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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李恆陪著兩位老婆心驚膽戰地把校園逛一圈，在經過偉人雕像、快要出校門時，迎面走來一個女生，黃子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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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悅是听到消息後，特意匆匆追過來的。
她想瞧瞧宋妤長什麼樣？
宋好是不是有傳聞中那麼美？
難道這世上真的還能出一個媲美周詩禾的女人？
這學妹毫不避諱地盯著宋妤打量了好久，臨了咬著下嘴唇問他︰「學長，大家都在傳，說這是你女朋友，難道你有兩個女朋友？」
李恆無語，好想用膠水把這妹子的嘴封住哇！
肖涵彎著眼睫毛，笑出臥蠶眼，看向黃子悅，一露臉意味深長的表情。
宋妤則心靜如水，任由眼前這學妹盯著瞅。
李恆答非所問，轉移話題道︰「學妹好久不見，校長他老人家身體怎麼樣？」
黃子悅仿佛沒听到他的話，又直直瞅了宋妤一會，就泄氣地走了。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打。
肖涵回頭瞄一眼黃子悅，脆生生說︰「宋夫人，你看到了嘛，我們老公在復旦真受歡迎。他在北大也這麼受歡迎不？」
這話明顯是在挑畔啊。
李恆听得額頭冒汗，只想盡快把這段路走完，盡快把這位祖宗送回滬市醫科大學。
宋妤好看地笑笑，目視前方說︰「他在北大不怎麼受歡迎，身邊就我陪著他。」
得咧，氣氛才好一下下，又斗上了。
他娘的真是怕了唉！
李恆慌忙帶兩女返回廬山村巷子口，開車帶兩女離開了學校。
奔馳車是余老師留下的，方便他帶宋妤出門。
上車之時，兩女互相瞧瞧，肖涵眼疾手快拉開副駕駛車門，抿笑坐了進去。
宋妤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會這樣一般，心態保持得非常好，氣定悠閑地坐在後排。
對于兩位老婆的暗戰，李恆伴裝不知情，眼角余光都不帶往這邊的，免得心驚肉跳去往徐匯的路上，三人一開始都沒怎麼說話，保持一種難得默契。
直到車子離開楊浦，肖涵才打破沉寂，問︰「老公，媽媽前幾天寫信問到你，問你暑假要回家嗎？」
听到這聲「老公」，李恆本能地通過後視鏡快速警了眼後排的宋妤。
此時宋妤正在偏頭欣賞外面的街景，仿佛沒听到似的，對于肖涵的挑畔並沒有什麼反應。
李恆暗自松一口氣，回答道︰「嗯，等考完試就回邵市。」
肖涵聲音清亮︰「我爺爺想見見您這孫女婿，邀請您去家里吃個飯。」
面對這一波接一波的攻勢，李恆手心冒汗，方向盤都差點扭下來了，兀自鎮定道︰「好。」
腹黑媳婦這個問題，明知是坑，但他不得不答，要不然會寒了她的心。
況且回老家，自然得去一趟肖家，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得到李恆的答復，肖涵很滿意，笑眯眯看向宋妤︰「宋夫人，等考試完一起去前鎮逛逛？」
宋妤從車外收回目光，雙手放在膝蓋上，好整以暇說︰「謝謝你的好意。
今年暑假可能沒時間，你老公說要到洞庭湖呆一個月，我得提前做些準備。」
一句充滿譏消意味的「你老公」。
一句「要到洞庭湖呆一個月」。
僅僅一個回合，就把前面肖涵帶給她的傷害如數返還，並且還附加了暴擊效果。
李恆能在前鎮呆一個月嗎？
李恆能在肖家呆一個月嗎？
明顯不能啊。
但他能在洞庭湖呆一個月。
這就是差別！天大的差別！
李恆郁悶，就算到洞庭湖呆一個月，不也是悄悄的干活麼，宋妤你咋能把你男人給賣了咧？
此話一出，效果空前炸裂。
明明是夏天，但車內的溫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到了冰點。
肖涵半眯著眼楮，死死盯著宋妤。
宋妤不慌不忙靠在椅背上，慵懶地與她平視。
突然，只听肖涵脆生生喊︰「老公，停車！」
李恆神魂在出竅，猛地被嚇了一跳，關心問︰「怎麼了？」
只見肖涵擼起袖子，磨著虎牙尖尖說︰「麻煩您去幫我們買一瓶汽水回來。噢，順帶還買一些急救藥。」
李恆嘴角抽抽，哪敢停車的？打死也不敢啊。
而且，宋妤淨身高168。
腹黑媳婦才166，真打得過宋妤？
他對此心存疑慮。
又對峙一會，宋妤莞爾一笑，再次目光偏移，透過窗戶移到了外面。
說是遲，那時快！為了早點把這對冤家分開，李恆把老司機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一路開得又快又穩。
沒多會就到了滬市醫科大學。
宋妤沒下車，就在車內等。雖說和肖涵的關系十分微妙，但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
