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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漁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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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部隊虎視眈眈地盯著前方的城池,這支\打著公孫二字的部隊,至少有七八萬人,為首者正是舉兵侵擾袁尚後方的公孫康。
公孫康年紀並不大,繼承了其父公孫度的基業,素來便是恃遠不服,幾年前袁尚拿下公孫瓚的地盤趁勢將爪子伸到了遼東,卻引起了此人的劇烈反彈,只是懼于虎狼烈軍的兵威而不敢太過于囂張,而如今,袁尚調走了駐守幽州的一半人馬,恰是落入了公孫康的下懷,公孫康與蹋頓一拍即合,兩家共同舉兵很快便形成了巨大的聲勢。
公孫氏在幽州頗有賢名,不管是公孫瓚所在的遼西一支,還是公孫度與公孫康父子所在的遼東一支,都素來以抗擊外族為己任,能夠卷起如此大的聲勢雖令人意外卻也是在常理之中。
別的不說,遼西一支的代表人物公孫瓚可是打得鮮卑、烏恆人不敢抬頭,而公孫度也不賴,出軍進攻高句麗,攻破其都城,焚燒邑落,在幽州的百姓眼里,這二人卻是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敢說一呼百應,至少,對普通的百姓不會那麼的抗拒。
盡管公孫瓚死在袁尚手中,公孫度也死在了病榻上,但是公孫氏在幽州卻是十分有影響力,足以與田氏這等皇族後裔爭雄,有了公孫氏作為後盾,公孫康屢屢對袁尚的法令陽奉陰違,而如今,與漸漸恢復了元氣的烏恆人聯手,對袁尚而言。確實是一大威脅。
漁陽縣城池內只有不到一萬的守軍。其中六千人是臨時征調的服役兵。盡管都經過了數月到一年不等的軍事訓練,但是,基本都是沒有見過血的雛兒,若非有著四千老卒穿插在其中,恐怕在今晨的那一場初戰中就已經崩潰。
城上的守軍主將乃是張繡,董卓被呂布所殺,李儒混亂中消蹤匿跡,而李郭等將袁尚看不上。特命人全部斬殺了在戰場上,唯有張濟與張繡叔佷被袁尚留了下來,而如今,張濟在長安城養老,張繡則是漁陽郡的都尉,掌漁陽郡軍事,漁陽郡太守乃是文官,故而守城這種需要見血的活兒,自然是交給了他。
好在,他麾下的這四千老卒。可都是精銳的將士,以一當十不在話下。尤其是佔據著城牆之利,至少在目前而言,再擋住公孫康一日不在話下。
張繡眸子冰冷,望著下面喘氣聲連綿的敵軍,心中卻有些焦慮,公孫康的人馬太多,七萬多人輪番進攻,就算是效率慢一點,也能夠耗死城上的守軍,關鍵是城內尚且有一批為數不少的糧草與兵器,這是本要運往冀州的物資,途徑漁陽之際,恰巧踫到公孫康與蹋頓叛亂,不敢冒險,這才囤積在漁陽內,若是被公孫康所獲,屆時形如資敵,張繡豈能擔當得起這般罪名。
所以,漁陽丟不得,便是城內那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們亦是統一了思想,就算是動員百姓也要拖到援軍的到來。
只是,幽州的情報處駐點基本都已經癱瘓,作為有資格知道內幕之人,張繡心中也沒有把握長安那邊是否能夠及時的得到消息,並且調動兵馬前來救援。
這一切,依舊要建立在城池守得住的情況下,只是抱著等待援軍的念頭並不現實,張繡也是沙場走出來的老將,盡管形勢對己方不利,他的心中焦慮歸焦慮,卻也還沒到絕望的地步,公孫康兵馬雖眾,不過佔據著城池之利的守軍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拼的魚死網破,城下的公孫康也不好過,這點自信張繡還是有的。
