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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太上皇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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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讀心皇後 | 作者︰西嶺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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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p>盡管有游蘭和杜若輪番守護,各種藥材不知道吃了多少在肚里,蕭敬言中的毒還是沒能解開。www.biquge001.com

    游蘭擔憂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杜若只能強撐著病體,一邊安慰游蘭,一邊命令杜風等人加緊尋找解藥。

    就這麼晃晃蕩蕩過了一個多月,群臣終于放棄了對蕭敬言的希望。先皇駕崩之後,蕭敬言的一言一行大家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原想只等喪儀一過,便上書請求蕭敬言登基。但是,蕭敬言卻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中了毒,並且還是無藥可解的劇毒。

    好在,他們還有太上皇。

    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過了沒多久,太上皇便宣布重新登基,重掌朝政。

    游蘭听了這個消息,忍不住將手中的正拿著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為什麼蕭敬言會不明不白地中了一種失傳多年的毒藥,那些天,蕭敬言有大半的時間在宮里處理先皇的身後事,如果說有人能夠無聲無息地在宮里對他下毒的話,那人是誰,可想而知。

    杜若看了游蘭一眼,眼中涌起一絲晦暗,卻沒有絲毫驚訝的神色,顯然,他是早就想到了。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游蘭咬著嘴唇,憤憤地說。這句話仿佛被從冰窟里拿出來一般冰冷,一個字一個字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就像游蘭那顆又將破碎的心。

    游蘭在小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偏僻的宮殿等了許久,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才姍姍來遲。

    方才在皇帝面前,游蘭本想仔細問清楚,皇帝所說的那些都是些什麼所指。但是這個大太監卻止住了她說話,又跟游蘭身後的太監使了眼色。等到出了皇帝寢宮,小太監引著游蘭七拐八繞,到了一處偏僻之極的宮殿,說是王公公有請。

    等到這個全皇宮最有勢力的大太監王公公出現的時候,游蘭才確定,這次皇帝宣她進宮,似乎真的只是要見她一面,而不是背後又不知道藏了什麼莫名其妙的陰謀。

    因為王公公的臉上,一眼而知,是化不開的愁悶和擔心。

    “游宗主久等了。”王公公輕輕說了一聲,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對游蘭甚至恭敬。

    游蘭連忙道不敢,心里想到自己一個無品小民,哪里當得了大太監一禮。

    王公公卻始終很是恭敬,先是請游蘭坐下,親手斟上茶水,然後才說出了請游蘭前來偏殿的目的。

    “皇上一直纏綿病榻,卻始終不曾召過瓊國醫術最高明的幽蘭澗前來診治,游宗主可知道為何。”

    游蘭眼中微光閃過,卻又不敢確定,只好低頭謙虛道︰“在下不知,還請公公賜教。”

    “因為當年,幽蘭澗鬼醫杜若對‘皇後娘娘’有救命之恩,因此皇上深知自己身體無法醫治,害怕太上皇遷怒醫士,所以多年來不曾提過幽蘭澗。”

    游蘭微微縮了縮脖子。她方才已經猜到了可能是杜蘅的原因,這個皇帝明顯對杜蘅不只是她之前以為的想要利用杜蘅“鳳後之命”的命理,而是對杜蘅一見鐘情之後才會不顧太上皇的命令,執意要立杜蘅為皇後。

    現在看來,他不但立了杜蘅為皇後,還真的把杜蘅當做了皇後一般看待。盡管無論是杜蘅還是游蘭都沒有進宮做過一天的皇後。但是,這個皇帝卻始終沒有放棄對杜蘅的關心和愛護。即使她改名換姓,不肯進宮,他卻對救了她性命的人始終感恩,涌泉相報。

    游蘭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眼楮也濕了起來。

    她想到了蕭敬言。

    當年,將軍府滿門被斬, 只有她逃得性命。她清楚地記得,小孩模樣的蕭敬言跪在當年的皇上,如今的太上皇面前,哭得撕心裂肺,天塌地陷一般,只為留的她一條性命。

    她當時身受重傷,失血過多,眼前迷迷蒙蒙的一片紅色,但是那個男孩滿臉是淚的模樣卻從此印在了心里。

    那是她看到的,原來,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當年的太子,如今的皇上,也曾經跪在太上皇面前,用他太子的名譽發誓力保她的性命。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盡管如此,杜蘅還是在囚牢里被重刑奪去了性命。現在,換成游蘭來為白白冤死的杜將軍和杜蘅血洗冤情。

    以前,每當游蘭回憶起那段往事的時候,眼前似乎總有一層血色遮擋,讓她看不見別的,剩下的只有仇恨。

    可是現在,她似乎能夠透過血色,看到蕭敬言的眼淚和皇帝的痛心。太上皇犯下的錯誤,他們曾經盡力補償,盡管沒能成功,但是兩個少年悲憤的表情和失望的眼神刺痛了游蘭的心。她忽然感覺到一絲溫暖。一絲自從前世從天橋上跳下後一直孤絕天地間的感覺中悄悄透出的溫暖。

