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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臨仙兒的心思
“冷子燁,仙兒姐姐為救你險廢了一只胳膊,沒有個說法嗎?”隨天盈袖而落的是蟠星,精明丫頭模樣,黑亮眼珠半點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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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說法,你也不該不告而別。”流煙落于二人身後,目色平靜,冷漠開口。
就在冷子燁尷尬之際,有仙姿飄逸的身影緩緩而至,臨仙兒揮手間,擋在冷子燁面前的三人各自退了下去。
“王爺莫听她們胡說……”臨仙兒娉婷上前兩步,縴長睫毛下,那雙眼璀璨明亮如星。
“三位公主並非胡言,實是子燁行事有欠妥當,子燁原是想先趕回皇宮……稍後再正式宴請公主以謝救命之恩,並沒有不告而別的意思。”冷子燁誠心解釋。
“仙兒說過,不過舉手之勞,王爺不必掛懷,眼下滄海四國有要緊的事,我等須盡快趕回去,既是王爺醒了,仙兒便在這里跟王爺告別。此去不知何時再見,仙兒願王爺平安。”臨仙兒頜首拜別之後,轉身欲走。
“公主殿下且留步!”冷子燁沒想到臨仙兒會走的這麼突然,到底是救命的恩情,不是說說就算的。
“有事?”臨仙兒止步轉身,美眸微挑。
“大恩不言謝,他日公主若有用得著子燁之處,不管子燁遠在萬里,定會親赴解圍,決不食言。”冷子燁信誓旦旦,目色如堅。
臨仙兒淺笑嫣然,“王爺要記得自己的承諾。”
待臨仙兒四人走遠,冷子燁深吁口氣,縱身躍起,直朝鄴城皇宮而去。
鼓樂奏響,琴瑟和鳴,當冷子燁趕到鄴城皇宮的時候,一對碧人已然步入正殿,莫雪鴛嫁衣如火,芳華絕代,鄴少楓墨發如瀑,俊美無雙。
有禮官高呼‘一拜天地!’眾臣屏氣凝神,目光皆看向殿前二人朝天叩首。
‘二拜高堂’音落時,莫雪鴛與鄴少楓轉回身,忽的,莫雪鴛的身體仿佛雷擊一般,美眸順間瞠大,猛然朝著剛剛的方向望過去,那抹身影卻已不見。
是幻覺嗎?是幻覺吧!冷子燁不可能還活著,她親眼看到身邊的暗衛化作灰飛,冷子燁就在其中!
淚,肆意狂涌,莫雪鴛含淚叩首。
‘夫妻對拜!’禮官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鄴少楓轉身時方才注意到莫雪鴛眼角有淚。
“難為你了。”鄴少楓只道莫雪鴛有多不情願,出聲安慰。
“難為的又何止雪鴛一人……”這場在眾人眼里那麼重要的大婚,反爾在莫雪鴛和鄴少楓眼里,微不足道。
玲兒的預言沒錯,她莫雪鴛當真成了鄴少楓命定唯一之妻,可初時誰也沒想到,竟然這樣的‘命定’。
繁復的儀式自卯時開始,拜堂,游街,祭奠什麼的,直到酉時方才禮成,莫雪鴛已無力吐槽,雖然她早就有了罵娘的沖動。
特麼又不是淫婦,還要游街咩!
不知不覺一整天,冷子燁默默無聲的坐在懸崖旁邊的涼亭里,十斤裝的酒壺七零八落的凌亂在地,冷子燁猛的抬頭,揚起的酒壺卻只有幾滴落下來。
世人皆道一醉能解千愁,可他卻千杯不醉,如何解愁。
明知這場大婚並沒有實質性的意義,冷子燁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可原來不行,只是看著莫雪鴛身著嫁衣的站在那里,他就已經控制不住的想要沖過去了!
