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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8章 快刀!(求月票,二合一)
「前线又吃了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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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香寒哀叹,张开双臂,大字瘫倒虫室菌毯上,
两只老鼠伸出毛爪子,渐渐索索爬出虫罐,衔出自己窝里珍藏的水果干,推让给主人,聊以慰藉。
阿威抱一颗蔚蓝大丹,团成一团,忘我地啃啃啃,啃得满桌大丹碎渣,闻言停下弯钩口器,原地转一个圈。
「哼,还能有谁,梁渠。寨子里的老少都说他是大顺第一侯,南疆第一大患,骑一条带翼苍龙,走到哪都呼风唤雨、电闪雷鸣,被雨淋到就会溺死,宗师也不例外,我看,真是被吓糊涂,说书呢。
黎香寒把水果干喂还给老鼠,摸一摸背毛,「听说这一个月死了一百一十多位臻象,有快六十个是他杀掉的,红水毒和黑水毒一个被俘,一个失踪。
若不是他,下龙湾战线推不回来。土司大发雷霆,想要集合剩下来的五蛊九毒,一起对付梁渠,一劳永逸,寨子里一团乱,几位长老都不同意继续坚持,打算问土司讨要赔偿,还要把自家人从前线撤回来。
六十个啊,喷喷,小蓝,你说,一个人真有那么强吗?」
阿威张合口器。
黎香寒纳闷抬头:「你怎么那么肯定,说得跟见过一样。」
两只老鼠站上肩膀,站直叉腰,给主人增添气势。
阿威连连摆动节肢。
静默。
黎香寒头枕菌毯,没有在意,只当一只虫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臻象高手的厉害,那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东西。
六十。
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普通人杀六十头猪都没那劲,这要全是自己死忠,黎香寒能当天坐上青纹谷仅次武圣的头把交椅,说一不二。
现在六十个浓缩成一个,那猪,不对,人得多壮啊。
梁渠长什么样子。
听说他婚配极早,有个龙女夫人,姿色身段天下罕见,黎香寒觉得那都是给能人贴金的说辞,
能人用过的厕桶都有人说好看,全是吹的,实际不知有没有自己八分美貌、七分身段?
可惜,这等大人物,自己估计一辈子见不到面,谈何交集。
一寨圣女,放到常人眼中,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寻常百姓看一眼都觉得是天恩,连梦十日,绝世罕见的美貌,无与伦比的地位奈何天外终有天,人外终于有人,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梁渠这么厉害,十八岁半狩虎。袁遇文十九,差半年,岂不是也差不多?好像老不死的会上头也不是没道理,老不死要能把人骗过来,袁遇文至今多出二十年修行,说不得梁渠也不够看”
「噗。」
阿威一口丹渣喷出。
两只老鼠眼疾爪快,跳下肩膀,赶在其它蛊虫之前,将地上丹渣舔个干净。
黎香寒目露关切:「怎么了,今天的大丹不合胃口?」
阿威摆摆头,跑到一旁喝宝植甘露漱口,吐到地上,两只老鼠化身风火轮,调转方向,迅猛而至,眨眼间吸个干净。
黎香寒好笑,坐起身来:「不用吃那么快,没虫和你抢的。不够我再让人去拿,但是你吃那么多,真的能消化,不会烧心吗?」
阿威拍拍胸膛。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修行去了。」黎香寒伸个懒腰,露出姣好曲线,「半年势如破竹,我以为真能拿下岭南呢,到头来什么都办不到。
老不死在外面,一时半会应该也回不来,最好跟着一块死掉,下去让我祖父母治治她这个荡妇淫娃!」
阿威:「?」
蓝甲团团转,以为自己听错。
「我是过继的啊,没讲过吗?」黎香寒理所当然,「哦,好像是没和你讲过,袁遇文死了三十年不到吧,我今年都二十八了,老不死再能生也生不出两代啊,撑死是我妈。
我和老不死一个姓,她是我爷爷的小妹,情蛊从来不是单方面作用,是一种下蛊者也要承担后果的蛊虫,所以我觉得老不死蠢,居然真的愿意相信一个浪荡子。
袁遇文死了,老不死的被反噬,重伤恢复,这辈子无法生育,正好,我也是‘灵树心源」,家里人也死的早,长老就做主,把我过继过去,当徒弟和孙女,老不死正好比我大四十,当祖母,年龄上说得过去。」
阿威脑子晕乎乎。
祖母,爷爷小妹—
等等,年龄好像依旧对不上账,得啃个大丹缓缓。
咔咔咔。
天天灼灼花盈树,颗颗株株果压枝。
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树上簇胭脂,
时开时结千年熟,无夏无冬万载迟。
树下奇并异卉,四时不谢色齐齐。左右楼台并馆舍,盘空常见罩云霓。不是玄都凡俗种,瑶池王母自栽培。
「咔嘧咔嘧。」
劳梦瑶树下修行,梁渠化身血猿,躺靠树下,抬手摘一枚桃子,三口啃完,露出内里红桃核。
不是什么紫纹核,正是一颗五品血宝!
