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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碎叶的心态越来越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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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面对洛阳这种城墙坚厚,修行者数量极多的大城,幽州叛军似乎缺乏快速打开突破口的攻城手段。
窦氏的修行者在无法形成大规模杀伤而退去之后,幽州叛军似乎只剩下了老一套。
他们用射术精湛的骑兵在城外游走,试图让民夫接近填土,但洛阳城的护城河可不是他们之前攻打的陈留或是荥阳所能相比,洛阳的护城河里清淤可是年年都做,要想填出一条能够够得到城墙的通道,那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的事情。
尤其幽州叛军之中的同罗和奚族的骑兵虽然射术精湛,但现在建春门外一里多地到处都是尸身,他们也只能在这个区域之外游走,对建春门上方的城墙形成不了实质性的威胁。
幽州叛军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都开始从葵园之中拖曳大量的小船和竹筏过来,似乎想搭建浮桥来接近城墙。
与此同时,一些作为斥候的修行者也从城外传回密报,幽州叛军放出了更多的骑军出去,要在各处道口布防,明显是觉得短时间攻不下洛阳,只能先将洛阳团团围住,断绝粮草。
对于王碎叶而言,这形势自然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洛阳城里的军粮并不太缺。
而且洛阳城中多大户。
这些大户几乎都有备粮,光是这些大户家中的存粮收刮收刮,那都够打一场持久战。
现在有很多边军正在朝着洛阳和长安赶,他们拖得起,但幽州叛军拖不起。
王碎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孙孝泽和安知鹿的刻意安排,他仔细的想想幽州叛军一路过来的每一场战役,他都甚至觉得自己发现了孙孝泽和安知鹿领兵的一个非常大的弱点。
这个非常大的弱点就是他们舍不得死人。
可能无论是曳落河还是幽州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幽州叛军一路打过来的所有战役之中,孙孝泽和安知鹿似乎极为珍惜这些士兵的生命,一般都是靠修行者冲阵和奇谋诡计。
孙孝泽统军到现在,战绩不俗,但还从未打过一场自己也伤亡很大的战斗。
可能是没必要,但看着幽州叛军似乎开始处于被动的态势,王碎叶觉得更可能是孙孝泽自身的缺陷,舍不得用填命的手段来迅速打开缺口。
而且他手底下的将领也觉得幽州叛军更像当年的突厥军队和现在的吐蕃军队,当年的突厥军队和现在的吐蕃军队多次让大唐军队吃亏,是因为他们的军队骑兵和箭军的比例很高,而且配甲也更多。
在地广人稀,适合骑军展开的阵地上厮杀,那他们和现在的幽州叛军一样,自然很占优势。
但现在的幽州叛军就像当年的一些突厥军队一样,已经打到大唐的纵深,那等到都是要面对大唐的大城,要打这种攻坚战了,那他们的优势就没了。
之前安知鹿他们势如破竹,主要是这方面的原因,再加上修行者的优势。
现在他们修行者数量没优势,耗损又厉害,面对洛阳突然束手无策,也很正常。
这时候城中很多将领虽然并不清楚屠杀那几万战俘的命令到底是哪个贵人下达的,但他们心中甚至已经觉得下达这样命令的贵人虽然狠辣,但的确英明。
毕竟放进来那么多人,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安安稳稳的,洛阳城都说不定根本不会被攻破,那和心中的正义感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不过这样的乐观情绪并没有影响到夏无言。
这名掌管军纪纠察、军营治安的洛阳都虞候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都没有能够查出在城中那些水井之中下毒的背后主使者是谁。
毒药的来源,负责安排轮值的军官…这些线索都已经断了。
其中牵扯的药铺的账本消失无踪,药铺的东家已经被提前杀死,牵扯士兵调动的军官,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于是入夜之前,他已经通过城中的各阶官吏下达了宵禁的命令,除非手持防御使特派的军令,否则即便是城中平日有通行腰牌,能够无视宵禁的官员也不能豁免。
