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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边狱
边狱?
成卫圣者闻言,一时茫然,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天上,天城的幻影之中,威光升腾,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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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含怒之下,不顾一切的解放神力。
化为笼罩天地的巨手,向着尘世抓出,却偏偏失去了最后的时机,那一辆疾驰的列车渐渐暗淡,宛如泡影一般,穿过了他的手掌,去往了梦境的最深处。
越来越远!
无穷虹光乱流之中,那一点黑暗已经渐渐浮现,迅速的膨胀,扩大,宛如坠向大地一般,渐渐,充斥视野。
「边狱啊。」
季觉站在动力舱里,最佳观赏位上,凝视着渐渐靠近的世界,满怀期待。
世上最恶之处,反抗者最终的结局,信徒们最为惧怕的梦魔,一切异端和罪人承受无穷苦难之处。
焚烧、冻结、撕裂、切割、碾碎,无休无止,直至永劫!
作为整个黄梁最混乱和最恐怖的地方,其存在独立于世界之外,但又和世界维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终,成为了那些个无法存在于神国乐土,或者说,被圣神判定为没有资格存在于自身国度的事物们的最终归宿。
作为垃圾桶、排污口和净化机制,仿佛这个世界的漩涡一般,令不知道多少人闻之色变。
仅仅是其存在,就足以令所有反抗者辗转难眠,光是展示其中所要经受的无穷折磨,
便足以令一切不自量力的异端为之胆寒。
恐怕不论是谁,都难以想象,有朝一日,居然会有人主动跳进边狱里,迫不及待,前赴后继的奔向灭亡。
可现在,新生的钢铁恶魔们,追逐天降之魔的异端爪牙们,却在齐声欢歌,他们捶打着车厢的桌板,践踏地面,杂乱的声音渐渐重叠在了一处,宛如心跳一般的雷鸣扩散,迫不及待的呐喊。
「边狱!边狱。边狱!!!」
一双双猩红的眼瞳,渐渐被火焰所焚烧的光芒所照亮。
神明啊,今日我们将再一次举起叛逆和异端之旗帜,倘若你想要将我们打入地狱,那么,我们就将地狱也踩在脚下!
将这一切,纳入手中!
于是,他们欢歌,他们大笑,乐不可支的呐喊,呼唤:「边狱!边狱!边狱!!!」
太多的耻辱了,太长的黑暗和太过于沉重的煎熬,那些噩梦在火焰里已经消失无踪现在,反击的时刻,即将到来!
列车加速,疾驰,剧烈震荡,喷涌出一道道赤红色的雷霆,切裂虚空,疾驰着向前,
丝毫没有被纯粹的黑暗和无数梦境的乱流所动摇。
笔直的冲向前方那迅速放大的领域。
在无穷混乱和幻象里,毫无迷茫,紧追而去!
即便是无穷天使在后面追逐,却根本触之不及,只能徒劳狂怒的去品尝它汽笛中喷出的血色雾气。
成卫圣者,此刻已经头皮发麻,毛骨惊然。
无法想象,更难以理解·
边狱之存在,是绝对的机密,是被圣神所封锁在神国之外的恶土和苦牢,即便是他们也只能趁着乱流平息的短暂时间,通过固定的通路来去,时机苛刻且短暂。
可现在,这帮异端为何又如此轻车熟路,能够找得到边狱的位置。
瞎蒙的?
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就在这一片虚无的混沌之中,即便是成卫都必须小心翼翼,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撞碎在乐土的根基之上,可偏偏却有人能够飙车疾驰,毫不顾忌。
「前面,左!左!再左!!!」
奇谭老登已经开始流汗了,眼瞳涣散,死死的盯着手里转成了小马达的罗盘:「加速,加速冲过去,快,别管一—」
轰!!!!
列车陡然剧震,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之上,看不清楚,圣者伊德拉的巨大面孔哀嚎出声,泣血不休。
一次次鼓催天遣之雷,去击碎挡在前面的东西。
更远的地方,边狱的气息,喷薄而出!