初来乍到漱玉阁时,梁渠当真吓一跳,这桃树居然能结出血宝,肥料就是低等血宝,顿时明白为何天火宗要派长老驻守。
「应当不止桃树这一种生产方式,血河里自然结晶,桃树里生产,这就是两种—”
梁渠琢磨着,顺手把血宝丢进嘴里咬碎炼化。
「师父你又偷吃!」劳梦瑶一派抓住把柄的模样。
「这叫合理损耗,你懂个屁。那么多桃树,一品的都有,我吃几颗五品的怎么了?不应该吗?」梁渠再摘一颗丢给劳梦瑶。
劳梦瑶吐舌头,美滋滋抱住桃子:「师父你最近怎么老是不见猴,是不是去找师娘幽会了?」
「我们是合法夫妻,什么幽会,还有,大人的事,小孩别管,练你的武学。」
「哦。」
「对了,你哥最近怎么样,有来找你没有?」
「没有,和师父您一样,整天不知道忙什么,见不到人。」劳梦瑶答。
梁渠眸光一闪,知晓劳迎天在为自己升一品弟子的事奔波。
距离春天越来越近,梁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处理阴间。
倘若复生后不能再自由进出,无疑是一个大麻烦,血河界里残留着太多太多的秘密,且自己无缘无故消失,天火宗不会轻易放过丝毫线索,劳梦瑶和劳迎天会被查个底朝天,宝库的事瞒不住,
河神宗也会毁于一旦。
实在不行,至少得把便宜弟子和便宜弟子的亲人带走。
简中义死了带进来天经地义,怎么把死人带出去?
要是能想办法复活后也自由进出,那最好不过。
梁渠降沉心神,目光落在黑袍大帝之上。
时间总是太短又太长。
复活太久,位果太远,蛟龙太紧,南疆太赶,人生太短。
总不称心意。
半响。
再摘两个桃子,啃一个抛一个。
「我出去一趟,有人来,你招待你掩护。」
「知道知道,这份贿赂本亲传收下,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师父放心寻我师娘去吧。」劳梦瑶手掌转桃,笑嘻嘻擦去桃毛。
「呼,还是阳间好啊。」
「哪好?」龙娥英闭着眼,翻身抱住,半条大白腿跨住腰间。
「人也美,花也美。」
从阴间回来,《人相归元》变化成人形,钻入肉体,梁渠睁开眼,体会着久违的触感和被窝里的芬芳和柔软,捏一把大腿,翻身坐起。
修复好的龙灵绡抖落干净,步出营地。
「梁公!」
「梁国公!」
「没影的事,别扯淡!」梁渠笑骂。
过路宗师哈哈大笑。
偌大前线,几乎全被梁渠布雨过,空气中久违的干燥,阳光明媚,没有蚊虫。
被人一路恭维,梁渠走到另一个大帐内。
「我看今年是没法回去过年了。」柯文彬架着腿,「南疆肯定不会轻易松口,朝廷也不想大出血,还得熬上好一阵,起码半年。」
「听说前任南疆圣女都来前线慰问,呦,阿水。」项方素打个招呼。
梁渠点头坐下。
柯文彬好奇:「哪个圣女?南疆一代才几个不会是和袁遇文搞头那个吧?」
「不知道,听说是个妇人,有点老相,应该有七十了。」徐岳龙摇头。
「那应该不是,袁遇文没死,活到现在也才不到五十吧?」梁渠想到阿威的情报,估计南疆同时派了好几个。
「嘿,这真不一定。」白寅宾抓起橘子,「谁说南疆圣女和袁遇文同龄的?我记得那位圣女比袁遇文大二十岁,两人搞头的时候,那什么圣女好像已经有四十岁,今年正好算七十。」
「?」
梁渠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旋即回想起来阿威情报中的违和感,
的确,袁遇文没死,到今天五十岁,怎么生出来三十岁的孙女?
