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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點沒有?要不要喝點水?餓不餓?要不吃點東西吧?”墨小芭擔憂的問道,說著就要去給葉初陽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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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陽看著墨小芭忙里忙外的身影,臉上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心里那股怨恨怎麼也消除不掉,小健,小健,小健都死了,她以為她們之間還可以回到以前嗎,怎麼可能。
墨小芭雖然性子單純,可腦子並不蠢,她當然知道葉初陽對自己的怨恨,可是她是真的當她是朋友,所以听到甦晨說葉初陽住院了的時候,她二話不說立刻就趕了過來。
她知道她無法原諒自己,甚至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所以她不在乎葉初陽的態度,一點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出氣,只要她能原諒自己,墨小芭覺得怎麼樣都可以不在乎。
“誰讓你過來的?”葉初陽冷聲道,眉頭緊皺。
墨小芭將裝好水的玻璃杯遞到葉初陽面前,微笑道,“初陽你剛醒,先喝點水吧。”
“啪!”
玻璃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還冒著熱氣的開水四處散開。
葉初陽抬手將杯子甩了出去,瞪著呆住了的墨小芭吼道,“我問你誰讓你來的,你給我滾,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你滾啊!”
墨小芭被葉初陽突如其來的暴怒給嚇到了,心里說不出的難過,眼眶通紅,“初陽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是真的關心你,小健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一直活在悔恨當中,如果可以我寧願當初死的人是我,我根本就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對不起,對不起。”
葉初陽冷笑一聲,諷刺道,“我又不是死不瞑目的那個人,你跟我說他可听不到,既然你那麼後悔,當初又干什麼犯賤爬到別人的床上去啊?要不是你,小健怎麼會死?要不是你,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本來就是你的錯,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怎麼不去死啊,小健都死了你為什麼不去陪著他啊,啊?!”
葉初陽說到後面情緒越發激動起來,腦中除了林宇健的死已經想不到任何事情了,耳邊響起了一聲聲的蠱惑聲音,她在說,是這個女人害死了小健,她是殺人凶手,是她,都是她,她是凶手,是殺人犯!
“初陽,你冷靜點,我——”墨小芭捂著嘴,眼淚唰唰的直往下掉,好不容易開口卻再次被葉初陽怒吼著打斷!
“閉嘴,我是瞎了眼才會當你是朋友,你這個凶手,你給我滾,你滾啊!”葉初陽拿起床上的枕頭就朝墨小芭扔去。
“葉初陽你夠了!”突然病房的門被用力推開,甦晨正好一掌拍掉飛過去的枕頭,面色陰沉的朝葉初陽吼道。
葉初陽看到來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但是當听到甦晨下面一句話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頓時就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譏諷。
“葉初陽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甦晨沉著臉說道,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就像是君臨天下的王者,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聖旨,容不得一絲質疑。
看到葉初陽瞬間變化的面孔,墨小芭心里不禁害怕起來,雖然她知道甦晨說的這些話並不是為了幫自己,可是這並不代表初陽也知道啊,當下趕緊開口緩解道,“初陽你別生氣,甦晨只是太擔心你所以——”
“閉嘴!”葉初陽倏地抬起眸子直視向墨小芭,蒼白的唇瓣一張一合,“我再說一遍,滾出去!”
“還有你!她沒資格站在這里,你就更沒資格了!”尖銳的視線突然轉向甦晨,葉初陽語氣薄涼而無情。
看著葉初陽那絕情的樣子,甦晨覺得自己那早就破敗不堪的心仿若再次被人碾過了一番,除了疼,還是疼,四骸仿佛墮入了冰層之中,渾身冰冷。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這個樣子?”甦晨覺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下去了,為什麼彼此明明那麼相愛,最後卻一定要走到這一步,相愛相殺,不死不休。
明明只要在堅持一下就好了,明明只要等他鏟除了那個人就好了,明明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為什麼她不能再等等,為什麼她一定要管那個家伙的事情,那個人不過是一個小混混而已,他憑什麼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在她葉初陽心里佔據那麼大的位置。該死的,為什麼她不肯再等等自己!
“呵——”葉初陽覺得自己剛才听了一個最可笑的笑話,笑的她都忍不住流眼淚了,“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那麼蠢,自己的男朋友和別人上了床而我卻不知道嗎?還是你想問我為什麼那麼沒用,明明你過得比誰都好,而我卻要躲在陌生的地方苟延殘喘?還是你想問我為什麼明知不可能卻還要等你那麼多年,甦晨,你他媽告訴我,這些都是為了什麼,為什麼我要那麼犯賤,為什麼我就該死的遇上了你,為什麼直到剛才還對你存有幻想?!”
