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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章 只有态度
当当当！晚息的钟声敲响，众力巫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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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界没有黑夜，但是生灵都需要休息，是以锋芒要塞设定了日夜两钟。钟声一响，力巫们就会相应换班作息。现在晚钟响了，就是卫渊下班的时间。
力巫们全都是恋恋不舍。卫渊几乎叫得出在场每一个力巫的名字，给出的意见虽然简单却是直切要害，许多力巫稍一琢磨，就发现果然如此。犬类猫类有蹄无蹄，皆是拜服。
这些力巫虽然都是身经百战，但此前基本是凭借本能战斗，一些多年养成的习惯其实有相当多可以改进之处。卫渊以天外世界的眼光看，力巫的战斗方法和发力方式都是相当粗糙，毫无技巧可言。许多力巫后来添加了不少器官，但是战斗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充分利用新增器官，自然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卫渊都不需要深入分析，光是表面看出的问题，已经足以让这群力巫们顶礼膜拜了。
等众力巫散去，卫渊就开始思索人巫两族的区别。
卫渊经历的天外世界是人族天地，许文武也来自人族天地。和巫、辽、海、山民等族相比，人族本身相当孱弱，所以不得不在战斗时精益求精。
天外世界的人族虽然没有伟力在身，但对格斗术研究得极为精深，各种发力方式千锤百炼，将凡人战力发挥到了极限。
而力巫或许是天生身体强悍，又有无数强力器官可以替换，根本不缺神通，只缺最后向上一跃的通道，所以他们战斗方式相当的粗犷野蛮，暴力直接，其实还有巨大提升空间。
荒界的环境也让卫渊十分疑惑。
卫渊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以神识探测周围，设定好环境参数，随即拿出一个小铁球，用道力修形，变成纯正的圆球。然后卫渊又找出一块平板，按照与地面平行的方位放置，再将小铁球放在板上。结果小铁球开始缓慢自行滚动，从平板一端滚落。
锋荒要塞周围，地形虽然有些起伏，但整体上还是一块巨大平原荒漠。卫渊用了许多种办法验证测试，最后都得出一个十分荒谬的结论，整个荒界是倾斜的！
卫渊正在思索这个结论意味着什么，院外就响起炎虎的声音：「土拨鼠，老大批了你的权限，跟我去图书殿吧！」
卫渊起身出屋，就见炎虎站在院中，正打量着一个个设备。白天时卫渊可不只是释法讲道，还会动手将一些能够当场修复的小伤损给修了，现在设备还没有收回去。
炎虎指了指这些设备，说：「这些东西不用的时候不能摆在外面，炎妖来袭的时候就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反应，你这么多的设备，到时肯定来不及收到地下室去。这样吧，我把仓鼠的家仆派给你打下手，过几天再挑几个聪明伶俐的跟着你。然后我再看看哪里还有大房子，腾出来给你用，就不用每次都往院子里搬了。」
卫渊知道，这多半就是自己一个白天忙碌的功劳了。锋芒时刻都有生死战斗，大家都是无比务实，谁能打，谁能提升要塞战力，谁就能有好的待遇。
整个要塞中，卫渊现在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图书殿，荒界有太多的不解之迷，比幽寒界更加诡异。力巫也不像在本界表现出来的那样孱弱。
单以幽寒界中卫渊见过的几个幽巫而论，这里的荒巫战力基本都能够吊打他们。只有红叶一骑绝尘，算是个例。
炎虎的话不多，路上只是夸了卫渊一句，然后就是询问有何需要。卫渊还是老话，要资料和祭祀之力，其它的都不需要。
从外看图书殿是座不起眼的平顶石屋，石头垒得严丝合缝，粗犷又原始，只是中间那一堵石门却异常平滑，展现出高超的切割技术。石门不高，炎虎进门时都要稍稍弯腰。当然，对卫渊这个身高的普通人来说，是跳起来也蹭不到头顶的。
进入图书殿，入眼就是一张张摆放在石匣内的玉纸书。但是真正的图书殿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地下整整挖出了三层空间，里面摆满了书。
炎虎道：「这里最多的是要塞历史，其次是荒界历史。那边是各种荒虫炎妖的资料，再下一层是所有城防设施、防御战术以及武器装具的制作和使用方法。下一层应该是你感兴趣的。
最下一层暂时还不能对你开放，老大说了，等你攒够一千功勋，就让你进第三层。「
这么一说，卫渊倒是有些好奇了：「第三层里究竟有什么？」
炎虎神秘兮兮地说：「第三层里是荒界力巫的修炼方向，包括锻体法、心相世界养成、各种荒吼战技。这一层是熔龙老大来之后才开辟的，里面所有的修炼法门都是熔龙老大亲自审阅修订过的。我跟你说，里面还有不少熔龙老大的独门心法，这你可不要到外面去乱讲。」
