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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頭的柳絮在風飄飛,春日里的寒氣漸漸退去。
www.biquge001.com花,一點一點地凋零,靡靡香氣隨風而散。眼看著,紅日升起又隕落,眼看潮漲又潮落。即使望眼欲穿,許多人再多的等待也成了空。
凌素本身內力深厚,在去除心里的郁結之後,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早已是不再臥于榻上,下了地,就這麼赤足立于窗台處,怔怔地望著屋外院落的景象。
伊人自顧笑笑,抬起縴手擦了擦眼眸里的淚水,嘆道︰“我什麼時候也學別人如此悲春傷秋了？”風離了明月二人,從外進來,眼見著此時的凌素不同于平日的清冷,自有一股柔弱的氣質顯現出來,一時間,男竟是忘記了言語,就這麼怔怔看她。
凌素微微緩神,收斂了悲戚,凝去了柔弱,又恢復成那般清冷高雅。女轉過身形,輕聲問道︰“夫君,你與婉兒商討好了嗎？”
“嗯。”風頷首,緩緩走到窗前,與凌素並肩而立,軟語道,“素兒,有何事就說吧我們還需要分彼此嗎？”
佳人卻是退了幾步,緩緩坐在了妝台邊,風不解地望她。
瀲灩水光拂過眼眸,新染了蔻丹,細描了娥眉。凌素看著銀鏡里的自己,與從前如出一轍的面容清冷薄媚。凌素似是在做最後的裝飾一般,細致地將自己打扮到最美。
“你……”風輕輕喚她,疑惑地望著愈發俏麗的凌素,驚異道,“素兒,你這是做何？”
凌素沒有回風的話,只是靜靜地透著鏡注視著我,漆黑色的眼眸里是滿滿的焦灼。片刻後,伊人重新看向鏡里的自己,抬起縴手撫著心房,其清楚感受到在心扉的那個位置,似乎有著猙獰的疤痕,像是荊棘帶刺的藤蔓,只要輕輕觸踫便會疼入骨髓。
“夫君,我要說的是……”佳人緊蹙著柳眉,顫抖著身,似是用盡氣力般訴說道,“我騙了你,我在進入雲水劍派之前,其實是被一個神秘的組織收養了。目的只是在關鍵時刻,讓我為其做好要做的事情。”
凌素似是被抽掉了氣力般,癱軟在了妝台上,俏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如今,她所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男的發落。為此,女細致地最後一次打扮了自己,讓自己的美凝結在這一刻,無論結局怎樣,她都做好了準備。
風卻是並無驚異,自顧笑了笑,輕聲道︰“素兒,這又如何？難道你想過殺我嗎？難道你想過對婉兒她們不利嗎？你有想過對家不利嗎？”
凌素抬起了螓首,怔怔地望著鏡的風,自顧輕搖了搖頭。風溫暖一笑,提前幾步,環上了伊人的粉頸,柔聲道︰“傻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你沒有想過對我們不利,有些秘密保留住又有何關系呢？”
凌素將秀額靠在男的下顎,輕輕仰著身,嗅著男的氣息,幽幽一嘆,珍惜著這來之不易的愛。須臾之後,凌素抬眼看著風,躊躇地說道︰“不光這樣,我的身已經不于淨了,昨日……昨日被我的姐姐……”
“姐姐？”風劍眉一挑,輕聲問道,“那人也是跟你一個組織的嗎？昨夜就是去見她嗎？怪不得今日如此消沉。傻瓜,你不需自責的,呵呵……誰欺負你,夫君自然是要討回來的”男的話語聲很輕,好像是怕吵到這懷里的女,但言語間的殺氣卻依舊凜冽。
凌素一驚,慌忙道︰“不要,其實她也是一個可憐人。只是幾年間的所見所聞改變了她,她變得悲觀,邪魅,總是想著報仇,卻只想憑借自己的力量。在報仇之前,還听著仇人的命令,你說她是不是很傻？”
風心一顫,驀然回想起自己,從前的自己在家變故後,便少言寡語,虧得柔兒和青姨照顧,才讓他找回了自我,因而風對此是深有體會,輕嘆道︰“話不能如此說,其實你的姐姐已經死了,幾乎成了一個行尸走肉,只是依靠著仇恨活著,若是你幫助她報了仇,那麼她就失去了目標和信仰,頃刻間便會崩潰,一如從前的我,任何人都有存在的意義,重要的在于有人引導她自己能找尋到。”