可是不行呵!莫雪鴛既然有這樣的決定,一定是下了很大決心,他雖猜不透莫雪鴛的計劃,卻實不忍心破壞。
他舍不得莫雪鴛因為自己的出現,而陷入兩難境地。
後來,冷子燁方知彼時他沒有沖上去,不是因為顧全大局,是因為他知道那是不真的,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在恨無殤的婚禮上,他死也要阻止的原因……
“有人說在這里看到洛王爺了,玲兒不信,沒想到還真是……”虛弱的聲音飄際過來,冷子燁抬眸看過去,正是玲兒。
許是自己眼花,玲兒的身體竟有些透明,冷子燁嗤然一笑,看來他是醉了,這愁或許能解了吧。
“恭喜。”冷子燁拱手過去,想要起身,卻一個趔趄摔到了地上,手腕與地面摩擦滲出血跡。
“該說恭喜的是玲兒,王爺大難不死,必有厚福。”玲兒吃力將冷子燁拉回到石凳上,眼底有了笑容。還好冷子燁沒死,否則她欠莫雪鴛的,太多了。
“厚福?他們說你是佔卜師,那你說說,本王的厚福在哪里?呵!”冷子燁伸手抄起桌上滿罐的酒壺,‘砰’的打開壺塞,咕嚕灌了一口。
“王爺的厚福在于一個‘忍’字,只要王爺忍得住,終有一日,王爺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許這過程,會很難熬……”看著一頭栽到玉石台上昏睡過去的冷子燁,玲兒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儀式的最後一項,在眾多太監丫鬟的簇擁下,莫雪鴛和鄴少楓終于結束了這一天的折騰,桌上的合巹杯滿,喜房紅燭垂淚,外面喧囂漸止,莫雪鴛與鄴少楓相對而坐。
“我要去陪玲兒,你自己……可以?”鄴少楓褪下喜袍,狐疑看向莫雪鴛。
“求之不得。”莫雪鴛啞然失笑,嘴里干澀,透著些苦味兒。
鄴少楓離開後,莫雪鴛亦脫了嫁衣,換輕便裝束偷偷回了自己的牡丹殿,獨守喜房終究不太吉利,她不在乎,卻不喜歡那種喜慶的氛圍。
回到殿內,莫雪鴛喚了聲青寧,無人應答,暖音亦不在身邊。莫雪鴛拍拍腦袋,可不麼,她沒想著自己會回來,便差青寧到喜房偏殿候著,暖音亦去執行任務了。
莫雪鴛只覺全身酸痛,疲憊不堪,無力推開內室房門想要休息,卻在房門吱呦響起的一刻,整個人怔在那里,眸子緊盯著內室匍在桌上酣然大睡的身影!
“冷子燁?”雖然那抹身影背對自己,可單單是一個背影,莫雪鴛便認得出來!
看著看著,莫雪鴛失笑搖頭,又是幻覺,之前便有過一次。
于是莫雪鴛刻意忽略眼前的‘幻覺’,邁步走進來,反手帶緊房門,繞過桌邊,徑自倒在了床榻上。
閉眼,再睜眼,莫雪鴛扭頭看向桌邊,‘幻覺’仍在。
于是再閉眼,再睜眼,扭頭,‘幻覺’仍在!
莫雪鴛騰的坐起來,雙手狠揉著自己的眼楮,一遍又一遍,‘幻覺’仍在!
“冷子燁?是不是你?”從榻上跳下來的一刻,莫雪鴛只覺全身血液順間凝固一般,心里難以言喻的激動和不安。
不敢有奢望,可眼前的人影卻那麼真實!
莫雪鴛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人影,指尖輕點過去,觸及之處,竟有體溫!
“冷子燁……”莫雪鴛再靠近,手掌輕拍向人影的肩膀。
沒有幻覺,這是真真正正存在的!莫雪鴛狂喜之余狠吸口氣,不對,她記得暖音說過,凝心曾易容過冷子燁的模樣將其送到船艙里,這個人未必是真的冷子燁……
于是莫雪鴛忍住狂呼的沖動,雙手突地伸過去,緊緊扯住冷子燁兩側面頰,力道之猛,是真的想把那張皮撕下來。
“痛……好痛!痛痛痛……”昏睡中的冷子燁被莫雪鴛硬扯著臉皮拽起來,眼淚飆飛。
“冷子燁?真的是你!你沒死?你怎麼會沒死的!啊!”莫雪鴛驚訝看著眼前喝的爛醉如泥的冷子燁,眼淚嘩的掉下來,如斷了線的珠子,晶瑩剔透!
“好痛……”冷子燁睜開眼楮,看著莫雪鴛的時候,嘿嘿一聲,那抹笑燦若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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