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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孫靈瞳險探漱玉齋
漱玉齋內的傳送室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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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牆壁還有天花板，都刻畫了大量的繁復的陣紋，
孫靈瞳走出法陣，來到唯一的門扉前。
他沒有立即推開房門，而是謹慎地施展盜術，對門後的世界進行偵測。
一連施展了五個不同的偵測手段之後，他這才確定，門是安全的。
他深吸一口氣，對寧拙神識傳念︰「小拙，我要推門了。」
孫靈瞳、寧拙之間一直有人命懸絲聯通著。
寧拙在心中點頭，做出回應︰「我已準備好了。」
大頭少年身處在抱藤崖的洞府中，全神貫注。
漱玉齋是他娘親生前的洞府，寧拙當然希望自己能夠親自去探索。但理智讓他做出了更合理的安排。
孫靈瞳的修為比他高，掌握許多盜術，這些因素都讓孫靈瞳成為更適合探險的人選。
忘川地府一戰，孫靈瞳甚至深入敵後到一國首府中，搞了大破壞後揚長而去。他的這番成就，
帶給祭台戰場巨大的影響。
雖然他依靠了曾積德這位同門的前輩，但換位來看，如果把寧拙放在孫靈瞳當時的位置上，他是肯定達不到孫靈瞳的表現的。
孫靈瞳適合在前方探險，寧拙則更適合兜底。
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
寧拙掌握神通人命懸絲，再配合通靈境，使得救助孫靈瞳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當初，在白紙仙城中，連道場都阻攔不住寧拙搭救孫靈瞳。
當然，在漱玉齋中，孫靈瞳和寧拙之間隔著法陣、法禁，還能不能讓這個場外救助手段生效，
是一個問題。
但這樣的布置，已經是最大的保險措施了。
探索漱玉齋是有風險的。
在留言玉簡中，佛醫•孟瑤音並沒有透露更多內情。她狀態達到了極限，只能選擇更重要的事情交待給寧拙。
她只交待寧拙，漱玉齋中有不少防御的手段，且沒有血脈辨別的手段，讓寧拙小心對待。
畢竟，她離開萬象宗的時候，沒有料到自己會生下一個兒子。
孫靈瞳推開門後，進入到一間密室。
密室中央，有一塊磨盤般的陣盤，坐落在地上，正緩緩自轉。
盤體由整塊的沉湖玉髓雕成，瓖嵌了三百六十顆水紋鋼珠，珠絡勾連間隱現水流穿行的軌跡。
從盤底延出上百條陣紋，有粗有細，宛若晶瑩水脈，又如活物根系扎入四壁。
孫靈瞳眼中精芒一閃︰「這是掌控整個漱玉齋洞府的陣樞間！」
寧拙歡喜︰「如此一來，只要掌控這里，就能夠擺平漱玉齋內的所有防御手段。難怪娘親沒有在玉簡中過多說明。」
孫靈瞳沒有答話，他從心底感到一絲不對勁。
對于這種不對勁的感覺，他向來是十分重視的。
孫靈瞳有豐富的盜竊經驗，每當他在偷盜過程中感到不對勁，就是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不妙的信息，卻沒有徹底明白過來。
孫靈瞳便沒有急著行動，而是仔細觀測，
他直接催動天資靈眸，洞察片刻，驚出一身冷汗。
「這些水紋鋼珠實則是水行陰雷凝聚成形，一旦觸發，陣紋會將整個房間都反鎖，禁絕空間。
「到那時，闖陣者將死無葬身之地。不，是整個漱玉齋都會在瞬間被摧毀。」
寧拙驚。
孫靈瞳擦了一頭的汗漬，感嘆道︰「伯母將傳送陣布置在陣樞間，怎麼可能不做防範？」
「這就是我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是我，我布置了一個密道，聯通外界，也會去防備敵人順著密道，傳送到漱玉齋的情況。」
「這個陣盤有辨識身份的效用。在我沒有破解這一層，實現偽裝之前，絕對不能踫！」