凌素似懂非懂地頷首,清冷的面龐上多了絲寬慰。片刻後,佳人柳眉緊緊蹙起,沉聲道︰“夫君,還有一件事,這個組織的首領,我卻是從未見過。小時候,他總是帶著面罩,但我能肯定的是必然是一個男,而且是一個權勢很大的男。”
“哦？”風挑了挑眉頭,凝聲問道,“何以見得？”
凌素眼波流轉,帶著些許飄忽不定,似是回憶,輕聲道︰“從前訓練我們的時候,他總是能找到極其珍貴的藥材給我們服用,有千年靈芝,天山雪蓮等極其稀少的至寶,若不是這朝的超級大員,怎能如此輕易的得到。再者,昨日的少林達摩院的高手們遵從的,並不是當今聖上的命令,而是這個主人的命令,朝能命令少林的人,也就那麼幾人,恐怕夫君已經猜得八不離十了
說話間,伊人抿嘴一笑,目光泠泠地看著風。風望著此時格外睿智的凌素怔怔出神,嘆道︰“想不到素兒也有這般智慧,真令為夫刮目相看”
凌素卻是雙頰緋紅,低眉輕語道︰“莫要笑話我了,這些只是我親身所感,若是旁事,我是萬萬不及婉兒妹妹和明月姐姐的。”
風頷首,明白這話倒是不錯,要論智謀,天下間,能與明月一較長短的恐怕也就是那幾位。念及此處,風眸微微眯起,喃喃道︰“呵呵……幾方勢力的博弈,你們兩位最後到底會如何呢？想逼我就範,我是萬萬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夫君……”凌素的低喚驚醒了陷入沉思的風,佳人的清麗面龐上帶著些許薄怒,埋怨道,“你剛剛與我說著話,就不理我了”
風訕訕一笑,自知理虧,便是好言撫慰,終于是逗得佳人的面龐改了些清冷,露出些笑意。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屋,使兩人的身都是暖洋洋的,男的清逸儒雅,女的清麗脫俗,一切顯得都那麼和諧。
偏廳的一角,兩道倩影駐足觀察著那屋內的狀況,明月見終于是無事,輕嘆一聲,妖媚地在婉兒的耳畔低語︰“好妹妹,該走了,莫不是你還想看活春宮”
婉兒鵝頸酡紅,忙是羞澀地立于一旁,低眉道︰“明月姐姐,若是凌素姐姐沒有坦白,你是否真的會殺她呢？她可是我們的姐妹啊”
明月心一顫,怔了怔,又偏頭望著屋內擁在一起的男女,柔媚一笑,眸里閃著徹骨的冷意,嘆道︰“誰知道呢？或許吧……”
婉兒似有所覺,伸出縴手攥著明月的玉手,展顏輕笑,嬌聲道︰“我代全體家人謝謝你,明月姐姐”
明月笑了笑,眼眸里的厲色更甚,心道︰“呵呵……風雨欲來風滿樓。來吧,我明月都接下了,誰妄想破壞現在的家,那麼她就是我的敵人”
清晨的寒意在太陽出來後,便是有些消融了,而青蘿卻是格外討厭這暖陽,在黑暗,她可以始終偽裝自己,而在這白日,她卻無處躲藏,只得慵懶地縮在床榻上,絲毫不想動彈。
她雖想如此,但卻是已經來個一個不速之客。青蘿剛有所感,還未穿上衣物,那入房之人竟是已經坐于茶桌之前,自顧品起了清茶,嬌聲調笑道︰“莫要慌張,若是我想要你的性命,剛剛的話,你就已經死了”
陌生女的自信話語讓青蘿有些屈辱,但不過一瞬,青蘿還是軟了下來,只因坐著的女太過強悍,雖是在笑,極其閑,但周身卻是無一絲破綻,氣息雄渾到讓她害怕的地步。雖是有所畏懼,但青蘿還是自顧穿起了衣物,沉聲問道︰“你是誰？”
陌生女帶著面紗,一襲白衣,螓首蛾眉,膚若凝脂,三千青絲垂于腰間,說不出的風姿卓絕,讓一向對自己容貌自信的青蘿也不禁自慚形穢。同是女人,這讓青蘿的氣勢起初就弱了一些。
女對了杯茶水吹著氣,秀眉一展,嬌笑道︰“不知你是何組織的人,幕後之人是誰？”
“無可奉告”青蘿見對方對她的問話無視,還反問她,不禁也是上了些許火氣,厲聲道。坐著的女笑了笑,並不著急,輕聲道︰“哦？那你對我雲水劍派的弟做了什麼？”
話罷,一股滔天氣勢自女周身散出,壓得青蘿喘不過氣來,這氣息間帶著些許劍意,無疑就是雲水劍派獨一無二的內力。霎時,青蘿有所察覺,抬頭凝視著女,疑道︰“你是雲水劍派的人？”
女不可置否,依舊品著茶,說不盡的雲淡風輕,但其氣息卻是未有一絲減弱,這便是凌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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