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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兀術看著三百步遠處的宋人千人騎兵隊伍，氣得咬牙切齒，七竅生煙，恨不得把他們給一口吞下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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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第三次了，每當金兵的馬隊追擊，這些可惡的宋人轉身就跑，絲毫也沒有戀戰的意思。
然而當金兵收隊回營，準備拔寨撤退之際，宋兵這支千人騎兵馬隊又圍上來，隔空放箭。
這種情況，在金兵大營的東、南、西、三面同時發生；完顏兀術不敢再退，唯有重整兵馬，安營扎寨，與宋人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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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綱所說︰金人厚載而歸，輜重既眾，驅擄婦女不可勝計。雖然金兵已經提早三天出發，但還是被種師道的大軍追上了；而此時金兵距離黃河渡口只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
完顏兀術昨天晚上偃旗息鼓，故意引誘宋兵來偷襲，結果宋兵只是在金營外敲鑼打鼓，並不沖進營里；擾攘了整整一個晚上，反倒讓金兵身心皆疲。
今天一早，完顏兀術派了一萬騎兵前去宋營沖陣，然而宋人非常可恥地擺出了一個非常厚實的拒馬大陣相迎。
看到那些巨木做成的一人高拒馬，拒馬前那些明晃晃的槍尖，還有那些鹿角木，散落在地面上數不勝數的鐵蒺藜和謅蹄，還有拒馬大陣後面那群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金兵連沖陣的勇氣也喪失了，只好收兵回營。
完顏兀術索性不理宋人，下令讓金兵拔寨撤退。
豈料金營剛有動靜。宋兵三支千人騎兵馬隊分東南西三個方向同時來攻。唯獨留下北邊讓金人逃跑。
無奈。完顏兀術唯有重新布置，派騎兵出迎；但宋軍騎兵一觸即退，完全不與金兵交手。
大怒之下，完顏兀術正要下令追擊，旁邊的軍師哈迷蚩連忙出聲喝止，說道︰“殿下，這是宋人的上屋抽梯之計。”
完顏兀術一驚，問道︰“軍師。何謂上屋抽梯之計。”
哈迷蚩答道︰“春秋時期，魏國龐涓將楚國大軍圍在方城，屢攻不下；龐涓采用孫臏的上屋抽梯之計，引誘城內楚軍出擊，然後截斷後路，消滅了楚軍。所謂上屋抽梯者，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斷其援應，陷之死地也……”
完顏兀術打斷哈迷蚩的長篇大論。問道︰“軍師，你是說假如我追出去。前面很可能有陷阱？”
“然也。”哈迷蚩點一點頭，臉上有些尷尬。
哈迷蚩也知道自己短話長說，不為完顏兀術所喜，但多年的習慣，卻也很難有所改變。
“那該如何是好。”完顏兀術愈加的煩躁。
哈迷蚩一時也沒有什麼應對的良策，唯有答道︰“這次宋軍的主帥是西北的種師道，此人老路縱橫，滴水不漏，絕非以前我們遇見的宋將可比；我們先且安營扎寨，做好防守，從長商議。”
于是乎，六萬金兵，竟然被宋軍活生生拉扯住，進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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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兵大營之前，一座三丈多高的臨沖呂公車高聳而立；種師道和岳飛兩人，站在在呂公車的頂部，談笑風生。
這臨沖呂公車果然是個好東西。居高臨下，前面戰場上的形勢，宋金兩軍的進退得失，在車頂上的種岳二人看得清清楚楚，一覽無遺。
“這種打法，是我種家領兵多年的經驗心得，叫做神龜大陣。自從此陣一成，我種家還未嘗一敗，如今就傳授給你了。”種師道右手朝前方比劃著，邊說邊笑。
岳飛大喜，問道︰“何謂神龜大陣？”
“當今世上各國的兵種，無論是金、遼、西夏、大漠的蒙古、東北的高麗、又或是西域各國、等等，莫非是重裝鎧甲步兵加弩弓手、輕裝鎧甲弓騎兵和重裝鎧甲騎兵這三個兵種，再無其他了。”
種師道說得輕巧，岳飛卻是覺得非常新鮮，這兵種還能這樣進行分類？
“重裝鎧甲騎兵者，善馬、重甲、刺斫不入，用鉤索絞聯，雖死馬上不墜。遇戰則先出鐵騎突陣，陣亂則沖擊之，比如西夏的鐵鷂子、又比如金國的拐子馬；輕裝鎧甲弓騎兵者，騎兵身穿皮甲或其他輕甲，武器以弓箭為主，如蒙古人的騎兵；我大宋缺馬，先天不足，唯有以步兵和弩弓手作為主力兵種。”
種師道說得非常詳細，岳飛則是越听越興奮，插口問道︰“種大人，這三個兵種相互比較，各有何優劣之處？”
“問得好。”種師道看著岳飛，一臉的欣賞，答道︰“重裝騎兵在一定程度上是無敵的，他不畏刀槍，不亂陣形，沖擊力極強。所以西夏王李元昊建立鐵鷂子之初，在三川口（今陝西延安西北）、好水川（今寧夏隆德東）及定川砦（今甘肅固原西北）等多次戰役中大敗我朝；而遼國的契丹人對于金國女真人的拐子馬和鐵浮屠的組合始終都找不到應對之策，直到滅亡。”
“那種大人後來是如何找到戰勝鐵鷂子的方法？”岳飛好奇地問道。
“我可不敢冒功，那其實是家父子正公的發現。”種師道一捋白須，笑呵呵地解釋︰“重騎兵雖然厲害，但缺陷也很明顯︰鎧甲厚重，騎兵的高速沖刺不能持久，此其一；重鎧笨實，騎兵只能進行刺劈等動作，不便于開弓射箭，此其二；重騎兵多用鉤索絞聯，雖死馬上不墜，這能保證陣型不變，沖擊力強，但變速和轉向極其困難，此其三也；有此三弊，遇上輕裝弓騎兵，重騎兵將變成箭靶子，只能被動挨打，毫無還手之力。”
岳飛恍然大悟道︰“剛才金兵的拐子馬被我軍的輕鎧弓騎兵連番挑釁，卻不敢出來追擊，也就是這個道理。”
“沒錯，孺子可教也。”種師道對于岳飛的理解能力大為贊賞。
岳飛想了想，有點疑惑地問道︰“既然如此，金國和西夏為何還要不惜巨大的耗費，還要死命增加重裝鎧甲騎兵，而不是以輕甲弓騎兵為主？”
“凡事皆有其優劣，有其所生克之物，輕甲弓騎兵也不例外。”
種師道對岳飛是不耐其煩，傾囊相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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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豆周末有事，比較狼狽，斷更兩天，向各位書友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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