入夜之后,没有防御使特派的令符而在外面行走的,一律当场扑杀,不问缘由。
当宵禁施行,整个洛阳各街巷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幽州大军的营区之中燃起无数篝火,攻城告一段落,夏无言才稍微安心下来。
“夏兄!”他刚刚在云鹤楼歇脚,洛阳兵马使魏无惧就急冲冲的过来找他,一见面招呼了一声,就马上说道,“有个事我要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急事?”夏无言和魏无惧本来私交甚好,他问了一声之后,就直接将一盆子肉饼推到魏无惧面前。
这云鹤楼本来就是韦氏的产业,洛阳城中有名的酒楼,这云鹤肉饼也是名点,肉饼里面是野兔肉、雀肉和猪肉三种肉,味道和口感都十分特别。
这云鹤楼地势较高,也可以轻易看到不远处建春门附近的动静。
魏无惧原本似乎连坐都懒得坐下来,很心急的样子,但看着这一盆子肉饼,他还是难以抵御美食的诱惑,连忙坐下来抓着一张肉饼狂啃,同时飞快的说道,“达奚珣这老小子养了不少家丁、护院,守着他两处宅子,加起来有一百几十号人,其中修行者也有十来个。这时候看个屁院子啊,我想把他们调过来用,但这事情我得你帮忙才做得成。”
夏无言笑了笑。
他知道魏无惧平日里和达奚珣相处不太融洽,之前魏无惧想谋个仓曹参军的肥差,结果那位置就给达奚珣的一个侄子给顶了。
他觉得这事情吧,有些乘着打仗公报私仇的意思。
不过两人关系好,他也不戳破,笑了笑之后就道,“不缺那一点人吧,这时候没必要和达奚珣这帮人关系搞得太僵。”
“怎么,难不成还担心调动城里官员的时候,他从中作梗?他手里头越是没保着他的人,就越是没有作梗的底气。”魏无惧不肯就此罢休,恨恨的咬着肉饼,仿佛咬着达奚珣的肉一样,“夏兄,而且我觉得今晚上比较重要。这些当官的家里的人不给我们指挥,我都不放心。你这一天不都是在追查水井下毒的事情么?我就觉得所有这些手里头有人的官员都是怀疑对象,眼下这幽州军只要攻不破城门,咱们洛阳就平安无事。他们明面上的手段不行,就只能用暗地里的手段,你和韦防御使把这些当官的家里的家丁护院全部调给我,我来做恶人,我把他们都调到几个城门附近,加强那些城门的防御。”
魏无惧这么一说,夏无言面色倒是凝重了起来。
“你说的有道理。”
他心中刚刚落下去的不安又升腾起来,他也顾不得休息,抓了一张肉饼就往外走,“你在这里等我,我等会就拿了令符过来,让你去带人。”
……
“府君,魏无惧果然拿了韦防御使的手令,把人都带走了。”
达奚珣的府邸之中,一名管事走进达奚珣的书房时还脸红脖子粗,怒不可遏的样子,但躬身行了一礼,头再抬起的时候,嘴角就已经忍不住洋溢起了微笑。
达奚珣长出了一口气,“周雄辛这人,果然是有本事的,居然能够让魏无惧主动往套子里钻。”
……
“招子放亮点,看见那些划线的地方没有,谁若是越过那些划线的地方,偷溜出去,那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接下来你们脑袋都不保!”
长夏门后方,魏无惧看着面前一百几十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有人马上叫出生来,“这位将军,那我们要是想出恭怎么办?”
“屎都不能拉过那些线外。”魏无惧冷笑了一声,“要么憋着,要么直接在这一圈地方解决。别和我油嘴滑舌,老老实实听从调遣,明天日出之后就让你们休息,否则的话,明天都给我城墙上去站着,吸引叛军的箭矢!”
夏无言在一里开外都听到了魏无惧这样的冷笑声,他顿时笑了起来,对着身边两个手下道,“魏无惧今晚上这么有干劲,那我们倒是可以放心睡个安稳觉了。今晚上这几个城门周遭街巷的巡防,就交给他了。”
夏无言也的确累了,他回到云鹤楼之后,就直接在客房之中睡觉。
睡到半夜,他突然听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他一下子惊醒,跳了起来,脑子还有点天旋地转,他已经下意识叫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城门出事情了!”
“好像是长夏门!”
“不好!长夏门被人打开了!”
随着连连的惊呼声响起,夏无言浑身一个激灵,随着脑门上的冷汗流淌,他一下子醒了,“长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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