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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卖货
李三叔也觉得这样太没志气，「我也是这样想的，等长清回来，把事情跟他和阿萍说说，看他们是怎么想的？」
李父也不好过多插手，「你回去跟他们商量好了，要去机械厂找姓姜的，就来跟我说，阿乐他们最晚大后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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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叔点点头，「听说阿乐兄弟几个这次出海，才捕了一天两夜就满舱了啊？」
「遇到黑底船了—」李父叹了一口气，「讨海这碗饭不好吃啊，再干两年，等他们多攒点本钱，就在家晒干货卖。」
「现在分下户了，不比以前干得动干不动都得去。」李三叔指着晒场里晒的鲞头，「你们现在的规模，都快赶上以前副业队的了，比那时候还排场。」
「今天还要来个大客户看货，我们现在就担心人家看上了，家里的货不够卖。」
「村里好几家晒鲞头的，不够的话找他们收一些凑上。」
「不够的话，只能那样了。」李父想想又问，「长清家阿萍给学校送货，生意还好吧？」
「好！学校要的都是几分一斤的便宜货，几所初中一天下来也能挣一二十块，我们再帮着晒些鲞头送过去，一月下来，比长清开拖拉机挣的还多。」
「这年头只要肯干，就没饿肚子的。姜永祥乱搞男女关系，我们闹到机械厂，他跟那女的都要被开除。
与其忍气吞声的一月拿二三十块钱过日子，不如回村里收鲜货回家晒鲞头送家里来卖，一月下来四五十块随便挣，还不会被人看不起。」
「我回去跟她们说说。」李三叔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幸好阿乐没跟大哥家合伙买船，听说他们被卖船的骗了。」
「啊！怎么回事？」
「听说买回来的船，就外壳跟他们验的那条船一样，里面的发动机和设备，跟他们看的那条船完全不一样。」
「那么大的船，不可能掉包吧？」
「不清楚，听说船买下来后，去酒楼吃喝完回到码头，还在船上睡了一晚，第二天开船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的。」
「谁跟你说的？」
「昨天去镇上，听大姐说的，你没看到她和姐夫幸灾乐祸的样子，跟外人没什么两样。大姐还让我跟你说，让你们给他家的干货铺子供货，说不赊账，现款现货。」
「得看阿乐他们是怎么想的。」
「对，咱们年纪大了，跟年轻人的想法不一样，有事还是多听听他们的。你忙，我先走了。」
「回去好好跟玉清说说，等你二嫂把晒匾上的鱼胶翻晒完，我就让她过去找玉清娘俩说说话。」
李父送走李三叔，忙回去跟李大哥和请来的师傅一起腌制大黄鱼，几大缸黄鱼还没腌好，李长乐就带着林老板和一个四十来岁中等个头，国字脸的男子来了南山凹。
「林老板，徐老板，房子还没建好，到处都乱糟糟的，咱们还是先去晒场看看。」
「阿乐老大，这一片都是你家的晒场啊？」
林永丰还以为李家跟渔村那些晒干货的人家一样，就在自家门前的坝子或是海滩晒货，没想到他们弄了这么一块场地来晒鲞头。
李长乐笑道：「对，我上一洋出海前才平整好的，这些都是今天才杀洗好晾晒起来的0
「不错，整洁清爽，一点都不像其他那些晒鲞头的，脏兮兮的看了就没胃口。」
徐老板看到干净整洁、排放整齐的晒架就满意了，捞起一块鳗鲞看了看，见刀口整齐匀称，里面的黑膜刮洗的干干净净，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怎么还有股酒香味？」
「鳗鲞劈好后，用白酒擦拭干净，平整后才挂起来的。咱们做吃食的，最主要的就是卫生，得让顾客吃着放心。」
「你家的货是不错，但价钱也比镇上那些摊贩高，别家的水潺两角多、青占和杂鱼转才一角七一斤，你家都是三角、两角，虾干两块，你家两块二，相差真的有点大。」
李长乐带着两人在晒架中间穿梭，「只能说比那些品质较差的摊贩卖家略高，那些品质稍好的摊贩，他们的干货品质不如我家，价钱还比我家高。」
徐老板笑道：「我回来这两天，把镇上的干货摊都逛遍了，质量比起你家是要差一些，但人家价钱比你便宜。
李老板，你把价钱再少一点，我就在你家收了。一次收好几千斤鲞头的买家不好找，
更何况还是长期合作。」
李长乐：「你要的都是最好的货，都是朋友介绍来的，我给你的就是最低价，价钱真没办法少。
你可以试着收一些我家的，再收一些别家的货回去，这样的话，顾客也有个比较。」
