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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露出微笑,看著老邱頭,心中飛快思考著應對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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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融合噬心蟲的感知,可以感覺到,老邱頭的體內一直凝聚著極其濃郁的氣血,這種“凝聚”狀態,並沒有隨著崔氏兄弟的離開而減弱半分。
這說明,老邱頭隨時準備著下殺手,目的無疑是滅口,殺死這個見識到自己真正實力的人。
現在林 所面對的凶險境況,絲毫不下于剛才被崔氏兄弟追趕的時候。
作為一個在前世就挑戰過無數生死關頭的人,越是這種時候,林 的頭腦就越發清晰,他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正面回答,卻是反問了一句︰“邱兄,可知我今晚為什麼要潛入王家莊院?”
老邱頭也搖了搖頭,有些好奇地問道︰“我可以知道?”
“邱兄是否听說過,青穹林海的秘府?”
以秘府為借口,是林 剛才腦中的靈機一動,百里世家就是在尋訪秘府,還派出了百里元成和劉務,如果長孫世家有相關的線索,也肯定不會坐視。
“秘府?”老邱頭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這並不代表他沒听說過“秘府”兩個字,以及這兩個字代表的傳說。
他同樣也知道,這麼多年來,許多勢力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對秘府的探索。
“尋訪秘府的,不僅是我們長孫世家。”林 看了看天空的月亮,余光瞥過老邱頭,忽然轉過臉來,含有深意地說道︰“所以,我今天選擇的是,潛入王家。而不是闖入。”
“你的意思,王家……”老邱頭皺了皺眉,似乎明白了幾分。
“或許有一天,不光只是那崔氏兄弟或王家,連其背後的人也會被連根拔起,但不是現在。邱兄。關于秘府……我們言盡于此,”林 沒有說下去,顯得高深莫測,“今晚其實多虧了邱兄我才脫身,算起來,我欠你一個人情,若是你想找那崔氏兄弟的麻煩,我願意以個人身份助你一臂之力。”
老邱頭一時有種拿不準的感覺,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藏在暗處的敵人才是更可怕的,對我來說,崔氏兄弟已經從暗處走到了明處,所以並不能構成太大的威脅,暫時來說,我還沒有動手的打算。”
林 再次露出笑容來,說道︰“其實……邱兄無須擔心太多。以邱兄的實力,完全沒必要委屈在這小小的山村。如果願意加入我長孫世家。有什麼問題自可引刃而解。我雖然在外界、在長孫世家聲名不彰,但在某些方面的話語權還是有的,若是邱兄願意,我可將你直接引薦給長孫破大人!”
孫破是長孫湘的父親,紫凰城武院的院長,也是紫凰城兩大渾元高手之一。是紫凰城所有修行者都仰望的存在。
老邱頭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個“長孫風”居然有這種直接向長孫破引薦的權力,在長孫世家的身份想必非同一般,心頭不由多了幾分忌憚,來回踱了幾步。嘆了一口氣。
老邱頭嘆完這口氣,又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往前再推個十幾年,我肯定不會拒絕長孫大人的好意,但現在我已經老了,經歷過太多的事情,早沒了雄心壯志,也不想卷入世家爭斗的漩渦之中,只想隱居在這里了此殘生,還望長孫大人成全。”
這番話早在林 的意料之中,之前才故意冒險那樣說,老邱頭肯定不會想走上前台,否則若是真答應招攬,反而會穿幫了。
林 立刻配合地露出惋惜之色,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強,邱兄大可放心,從現在起,你還是青葉村的武衛長,我與你只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不過,如果邱兄改變主意……或者說,想要我出手相助對付崔氏兄弟,你隨時可以去……”
說到這里,林 露出思索之色,似是在思考聯絡的方式,半晌方才說道︰“恩,邱兄不是和那林 家是舊識麼?可以托人告之那林 一聲,我自會前來兌現承諾。”
“林 ?”老邱頭眼中飛快掠過一絲精光,露出感興趣的樣子,看似隨意地問道︰“他上次不是跟著長孫大人去紫凰城了麼?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林 心中冷笑,他就知道,就算自己不提起,老邱頭也一定會詢問這些情況,所以才故意將話題引到這方面來,正是為了把主動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小子算是走了大運,明明沒有絲毫實力,卻憑著特殊的術算……我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才能,反正就是文人的那一套,結果被一位中級藥師看重,還收為了弟子,因此也得到了長孫小姐的重視。”
