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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諾拉問︰“那,按照天盲先生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必須馬上遷移,離開這片土地,這樣的話,黑魂就不能抓到太多的人吃,也就無法快速進化,我們的救世主成長後,再回來消滅黑魂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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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吉巴拉笑了起來,“老瞎子,這需要多少年?”
老瞎子看著格洛洛說︰“他現在五歲,到他十五歲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回來了,只有救世主,才能找到隕天斧,劈開黑魂母體的外殼,只要殺死了黑魂的母體,這個部落就徹底滅亡了,因為除了母體,其他黑魂武士都沒有生育能力。”
桑吉巴拉大笑不止,說︰“原來如此啊原來如此。”他站了起來,直接離開。
杰諾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覺得桑吉巴拉這時的心思,肯定是不信這件事,或者已經把自己當作不懷好意之人了。
老瞎子卻對桑吉巴拉的離去毫不介意,他此時再不吐露任何話語了。杰諾拉又問︰“我們一定要遷移嗎?就沒有辦法對付黑魂嗎?”
老瞎子微笑一下,搖搖頭。
杰諾拉見他不願意多說了,就站起來告辭,臨走時,又抱起格洛洛,顛了兩下,說︰“快快長大吧,孩子,長大後像你的爹爹一樣。”
格洛洛點點頭。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格洛洛看著他們離去,就轉向老瞎子說︰“爺爺,你真的是他們說的天盲嗎?什麼叫天盲?”
老瞎子想了很久,才說︰“我該告訴你了。其實我不是看不見,孩子,你站在床上,看我的頭頂。”
格洛洛站到床上,老瞎子低下頭扒開自己的頭發,格洛洛突然大叫一聲︰“爺爺,你頭上怎麼會有一只眼楮?”
果然,老瞎子的頭頂中間,開了一個小口子,里面有一個很像眼珠子的東西,這令格洛洛有點吃驚,“我頭上會有嗎?”
“哈哈哈,你還沒有,不過,你以後也會有別人沒有的本事。”
“那,你這只眼楮,能看到什麼呢?”
“能看到很多啊,山里、樹林里,我還看到,馬上,土司老爺就要讓人來趕我們離開了。”
格洛洛奇怪地問︰“那是為什麼?老爺不是很喜歡我們嗎?”
老瞎子笑了笑,不說話了,然後他拿著勺子走向院子的那棵樹,自言自語地說︰“還有四十九天啊,還要呆四十九天。”
仔細看這棵樹,還真的和一般的樹不一樣,這棵樹長得不高,樹干是很多根細枝粘連在一起的樣子,到了一人高處,這些細枝就分開向上長,葉子也很奇怪,像是一個個小球,上面長滿了刺,仔細看,這些刺都是葉子,在高處,有些小葉子球開始發紅了,老瞎子又澆了水,然後用雙手扶住樹干,不停地搓著,格洛洛走出去,也伸出小手抱住樹干,說︰“我也來。”
老瞎子見他的手搓得急,忍不住笑起來,說︰“你不要搓了,對了,我昨晚在樹下接了點水,馬上給你涂在身上,你這就到床上去。”
格洛洛不知何意,但他很听話,就回到床上,老瞎子也走進來,端了一個小碗,里面只有很少一點水,然後讓格洛洛把衣服全部脫光,用那些水慢慢地涂在格洛洛身上,主要都涂在腹部,然後用那塊很髒的布裹住他的身體,點了他的頭上某處,格洛洛又慢慢地睡著了。
老瞎子走到院子里,坐在門口,陽光照射到他的臉上,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光彩。
果然,到了午後,土司家的師爺帶著幾個家丁來了,他走到老瞎子家里,大聲說︰“髒老頭,你出來一下。”
老瞎子走到他們面前,雙方說了一會兒,那師爺指著老瞎子大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就離開了。老瞎子回到屋里,見格洛洛已經醒來,就走到他面前,說︰“來,你站到床邊,把地上的那雙拖鞋拿上來。”
格洛洛說︰“站在床上拿不到,為什麼不到地上去拿?”
“你先不要說拿不到,你試試看。”
格洛洛站在床邊,看著那只拖鞋,他俯下身,卻只能摸到自己的腳。
“拿不到啊。”
“你如果想一定要拿到,就能拿到。”
格洛洛看著他的眼楮,那雙盲眼,卻直直地盯著自己,他一吸氣,再次俯下身體。
奇跡發生了!
他的身體似乎沒有了分量,腳尖還在床邊上,身體卻已經橫在空中,一手抓起了拖鞋,又站了起來。
“好孩子,你果然做到了。”
格洛洛不敢相信這都能做到,他又試了一下,還是可以讓身體橫在半空中。
“好啦!從明天開始,我們每天都要去山里,省得土司家來騷擾我們。”
格洛洛已經很多日子沒有出門了,听說老瞎子要帶他外出,高興得不行,連聲叫喊︰“好,好。”
第二天,一早醒來,老瞎子就澆完那棵樹,帶著格洛洛出門了。
路途很遠,老瞎子卻走得很穩,格洛洛蹦跳著跟在後面,他們出了街鎮後,轉向山里,邊走,老瞎子邊說︰“今天,你要一個人呆在山里,你敢嗎?”
“敢!”
老瞎子笑起來,然後扯開嗓子,唱了起來,這些歌詞,格洛洛听了好多遍了,他用稚氣的聲音跟著一起唱,一路走一路唱,到了中午,他們就進了山。
格洛洛被帶到一汪泉水前,這是在樹林外的一個水潭,不知道有多深,水從林中流出,老瞎子問︰“是不是前面有個水潭啊?”
“對,就在前面。”
“你把衣服脫了,走到水潭里去,然後讓你的身體都淹沒在水里,明天早上才能出來,你能做到嗎?”
“為什麼要呆在水里?”
“以後你會知道的,我就問你能不能做到?”
格洛洛看著那潭水,又看看老瞎子,他突然很認真地說︰“我能做到。”他咬著牙,看著那潭水,水雖然很清,卻不知道有多深。
“好,我告訴你三句話,你仔細听著。如果水太冷,你要想辦法讓水熱起來,如果有野獸來,你要想辦法趕走它,如果你覺得孤獨,你要想辦法找伙伴來陪你。你懂嗎?”
“我懂。”格洛洛似懂非懂地點頭。
“那我走了,明天早上我來接你。”老瞎子居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格洛洛見他走遠了,心想,如果不下水,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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