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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蕖趴在马车的车窗上,探出脑袋,安静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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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悠闲,依旧像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少女,然而不知为何,和以往等待顾留白的时候不一样,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连顾留白都会感到十分的棘手。
哪怕明明知道顾留白可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但直到看到官道上骑着马过来的顾留白的身影,她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谈的怎么样?”
她下了马车,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他们可以交出军权,所有的将领和军队听从裴国公调遣,一开始他们想以此换取我帮助协守潼关,但洛阳太快被破,我们怎么都守不住潼关。”
顾留白看着她的眼睛,平静的说道,“他们会在潼关尽可能的拖上几天,然后将军权交给我和裴国公。”
在其余任何人看来,顾留白和裴云蕖说话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然而裴云蕖太过熟悉顾留白了,她从顾留白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她微微蹙眉,也用平时说话的语气故意道,“难不成他们的意思,是选择相信你,却不相信皇帝?”
顾留白也知道她懂了,便认真道,“他们并不是完全相信我,只是没有其它选择,而且让他们这时候选择我的最重要一点是,如果这时候我让南诏和回鹘联军,和安知鹿一起对付他们,那他们必败无疑。而在他们看来,如果皇帝都无法得到李氏机要处的信任,那他们无法将赌注押在皇帝的身上。”
“那皇帝这边?”
“还是和之前一样,到了长安我就第一时间见他。”
这样的对话很快结束,车队继续朝着长安进发。
顾留白也写了和此次谈话相同的密笺,令上官昭仪设法传递给明月行馆和裴国公。
然而等到夜幕降临,顾留白和有些时候一样,和裴云蕖坐在一个车厢里头一起吃着东西时,顾留白却悄然的在裴云蕖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裴云蕖似乎没有任何的异样,她的咀嚼声都没有停止,但嘴角却在轻轻的颤抖着。
过了片刻,她对着顾留白点了点头。
然后她也凑到顾留白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顾留白似是有些累了,他揽住了裴云蕖的腰,然后靠在她的身上,安静的看着黑暗之中那跳动的车门帘子。
……
“陪我走一走?”
夜色之中,安知鹿出现在窦临真的面前。
窦临真没有拒绝。
她和安知鹿随意的行走在洛阳的街巷之中。
“之前来过洛阳么?”
安知鹿微眯着眼睛问道。
“小时候在洛阳住过,但那时候本身没什么记忆,后来洛阳大兴土木,格局完全不一样了。以前我只记得城中有一条大街,那时候长安迁到洛阳的人也喊它朱雀大街,现在主街已经沿着洛河走向,偏向西南,叫做定鼎门大街。至于南市、西市、北市,这些地方我都没有一丝印象,所以我虽然来过洛阳,但和没来过也没什么两样。”窦临真也不问安知鹿为何要自己陪着在洛阳的街巷之中走一走,她心想或许只是获胜者的心态,想看看自己征服的这座雄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夜色之中,安知鹿的眼睛已经越发看不清楚。
在白天,安知鹿眼中的洛阳笼罩在黄色的风沙之中,到处都是雾蒙蒙的,充满着沙砾,夜色降临之后,他所见街巷两侧的房屋,建筑,都仿佛变成了水墨画之中的墨团,只是一团漆黑的影迹。
他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无论如何运气,似乎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他约窦临真出来走走,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状况告知她,然后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听着自己简单的一个问题,结果窦临真回了这么多话,他原本已经忍不住想开口说这件事了,但这时候窦临真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些突然多出来的使用清河崔氏法门的修士,河北那些氏族面上虽然不说,但暗地里已经颇多猜测。你现在不能给出确定的答复,但方才他们已经派了一个人和我说了好多话,其实他们的意思,用市井一些的话来说就特别简单,他们想要知道的是,你到底是不是老大,还是你只是帮某个老大卖命。这对于他们而言很重要,因为他们不想弄了半天,结果你不是老大,实则他们还是为某个门阀卖命。”
安知鹿微微垂首。
这个时候他意识到了一点,这些河北氏族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野心的,不管窦临真是否可以完全信任,支持窦临真的那些窦氏修行者和这些河北氏族,他们和窦临真是两码事。
“你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我自然不可能是别人的傀儡和走狗。与人交易,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再次抬头的刹那,便平静的说道。
“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不称王。”窦临真淡淡的笑了笑,“在你看来,或许根本不急,打下长安再说。但他们却觉得你似乎连称王的打算都没有,这便让他们心生疑虑,对于他们而言,一个人发动叛乱,打下那么多地盘,却似乎连称王的意思都没有,那他们就会怀疑你的真实用意,怀疑你是不是被人操控。”
安知鹿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世界真是充满嘲讽。
“我不称王,他们就觉得自己失去开国功勋的可能?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情。”他转头看向窦临真,即便隔得很近,窦临真的面容在他的视线之中却也十分模糊,“那我如果告诉他们,要让你称王,重立大夏,那他们是不是也不放心?”
