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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内奸!
阴风消散,但黑沼的天空仍旧阴沉鬼潮刚褪去,白纸仙城再不复起初的光鲜亮丽,城墙斑驳,惨白的墙面不是裂痕满布,就是坑坑洼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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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铮难掩疲惫之色,但仍旧咬牙,硬拖着伤躯,在指挥下属,先抢修工事,再打扫战场。
受损的不止城墙,城墙附近的建筑也多有损毁。
鬼潮带来的浩大攻势,已经危及到了城内。废墟间弥漫着纸张烧焦的味道,
修士们血洒当场的铁锈腥气,死亡的气息在户体间弥漫。
白纸仙城中布置了多座伤兵营。
每一座都是人满为患。
但能够入住这里,还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因为很多修土当场殒命,连疗伤的机会都没有。
负责医疗的修土们在这里穿梭。
往常时分,青炽也在这里活跃。
她的青焰治疗生者伤势,是一把好手,往往有奇效,且收效迅猛。
每一轮治疗之后,青炽都能收获大笔威望,声名在整个仙城中节节攀升。
但此刻,她还在杨三眼处。
在这里主持场面的是墨池老儒郑守墨。
「郑大人,快来这里,有人快不行了!」一位修士呼救。
郑守墨里赶去,就看到这位伤兵奄奄一息,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片完整的甲叶,左肩处更是惨不忍睹。肩脾骨连同锁骨尽碎,骨头尖锐的断茬刺破皮肉,
狩地暴露在昏沉的光线下。
在一处骨肉的窟窿里,有团团粘稠发黑的血块,以及灰白的骨渣。
伤兵每一次艰难抽气,那窟窿深处就随之涌出带着气泡的污血,沿着破烂的衣襟婉流下,浸透了身下的担架。
他的气息已微弱得如风中残烛。
郑守墨凝神细望,是左手一翻,翻出一卷非帛非绢、光泽温润的淡黄玉版。
他将玉版托在掌心,灌输法力,催出一股淡黄光辉。
光辉映照伤兵上空,显露出一篇修身养性的文章。
无数文字混着温暖的黄光,没入到伤兵身体之内。
伤兵的身躯先是猛地一僵,然后放松下来。他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片刻后,他紧闭的眼皮松动了一下,竟缓缓睁眼,尽管目光仍旧涣散,但却已有了一线生机。
稳住伤兵性命,郑守墨就立即停下治疗。
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要刻意收力。伤兵太多,时不时就有伤员命垂一线,需要紧急救治。
他和一些医术高超的修土,主要负责的就是及时出手,将伤员从死亡的深渊中拉回来。
「郑大人,温大人就在营门处,请你一叙。」一位修士前来通报。
郑守墨眼眸微微一缩,神情淡然,点了点头:「我快去快回。」
他离开这群伤兵,来到营门口,见到背负双手的温软玉。
温软玉缓缓转身,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另外两位修土显露身形。
正是宁拙、杨三眼。
三人将郑守墨围在中心,气势压人。
与此同时,周遭环境迅速发生变化。几个呼吸之后,郑守墨已经置身在一片草原之中。
草头道场!