    王公公看著游蘭紅紅的眼楮,伸手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牌︰“這是皇上命我送給你的。”他看著游蘭,嘆息般地說︰“這個玉牌關鍵時刻可免死罪,可召官兵,希望能夠助你達成周游天下的願望。”

    游蘭緊緊地閉上眼楮,兩行眼淚滾滾而下。她猛地咬住嘴唇,站起來就要向外跑去。

    手腕一緊,王公公用力拉住了她︰“別去了吧!皇上自知時日無多,攢了半天精神才能跟你說那麼多話。你一出門,皇上便昏了過去,這會正在休息養神呢。”

    “再說,”王公公的聲音里也帶上了哭腔,他努力大聲說道︰“他並不需要你的憐憫和同情,他是我們大瓊國的皇上。”

    游蘭停下了腳步,緩緩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努力命令自己平靜下來,伸手拿過玉牌,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勞煩王公公代游蘭謝過陛下,游蘭畢定不負所望。只望陛下能保重身體,也好日後時常相見。”

    王公公伸袖擦了臉上淚痕,強笑道︰“游宗主知道陛下好意就好,老奴這就送游宗主出去,才好回去照顧陛下。”

    游蘭連忙道不敢,腳下猶豫了一下,終于往宮外走去。王公公送到了二門處,看著游蘭和斬風匯合,便令自己身邊的小太監送了出去,自己轉回了寢宮照顧皇上去了。

    游蘭回到游府,便令身邊的小丫鬟搬水沐浴,自己在浴桶里用力大哭了一場之後,感覺心里的苦楚已經發泄的差不多,這才洗去了臉上的淚痕,薄施脂粉,更衣而起。

    杜風已經在門外等了許久,一面擔心一面憂心。游蘭回來的時候臉色並不好,一看就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個游蘭,可以從別人臉上讀到最隱秘的表情,但是她自己,不知道是不屑于還是懶得做,卻連自己最明顯的表情也隱藏不了。只要在她身邊一段時間,任何人都可以從她臉上讀出她的表情。

    等到終于見到游蘭,杜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很明顯,她已經把最難過的部分表情處理掉了,現在的游蘭,顯得輕松自在了許多。雖然眉頭還是含著清愁,但是比起方才一臉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已經好了太多了。

    還沒等杜風說話,窗外一個黑影閃過,轉瞬間便進了房間,一把抓住了游蘭的肩膀,急切地問道︰“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又進宮?出什麼事了?”

    杜風眼里閃過一絲笑意,不再說話,轉身出門,順手掩上了門。

    游蘭看著面前滿臉焦急的蕭敬言,面前少年人稜角分明的臉和當年那個圓滾滾一臉包子樣的小孩重合在了一起。他的眼淚,他的焦急,他的關心,還有那個像他一樣付出卻從來也不說一句話的人,原來,她從來不是一個人,一直都有人在身邊鼓勵她,安慰她,守護她,只是她不知道,不曉得,不懂得珍惜罷了。

    游蘭緊緊抓住了蕭敬言背後的衣服,把頭埋在了他胸前,淚濕滿襟。

    蕭敬言一動不動,輕輕撫摸著游蘭的頭發,任憑她的淚水肆意流淌。他的胸前幾乎要被被滾燙的淚水灼傷,他似乎能听得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蕭敬言喃喃叫道︰“阿蘅……”

    他還來不及說什麼,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響亮的鐘聲。

    側耳听去,經久不絕,一共響了十四下,正是瓊國的大喪音。

    游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側耳傾听,兩人听完了鐘聲,難掩詫異,四目相對,心里回響著同一句話︰“皇上駕崩了。”

    游蘭忽然跳了起來,直接就向門外沖去。

    蕭敬言伸手挽住了游蘭的縴腰,把她重新拖進了自己懷中,雙臂用力緊緊箍住她,像是要把她縮進自己的血肉里︰“阿蘅,你听著,他跟你沒關系。你只要想著我,看著我,把我一個人放在心里,就可以了。知道嗎?”

    游蘭臉上淚痕未干,雙眼紅的像桃子一樣,淚眼迷蒙地看著面前黑衣青年堅毅英俊的面龐,想到不久前還親口跟她說想要幫她實現理想的那個人,那個人是那麼的虛弱,那麼多情,那麼無私,可是他卻是一個皇帝。

    而那個人,就在剛才,見過她之後,駕崩了。

    他把最後最好的時間,留給了游蘭,經過了回光返照最光彩的時刻給游蘭看,他很快便耗盡了他的生命,只留下駕崩的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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