卫渊心中一动，这不就是熔龙的道途吗？而且听起来熔龙似乎野心极大，准备了不止一条道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求一千点军功绝对不多。
锋芒要塞的军功制度非常简单，就是作为最基础的士兵，能够在要塞里待一天而不死，那就有一点军功。然后杀一个普通炎妖有一点军功，一只荒虫有十点军功，禽龙一百，小战兽的话五十只算一点。
军功来源就是服役和杀敌，没有其它。
卫渊作为初阶鼠级，一天就是基本的一点军功，如果晋升到犬类猫类，那就是两点。
疯牛是三阶，每日三点军功。但第四阶就是翻倍，第五阶再翻倍，第六阶则没有军功。目前第六阶就只有两位荒巫。
卫渊算了下自己军功，道：「我现在应该有两点军功了，看来也用不了多久。」
如果能够接触到熔龙这一级别的道途，卫渊觉得千点军功一点都不贵。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看些道途资料，哪怕是巫族的道途，也不是坏事。
炎虎笑了笑，说：「你现在有三百四十二点军功。」
卫渊吃了一惊：「没弄错吗？」
「没有错，这是老大亲自确认过的。你给小牛打出了一把荒巫级的宝刀，说实在的，那只阴虎我看了都流口水。可惜那灵性与小牛已生大因果，拆分不得，否则老子高低要想办法买过来。他一头牛，搞只阴虎作器灵，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炎虎嘴快，一通咆哮后才察觉自己失态，赶紧嘿嘿一笑掩饰尴尬，继续道：「有了这把刀，小牛就有可能成为这里第六个荒巫。所以光是这把刀老大就给记了三百军功。你修复那些战具，以及对大家的提点，也都很有价值，老大合计给你算了四十军功。所以你现在的军功就是三百四。」
卫渊忙道：「谢过老大！」
炎虎哈哈一笑，道：「老大那是我们叫的，你们得叫城主。不过，我看你小子过不了多久也能跟我们喊老大了，加油！我觉得你成荒巫不是问题，就是早点晚点而已。」
他想起了什么，道：「其实仓鼠底子也不差，那么多宝药不是白吃的。只是这小子还太年轻，没有沉淀，在战场上磨炼几年就好了。你不用担心他，有我在，他就死不了。「
卫渊行了一礼，道：「谢过炎虎老大！」
炎虎一怔，然后又是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卫渊的肩，道：「等你进了第三层，我来告诉你老大的宝贝都藏在哪——」
炎虎话声突然停了，卫渊心中暗叫不妙，赶紧退了一大步，并且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炎虎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竟然泛起了智慧的光芒，开始深沉的思考！
卫渊心中就是一沉！
但此时别无他法，只能静候结果。如果结果不佳，怕是只能痛下杀手，杀了炎虎逃离要塞了。只是相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卫渊看得出来炎虎耿直爽快，恩怨分明，是个好巫。不到万不得已，卫渊也不太想杀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白天炎妖的攻势之猛，远远超出卫渊的想象，整个锋芒至少用了九分力量，才堪堪挡住攻势。假如突然少了一个炎虎，那恐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新荒巫补充之前，要塞伤亡会直线上升。
此刻卫渊身怀百道力巫气运，两道荒巫气运，斩获巨大，看着力巫伤亡，说实话实在有些难以接受。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又所谓吃巫嘴短，拿巫手短。得了好处就跑路的事，非必要的情况下，卫渊有点干不太出来。
炎虎沉思的片刻，卫渊自来到荒界后第一次感觉到特别的煎熬。
终于，炎虎双眼变得特别通透，一脸洞悉世情的深沉，沉声道：「我知你定是出身卑微，所以不敢随意使用荒语，还特别擅于隐藏，以免惹祸上身。若我猜得没错，你一定是得罪了哪位贵族吧？」
卫渊一怔，然后脸现凝重，道：「我得罪的是——天巫。」
炎虎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用力拍着卫渊，大声道：「我就说嘛！天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九目大人的手也伸不到战域来！你看我就吃过天巫孙子的后腿，但老实说，肥油太多了，没嚼头。你不用怕，哪个天巫后裔不是十万八万的？得罪死一个也就那么回事。反正来了锋芒，这都不是事！！」
卫渊连连称是，好不容易才送了炎虎。
炎虎这认真思考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惊得卫渊刚刚都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炎虎有的只是认真思考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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