“敵軍今晨吃了個虧,再接著進攻定然不會有所保留,我軍的兵馬只有一萬余,相較而言,太過于單薄,是否再從城內抽調一些衙役過來協防?”邊上一員瘦弱的將領建議道,此人臉上帶著一條長疤,身形雖然瘦弱,卻散發著一股彪悍的氣息,特別是手中的那把戰刀,血槽狹長,定是一把殺人如麻的寶刀。
張繡看了眼邊上說話的這員將領,略一思忖後,沉聲道︰“城內衙役也不多,即便全部調上城頭也是杯水車薪,這樣,去通知城內大戶,每一家都派出一百個護院或者門客前來協防,公孫康與蹋頓在幽州的那些破事,想來這群將財帛看得比命還重的世族豪強們也不希望看到城破的那一天。”
那持刀的將領聞言,微點頷首,抱拳道︰“末將這就去召集城內的那幾家世族代表,有他們牽頭,其他一些中小世族定然不會含糊。”
“去”
張繡擺了擺手,警惕地看著城下那七八萬依舊不動的敵軍,沉悶的天氣,戰旗無力的漂浮著,七月中旬,炎熱得令人抓狂。
好在,城內不缺水,敵軍還未攻城之際,張繡已經下令讓人抬來好幾桶冰涼的井水,咕嚕咕嚕下腹,整個人也涼爽了許多,在那個年代,冰涼的井水才是最大眾的解暑飲品。
眼睜睜地看著城上守軍大口大口地飲水,城下的公孫康所部則只能無奈的吞咽著口水,這不是餓的,而是被渴的。
七月中旬,漁陽的氣溫雖然只有三十四五度,卻也十分的炎熱,尤其是對于一群身穿著甲冑的將士而言,在太陽底下列好軍陣,前胸後背早就是汗流滾滾了,若非軍規戒律所限,恐怕很多人都早已將上衣給脫掉了,即便如此,看見城上守軍輪流飲水,大瓢大瓢地喝著,那一聲聲振奮的呼聲,對于城下的遼東軍而言,無異于煎熬。
公孫康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盡管氣溫還是居高不低,不過,再等下去將士們可就連士氣都要消耗光了,與蹋頓約好的時間,卻還見不到烏恆人的身影,深知那些胡人品性的公孫康用膝蓋去想也知道這會兒估計還在燒殺劫掠中。
“不等了。”公孫康臉色不是很好,再等下去,不僅將士們受不了,他這個主將也是撐不下去了,確實太熱了。
“眾將听令。”
數十員將領皆精神一振,看向了公孫康,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經過了早上的初次進攻,誰都知道,這會兒才是真正的大戰,漁陽城必然陷落。
“進攻”
公孫康手臂揮落,整個戰場頓時響起雄渾的號角聲,七萬多的遼東將士隨之撲向對面的城池。
張繡臉色微變,冷喝道︰“御敵。”
城樓上的一萬多守軍也是臉色微變,六千多服役兵在老卒的指揮下,開始搭弓捻箭,沒有弓箭在手的將士,亦是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經歷了早上的幾輪廝殺,一萬服役兵死傷過半,剩下的這六千人至少不會如初上戰場般的熊樣,多少不會手腳顫抖,還能夠冷靜的對敵。
“殺啊~”
七萬多遼東將士扛著雲梯,頂著流箭朝漁陽城殺去,城上的守軍不多,每一波最多也只是一萬多支箭矢,對于人多勢眾的遼東將士而言,威脅並不算太大,有人倒下,卻還是有更多的人靠近了護城河,木板與梯子猛然砸落在對面,數萬人以極快地靠近了城牆。
張繡的臉色十分的凝重,公孫康敢捋老虎須,自然有著不小的底氣,遼東兵馬與高麗人廝殺多年,別的不說,戰斗力確實也是練出來了,即便張繡眼界不低,也不得不承認,這支遼東兵馬確實有著挑戰虎狼烈軍的資本,單單就這氣勢,就已經極為不俗。
“倒菜油”
在這炎熱的天氣中,滾燙的菜油著實令人恐懼,一旦滴落在皮膚上,脫皮是小事兒,被燙死才是要命,張繡早就命人燒好了幾十鍋滾燙的菜油,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嘩啦啦順著牆頭往下潑去。
頓時慘叫聲連綿,遼東兵馬人多勢眾,卻因為人多勢眾而不方便躲閃,故而被菜油潑到的人決然不少,頓時城下肉香飄散,雲煙繚繞,情境如同地獄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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