在肖涵的老窩，她選擇給肖涵面子，也等于是變相保全李恆的名聲。
李恆沒再給兩女互斗的機會，車一停，就帶著肖涵往女生宿舍樓走去。
別看肖涵在車內和宋妤互看不順眼，但一下車就變回了卓然風姿、冷靜自持的模樣，神情放松地跟他並肩走著，聊學校最近一月新發生的一些趣事。
303寢室，此時里邊一個人都沒有。
當把行李放下時，肖涵忽地想起一件事，懊惱說︰「海燕還在復旦大學，我們把她忘了。」
李恆愣了愣，也才反應過來。
他道︰「海燕和曼寧在一起玩，應該沒事，晚點我托人送她回來。」
肖涵也不問他托誰送回來，而是換個話題問︰「李先生，哪天考完？」
李恆回︰「25號考完，你們呢？」
肖涵說︰「我要27號去了。」
李恆問︰「那你在學校還有事不？沒事的話，我買28號的機票。」
肖涵算算，「當天晚上我們寢室要聚餐，那您28號早上來接我。」
李恆說好。
有那麼一刻，他本想說一起和她們寢室吃飯的。但一想到麥穗，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由于宋妤在等，李恆在寢室只坐了十多分鐘就走了。
肖涵也沒挽留，只是站在樓道窗口，望著奔馳車停靠方向，久久出神。
在回程的車上，她第一次清晰地從宋妤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堅定決心︰那就是宋妤想要嫁給李恆。
這讓她很煩悶。
尤其是宋妤遠比她想象的要難纏，這種難纏程度甚至能和周詩禾比肩。
她以前之所以無比忌憚周詩禾。是因為除了周詩禾的美貌和才華外，背後還有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周家。
某些時候，勢大的周家就代表強權，代表壓倒一切。
可現在的宋妤，讓肖涵有種措手不及感。
宋妤現在這樣光明正大，對陳子矜沒有一點內疚心，這與其性格嚴重不符。也與自己預估的不同。
肖涵站在窗前苦思良久，腦海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陳子把自己賣了？和宋妤達成了某種默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宋妤的種種行徑就解釋的通了。
回到奔馳車上。
李恆關上車門道︰「讓你久等了。」
宋妤恬淡問︰「她沒和你鬧吧？」
李恆搖頭。
腹黑媳婦和他單獨相處時，一般都比較乖，比較討喜，只有踫到強大情敵時，才會炸毛。
發動車子，駛出醫科大學，李恆用商量的口氣講︰「我們先到街面上四處看看，中午去老師家吃飯。」
宋妤遲疑片刻問︰「巴老先生？」
李恆點頭。
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李恆直接講︰「我昨天就和老師、小林姐約好了的，中午帶你過去吃飯，下午咱們去一趟廖主編家。」
听聞，宋妤答應下來。
老實講，這年代的滬市在他眼里沒什麼好逛的。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只要和宋妤在一起，他的心情就莫名地遼闊。
路過一家衣帽店時，兩人進去選了一頂遮陽帽，後面又各自挑選了一副墨鏡，既能防曬，還能防止被人一眼認出身份來。
李恆如孩童一樣在她面前轉一圈，高興問︰「怎麼樣？好不好看？」
宋妤笑說︰「挺好。」
李恆趁勢去抓她的手。
宋妤見街道上人來人往，她把手躲開了。
李恆不死心，走十來步後，又去牽她的手。
宋妤小聲問︰「你就不怕被人發現？」
李恆和她十指相扣，擲地有聲地講︰「發現就發現，今天誰也不能阻擋我愛你。」
聞言，宋妤沒再躲避，靜靜地跟在她後面，任由他牽著。
中午12點過，兩人進了一家百貨商店，買了些煙酒，還買了些高檔禮品，開車往武康路趕。
快要路過腹黑媳婦新家時，對面駛來一輛桑塔納。
桑塔納駕駛車窗並沒有全關，而是半開著透風，里邊開車的正是黃昭儀，同樣戴一副墨鏡，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兩車交叉而過時，黃昭儀瞧奔馳多看了兩眼，然後勻速走了。
宋妤透過後視鏡，看著遠去的桑塔納，忽地冷不丁問︰「昨晚，你在她這里過夜？」
募然放雷，李恆傻住！
听到她這猝不及防的話，李恆差點猛踩急剎車、把車子停下來，但好在他反應夠快，車子並沒有出現大的波動。
見他遲遲沒回復，宋妤語氣緩和地再次問︰「她叫黃昭儀？」
李恆終是回過了神，深吸一口氣︰「是她。」
宋妤說︰「跟我講講她。」
李恆眼皮狂跳不止，心里一個勁在猜測，她是怎麼知道的？
自己哪里漏了陷？
心思如電，李恆沒能撒謊，理了理情緒說︰「她最先是我的讀者，後來經廖主編介紹，我們之間開啟了書信往來—.」
馬上就要到老師家，李恆講著講著，把車靠邊停下，停在一顆大樹下，慢慢把自己和黃昭儀的過往詳細敘述了一遍。
包括黃昭儀第一次給他寫信，包括黃昭儀和廖主編的關系，她後來是怎麼追求他的，如買二胡、笛子等，再後來講到了柳月下藥的事事無巨細，他大約講了10多分鐘才漸漸停歇。