「近了,还差一点,稳住一—千万稳住一—
包大财已经能感受到了,奇谭炼金术的精灵们向自己发出的呼唤,指引着他,穿破迷雾,跨越最后的难关。
他曾经说过,凡事必然留痕。
万物所过,彼此触碰时,都定然会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从物理学上来说,这是物质上的交换,对于以太天选者而言,这就是事象的流转。
就好像天目厅能够通过兔子洞的痕迹来寻找营地的位置一样,同样的理论,没道理放在包大财身上就不能用了。
倒不如说,多亏天目厅对神国乐土的干涉,增强了事象流转所留下的痕迹,否则他的工作都完全没有这么轻松!
其实,天城的计划和策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足够的稳妥,足够的踏实,对异端们的预测和应对也做到了尽量的周全和尽量严密。
奈何,外行人,终究还是难以理解,工匠的优良品德。
就比方说,某个姓季的幽邃精英的缺德程度,就比方说,某个古代炼金术传承者身上的远古遗风一一此处特指总喜欢给自己的作品里塞个后门没办法,习惯了,不塞不舒服,不塞睡不着觉。
后门越多的东西才是好东西,东西越好,那么这个东西就肯定对工匠更好,于是,对其他人来说,这个东西就越坏。
不论是使用者,还是他们的敌人——
其关键就在于,这些日子以来,余树和其他反抗营地交流时,作为交易的筹码,所给出的大量楔。
能够暂时祛除天使的神力,令他们回归原本的模样。
对于任何反抗营地而言,这样的造物都是不折不扣的利器,必要的时候能够救自己一命的宝物。
奈何,你和兄弟心连心,兄弟跟你玩脑筋。
包大财就从来没说过,所有使用过楔的人,灵魂之中都会被染上一个标记,甚至,
被植入和自身灵质几乎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的追踪器。
凭借着灵质之间的共鸣,包大财轻易的可以掌握这些人的动向。
哪怕,他们被打入边狱———·
对,没错,从一开始,季觉就已经为这些‘难兄难弟们’选好了出路一一让你合并你又不合并,让你联合你又不联合,光想要好处却不想要代价,连点物资都拿不出来你不愿意掏钱买商品,那你就自己变成商品好了。
没办法,我们免费是这样的。
天底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
多亏了教团的合作,在圣临日的威胁之下,不择手段的开始清理异端而依靠着一个又一个这些日子被打入边狱的「好兄弟」,大量标志的聚合和共鸣,就像是黑夜之中所亮起的灯塔,照亮了季觉他们前行的路。
最终,锁定完成!
那一瞬间,老登狂笑出声,猛然将拉杆扳到最低,用身体压住,面孔涨红,列车的速度再度爆发。
近乎自毁的运转。
几乎变成了一道奔流的赤色雷光,摧枯拉朽的撞破了边狱之外的封锁,笔直的没入其中。
再也不见!
终点站,抵达!
眼看着此情此景,无能狂怒的成卫圣者,只能无能狂怒,咆哮:「追,给我追!还有,通知天城,赶快打开通路,调遣支援,断不可使边狱有一—」
失字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就听见了,响彻混沌虚空的巨响。
轰!!!
那是—
塌!!!
就像是乱七八糟向下挖的矿井,没有任何支撑的山洞和隧道,没有经过任何探测和统筹计划的开掘。
当季觉开着这一台盾构机轰轰轰的在圣神的小花园里挖呀挖呀挖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这一后果。
现在,盗采和乱挖所导致的塌方,开始了。
整个黄梁之梦都剧烈的动荡起来,海量的幻光喷薄而出,搅动混沌,沸腾之中,掀起肆虐的风暴。
所有被卷入其中的天使都在瞬间彻底湮灭,甚至,连哀豪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固定的通路都已经无法打开。
在早有准备的连锁坍塌和震荡之下,边狱和现世之间的链接,已经被暂时切断了从现在开始,三天之内,整个边狱,都将在孤立无援中,迎来神敌的躁和摧残!
