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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寫意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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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看了房間里面一眼，眼底帶著幾分急色。那邊陳媽媽已經走了過來，聲音不大︰“江月，郡主起了嗎？”
江月搖了搖頭︰“還未，陳媽媽，郡主一向晚起，宮里是子時來的人，郡主並不知道，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陳媽媽一听嚇了一跳，忙推開江月往里走︰“怎麼能由著郡主睡，宮里來人說，是皇上請郡主入宮，雖然是口諭，也是聖旨！”
還在睡夢中的甦婉被陳媽媽叫了起來，一雙眼楮狠狠地瞪著陳媽媽，不說一句話。
“郡主，快些起了，半個時辰後，要進宮面……郡……主……”
那分明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平日里那麼清明如水的眼楮，怎麼今日瞧著，那麼讓人寒磣？
陳媽媽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死死地卡在喉中，好像被什麼扼住了喉嚨一般難受。
“陳媽媽，快些出來吧，郡主最討厭別人在她睡覺的時候吵她了。”江月進來，刻意避開床榻上坐著，用冰冷狠厲的眼神盯著陳媽媽的甦婉。
那種眼神，陳媽媽感覺像是有無數冰刀從身上劃過似的，感覺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我……”陳媽媽雙膝一軟，江月連忙扶住她︰“郡主，老爺過來了，看您起了沒。”
面無表情地望了陳媽媽一眼，一直坐在那里的甦婉終于動了︰“以後這內院，再不許陳媽媽進來！”
“郡主？”陳媽媽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暈倒過去。
甦婉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陳媽媽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連帶著外面備著衣服的江心，一屋子，噤若寒蟬。
“不是要進宮嗎？江心，還愣著做什麼？”甦婉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想著晚上睡覺肯定是落枕之類的了。
“是，郡主。”江心連忙走了進來。
江月暗暗唏噓了聲，扶著陳媽媽走了出去。心底想的是，以後郡主再發起床氣，她一定不要在房間里待著。
那寒氣，都快把她凍死了。明明那麼粉嫩可愛的一個小家伙，但是不說話，就那麼用那種刀子似的眼神盯著你的時候，真心太磣人了。
剛穿好衣物洗漱完畢，甦國公便進來了。
甦婉眼楮一亮，快速跑了過去，也不管甦國公是站著的，直接撲進他懷里︰“爺爺！”
在一旁候著的江月已經習慣了郡主每次看到甦國公的情況，又放松了不少。
“阿婉，昨晚宮里來人了，讓今日我們一道進宮。”甦國公愛憐地摸著孫女的小腦袋，寵溺道︰“是不是剛睡醒，我們先吃點兒早膳，再進宮去。”
心底贊同，不過嘴上還是有些遲疑︰“爺爺，還是不吃了吧。阿婉起得遲了，要是再耽擱會兒，進宮晚了，皇上肯定會生氣的。”
甦國公笑眯眯地摸了摸乖孫女的小腦袋︰“爺爺的阿婉真乖真懂事，不過沒事，爺爺已經先讓你大伯和大哥進宮去了，我們先用早膳，吃完了再去。”
馬車在皇城門口停了下來，甦婉下了馬車，牽著甦國公的手，抬起頭，看了巍峨的宮牆一眼。
從外面看，和故宮外形差不多。
“阿婉，是不是很緊張？”見孫女怔怔地看著宮牆，甦國公溫柔地問道。
甦婉側了側頭，沖著甦國公抿嘴一笑︰“是有些緊張，不過有爺爺在，阿婉不怕。”
“爺爺的阿婉真乖，不怕，有爺爺在呢。”甦國公摸了摸孫女的小腦袋，這個孩子，是越來越可愛了。
牽著甦國公的手，爺孫兩人一直往前走。沿中柱線一串高大殿堂四周配以各處殿室，烘托出天子威嚴。
四周有城牆圍繞。四面由筒子河環抱。城四角有角樓。四面各有一門，正南是午門，為故宮的正門。
甦婉能夠遠遠地看到正中那處高大的宮殿，不僅想，那里應該就是皇上上朝的正殿乾坤殿了。
腦中稍微核算了一下，甦婉想著，文武大臣們在天不亮就會聚在那里開始上朝，下朝時間比較早，還算人性化。
仔細看了看，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子一處套一處，大殿接偏殿綴合成院子。和背景故宮一般的紅牆黃瓦，同樣的金磚白玉欄桿。
恢弘大氣，帝王之姿。不論是誰，每日坐在這個權利中心的最高處，誰都會擁有那種高高在上的迫人姿態吧。
據甦婉最近的了解，知道皇宮的布置和現在的故宮差不多，類似于清朝，主要分為外朝和內廷。
“阿婉，一會兒見著了皇上，一定要行禮，知道嗎？”甦國公囑咐道。
往日在甦國公府里，這個孫女是不喜歡行禮的，但是這里是皇宮，不能那麼隨意。
甦婉乖巧地點頭︰“爺爺，阿婉知道。”
到了養心殿，甦婉微微低頭，垂著眼簾，看著甦國公的腳後跟。
康華帝正在批閱奏折，听到內侍王德順稟告，將奏折放了下來，聲音溫和︰“宣！”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甦國公剛說完，甦婉軟軟糯糯地跟著來︰“臣女甦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華帝的視線被那個小小的身影吸引了過去，視線銳利，讓甦婉覺得如芒在背。
雖然知道古代皇帝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可是頭一次這樣對著，雖然她不怕，不過還是有些不自在。
康華帝盯著甦婉看了好一會兒，那個小小的人兒，在他這樣的視線中，竟然沒有半分哆嗦，不由讓他揚起了眉頭。
“都起來吧！”
“謝皇上！”
跟著甦國公站起來，甦婉也不抬頭，垂著小腦袋做小丫頭狀。康華帝笑了笑，對著甦婉道︰“婉兒，過來讓真瞧瞧。”
甦婉頭皮發麻，要不要叫的這麼親切，五年時間都沒見過她一面，第一次知道後，莫名其妙封了個郡主，皇上大人，您到底是要干嘛？
心里這麼想，甦婉還是垂著頭，輕輕恩了聲，走了過去。
康華帝瞧著甦婉的一舉一動，心底倒是微微驚訝，這孩子不僅不怕他，甚至還非常聰明。
出乎他意料的聰明，尋常小孩，听著他這麼叫，自然會先側頭征詢一下自己信得過的人意見。
這個甦婉，看都沒看甦國公，直接點了頭，走到他跟前。
“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瞧瞧。”康華帝溫和地牽過甦婉的小手，聲音也是非常溫和。
康華帝的話剛說完，冷不防甦婉猛然抬起頭來。
康華帝心底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甩開甦婉的小手，卻在對上甦婉那雙烏黑純淨的眼楮時，又忍了下來。
“阿婉！”甦國公瞧著，心底在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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