郑守墨面露微微异色,盯着草头道场的源头一一杨三眼:「这位想必就是万象宗杨三眼大人了。」
「请问大人来意?」
杨三眼:「有人揭穿你的内奸身份了,郑守墨。」
杨三眼看向宁拙。
郑守墨看了一眼宁拙,却又转头看向温软玉:「此乃污蔑。温大人也如此认为么?」
温软玉神情复杂,叹息一声道:「郑老,只是怀疑,目前需要对质一番。」
郑守墨这才转向宁拙:「焦麻小友,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如此情形。还请告诉老朽,我做了什么事情,引发了你如此巨大的误解呢?」
宁拙神情平淡:「壮阳院的男妃被大规模毒杀,震惊全城。我探查过现场,
一直有古怪的感觉。」
「独处时,我才想到了古怪之感来自何方。」
「那边是杨伟达。」
「其他男妃死亡时,都是神色狞,充斥痛楚。但杨伟达不是,他一脸平静,好似没有察觉到任何生命逝去的苦痛。」
「为什么会这样呢?」
郑守墨:「或许是凶手动手太快,让杨伟达没有受罪,死得过于迅速了。」
宁拙摇头:「这里藏有一个关键一一男妃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杨伟达等人的真正死因,最终归咎在了有毒的灵食上。」
「也因此,让一位无辜的老人主动认罪。」
「我们都知道他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又是如何做到毒杀了这么多男妃的?」
郑守墨面无表情:「焦麻小友你若是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搞清楚,来找我对质,未免操之过急了吧?」
宁拙露出一丝苦笑:「我的确不如某些人,对于断案,其实并不擅长。」
「我猜想,凶手一直隐藏了他的暗算手法。」
「不管是最近这一次的男妃群杀,还是之前的沈冰、陈穗之死,他们的致死之因都隐藏在表象之下。」
「起初我以为,凶手伪造致死假象,是为了相互栽赃,挑拨离间,搞乱城内的秩序。」
「或许的确有这个目的,但不是主要目的。」
「凶手的主要目的是进行伪装,掩盖自己暗杀他人的真正手段。而这个手段,会很有特征,一旦被发现,很可能就会牵连出凶手来!」
「如果暗杀他人的手段源自儒修,那么,我们就很难辨别出来。儒修在这里数量稀少,过于罕见。而全城之中,便只有温软玉和郑大人你们二位是儒修了。」
郑守墨:「是有一番道理,不过,这只是猜想,如何证明我是凶手?」
「且按照焦麻小友所言,今次对质,不只是对我,还有对温软玉大人了?」
温软玉眼眸微动,仍旧沉默不语。
宁拙盯着郑守墨,目光犀利:「杨伟达之死,是一个破绽。」
「若他和其他修士都是被毒杀,神色必然痛苦、扭曲。」
「但他没有!」
「凶手的暗杀手法,对他无效,逼得凶手另寻了其他手法致死。或者其暗杀手法,对杨伟达的效果没有那么强烈。」
「这让我不禁思考,杨伟达和其余男妃的区别在哪里。」
「很显然,最明显的区别一一他是外来人!」
郑守墨始终面无表情。
宁拙继续道:「那么外来人,和白纸仙城的本地人,有什么巨大的差别么?」
「是有一个的。」
「那就是墨池!」
郑守墨听到此处,终于挑了一下眉头。
宁拙再道:「我也是听温前辈的指教,这才知道墨池对整个白纸仙城的教化之功!」
「墨池乃儒修文宝,脱胎于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中的砚台。墨池之水可教化世人,洗去蛮武戾气,归顺文道。」
「墨池自建造之后,就是整个白纸仙城,乃至周边村镇最主要的饮用水。」
「而墨池是郑老你看守的,为了维系墨池日常运转,你还到处体察民情,担任多种仙城职务,走访巷弄,参与许多市井生活。」
「你是儒修,你要在墨水中动手脚,那太容易不过了。」
「仙城的饮用水都是墨水,即便做灵食,也逃脱不了用水。这就等若是下蛊,全城上下都被你算计。」
「你以墨水做引,动用了某种儒修手段,能将目标进行精准暗杀——」
郑守墨冷哼一声:「够了,焦麻,这都是你的臆测。你若有实证,请你直接抛出来。我可身负重任,没有时间听你啰嗦。你可知道,你耽误了我这么久,很可能就有伤员因此不治而亡!」
杨三眼、温软玉都向宁拙投去目光。
宁拙摊开双手:「我没有证据。」
杨三眼、温软玉齐齐对宁拙瞪眼。
宁拙昂首挺胸,没有丝毫怯场:「我早说了嘛,我又不是什么神捕。」
杨三眼冷哼一声:「小子,我可不是来陪你玩耍的。」
温软玉则道:「或许可以请城主大人出手,动用《素问部心卷》。」
宁拙摇头:「没用。」
「我想之前彻查内奸时,城主大人应该对所有高层都用过《素问剖心卷》
了。」
「内奸一直没有检查出来。只能说明两种可能,其一是内奸不在高层之中,
其二是《素问剖心卷》无效。」