孫靈瞳做出了判斷。
他的目光掃視一圈︰「接下來，我該從這六扇門內選擇一個了。」
陣樞間里布置著整個洞府的陣盤。一個明顯是額外增添的小房間，里面僅是傳送法陣。
除此之外，就是六扇門，分布在四面牆壁上。
孫靈瞳時刻維持偵測法術，開始在陣樞間內小心翼翼地行走。
平均兩三步，他就停下來，動用一輪盜術，檢測身邊的陣紋，然後掏出各種符篆，接連釋放。
他的手法讓寧拙看了，都感覺眼花繚亂。
寧拙也不由屏住呼吸，身心都處于緊張的狀態。
他對孫靈瞳自然是相當熟悉的。他知道︰孫靈瞳已經拿出了全部實力。像他這樣全力以赴的樣子，在十幾年相處的時間里，絕不超過五次。
孫靈瞳拼盡全力，走走停停，有時候還要倒退和繞路。耗費了半盞茶的時間，這才走到了一扇門前。
而從他開始行動，到現在停住的位置，直線相距不過二十多步。
孫靈瞳告知寧拙一聲，得到回應後，推開了房門。
門外的光涌進來，讓孫靈瞳瞳孔一縮。
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道彎曲的走廊。廊道由十二根冰晶玉柱支撐，無形的力量撐開外界的湖水。
廊外碧玉湖的游魚水草縴毫畢現，一支魚群從上頭穿梭而過，甩尾攪動的流波仿佛要涌進廊中孫靈瞳、寧拙都被這個意外的景象驚得呆住。
孫靈瞳心頭大震，神識傳念︰「這是陣空構境！」
寧拙被提醒，也是震驚︰「好、好像是的。」
陣空構境是一項高超的布陣技藝，陣道造詣不深的修土，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類似難度的布陣技藝，寧拙已經領教過一種了，那就是無形樞紐。
在黑雲戰場，寧拙雖然找到了法陣樞紐，卻無法摧毀。正是無形樞紐的技藝！
孫靈瞳的陣道造詣比寧拙更深，他率先辨認出來。此刻，他盯著眼前的廊道，雙眼放光，由衷地感慨道︰「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項布陣技藝。」
「法陣構造出內部空間，已經屬于難得了。但陣空構境，則能將法陣內部空間拆解、塑形、重新構建。」
「我們從外面看，漱玉齋這座洞府只是一座湖底的殿堂。」
「但從內部走，這座殿堂卻是和洞府法陣重新組合、構建，形成了一個建築、法陣緊密融合的奇妙狀態！」
「小拙，你娘的陣道造詣究竟達到什麼層次了？」
寧拙口干舌燥︰「我也不知啊。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老大。我娘留下來的典籍，你都看過的。」
「等等，為何老大你確定，這是我娘的布置，而不是漱玉齋這個洞府本身的布置呢？」
孫靈瞳搖頭，十分確定︰「漱玉齋的地位，和磐石洞府差不多，屬于在各自山峰中的頂尖洞府。」
「但磐石洞府你已經去過，它的法陣如何？」
「就算是謝堂布置的九宮陣，單就品級、難度，絕對弱于這里的大陣。」
「這應該就是伯母的手筆了！」
寧拙眨了眨眼，他的眼眶有些泛紅，他嘆息一聲︰「唉，如果娘親留下一些陣道典籍給我，說不定我的陣道造諧和沈璽差不多了。」
孫靈瞳搖了搖頭︰「這是你娘用心良苦吧。她若是留下高深的典籍，只怕會給你召來禍端。畢竟當時，你才是個兩歲的娃。你娘也不會徹底信任我這個外人。」
孫靈瞳站著不動了。
不敢動啊。
這樣的走廊，絕不是用來觀景的。湖底的美景下，掩蓋的是陷阱和殺機。
很顯然，這是防盜的另一手段。
孫靈瞳觀察了足足有一灶香的時間，這才眉頭緊皺著，開始嘗試。
他起腳尖，小心無比地向前邁出一小步。前腳踩在地磚上，後續就有一陣陣的水波漣漪，在磚面上蕩漾起來。
孫靈瞳連走幾步，軌跡歪歪斜斜，在地磚上制造出來的波紋漣漪越來越多，形成質變。
數道水箭憑空產生，一齊射向孫靈瞳。
孫靈瞳只能躲避，按照往後急退。
結果反而激發更多防御手段，一道水流襲擊他的身後，纏在他的腰上，將他牢牢捆住。
孫靈瞳想要出手，結果纏身的水流擁有禁制威能，讓他無法及時應對。
人命懸絲！
通靈鏡！
危急時刻，寧拙立即出手施救，將孫靈瞳抽離當場，落到抱藤崖的洞府中來。
