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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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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殺神成魔’之境的血魔,困住了當世黑白兩道的頂尖高手,朱恩與任九霄。一心殺之,欲祭他的邪功魔劍,即可達‘六道無常’的毀滅境界。
危急關頭,及時現出了呂洞賓的絕技,千里之外可取人首級的馭氣天遁劍法。神兵利刃與魔劍的角逐,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如是朱恩與任九霄,才得以獲救,逃過了被血魔屠戮的劫難。
受了重傷的血魔,仍施展出鬼魅身法,在朱恩與神僧玉禪子的眼皮底下逃脫了,惋惜的朱恩連連頓足懊悔。
連日來的鏖戰,也算暫告終結。
一番客套施禮後,朱恩與神僧玉禪子見過面,相詢之下,也知道對方便是武林名宿神僧玉禪子,除了對呂洞賓的飛天神劍絕技驚嘆不已外,心里仍難掩唏噓愧怍道︰“不瞞神僧,我是親眼看著這血魔,一步一步練成了幻影神劍的‘殺神成魔’之境界,卻不能阻止他,實在是愧對二位前輩高人,愧對百姓蒼生。”
“少俠言過矣,呵呵呵。”玉禪子笑著擺擺手道,正欲往下說去,便听聞遠處傳來的話語︰
“愧怍什麼呢?少跟我在這說些迂腐又酸不溜丟的話啊!”是那游戲人間的呂洞賓,鑽人耳朵的話語,其聲悠哉,朱恩循聲望去,卻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人,驚嘆里嘴都還沒閉合,便見極遠處馭氣飛來的兩點極細身影,須臾間放大,便要到了朱恩的跟前。
只見那中年模樣的道士,神風俊朗,頭戴華陽巾,一身素黃溜邊道長袍,足踏紋錦翹頭履,身背一把純陽寶劍,舉手投足間。一派仙風道骨貌。右手拿著一把白色拂塵,一雙神光逸彩的眼楮,笑眯眯地看著朱恩,左手卻托著個了緣和尚。似行雲流水足不沾地般走到了朱恩面前。
“晚輩朱恩,拜見純陽真人。”朱恩抱拳高舉過頭,對著呂洞賓深深一鞠躬說道,崇拜敬仰之情,就差沒跪下磕頭了。
“啊哈哈哈,酸!酸!”呂洞賓放下了緣和尚,一甩右手拂塵,左手捋須哈哈笑道︰“免禮,免禮,瞧你累得個滿身酸痛。定是與那血魔纏斗甚久了吧?”
“回稟真人,將近兩天兩夜了。”朱恩欣喜回答道,名滿天下的半仙就在眼前,心里激動興奮不已,猶暗自可惜蘭兒與彩雲不在身旁。否則便可以一睹仙容了。
“你個呆子,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著你家麗人啊?”呂洞賓閃著一雙笑眼,挪揄朱恩道。
怎得心的那點心思都被看穿了去,霎時窘得朱恩滿臉通紅,撓頭憨笑,不知如何應答。
“先生莫捉弄夫子咧,哈哈哈。”是玉禪子替朱恩說話道。復指了指了緣對朱恩說道︰“少俠來來,見過了緣,是我在襄陽收下的弟子。”
朱恩急忙上前施禮問好,了緣滿眼敬佩神色打量著朱恩,亦是欣喜不已,雙掌合十道︰“久仰少俠英名。今日一見,果然人中龍鳳,小僧佩服之至。”
“晚輩慚愧,沒曾想大師身為了字輩的高僧,卻是這般年輕啊。”朱恩笑著回禮道。
“哪里。哪里,慚愧之至。”了緣和尚愧怍道︰“小僧俗名李膺,昔日草莽江湖,大漠天鷹教總把子,後入了幽煞門為虎作倀,幸得師父佛恩浩蕩,渡我于萬劫不復之境,無量壽佛,幸甚至哉。”
“我說老和尚啊,你這是要跟我搶徒弟嗎?”一旁呂洞賓揚揚眉對玉蟬子說道。
“哈哈哈,貧僧還真有此意。”玉禪子當仁不讓道,一點不客氣。
“嘿!你個貪心的老和尚,竟然學會打妄語了?”呂洞賓捋須說道︰“來來來,能者勝之,咱哥倆打一架,誰贏誰做師父,可好?”