葉初陽一聲聲的質問著,像是要用勁一生的力量去爭奪一個解釋,她不管不顧的放聲大哭。
“甦晨,你是不是以為我不哭不鬧,就真的是不在乎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從不開口,就真的是不痛了。甦晨,我也有心,我也會痛,我也會想要人陪伴想要人憐惜,可是甦晨,當我最無助最難過的時候你在哪里?你又給過我什麼,哪怕只是一句承諾。說到殘忍,甦晨,誰又能比得上你啊!”
有的人,注定了是某些人的劫數,而有的人,也注定了是某些人的救贖。我們躲不過,忘不掉,求不得。
也許這本就是他們前世的因,度盡了輪回,糾結成了今世的果。歇斯底里之後,流干了所有的淚水,一切的事情還是那樣刺眼的擺在了面前。投射在地板上的夕陽一點一點隱沒,悄無聲息的退出了這一場人類自導自演的戰場。
“……你累了,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甦晨表情冷漠的說道,轉首間眼中翻涌的痛苦如同地獄中哀嚎的厲鬼,不停的撕扯著他的靈魂,轉身而過的身影仿若背了千斤重,再不見昔日的高傲與清冷,剩下的只有揮之不去的落寞和孤寂。
墨小芭為難的看了看甦晨,又看著葉初陽,害怕自己會再惹她生氣,于是只好轉身跟著出了病房。
房門被輕輕的關上,隔絕了所有的嘈雜,瞬間安靜下來的房間沒有一絲生氣,放佛剛才的那一場爭吵只是一個夢境一般,沒留下任何的痕跡。
葉初陽雙目空洞的看著雪白的牆壁,憔悴的臉上淚水還未蒸發,蒼白干裂的嘴唇勾起了似有似無的弧度,蓬亂的頭發軟趴在她的肩膀上,溫順而乖巧。
窗外的一顆楓樹搖曳著金黃色的楓葉,一陣風吹過,簌簌作響,然後吹落一地的黃葉,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秋。
葉初陽體質偏寒,尤其怕冷,晚風吹進病房,她哆嗦著蜷縮起身子,眼淚不禁再次流了下來。天知道她此刻竟是發了瘋的想念起了夏時那個並不健壯卻格外溫暖的胸膛,想念起了他那能蠱惑人心的勾唇邪笑,想起了他護在自己身前說,“有我在,今天你們誰都不可以動她!”那個時候他明明怕得要死,卻勇敢的像個無所畏懼的戰士……
“夏時……”
輕聲呢喃一聲,眼淚劃過臉頰,濡濕了干裂的唇瓣,疲憊的雙眼終于承受不住這一屋子的孤寂,漸漸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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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四周寂靜無聲,不知道是誰給她蓋上了被子,窗簾也拉上了,阻隔了窗外的月光,整個病房寂靜無聲。
葉初陽伸手撫上額頭,疲憊的閉上了眼楮,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最後定格在了幾個小時前和甦晨吵架的那一幕,不禁煩躁的皺起了眉頭。
呼吸著病房中滿是消毒水的空氣,葉初陽咽了下口水只感覺口渴的不行,剛準備起身不想卻牽扯到了腹部的傷口,一陣鈍痛迅速傳來。
“嘶~”
猛吸一口冷氣,葉初陽還是咬著牙起身打開了電燈,清冷的燈光灑落在白色的病床上,愈發映襯出她臉色的蒼白。
“葉小姐你醒了!”
听到聲音,進來了一個護士,大約二十出頭,有些微胖的圓臉,說話的時候有深深的酒窩,看起來很具有親和力。她見葉初陽想要起身便趕緊跑了過來,然後扶著她慢慢靠坐在床頭。
盡管只有這幾個小動作,葉初陽卻累得額頭上全是汗水,“現在幾點了?“
“都已經凌晨四點多了,葉小姐要不要先喝點水?”小護士很體貼的轉身接了杯水遞給葉初陽,笑眯眯的詢問道。
葉初陽接過水大口灌了起來,“咳咳……咳咳咳……”不想喝的太急了,一下子給嗆到了,忙不釋的捂著嘴猛烈咳嗽起來。
小護士嚇了一跳,趕緊接過水杯,在葉初陽背上拍打起來,“葉小姐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
葉初陽本想說“不關你的事,別擔心。”奈何自己實在是咳的太厲害了,根本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有什麼一直撓癢癢一樣,咳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小護士瞧著葉初陽咳得那麼可怕,連那蒼白的臉都變得通紅,頓時跟著急的眼淚直打轉。想她一個才來實習的護士就遇到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心里直在祈禱葉初陽可千萬別出事,否則自己這醫途就算是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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