孫靈瞳心有余悸︰「這陣法好生厲害！小拙，要不是你及時出手，我肯定要身受重傷了。」
寧拙︰「老大，你是代我受過的。」
孫靈瞳一擺手︰「不，我要多謝你，給我這樣的機會來盜竊和探險，真的太刺激了，哈哈哈。
孫靈瞳朗聲大笑，雙目炯炯，一臉的興致盎然。
「你知道嗎？前方的障礙越難，越能激起我的挑戰欲。小拙，我們一起來參悟廊道中的法陣吧。」
寧拙重重點頭。
兄弟倆就目前搜集到的情報，先進行匯總，然後探討廊道中的法陣。
期間，寧拙還拿出娘親遺留的典籍，讓自己和孫靈瞳一同參詳。
盡管這些典籍的內容比較基礎，且涉及機關術更多，但從中仍舊能瞧得出一些蛛絲馬跡。
畢竟，這是寧拙娘親的著作。從中能體察到作者的性情，以及思維習慣等。
「難，還是太難了。」孫靈瞳感嘆。
雖有所得，但獲得的不多。
寧拙︰「還得再試探幾次，才能摸清楚廊道的法陣布置。」
孫靈瞳則臉色凝重︰「我感覺，嘗試的次數不過太多。伯母不會這樣布置的。按照現有的陣紋推斷，很可能再觸發幾次，整個廊道都會被封鎖。」
「至少是這樣。」
「我更擔心的是，它會激發中樞陣盤，引發整個漱玉齋的自爆！」
寧拙思考了一下︰「如果是這樣，恐怕我們得提高陣道的造詣。」
孫靈瞳搖頭︰「不靠譜啊。修真百藝可不是一而就。類似你之前五行境界的奇緣，可是相當罕見的。」
寧拙嘆息︰「唉，還是先試一試再看吧。」
他的陣道基礎扎實，孫靈瞳的陣道更強，但兄弟倆聯手，都在孟瑤音布置的法陣前，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孫靈瞳明明有陣里隙游梭這樣的利器，但愣是找不到使用的機會一一他找不到法陣的破綻或者縫隙。
土遁訣進入山體，陣里隙游梭通過千藤飲雲陣，孫靈瞳進入傳送石室。
通過傳送陣，他再次進入漱玉齋。
走過陣樞間，他仍舊選了之前的那扇門。
推門進入廊道，他和寧拙再次面臨之前的難題。
廊道並沒有徹底恢復平靜，磚面上仍舊有水波漣漪回蕩。這是之前沒有的情形，也驗證了孫靈瞳之前的不妙猜測一一他們嘗試的次數並沒有多少！
不過，正當孫靈瞳想要繼續試陣的時候，忽然傳來雷鳴般的炸響。
「什麼情況？！」孫靈瞳驚疑不定地抬頭望天。
他現在身處湖底，看到湖水震蕩，形成洶涌水流。不只是碧玉湖，就連整個雲摩頂都在震動。
寧拙一緊張，差點再次動用神通，把孫靈瞳拉回來了。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的抱藤崖也在抖動！
「發生了什麼事情？」孫靈瞳率先鎮定下來，他可以肯定不是他這邊的原因。
寧拙立即派遣廚老查探情況。
廚老也是初來乍到，且不擅長探听情報，
寧拙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派遣廚老出去後，自己又飛信一封，去聯絡余禾野。
不久後，余禾野的飛信率先來到寧拙面前，
余禾野表示自己也被驚了一下，然後告知寧拙，是有一位青年修士姓名牛誠，正在嘗試找尋謝堂的陣道法寶，因此觸發了九宮陣。
這里的九宮就是抱藤崖、雲摩頂在內的九座山峰。因此，九峰同時山體震蕩。
信的末尾，余禾野說出自己的推測︰牛誠身負天資，能造成如此巨大影響，只怕是要得手了。
若寧拙想要這件陣道法寶，余禾野表示自己會傾盡全力相助，以報答寧拙對他的救命之恩！
寧拙寫信安撫了余禾野，讓他不必理會此事。
廚老卻還未回來。
寧拙身邊沒有護衛，一時間有點不敢專注于探索漱玉齋了。
蒙夜虎、袁大勝都未修好，維修還很麻煩。
本來是依靠廚老的，但他被派遣出去探听消息了。
至于青熾，寧拙不會指望一位失憶的少女。
寧拙生性謹慎，立即飛信，要喚回廚老。他又聯絡孫靈瞳。
孫靈瞳盤坐在地磚上，目綻精芒︰「小拙，不著急！我已瞧出了廊道法陣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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