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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琰一怔，“那个……出去……出去走走嘛……”
“出去走走？”垣风微微眯起眼，“出去走走还特地跑到宁妃宫里去？”
“那个……”白琰想了一阵，快速道，“那个我就是想出来走走，然后……然后宁妃就邀我到她宫里去坐坐……”
“是吗？”垣风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接着忽然伸出手，抵在白琰身后的墙上，把她吓得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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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我告诉你，”垣风捏起她的下巴，“这宫里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你能掺合的。我不知道你去宁妃宫里干什么，我只告诉你，最好别让我母妃盯上你，不然，你想逃都逃不掉。”
白琰闻言一怔，想到前一晚与玉嬅见面的场景，不由得心寒了一半，不过她还是理直气壮道：“我，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干什么怕你母妃？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
垣风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算你有胆量。那也不过是你未经世事罢了。”他顿了顿，“要走就快走，别在我眼前瞎晃。今天垣清不在，可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
白琰闻言，急急忙忙走开了。
前晚来莲宁宫是夜晚，有垣宁带着，白琰也没太记路，这会子换成了白天，她可是一个地方也不认得了。
白琰凭记忆绕过一座座宫殿和巷子，可却再也回不到沐风宫了。她心下又慌又急，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正走到一座宫殿，忽听得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和衣物的摩擦声。
白琰回过头，却愣住。
竟是玉嬅。
玉嬅一身锦绣长裙，身后数名宫女皆屏息低眉，大气不敢出。
“哟，”玉嬅缓步走到白琰面前，打量着她，“小丫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白琰正要开口，玉嬅又道：“可是为昨晚那事？”话音未落，她热切地拉起白琰的手，将直愣愣的她带进了宫中。
方一落座，一名太监模样的人就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对正在沏茶的玉嬅说了什么，玉嬅沏茶的手顿了顿，随后望向白琰。
白琰不明所以地望着低声交谈的二人。
“知道了。”玉嬅淡淡道了一句，太监下去了。
“那个……”白琰不安地挪动了一下。
玉嬅似漫不经心地浮了浮茶杯上的浮茶，淡淡道：“听说……你今儿一大早就去了宁妃宫里？”
白琰感觉心里一紧，想要反驳，却脱口而出：“你监视我？！”话毕，才发觉不对，可是已经晚了。
“那又如何？”玉嬅轻轻一笑，“宫中大大小小皆是我的眼线，我监视你一个没规矩的毛丫头，又如何？还费我人力呢。”
白琰一时气急，“你管我去了哪里！”
玉嬅挑了挑眉，靠近来，轻声道：“你不跟着我，反倒去见宁妃那个贱人，这么说，你心意已决了？”
白琰愣愣，知道玉嬅所说的心意已决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有些踌躇，也不敢说什么。
玉嬅直起身子，故作哀叹，“真是可惜呢。又少了一个好帮手。”
“我不会帮你的。”白琰忽然坚定道。
“什么？”
“我不会帮你的，”白琰坚决地道，“你要找帮手，找别人去好了。反正我又没做亏心事，也不用怕你。”
“好，”玉嬅微笑，笑得诡异，“你说的。若是日后有什么事，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就是杀了你，我现在也不会觉得可惜了。”她顿了顿，忽然伸手抚上白琰的脸庞，轻声道，“多清秀的一张脸啊。垣清会喜欢，也不奇怪。可要是这张脸也没了，那他还会喜欢你吗？”
话中有话。
白琰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一时间，怔怔地望着玉嬅。
玉嬅笑笑，回身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送客。”
白琰回到沐风宫，垣清还没有回来。
她从袖袍中取出那个小包，轻轻打开，里面的淡黄色粉末还有淡淡的味道，只是已经几乎闻不到了。