這話听得朱恩眼都睜大了,不異于喜從天降如獲至寶般驚奇,兩位近乎神仙者一流的隱世高人,難道真的要傳技藝于自己嗎?這般奇遇真的讓人難以置信了。
“別!別!別!”玉禪子連搖頭帶晃腦的擺手道︰“先生教訓的是,貧僧再不敢妄言了,老僧這把脆骨頭,可經不起您折騰。”
“你看,這話說的,倚老賣老麼?”呂洞賓斜睨著眼,有些不依不饒的乖張道。
“哈哈哈,誒喲喂,瞧我這糊涂,先生面前班門弄斧了。”玉禪子哈哈笑道,想斗個嘴還真學不來他。
“是了吧,與你等閑聊天戲謔爾,徒弟們不知道,還以為我老佔你便宜了,卻不知我是吃了多大的虧啊。”呂洞賓拍拍手,深以為然道。
這番對話可是瞧得朱恩目瞪口呆,明明慈眉善目的白眉老和尚,卻對個中年模樣的呂洞賓恭敬有加,反倒被他說成自己吃了大虧多委屈了去。
“你瞧,是也不是。”呂洞賓看見朱恩模樣,一頓足,拍手痛惜的自又說道。
惹得老和尚呵呵呵搖頭笑語︰“得得得,想學著你歪個理,還讓你逮住我打妄語了。”
“那可不是。”呂洞賓也是哈哈笑,一副游戲風塵模樣︰“要你學人彌勒佛吧,你又敞不開那胸懷,更沒那大腹便便。”
“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這是彌勒菩薩的法業,何嘗不是先生現在的修為呢?真乃貧僧之良師益友也。”玉禪子雙掌合十,虔誠笑語。
“益友足矣,良師罷了。”呂洞賓連連擺手笑言。
一旁了緣見朱恩疑惑,小聲對他說道︰“小僧的師尊今年高壽逾百,而真人可是一百五十有八了,足足高了兩三輩份啊,所以師尊分外崇敬真人。”這才听得朱恩恍然大悟,卻是咋舌不已。
“話說方才,我用禪修慧世意心拳全力一擊,被那血魔毫發無損的避了開去,可見血魔邪功之可怖了。”玉禪子言歸正傳道。
“是呢,還得再次感謝真人救命之恩,晚輩沒齒難忘。”朱恩回過神來,連忙對呂洞賓鞠躬施禮道,內心感激不盡。
“救你。便是救天下蒼生,實屬份內之舉。瞧你滿身傷的,可是日夜不眠了?”呂洞賓近前對朱恩說道,伸手去扶住朱恩的禮拜。一股純陽真氣透過朱恩的手臂,源源輸入了他的體內,霎時令朱恩猶如沐浴春日陽光般愜意舒適,精神為之一振。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便已經有了道神合一的胎息境界,果然是天護佑,神加持的命數,我和神僧沒有看錯你。”呂洞賓微笑著看著朱恩說道。
朱恩聞言心頭一暖,想著自己悲慘的身世遭遇,到頭來。竟得到了半仙之人呂洞賓的加持言語,一時感動莫名,說道︰“晚輩慚愧,得此老天不離不棄,卻親手造就這‘幻影神劍’的起因。實在與我脫不了關系啊,且看而今遍地慘死之人...”朱恩心有愧意,復把仙聖觀,力戰听風伏虎,發現了這邪門功法,直到日前激戰血魔的經過,簡明扼要的告訴了呂洞賓三人。
“你不必自責。若要這般說,你待我和玉禪子,豈非得引咎自罰不成?”呂洞賓寬慰他道。
“是啊。”一旁玉禪子也說道︰“我與先生這大半年,只為一盤棋局費盡心思,還不就是為了參透這天地陰陽造化麼,道法輪回。命數使然。”
了緣不知何處尋來劍戟類工具,已經開始動手掘坑了。神僧玉禪子則把血魔的由來告訴了朱恩,這才解開朱恩長久來,對‘幻影神劍’的各種困惑,長久來隱隱的擔憂。終于明朗開來,知道這原是一場六道輪回的宿劫。
“老和尚,雖說這些幽煞門的凶徒是死有余辜,但人死萬事空,也該消了今世的業債,你是否要念個往生咒,超度亡靈?”呂洞賓看著慘烈的戰場,對玉禪子說道。
“他們的元神怨念都被血魔吸食去了,除非把血魔伏法,否則他們將永世不得超生。”玉禪子面有凝色回答道。
“不過你也得念啊,畢竟佛法慈悲,總要還這人世間一個清白。”呂洞賓淡淡語。