窦临真也笑了起来,“那或许他们也不太放心,毕竟这大军谁说了算,力量操控在谁的手里,他们心里清楚得很,他们会觉得你打天下,让我称王,这天下哪来这么好的事情。”
“那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安知鹿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你不如直接告诉他们,我本来就对你有想法,本来就是为了你起兵。这应该就比较合理了。”
窦临真看了安知鹿一眼,点了点头,道,“这的确也是个安抚的办法。”
安知鹿眯着眼睛看着她。
他其实有过很多女人了,尤其还有一个始终跟着他的陈白叶。
然而哪怕此时的窦临真在他的眼睛里很模糊,但他心中却第一次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轻声道,“其实我约你出来,是有些修行的问题想要请教你,我出了点问题。”
窦临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轻声道,“什么问题?”
“和王槐一战之后,我看东西就仿佛蒙了一层风沙,夜间更是仿佛老花眼了一样,更为严重。”安知鹿直接说了出来,他不自觉的背负起了双手,突然觉得这话一出口,他浑身轻松了许多,“我找不出原因,运气疗伤也没有发现眼睛和脑袋有什么问题。”
“那很有可能是五脏六腑受伤,内气的问题。”窦临真轻声道,“五脏六腑你受创都不轻,或者耗损都有些厉害,虽然你运气疗伤,这些伤势都在很快的恢复,但或许某些脏器恢复得快,有些恢复的慢,这便导致内气不调,影响视力。”
顿了顿之后,她接着道,“按我所知,有些修行者肝脏受损严重,有时候会失明,有时候身上也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血斑。”
安知鹿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但我觉得似乎不是这么简单,因为那种道理我也懂,其实就是脏器受损严重之后,体内的一些浊气排解不了导致,但你我这样的修为,我运气之下,却隐约觉得不是这种问题。”
窦临真道,“你怀疑是和你的法门和神通有关?”
安知鹿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看着她模糊的面容,道,“我和王幽山所修的这种法门,本身就承受星辰元气的反噬,每天夜里都会承受星辰元气噬身之苦。”
窦临真身体微微一震,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会很痛?”
她刚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安知鹿点了点头,道:“如许多小刀割裂经脉。”
窦临真呼吸微顿,然后道,“你先不用着急,虽说法门天生有这样的缺陷,但我看王幽山到了那种年纪都没有你这种问题,恐怕还是内气失衡导致,暂时的伤势问题。我会设法帮你弄清这问题到底出自何处。”
安知鹿感知出了她的急切,他心中有些许满足。
他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他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但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城中布满死亡的气息。
无数熟悉的阴冷气息,仿佛许多美味的果实飘荡在城内外。
他吞了口口水,说道,“等潼关时,我想试试你帮我炼制的傀儡法尸,我想看看操控这种傀儡法师时,视线会不会有此种问题。”
窦临真宽慰道,“好,到攻打潼关时,应该能够炼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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