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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正好蹬在旁邊的柵欄上，甦婉身子在空中一個旋轉，耳朵中忽然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心髒處，像是被人拉著砍刀，狠狠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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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一聲，身體宛如垂落的雪花一般，狠狠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這一次，姑甦流雲並未伸手接著她，而是依舊站在原地，眉目陰邪地盯著她。
半響，他幽幽嘆了口氣，一步一步向摔在地上，摔得一只手的關節脫臼，又被點楮劇烈啃咬痛苦不堪的甦婉走去。
緩緩蹲下來，看著她因為點楮啃咬而變得近乎扭曲的面孔，嗓音低喃溫柔，雙眸冷冽如冰地道︰“阿婉，你說本座該怎麼懲罰你？”
一直肘關節脫臼，甦婉一張嘴，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搖搖晃晃站起來，甦婉聲音低弱︰“清流國皇上有心稱霸天下，皇上也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國師殺了阿婉最好，這樣不僅一了百了！將所有的罪行推到皇上身上，大翰國與清流國，便勢如水火！”
“國師再從中，坐收漁翁之利，不費吹灰之力！”眼眸中帶著冷笑，甦婉一只手剛撐著地面，準備站起來。
胸口處忽然劇烈疼痛，比以往更重了幾倍不止，手肘一彎，甦婉再次撲在了雪地里。
姑甦流雲低頭，宛如神氏一般，狀似垂簾地看著她。再伸手，扶著她的手腕，像是要將她扶起來。
甦婉卻已經痛得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面色煞白，額頭青筋突起，唇角鮮血不斷。
雪下得很大，而且很厚。鮮血從她嘴角溢出，最先染上雪白地面的，這會兒已經變成了幽藍色。
想要收回手捂住心口，甚至是想要直接撕裂自己的胸口，將那只蟲子抓出來。她才剛一動手，忽然冷寂的空氣中傳來清脆的 嚓聲。
甦婉的臉上，面色驟然一變，成了青紫色。
握著她手腕的手稍稍一松，甦婉那只完好的手，這會兒軟趴趴地掉在了地上。兩只手，全都脫臼。
似乎覺得還不滿意，溫潤晶瑩的手腕，沿著她的手腕一點點下滑，再輕輕把玩著她白皙縴細的手指。
另一只手，卻在慢條斯理地，沿著她的腰身，一點點下滑，再落到了她的膝蓋處。
“學不乖的孩子，不該擁有健全的四肢，阿婉，你說本座說的對嗎？”
不等甦婉開口說話，又是 嚓一聲，伴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膝蓋處的骨頭被姑甦流雲手指輕輕一劃，也脫臼了。
“這麼漂亮的孩子，是個瘸子多不好？”低頭輕緩的嗓音，眼底帶著惋惜的聲音望著甦婉︰“還是一起”
廢了吧三個字還沒出口，甦婉僅剩的完好的一只腳忽然抬起，迅猛又強勁地襲向姑甦流雲的胸口。
耳中再次傳來尖銳刺耳幾乎震破她耳膜的聲音，那已經到了姑甦流雲心口的一腳，因著那聲音，軟軟地倒了下去。
而面色溫柔的姑甦流雲，此時此刻，面色難看至極。稍稍抬起的手，手指微微彎曲，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動了內力，狠狠落在甦婉的膝蓋上。
“ 嚓！”
倘若這會兒沒有長褲遮掩著，定能看到甦婉的左腿，因為姑甦流雲的動作，小腿與大腿連接的膝蓋處，直接轉了一百八十度。
與此同時，胸口處又是一陣劇烈疼痛，甦婉終于忍不住，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姑甦流雲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冷然地站了起來。轉過身向房間那邊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再看了一眼雪地里暈死過去的甦婉一眼，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揚，輕輕蹙了起來。
冷瀟見狀連忙過去走到甦婉身邊，剛伸手準備將甦婉拉起來，不想姑甦流雲身影一閃已經到了他跟前。
“你們各司其職，五天之內，不用過這邊來！”彎腰將雪地里的甦婉抱了起來，姑甦流雲轉過身嗓音極冷地吩咐道。
冷瀟看不透主子的意思，也不敢拒絕，連忙點了頭，帶著逍遙門的殺手們，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將甦婉安置在她一直睡著的床榻上之後，姑甦流雲也在床榻邊坐了下來。黑瞿石的眼眸，掃過她被他全部卸脫臼的四肢，眼底一片冰冷。
真是個膽大的丫頭，為他魚肉，居然還敢設計他。若不是他的武功與常人不同，又或者因為她想要讓他解了點楮的那一瞬間遲疑，他怕是死在她手中了。
“本座怎麼就沒看出來，你也有這麼狠心的一面？”晶瑩的手指一點點落下，指腹輕輕摩挲著甦婉緊緊蹙起的眉心。
一點一點摩挲著，直到將她眉心的褶皺，緩緩撫平。
再瞥了一眼她有些詭異姿勢搭在床邊的兩只胳膊，再看了一眼兩只脫臼的腿，姑甦流雲眼底劃過一絲復雜之色。
再不看甦婉一眼，轉身慢條斯理地走了出去。
天空大雪紛飛，一直沒有停下的跡象。甦婉痛得暈死過去之後，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天空漆黑一片，陽春白雪的映射，讓整個漆黑的夜多了一抹亮色。她想動，發現自己四肢還處于脫臼狀態，只得徒勞放棄。
而耳垂上，她稍稍側頭，便察覺到了一絲冰涼。
那副柳葉枝條的耳墜，想必又被姑甦流雲戴到了她耳朵上。難怪不是因為點楮的噬咬痛得醒過來，原來是這麼回事。
她醒來沒多久，姑甦流雲便進來了。自從他恢復了國師身份之後，又恢復了到了那種高深莫測的溫柔狀態。
有婢女隨著他一起進來，手中擰著一個精致漂亮的紅木盒子。
將盒子放在房間里面的小木桌上，婢女將飯菜擺上桌之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再關好了房門！
姑甦流雲坐在桌邊，望著床榻上面色煞白嘴唇干裂的甦婉，聲音不快不慢，甚至還有幾分溫柔︰“你身子重傷未愈，暫時吃不了任何東西！”
甦婉不答話，她也知道自己這會兒沒死，姑甦流雲已經很容忍了。只是要吃飯就回自己房間吃去，她腹中空空，房間里面卻飯菜飄香。
甦婉決定放空自己的意識，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但是興許是真的餓了，也就是早上的時候喝了一小碗白米粥，吃了些青菜。
又與姑甦流雲斗智斗勇，折騰得她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手腳幾乎處于被廢的狀態，甦婉閉上眼楮望著淺紫色的蚊帳帳頂，蒼白憔悴的臉上，一片漠然。
姑甦流雲只是隨意地瞥了她一眼，再收回視線開始優雅吃飯。吃飯的時候，如同皇室貴族的公子們一般，極其優雅。
甚至，比那些人，更優雅幾分。優雅處，還帶著幾分暖人心意的溫柔。
可惜甦婉閉著眼楮，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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