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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睜開了眼楮，天空中，沒有烏雲，也沒有雷電，只是一片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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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他感覺自己還停留在那片電閃雷鳴的陰郁天空下，身邊是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肩並著肩。
忽然，他有所感應，敏銳地看向了另一邊的位置。
在那里，一雙明亮的眼楮正盯著他，目中隱隱透著一絲銳利的劍氣。
“你在想什麼？”長孫湘顯得有幾分疑惑，“牛妖”剛才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事實上，她早就醒了，看著那熟睡的“牛妖”，不知為什麼，紫電劍明明在手，卻生不出殺機來。並非是因為這牛妖救過她，而是因為另一種特殊的直覺，這種直覺在很多時候救過她的命，絕非是換句。
林 爬了起來，咧嘴笑道︰“當然是在想女人了。”
長孫湘冷哼一聲，果然沒有再在這方面糾纏下去，問道︰“這一帶我好像來過，是不是離青葉村沒多遠？”
林 微微一驚，看來長孫湘這些年為了修行，沒少在青穹林海闖蕩。不過認得路最好，自己也無須故意提醒她了，以免引起懷疑。要知道，“夢話”的事情已經有做作之嫌了。
沒等林 開口，長孫湘又問道︰“這里我來過不止一次，卻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一條秘密水道。這條水道，有多少人知曉？”
林 故意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怎麼，還想殺本大爺滅口？告訴你吧，這一帶的妖族幾乎都知道，若不是大多數的家伙是那只蝙蝠討厭水，這里早就遍布妖族了。”
長孫湘目中露出凝重之色。這次歷練竟然發現這樣一條捷徑，看來盡快立刻報告紫凰城，對這一帶進行嚴密監視，並加強青葉村的防備，絕對不容忽視。
林 看到長孫湘的眼神，暗暗點頭。這正是他所希望的，這樣一來，父親和姐姐也會更加安全。
“為什麼要殺青蝠？”長孫湘忽然問了一句。
“上次不是告訴過你原因麼？仇恨。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項，權勢。”對此林 一早準備好了理由，“殺了他，我就有希望成為獅王大人麾下的第四妖將。不過我妖族以實力為尊，要想實現這個目標，最起碼我自己要擁有妖將的實力。現在我還差一點點才晉級妖將，若是你這次真的得手，倒會打亂我的計劃。”
長孫湘冷然道︰“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小妞，事實擺在眼前，”林 嘿嘿一笑，“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青蝠的對手。如果你想再去送命。我不會攔著你。”
“青蝠一定會死在我手里，”長孫湘眼中銳氣一盛。靠著紫電劍的支撐，緩緩站起身來︰“不管為什麼原因，只要我殺了他，我們就兩清了。”
“你想說，到時候我們就是敵人吧……”林 渾不在意地說道，“或者說。你現在就想殺死我？小妞，你翻臉太快了吧，先別說你的傷還沒好，本大爺才救了你吧，這麼快就想過河拆橋？”
“我現在殺不了你。”長孫湘凝視了他片刻。支撐著站起了身體，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喂喂，等等小妞，如果你想回人類村莊的話，好像走錯方向了吧。”林 看到她走的方向有些不對勁，連忙叫了一句。
長孫湘沒有回頭，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又問了三個字︰“為什麼？”
這三個字不知道是問林 ，還是問她自己。
林 一怔，沒來得及多想，長孫湘已經繼續朝前走去，步履還有些踉蹌，但沒有再猶豫，那只握著劍的手，堅定無比。
林 目送著一步步朝林海深處而去的身影，並未阻止，也沒有跟上去。
長孫湘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甚至是接近知己的存在，看到長孫湘，就好像看到鏡子里的自己。
但是，她有自己選擇的路。
她會走下去。
無論是什麼樣的原因，路終究要靠自己走的。
他也一樣。