期間，宋妤沒有打任何岔，而是耐心听著，臉上也沒有露出太大的喜怒哀樂，直到他一口氣敘述完，她才有了動靜。
只見她把頭枕在靠背上，出神地望著前方，一言不發。許久，她又緩緩閉上了眼楮。
此時此刻，她內心波動劇烈，很難受。
來滬市之前，陳子矜就把有關黃昭儀的猜疑告訴了她。那晚她一夜沒睡。
那晚，她在掙扎，問自己還要不要來滬市？
還要不要去見他？
見這個收不住心的男人有何意義？
天亮時分，她問同床共枕的陳子矜︰「子，你說我們該不該原諒他？」
陳子矜沒有直白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你愛他嗎？你能忘掉他嗎？」
「你愛他嗎？你能忘掉他嗎？」這10個字，讓她咀嚼了三天三夜，最終還是來見他了。
她此次來，有三個目的︰
一是來給他慶生。
二是找他要答案。
答案在靜安寺找到了三分之一，在廬山村巷子里找到了三分之一。
還有三分之一，需要他接下來的日子給。
至于第三個目的，她想親耳听李恆講黃昭儀。
當得知他一開始是拒絕黃昭儀、後來被下藥才好上時，宋妤才好受一些。可依然難受一車內特別安靜。
宋好沉默不語，沒有任何借口可找的李恆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他蒙蒙地坐在駕駛座，眼神渙散沒有焦距，像一個等待被判決的罪犯。
好久好久，當車內氣氛快要冰凍時，宋妤紅唇輕啟，飄來一個聲音︰「你說，我該原諒你嗎？」
李恆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宋妤沉思一會，自問自答說︰「你和黃昭儀的事，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我知道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我也好，子矜也好，不想去逼迫你忍痛割愛。但希望你能答應我兩個條件。」
李恆如蒙大赦，看到了希望，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你說。」
宋妤輕聲說，「第一個條件︰把第一個孩子給子，我們負了她太多。」
李恆頓了頓，良久道︰「好。」
見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復，宋妤偏頭定定地看著他眼楮︰「黃昭儀是不是已經懷孕？」
李恆搖頭︰「我昨晚就在她家坐了兩個小時，後面回了學校宿舍。」
宋妤舒一口氣。
李恆迫不及待問︰「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宋妤氣質沉凝地說︰「我還沒想好，等我將來想好了再告訴你。」
李恆心里一咯瞪。
根據過往經驗，這種還沒想好的條件往往就是代價最大的。
但他沒有拒絕的余地，在她注視下痛快應聲︰「好。」
其實這兩個條件。第一個是為子，算是兌現對子矜的承諾。第二個才是為了她自己過去一陣，宋妤再問︰「你和柳月？」
李恆道︰「我雖然犯渾，還沒渾到這個地步。」
宋妤輕點了下頭，徐徐開口說︰「我信你。」
不待他回話，她補充一句︰「今後，不許單獨見柳月。」
李恆轉頭看向她。
宋妤說出心中的想法和擔憂︰「直覺告訴我，這柳月有點邪。你們要是鬧出丑事，你和你那些紅顏知己已都會陷入萬劫不復。」
李恆鄭重道︰「好，我听你的。」
得到他的允諾，宋妤視線移到窗外，游蕩一圈後，最後落在右邊的別墅，「這是黃昭儀的家？」
她之所以這樣問，剛才桑塔納就是從里邊開出來的。
李恆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是。」
宋妤問︰「道路左邊是肖涵新家？」
李恆頭皮發麻，也不知道肖涵和她到底講了些什麼︰「嗯。」
宋妤問︰「肖涵知道黃昭儀在這里買了房子嗎？」
李恆坦誠道︰「我還沒告訴她，但不知道她有沒有知情？」
宋妤問︰「還有嗎？」
李恆沒反應過來︰「還有什麼？」
宋妤問︰「還有沒有像黃昭儀這種女人？」
李恆︰「
他道︰「沒有了。」
宋妤玩味地說︰「周詩禾和余老師自成一體，肖涵和黃昭儀綁定，子和麥穗逆來順受、不爭不鬧，我呢？你不給我配一個強援？」
嘴！好家伙！
老子的家底被她摸得透透的啊，什麼時候宋妤也變得這麼恐怖了啊。
李恆已經汗流瀆背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好？
難道說自己魅力大？
難道說這事純屬湊巧？
宋好眼含深意說︰「要不你把高中英語老師拉給我作伴吧。」
李恆︰「
他伸手捉住她手腕，不言不語，沒做任何詭辯。
因為以他現在的事跡來說，做任何說辭都是蒼白無力的，還不如裝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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