难不成「真差二十岁也太夸张了吧?换普通人,四十岁都快当奶奶了。」梁渠吐槽。
话罢。
众人齐刷刷转头。
梁渠拨开橘子的动作一顿:「你们看我干什么?」
「说别人,你家那个不也大你十四?」柯文彬撇嘴,「明年四十一、四十二?」
「那能一样吗?」
「哈,急了。」柯文彬嘲笑。
少顷。
「咳咳——」被死亡目光凝视,柯文彬咳嗽两声,止住笑容,「那什么,十四和二十确实不一样哈,不过武者修行嘛,看境界不看年龄,那什么圣女四十的时候,也就是个狩虎,和袁遇文是同一境界,咱们结婚不也都晚吗,一个道理。」
「女人是美酒,越老越香醇。」项方素补上。
「哈哈哈。」
梁渠把橘子丢进嘴里。
闲聊一二。
「阿水今年回去吗?我们估计回不去,你说不得能中途回帝都领封赏,这下得国公了吧?」
「国公就算了吧,太麻烦,而且今年估计回不去。」
「啥叫国公麻烦,这话也说得出口?越来越装了啊。」
「是不是担心南疆趁你不在偷袭?应该不至于,我们现在收拢前线,不是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握上个把月没问题。」
「也不是这个原因,到时候你们就知道。」
众人一愣。
梁渠拍拍屁股起身,抓起桌上砂糖橘,揣自己怀里离开。
柯文彬几人面面相。
「什么意思?」
「不懂啊,阿水越来越神秘了。」
「对了,他来干什么的?」
「偷咱们的砂糖橘!」
梁渠无所事事的到处晃荡,似乎就为了听别人喊自己一声梁国公。
和徐子帅靠在田埂旁的树干上闲聊,看着百姓逐渐恢复生产,稻田里忙碌插秧,心中自有一股成就感。
岭南沦陷三分之二,夺回一半,毫无疑问极大缓解了生存压力。
「来了!」梁渠抬头。
天际浮现红光,一路奔流。
「得,你有事,我也要去忙。」徐子帅拍拍手起身,「这前线后勤也太紧张了,我和陆师兄去了连轴转,抢锤子胳膊都抢大一圈。」
梁渠大笑:「我让胥将军多给师兄算军功。」
「那还差不多。」
咬住草茎,徐子帅沿着田埂散步,天际红光降落。
!
赤山打个响鼻,凌旋翻身下马。
梁渠收敛神色,眸光中透出认真,所有的闲暇一扫而空:「怎么样?」
「陛下说可以一试!」凌旋递出身后长筒,拧开来,异香飘散,
圣旨!
白玉轴,金夔纹。
当世最高规格的圣旨!
梁渠托起玉轴,卷开圣旨,璀璨反光,眯眼扫视。
南海委任令!
手指一颤。
「谁来?」
「内阁认为,崇王为佳!」
「好。」梁渠卷好诏书,塞入木筒,「走,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去找崇王!」
岭南有三王。
兴晋王、崇王、南海王。
南海王的封地最好,坐拥天下第一港,天字港,往南就是南海,土水接壤之地,灵机最为充沛,同时也是实力最强。
南海都一地税收,甚至是贫瘠封地的数倍之多!
崇王仅次之,亦是计划实施,希望最大之人。
梁渠秘密拜访,王府家宰不敢怠慢,即刻安排密室会见。
崇王快步入室,模样是一三十四上下的中年人,腰系藏青帛带,颇有儒生气质,见到梁渠和凌旋,心中疑惑,但还是拱拱手:「兴义侯,这位是—」
「天使凌旋,三法司紫金缇骑!」
「见过崇王!」凌旋行礼。
崇王惊讶:「陛下有旨?」
「崇王,请看此诏!」梁渠抽出诏书,上前一步,将其展开。
良久。
崇王静默。
「白猿——未死?」
「假死脱身。」
崇王道:「世上真有天龙不显而潜行之法,岂非天下大乱乎?届时恐威胁太甚、腹背受敌。」
「故而机会仅此一次,不可复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梁渠收起诏书,「想必崇王看到,
此诏无有姓名。」
崇王默然。
凌旋板着脸道:「白猿新晋,盘不是,固有添力,具体战果如何,仍要看崇王您愿意做到何等地步!」
换言之。
能拼命否?
天龙何其强悍,不是胜负,不是僵持,是分出生死!
不豁出性命,不坚定决心,是没有办法在南疆支援之前,定下战果的。
豁不出性命,下不定决心,名字就无法烙印在这张圣旨上!
北庭时无能为力,来了南疆,今非昔比,那在春天复生之际,梁渠要办最后一件大事。
五蛊九毒二十四煞算什么?
七十位宗师,又算得了什么?
战线一收缩,南疆武圣缓步集中,又站稳脚跟,希冀谈判换取好处。
僵持?拖延?谈判?
等南疆内部矛盾爆发?
不。
慢,太慢。
斩乱麻要快刀。
要让南疆百年不敢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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