她弄了一根绣花针，点进那团香灰中，许久后再取出，绣花针根本没有变色。
白琰有些奇怪，反复试了几次，确实没有。
香灰应该没有毒……她正要起身，袖袍却带着那小布包一齐落到了地上，香灰撒了一地。白琰先是愣了愣，急忙蹲下要收，却又撞到桌角，茶杯在桌上晃悠一个圈，也落地了。茶水溅洒满地。
白琰顿时有些手无足措。
可就在这时，被茶水溅洒到的香灰粉一点一点地发生了变化。
先是淡黄，随后是深黄，最后竟慢慢变成了红色。
白琰怔住。
怎么会变成红色？
她蹲下身，用手指点了点那红色的香灰，放在鼻尖一闻，却不由得顿住。
那种味道……方才带着淡香的气味已经消失，转而带着淡淡的腥味。毒腥味。
这毒，似乎是红花粉。
红花粉本可入药，但一人若是大量亦或是常年吸闻红花粉，那最终会导致肾脏皆衰，毫无声息地死亡。
白琰心下一惊，起身把手随便往衣服上一抹，急急出了宫门。
是谁？
谁要害若卿？
如今在宫中，唯一有能力害若卿的，也只有玉嬅了。但白琰不明白，她如此有地位，又有恩宠，还图皇后的位置干什么？
正走间，与她擦肩而过的两个宫女正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白琰顿住脚步。
“真是的，”一个道，“这次发给我们小主的又是最差的香粉。”另一个也哼了一声，“总是这样，没点好东西给我们小主。”一个又道，“那还能怎的？好东西都被玉贵妃挑走了！”“就是，每次有新东西入宫，都要先经她的手，切……她以为她是谁啊……”
白琰怔了许久。
新东西……都要先经玉嬅之手？
她顿住脚步许久，又拐了个方向往别处去了。
“嫂子！”忽然有人在身后叫她。
白琰回头，见是垣宁。
“嫂子，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垣宁开玩笑道。
白琰却一点也没有与垣宁开玩笑的心情，“我要去找玉贵妃。”
“为什么？”垣宁讶异。
白琰没说话，把染红了的白布条递到垣宁面前，“皇后的香灰里有残毒。是红花粉。”
垣宁皱了皱眉头，“红花粉是什么？”
“常年吸闻会让人不经意间就死去。”白琰严肃道。
垣宁抬起头，“那这跟玉贵妃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她加的，”白琰睁大眼睛，一本正经道，“方才我听两个宫女说，宫里新晋的所有东西，都要先经她手。”
“后宫女人真是可怕，”垣宁自言自语道了一句，又对白琰道，“那也不一定是她加的，况且，”他顿了顿，“有什么事，你还是等三哥回来比较好。”
白琰怔怔，“可是……我想去验证一下。”
“你怎么验证，”垣宁觉得好笑，“难不成玉贵妃会亲自告诉你？”
“不是……”白琰低下头，望着自己脚尖，“我只是奇怪，她身为贵妃，有权有势有名位，为什么还要去害皇后？”
“这一点也不奇怪，”垣宁平静道，“玉贵妃再怎么得宠，终究也是妾，也不是正室，那么二哥，也永远是庶子。她……自然是想二哥日后能继位，那么庶子，继位的可能太小，更何况如今三哥就是嫡子，论身份地位，就算三哥再不受宠，二哥也敌不过三哥。所以，若是她做上了皇后，二哥继位，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白琰恍然。
“可是，”她还是奇怪，“她这样做，不是很危险么？万一被皇帝发现，那她岂不是什么也没有了？”
“不会。”垣宁简短道。
“为什么？”
“因为皇后，对于父皇来说，已经是一件无关紧要之物了。”垣宁淡淡道，“皇后生死，对父皇也毫无关系。更不用说她究竟是自己死的还是被害死的，只要给世人一个说法，公众于世就好了。没有人会在乎关心这件事。”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白琰望着他，“这红花粉……”
“你想怎么办？”垣宁反问她，“今日我母妃不在宫里。”
“去找她理论一番，”白琰蹙眉沉思，“我……是想在垣清回来之前把这件事办好的。他大概明日才会回来。”
“找玉贵妃是不行的，”垣宁慢慢道，“若不是她做的，那就算了。若是她做的，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你不如先把它给我，”垣宁提议道，“放在我这里也比较安全。”
白琰踌躇一阵，把染红了的白布条交给了垣宁。
“先不要轻举妄动，”垣宁转身要离去，“嫂子你先回宫，等我这边有消息了再说。玉贵妃不是好惹的人，万一你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向三哥交代。”
白琰站在原地，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竟然卷进了这样的事情。
不知该如何向垣清解释？
她慢慢回身，还是先回去吧。
宫中小巷回旋曲折，也不知绕到了何处，忽然背后窜出一个黑影，牢牢捂住白琰的嘴，不等她挣扎，一个手刀便将她劈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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