现在家里的货，要供应酒楼、学校还有两个铺子，他根本就不愁销路，降价卖那是不可能的。
徐老板对李家的干货是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价钱比别家的高，犹豫着下不了决定，听了他说的觉得也有道理，「你先带我看看成品。」
李长乐点头道：「这边在建房子，货都存放在老宅那边，我带你们去那边看。」
这时，林永丰指着那些鱼胶和梅子鮳，「我的乖乖，你家晒了这么多鱼胶！难怪每次都收不到你家的黄鱼，连大头梅啥的都没有。」
李长乐笑道：「这些货是供应我丈母娘在鹿城开的干货铺子的。我家的鲞头除了给凤凰酒楼，还给鹿城的师范学校供货，塗下桥的干货铺子还有两天就开业。」
林永丰这才晓得，他不止给凤凰酒楼供货，连鹿城的大学也在他这里拿货，「要是我也跟你家一样，自家有大船捕鱼，我也晒鲞头卖。」
李长乐听出林老板是在帮自己说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自己捕鱼晒干货卖，不过是多赚几个辛苦钱。」
「我以前下乡的地方也是渔村，出海捕鱼是蛮辛苦的。」
「做鲜货买卖也辛苦，生意好也愁，生意不好也愁。」
「是啊，生意好愁没货，不好又愁鲜货卖不掉坏了。」
李长乐带着两人去了老宅，「我们兄弟几个以前住这边，搬到那边后，这里就做了仓库。
等新房建好，再把山脚的路修整一下，以后你们来拉货，从码头直接过去就成。」
林永丰笑着点头，「新房那儿是比这边宽敞多了。」
李长乐把李大哥那间屋打开，屋里重叠着放满了竹筐和大缸，把竹筐里的鮳头，大缸里的鳗鲞、墨鱼鲞、虾干还有虾仁，一样取了一些出来放在桌上。
这些鮳头和鳗鲞、墨鱼鲞，一部分是从村里收的，大多是这段时间赞下来的。
「我家装转头的竹筐里面全都用稻草铺垫着的，大缸里的鲞头放两三年也不会受潮。
「以前在渔村看到他们就是这样存货的。」徐老板把桌上的干货逐一看了一遍，想了一下说道：
「水潺、秋刀鱼、鲱鱼、青占鮳头各准备一千五百斤，杂鱼转头两千斤，虾干一千斤，梅子鮳一千斤。
皮皮虾虾仁五百斤，虾仁五百斤、鳗鲞和马鲛各一千斤，墨鱼鲞你说存货不多，那就先来八百斤。」
「我记一下！」李长乐记下来递给他看了看，确定没有误差后说道：「你什么时候要？」
「今天就要，你把货准备好，我这就回去找车来拉。」
「好！我这就去喊人装货。」李长乐把两人送到村口，回到南山凹，让李大哥、陈永威、还有李母婆媳去老宅装货。
又让王新城去码头告诉李二哥，让他跟陈老大说一声，他们可能要晚两个钟头出发，
等不了的话让他先走。
一行人赶回老宅，进屋就开干。
几种转头倒是简单，因为装的时候就是称重后装的，除去里面垫着的稻草和竹筐重量，净重五十斤，一千五百斤刚好三十筐。
麻烦的是装缸里的鲞头和虾干、虾仁，得一一捡出来称重装筐。
好在虾仁和鳗鲞、墨鱼鲞的量都是最少的，从大缸里取出来直接装筐，总算赶在徐老板带着大拖拉到了没多久，把屋里的货往外搬。
徐老板进屋看着他们从缸里取出来装筐的货，跟刚才看到的一样，心里也很满意。
李家晒了几个月的鲞头，沙头村的村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开大拖拉机来收货，不少人跟过来看热闹，眼红嫉妒的也不少。
「阿堂家发了，一下就卖出去这么多。」
「还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就吃三年。」
「人家天天请那么多人帮忙杀鱼晒鲞头，你以为是钱多了烧的慌啊！」
「那个老板是外路佬，八成被阿堂家当肥猪宰了。」
李长春夫妻俩见有老板来收货，也闻讯赶来帮忙，听后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说话的？一斤鮳头才挣几分钱，真这么挣钱，你家怎么不晒了卖？」
「几斤鲜货晒一斤干货，在渔村住了几十年了，你们还不清楚么？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阿根老婆也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那人撒了撇嘴，「阿乐家在你们那收了多少货，你们当然帮着他们说话咯！」
「有些人晒的干货又脏又腥，送人都没人要，还想阿乐拿铜钿收他的货，人家的钞票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收些猪都不吃的东西？」
「舔狗！巴着李家，还不是想他家收你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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