林 深吸了一口氣，也站了起來，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眨眼已近黃昏，明亮的天色開始漸漸昏暗。
林 停下了腳步，前面已經沒有路了。這是一座懸崖，看著下方那片蔥郁茂密的樹林，他的腦海中仿佛又出現了那個嘰嘰喳喳的聲音，微微一笑，朝下躍去。
翅膀張開了，那種駕馭著風的奇妙感覺再次涌上心頭，朝前滑翔而去。
剎那間，仿佛擁有了整個天空。
一棵最高的大樹上，一個百般無聊的小小的身影正站在樹梢上，習慣性地眺望著前方，期待著某個人影的出現。
都快兩個月了，那個家伙怎麼還不來？
難道被困在什麼陷阱里？或者是被人抓起來了吧？又或者被……殺了？
就在小紅鳥將“被害妄想癥”轉嫁給某人之時，忽然露出了警惕之色，因為半空中出現了一個掠下的身影，看起來個頭還不小！
等一等！
那是一頭牛？
會飛的牛？
小紅鳥幾乎難以置信地外加非常人性化地用翅膀擦了擦眼楮，受某人影響脫口而出了一個︰“我勒個去！”
此刻是黃昏，這樹林非常茂密，小紅鳥又在樹冠之中，顯得非常隱蔽，然而那“牛”竟然不可思議地在茂密的樹林發現了她，控制著滑翔的方向朝這邊飛來，口中居然還喊了一句︰“紅玉！”
真是這家伙！
紅玉小姐一下子跳了起來，也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驚喜。
不對啊，怎麼看不透那個牛頭人的掩飾了，難道掉入了陷阱里然後被人抓起來再然後差點被人殺了結果變成了真正的牛？
“紅玉！”林 早已從融合的噬心蟲感應中感覺到了紅玉的位置，又喊了一句。
紅玉哪里還有半分懷疑，徑直飛了過來，跟著林 一同在空中滑翔著。
“你是什麼時候會飛的？你什麼時候變成了牛……”
“對了！還沒找你算賬呢！居然讓本小姐等了這麼多天！”
“是不是打算扔下本小姐不管了？還是想找人對付本小姐？”
“……”
听到紅玉小姐飛快地吐槽，林 心中感覺到一種久違的親切。
不久，兩人落下地來，林 的肩膀和背心的衣服已經多了不少破洞，都是被某位被興奮與不滿交織的紅鳥小姐所為。
“好了，是我不好，紅玉，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本小姐不听！”紅玉小姐傲嬌的被動屬性被激發了，仰著小腦袋，將翅膀橫了起來，就像兩只手環抱胸前。
林 被那樣子逗樂了，把衣服前方那個準備好的布兜打開，伸出手笑道︰“來吧，紅玉，你有傷在身，先休息一下，我們邊走邊說。”
紅玉本想在多用矜持一會顯示本小姐很不高興，看到那只手，忽然想到在小南山被雙手小心捧在掌心的情形，眼神不由有些朦朧。
“哼，看在你還算有點誠意的份上……”紅玉小姐跳上了那只手，然後腳丫一蹬，嗖的一聲竄入了布兜里。
還是這麼溫暖的感覺，紅玉小姐愜意地躺了一會，想起了剛才林 說的話，從布兜里伸出小腦袋來，問道︰“好消息呢？”
林 的手中出現了一顆紫色的丹藥來，遞到了布兜的前面，那丹藥隱隱閃動著一點點金色的光芒，就好像星星。
“這個是……闢星祛毒丹？”紅玉眼楮頓時亮蹭蹭的。
“這顆是完美品質的闢星祛毒丹，你現在吃下去，然後好好休息一陣，應該就能徹底解除毒素了。”
“太好……哼哼，”紅玉裝著漫不經心地將丹藥餃了過來，吃了下去。
林 的掌心中又多出了一串精巧的手鏈，說道︰“對了，這里還有一串手鏈，是一位朋友在改造蜃獸頭盔時，利用一些材料制作，只要戴上它，就算是妖王或渾元境的人類修行者，也看不透你的妖身。”
“好漂亮！”紅玉小姐立刻反應了過來，興奮地跳了跳，“你的意思是說，以後我可以和你一起在人類的城里到處逛了？”
“當然，不過你最好變成人身，不然不好戴上去。”
一般妖衛都成化作不完全的人身，像綠丫頭、紅玉這樣的天賦異稟者，更是可以輕易變化人形，紅玉一直都是變成小鳥，也不知道變成人身是什麼樣子的。
“變成人？誰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歹心？本小姐偏偏就這樣戴給你看！”紅玉高興地將小腦袋套進了手鏈中，想掛在脖子上，但由于身軀太小，連身上都箍不住，只能張開翅膀勉強維持著不掉下去。
林 看著紅玉那古怪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紅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原來那闢星祛毒丹的效力已經開始發揮效用了。她所中的玄蛇之毒比林 原本的碧玉丹毒要厲害得多，必須配合藥力靜心休息。
林 也察覺了這一點，沒有再和紅玉抬杠，停下了腳步，坐在了地上。
枕著那串手鏈，感受著從布兜傳來的體溫，紅玉感覺到分外心安，慢慢閉上了眼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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