一步错,步步错。
在季觉的精心引导之下,当列车启动的那一瞬间开始,一切就已经再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而现在,边狱之中———
真正的恶魔降临了!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边狱的时候,边狱最高处的入口处,还是一片混乱和繁忙。
在无数动荡的火山和熔岩大湖之间,无以计数的罪人和异端们被浸泡在熔岩和烈火中,奋力挣扎,争先恐后的想要爬出,可偏偏难以跨越那最后一线距离。
在焚烧和溶解之中,一次次的化为灰烬,又在灰烬之中重生。
到最后,就连哀嚎都没有了力气,徒劳且麻木的挣扎着,放弃了抵抗。唯一的动作,
就只是癫狂的拉扯着身旁的人,想要踩到他们的头上,以在他们被烧成灰之前,获得片刻短暂的喘息。
这样的场景,看多了实在是会厌烦。
驻守边狱入口的天使长坐在自己巨大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挠着下巴,毫无干劲。
这狗屁地方,连酒都没有,除了灰就是灰。
哪怕在天城,边狱的驻扎和轮防都是不折不扣的苦差事,和囚徒关在一起的只有囚徒,只不过他们不用受苦而已。
喜欢看人受苦的变态终究是是少数,可就算是变态,十年下来,也玩腻了。如果不是一次轮转的周期,就可以获取极乐之境的恩赐,恐怕都没多少人愿意来这里。
如今霍梅尼除了应付工作之外,最大的指望,就是看着日历,自己的轮换周期一天天的靠近。
还差两年,就能够从这个鬼地方回归天城了。
再也不来了!
哪怕和异端作战,也比这里强他打了个哈欠,警了一眼手上的资料:「又是异端?最近送了好多异端过来啊。」
关卡前面的天使点头:「天城已经决意和异端开战,这一次的战事规模,恐怕是这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了。」
「啧,可惜—」
霍梅尼心痒难耐的同时,又一阵遗憾,要不是这狗屁边狱,自己怎么会困在这里看别人建功立业?
「行了,不用看了。」
他兴致缺缺的摆了摆手,警了一眼那些被锁链串成一串,头戴铁的异端罪人。
有的人已经哭泣豪,有的人腿软的走不动路,有人在嘶哑的呐喊着,一次次重复着自己要检举揭发,自己有神敌季觉的重要情报,却没有人在意。
还有的人,冷冷的看着他。
直到现在,那种仿佛择人而噬的疯狂都没有任何的动摇和退转,满怀着恨意和憎恶,
哪怕只剩下残缺的牙齿,也想要咬断他们的喉咙。
「这一次,硬骨头不少啊。」
霍梅尼冷笑了一声,「来人,去准备迎新会,把这些异端打入火窖,先烧三年再说!」
他见多了。
只要烧个几年,再硬的骨头都能烧成面团一般的细软,不行的话,就加几年的石刑和刃罚再头铁的死硬异端,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只会流口水的傻子,看到天使就吓得尿尿,像狗一样。
「我很喜欢有骨气的年轻人。」
他用长枪挑起了那个人的下巴,咧嘴:「别让我失——
轰!!!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的瞬间,所有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中枢圣所,寻思着什么逼动静,可紧接着,才反应过来,最高级的警报!
可惜,晚了。
就在回头的那一瞬间,霍梅尼,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巨响。
铜山坍塌,铁壁崩摧。
未曾有过的巨响里,天穹之上,陡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再紧接着,沐浴在雷霆和烈焰之中的挣列车,从天而降。
轰!!!!!
庞大的列车仿佛黄金之蛇,豌向前,笔直的铲进了入口的堡垒之中,贯穿,滑行,
碾碎了霍梅尼的身体之后,在刺耳的摩擦声里,终于,缓缓停滞。
剧烈的动荡过后,所有人目瞪口呆。
不论是天使还是异端,都茫然的瞪大眼晴,然后,看到了—一个秃头老登忽然推开窗户,趴在车窗上,低头,yue了出来。
晕车了。
再紧接着,车门开启了。
低沉的脚步声响起。
突如其来的旅客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踏足于这一片被诅咒的大地之上。
「这就是边狱?」
季觉轻嗅着空气中飘散的硫磺和灰烬的气息,抬起眼睛,眺望远方的火山、熔岩,乃至一个个步履購珊徘徊在荒野之上的人影,不由得点头:
「空气不错啊,景色也宜人。」
只可惜,无人回应。
只有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不断进发,此起彼伏,在炽热的气体喷薄之中,一具具闸门轰然洞开,列车之内的黑暗中,一双双猩红的眼瞳缓缓亮起。
「那么,本次的地狱特快,已经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一一边狱。」
季觉背着手,缓缓的说道:「稍后,请所有的乘客收拾好行李,有序下车,请勿拥挤践——..」
踏!