這番話與上次林 本人對老邱頭說的完全吻合,老邱頭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現在紫凰城的什麼地方?要怎麼才能找到他?我那徒弟可是時常惦記這寶貝弟弟。”
“上次听長孫小姐說,想讓他嘗試打理一間藥鋪,”林 之所以這樣說,也是早早打下伏筆,防範于未然,“至于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後來我就奉命外出執行任務了。”
“藥鋪?”老邱頭一听與修行無關,放心了不少,就算真拜了個藥師做老師,也沒什麼大不小的。
“邱兄請安心,我說的絕非是敷衍之語,我會托他主動來聯系你的。”林 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來︰“今日因我之故,使得邱兄被拖入了戰斗,甚是過意不去。這里是一千兩黃金的銀票,聊表寸心。”
老邱頭見“長孫風”一出手就是一千兩黃金,也就相當于一萬兩銀子,這種闊綽絕非普通世家中人所能擁有的,不由又是一驚,連忙推辭。
“邱兄不要誤會,我看你實力卓絕,卻居于這種破落之地,必定有自己的難處,我也不會多問,只是請你收下這份心意,就當交我這個朋友,今晚的事還請不要聲張。”
老邱頭听出對方有籠絡的意思,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正合心意,猶豫了一陣,收下了銀票。
毫無疑問,“長孫風”肯定是長孫世家隱匿在暗處的精英人物,雖然自己的實力在他面前露了相,但此人的背景太大,還是奉命而來,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何況,這一帶的戰斗痕跡太明顯了,若是殺死對方滅口,以長孫世家的勢力和能力,根本瞞不過去,自己無法隱藏,即便能僥幸逃脫,也會誤了那位“主人”的大事。
“長孫風”與崔氏兄弟交戰逃離到此應該是偶然,至于那個什麼秘府,雖然有所耳聞,但以自己這點實力,肯定是無法覬覦的,倒也不用多想。
如今與“長孫風”結好,不僅能在一定程度上維持現狀,最關鍵的是,能夠通過“長孫風”,掌握長孫世家內林 的具體動向,比冒險擊殺要劃算多了。
權衡之下,自是不能對“長孫風”動手,將來若是真的要除掉崔氏兄弟,還可以借助長孫世家的力量,就算崔氏兄弟背後的勢力找來,也有長孫世家擋著。
橫豎只需要在這里再堅持兩年不到的時間,“主人”就會回來了,自己也算完成了任務,能保住這條小命。
想到這里,老邱頭心頭的殺機漸漸消失了,不過饒是他算計精明,也萬萬想不到,他一直想方設法想要通過“長孫風”監視的目標,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林 已經感應到老邱頭渾身凝聚的氣血終于松弛下來,心頭暗松了一口氣,說道︰“邱兄,今日我的任務雖未成功,但也獲得了不少的情報,上頭還在等著我的消息,須得立刻回報,就此告辭。下次再來拜訪老兄,那崔氏兄弟還望老兄多多小心。”
“我知道,長孫大人,請自便。”老邱頭拱了拱手,目送著林 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仔細看了看手中的銀票,收入懷中,這才慢慢走回了屋子。
林 安全離開了小屋一帶後,被夜風一吹,只覺一陣澈寒傳來,原來背心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今晚經歷了連續的戰斗,除了之前與崔氏兄弟的交手外,剛才與老邱頭的虛與委蛇,同樣是一場驚險的苦戰。
如果不是頂著“長孫風”這個特殊的身份,如果不是故意點醒“林 ”的內情,他很可能已經被老邱頭滅口了。
還好,最終終于成功地脫離了險境。
不僅如此,有林 、羅建和“長孫風”三人的統一口徑,老邱頭這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倒是忽然出現的崔氏兄弟,是對林菱乃至林衛的最嚴重威脅,須得盡快鏟除才好。
這個“盡快”,最大的倚仗不是靠老邱頭或其他外力,而是真正屬于自己的力量,盡管前不久他已經突破到了煉筋中階,並領悟了盤蛇勁,但還不夠,遠遠不夠。
下一步,就是繼續累積更多更強大的氣血,然後開始第二次礪脈,沖擊煉筋大成。
林 暗暗下定決心,召回了噬心蟲群,朝著小南山相反的方向而去,那邊是青葉村外,紅玉所在的小樹林。
盡管他的腳步離家越來越遠,但“家”字,始終在盛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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