“先生言之有理。”玉禪子答道︰“貧僧便多持誦幾遍,好消消這片土地的戾氣。”言罷,玉禪子僧袍一拂,掃出了一片淨土,自盤腿座下,雙掌合十持誦起來。但听虔誠持念,佛光隱現,令現世之人聞之心生祥和平靜,喜悅無比,消除了一切煩惱痴嗔。
“果然是得道高僧啊。”朱恩心里暗自嘆道。
“你也別閑著,咱們一起為這些慘死之人盡盡人事吧?”呂洞賓對朱恩說道。
朱恩聞言連忙應允,呂洞賓卻對他提出了個要求道︰“你不許用手去觸踫實物,瞧清楚了,如我這般行功運氣。”言罷,讓仍在奮力掘坑的了緣閃到了一邊去,開始身體力行言傳身教,示範與朱恩看。但見呂洞賓站在了緣和尚挖出的小坑旁,嘴上念念有詞︰“鑄就龍泉不記秋,護持法性得全周。神光出匣驚烏兔,冷焰凌霄射斗牛。秉處十方三界淨,揮時百怪萬魔愁。來時特奉天都令,封與人間烈士收。”言罷,身體輕微一振,拂塵猛地由下往上疾揮,一股如刀似犁真氣,朝地上擊去。“轟隆!”一聲大地微顫,震得一旁朱恩的腳底發麻,卻是眼瞅著跟前,被應聲擊出一個大土坑來,長逾十幾丈,寬近一丈,足有一人深,這是何等功力!難怪能夠馭劍千里了,直驚得了緣與朱恩目瞪口呆。
“看清了嗎?可都記住了?”呂洞賓轉身對一旁的朱恩問道。
朱恩體內的真氣無形中被他牽引著往復,讓他一次次心里回想方才發生的點點滴滴,竟然不需打坐,朱恩就能達到了平時練功,需清明心性,才能寰宇靜听的境界,何止目極細微哉,而是每一點,每一絲都被放大了,彷如一眼萬年,足以看破了時光...
“記下了。”朱恩向呂洞賓恭敬回答道。他那一身金剛混元神功,本來就修得功參造化,集聚道釋儒之精妙奧義,雖說連日不眠不休,但被方才呂洞賓一瞬注入的仙氣,現在一經點撥,已然有神明天目漸開之感。了緣的輕微呼吸聲,傳到他的耳朵里,似氣喘吁吁般粗重,而玉禪子的持誦,則像天外梵音般如雷貫耳了。
一旁的呂洞賓,見此情形,微笑著點了點頭。而朱恩嘴中自念念有詞︰“鑄就龍泉不記秋,護持法性得全周................揮時百怪萬魔愁。來時特奉天都令,封與人間烈士收。”言語罷,真氣隨著心念涌出了體外,像一只無形伸展的手,可達千百里外,任意觸覺攥取之感,那天、地、人、氣合一的境界,讓朱恩從沒有過如此存于天地之感。
自然抒發胸臆,一陣清嘯朗朗乾坤,漫漫天際,卻是全然不驚不躁,溫文愉悅人心。朱恩竟然隨著心里那份牽掛,翻山越嶺,隔了不知多少山山水水,感知觸及到了幾百里外,如蘭和彩雲身上的氣息。他的心念一動,就有些情不自禁的舉動了,驚得那如蘭猛地駭然,全身仿佛被人撫摸了一遍...心跳怦然里,如蘭臉色一紅,感覺到那是愛郎的氣息,自在幾百里開外,心有靈犀的羞澀嬌嗔了一句。
“唉喲!~”朱恩抱著腦袋低著頭,呀呀跳著腳,不停喊疼。呂洞賓在一旁橫眉怒目呵斥道︰“你個死呆子,我教你御氣大法,你倒好,比我還不正經!!!怎麼能夠?!!!”
“我錯了!我錯了!師父我錯了!!!”朱恩苦著臉求饒道。
“還不趕緊給我老老實實的!”呂洞賓吹胡子瞪眼道。
“嗯嗯嗯...”朱恩紅著臉,趕緊乖乖收拾心情,依法行功御氣,運起了呂洞賓親傳的神功法門,抬手處隔空攝人,猶如囊中取物般,漸漸得心應手起來。
“孺子可教也。”呂洞賓這才點了點頭道,因為需要埋葬的人實在不少,自走到一邊,如前泡制,又掘了幾個土坑。而那了緣和尚,則是忙著覆土掩埋。
如是一通忙碌,朱恩卻漸漸頭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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