急不可耐的颜非就已经排众而出,铁的羽翼展开,疾驰,率先踩在一个举起武器的天使身上,将不自量力的反抗者,践踏成泥。
血色飞进,差点落在季觉的裤脚上。
随后,钢铁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个个狂暴的金属巨人从车厢里冲出,面目狞,
抢起手里的武器,争先恐后的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
巨响不断,满目疮。
季觉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算了,当我没说。」
喊杀声里,他环顾四周,总感觉还少个人,然后才发现—在专座上,那个正带着眼罩呼呼大睡的娇小身影。
嗯,脚底下的空瓶子一大堆·—吨吨吨完了之后,现在还没醒。
总感觉这破酒戒的越久,喝起来就越凶啊。
少喝点啊!
算了,先让她睡一会儿吧——·反正也不着急。
季觉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在厮杀中若无其事的穿过人群,踩着户体,翻过了桌子,坐在了最中央那一张华贵的椅子上,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的坐好。
静静观赏。
厮杀和呐喊声不绝于耳,远方的巨响渐渐接近了。
在边狱的最中央,巍峨险峻的圣所之中,有一道又一道辉煌的腾空而起,驻扎在此的天使军团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疾驰而来。
那恐怖的规模,如此浩荡。
充斥天穹。
而殿堂之内,已经再度,归于死寂。
那些被撕碎的天使,早已经四散各处,神力的辉光暗淡,被恶魔们手中的长矛吞噬殆尽。而还没有来得及受罚的罪人们,则被统一管理了起来,塞进列车里。
「季先生。」
魁梧金属恶魔浴血归来,恭谨的弯下腰,请示命令,「是否需要暂避锋芒?」
「锋芒?锋芒在哪里?」
季觉满不在乎的一笑,挥手:「不必避让了,我就在这里,剩下的,就交给各位了。
复仇的时刻到了,列位,我已经将这一份力量交给你们,现在,我所承诺的一切,就在你们的眼前。
去扯下他们的羽翼,斩断他们的头颅,夺走他们的光环,最后,将他们丢进火焰里焚烧,让他们体会一下你们曾经的感受。
没有安详的死亡可以留给他们,也没有结局。
这一份怒火和报复,直到我们彼此之间有一方彻底的烧成灰为止一一那一瞬间,染血的恶魔咧嘴,狂热的低头,半跪于地:
「遵命。」
枪锋和地面摩擦,铁翼于铁翼碰撞,钢铁和钢铁交错,血泊之中,狂风骤起,在炽热的烈光喷涌之下,金属的恶魔们腾空而起。
手握枪矛,化身为铁,头角挣狞。
义无反顾的冲向那一片铺天盖地的洪流!
重归寂静的殿堂里,除了延绵不断的崩塌声之外,就只剩下了,季觉脚下传来的痛苦呻吟。
烂泥之中,破碎的天使长艰难的重生,茫然的呻吟,下意识的呐喊,想要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一双端详着自己的漆黑眼瞳。
「嘘—」
季觉抬手凑至嘴边,友善提醒。
可那样的笑容,却令霍梅尼彻底呆滞,茫然,回过头,只看到血泊中支离破碎的残骸,失去神力之后绝望蠕动的下属,无声的呐喊,哀豪,却发不出声音。
「你,你究竟——」
霍梅尼的眼瞳颤抖着,扩散,几乎尖叫出声。
「你好啊。」
季觉缓缓伸出手来,按在那一张扭曲惊恐的面孔之上,最后,热情道别:「欢迎来到边狱。」
啪!
一阵风吹来,天使长,灰飞烟灭。
只有舞动的尘埃,落入血中,染做灰黑。
此刻,宝座之上,季觉抬起头来,欣赏着远方烈焰焚烧的大地,遍布厮杀和斗争的天穹,乃至一切,满怀愉快的笑起来。
欢迎来到,我的边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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