「《素问剖心卷》乃是儒家手段,郑老或许正是凭借这一点,安然度过了每一次的审查。」
郑守墨呵呵冷笑:「老夫算是听明白了,说过来说过去,这都是你的猜想。
你可知,你在冤枉无辜!」
宁拙刚要说话,温软玉提议道:「若是郑老在墨池中做了手脚,或许我可以前去勘测,以我儒修手段,查验有无可疑的蛛丝马迹。」
宁拙摆手:「郑老岂会不防备这一点?」
「我还记得,温大人,你曾和我说过。墨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屡屡破坏。」
「你跟我讲,鬼族本性阴魂,不愿被儒修外力改变,所以才想方设法进行破坏。」
「这点我理解,但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的破坏能得逞多次?」
「墨池对白纸仙城如此重要,按照常理,不应该重重保护才对吗?」
温软玉苦笑一声:「早已经重重保护起来了,只是每一次鬼族的破坏,都很刁钻,有时候是有内部成员被策反,有的则是奇思妙想,你绝对想不到他们破坏的方法是有多神奇.」
说到这里,温软玉面现异色,自己先顿住了。
他瞳眸微缩,盯住郑守墨。
以前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现在反思,他忽然发现:墨池这样的重要设施,
能被屡屡破坏,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而作为防守墨池的郑守墨,要么无能,要么脱不了干系。
那么,郑守墨无能么?
对于这个问题,温软玉想都不想,就摇头否认。
郑守墨在很多方面,都要超过他这个金丹修土。比如说,对《招安合同纲》
的理解。以至于招降鬼将一事上,温软玉都主动让贤,郑守墨比他更加擅长。
这是修真盛世!
在这样的盛世中,各类修真技术如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就像之前温软玉给宁拙介绍的那样,儒修乃是后发居上的流派。之所以能占据一壁江山,是在修行之法中,掺和了很多修真技艺。
比如书生传统四艺琴棋书画,又比如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修为只是衡量修士实力的一个方面。
掌握高深的技艺,常常能让一位修为低弱的修土,胜过更高修为的对手。
儒修对琴棋书画,对各个著作的学问很深,也能做到高修为的儒修做不到的事情。
郑守墨既能在《招安合同纲》上,超过温软玉,为什么不能在其他方面超过后者?
这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一点,温软玉看向郑守墨的目光,发生了大幅度的改变。
郑守墨冷哼一声,再次质问宁拙:「焦麻,你到底有没有证据?至始至终,
你都在凭空猜测。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没有就滚蛋!少耽误我做正事。」
宁拙面无表情:「我早说了,我没有证据。」
郑守墨眉头挑起,正要喝斥,宁拙自顾自地继续道:「我也不是什么神捕。」
「但我是副城主!」
「我做事,不讲究证据。」
郑守墨顿时神色一滞。
温软玉眉头紧锁,神色迟疑。
反倒是杨三眼仰头,哈哈大笑,抚掌道:「此言甚和我心!郑守墨,你束手就擒,反正城中缺了你,不过多死几个修土而已。偌大的白纸仙城,还担得起这样的损失。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没你也无妨!」
郑守墨嘴唇翁动,死死盯着宁拙,似乎想要骂脏话,但碍于风度,没有咒骂出声。
宁拙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人心,他缓缓地道:「郑老,你要是清白无辜的,你就自缚双手,任由我们将你封印了,拘禁一段时日。但我觉得,呵呵呵,你可能不太愿意呢。」
说到最后,宁拙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此言何意?」温软玉眉头起,表示不解。
郑守墨满脸的怒意陡然消失,变得面无表情:「是的,我不愿。」
温软玉、杨三眼一时侧目,紧紧盯着郑守墨。
郑守墨的话,很有问题,等若间接承认了宁拙对他的指控。
然而下一刻,郑守墨竟然直言:「是的,我便是你们一直要找的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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