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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覃從媽媽那里要到了吳澄的聯系方式,是個bp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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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覃直接撥了個自動傳呼。
大約十分鐘後,電話回了過來,背景挺嘈雜,電話里的男聲模糊不清,意思也模糊不清,說了一會兒季覃才明白了這小表舅最近沒準兒又犯了什麼事,不好出門,他叫季覃去什麼“百樂”台球廳找他。
季覃收拾了收拾,和媽媽說了一聲之後,就出門了。
季覃坐了幾站公共電車,在一個名叫“小香港”的專門賣時髦仿制衣服的地方七轉八繞地,終于在一個相對偏僻些的小街上找到了那一家“百樂”台球廳。
九十年代的人沒什麼娛樂,錄像室、洗頭房和台球室往往是藏污納垢之所,前兩個常常是色|情交易的場所,後者則是黑社會火拼的孳生地。
前世乖巧怕事的性格使得季覃本能地有些懼怕這樣的地方,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定了定神,才溜著牆邊進去。
台球室里面有幾個穿得流里流氣的小青年,有的在打球,有的則懶洋洋地斜靠在牆上,見季覃進來,頓時一盞盞探照燈一樣的眼神就射了過來。
一個穿著一條很風騷的吊襠褲的小青年走了過來,跟轟蒼蠅似地轟著季覃說︰“小屁孩外邊兒玩去!亂走你媽的,小心挨揍!”
季覃小心翼翼地說︰“我是來找吳澄的,他叫我在這里等他。”
小青年們都疑惑地看了季覃一眼,這麼連名帶姓、大模大樣地叫著“澄哥”,這小孩膽子不小啊。另外有一個穿一身牛仔衣的小青年便問︰“你找澄哥什麼事?你是他什麼人?”
季覃不想和別人多說什麼,便抬出家長來,說︰“我是他的表外甥,我媽叫我來找他。”
小青年們都釋然了,“吊襠褲”尖尖的下巴一抬,歪向內側的一把椅子,說︰“那你坐到那邊凳子上去等。他現在還沒來呢。”
正說著話,忽然門口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鐵器敲擊的聲音和人的呼喊聲。
“牛仔衣”往外面探了一下腦袋,隨即變了臉色,說︰“操|他媽!周作強那個女表子養的帶人砸場子來了!”
事出緊急,幾個小青年都沒空再理會季覃了,各自抓了個什麼家伙,就一伙人齊齊沖了出去。
季覃被唬得一愣一愣地,趕緊扒著牆角的一扇窗戶往外看。
外面有一伙打著赤膊、穿著牛仔褲的光頭漢子們正一人拿一把鏈子鎖將台球室的原有人馬打得七零八落。
而那群剛才還拽拽地和季覃說話的幾個小青年的單薄身材哪里抵得過這幾個正當壯年的大漢,沒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被丟翻了好幾個,“吊襠褲”正抱著頭蹲在地上被光頭漢子們踢打著,另外一個小青年則捂著流血的臉、滾在地上“哎喲”呼痛……
那個和季覃說了一句話的“牛仔衣”本來還剩點力氣想逃跑,卻被一個光頭大漢兜頭一梭子鏈子鎖打翻,然後被大漢擰住胳膊往下“ 嚓”一聲。
“牛仔衣”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啊……我的胳膊……”
看得季覃心驚膽戰,身體止不住地往角落里縮。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身著白襯衣的瘦高青年虎虎地奔了過來,一板磚就拍在了擰斷“牛仔衣”的胳膊的大漢的頭上,打得大漢頭破血流。
大漢丟開“牛仔衣”,猙獰著滿是血跡的面孔“刷”地一聲甩出鏈子鎖,卻被青年一屈身就躲開了。
接著又是一板磚“快、狠、準”地揮出,青年把大漢徹底打挺在地上。
其他的大漢們馬上丟開手邊的人,各自拿著鏈子鎖、大刀等家伙們逼近青年。
青年毫無懼色,他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根鋼條,橫在胸前。
鋼條被打磨得扁扁的,亮生生的,在陽光下折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大漢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其中的兩個人同時大叫一聲揮舞著鏈子鎖左右包抄青年。
青年手中的鋼條毫不遲疑地出手,“噗哧”一聲刺入了左邊的漢子的胸口,那漢子捂住胸口,踉蹌後退了一步,被青年飛起的一腿踢在受傷的胸部,鋼條順勢被抽出,上面沾帶的粘稠的血液 了一地。
左邊的漢子的鏈子鎖幾次都沒有打到青年身上,焦躁之下抽出腰上別著的一柄長刀,向青年迎頭劈來。
青年敏捷地一矮身,隨後一掌劈在大漢拿刀的手腕上,大漢大叫一聲,手腕處軟軟地垂下,鋼刀“ 當”一聲落地。
青年再次揮拳,打在大漢的太陽穴上。因為打得很準,力道也大,這個身高體壯的大漢的巨大身軀居然就這麼仰頭栽下,沉重的在地上帶起一聲沉悶的響聲,灰塵騰地而起。
剩下三個大漢見勢不妙,索性一窩蜂上了。
青年以一當三,卻絲毫不亂,連踢帶打的,不消十分鐘,三人全部躺在了地上,彎著腿抽搐著。
季覃被這忽如其來的逆轉看呆了。
先前躺在地上的幾個小青年也漸漸地互相攙扶著起來,開始幫忙收拾殘局,將地上的大漢們綁起來。小青年們一個個尊敬地喊那青年為︰“澄哥。”
原來他就是吳澄!季覃再次驚呆了。
按著媽媽的說法,季覃一直以為這小表舅就和他剛才揮拳痛打的光頭大漢們一樣滿臉橫肉、一身刺青的黑社會吊樣,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是現在這幅模樣。
雪白的小襯衫干干淨淨的、十分熨貼地穿在他的身上,襯衫的下擺扎在牛仔褲里,顯得腰部勁瘦又柔韌,襯衫上雖然斜斜地被濺上了一溜兒鮮紅的血,卻猶如繡著一枝傲立雪中的紅梅一般,一點也不覺得突兀。
順著襯衫往上看,是一張英俊而冷漠的臉,高高挺立的鼻梁,泰然自若的眼神,緊閉的薄唇上咬著一支別人敬的煙,姿勢上看起來隨便而放松,盡管他的年紀也不大,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卻渾身都散發出強大的男人氣息,讓季覃沒來由地心里“怦怦”直跳。
十分鐘後,季覃和吳澄相認了,吳澄的表情淡淡地,看不出來什麼。
剛才的小青年們見季覃還真是澄哥的外甥,都一下子變得態度友好了起來,那“吊襠褲”就趕著季覃叫“小弟弟”,吳澄叼著煙,意義不明地瞥了“吊襠褲”一眼。
他的眼尾有些長,吊起眼來看人的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威懾力。
“吊襠褲”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澄哥的外甥,自己叫他“小弟弟”,不等于是把澄哥的輩分喊小了嗎?于是,“吊襠褲”馬上糾正,喊季覃為“小外甥”。
季覃也听著不順耳,切,我又不是你外甥,亂喊什麼!
吳澄還是沒說話,只是用修長的手指彈了一下煙灰,叫“吊襠褲”嗆了一嗓子,哭喪著臉說︰“那……小盆友?”馬屁拍到馬腿上的郁悶誰能懂啊,咱改回官方稱呼行不行?
吳澄這才饒過了他,嗤笑著說︰“你這普通話,跟騙小山羊開門的大灰狼一樣!滾吧,替我這外甥倒杯雪碧過來,給他壓壓驚。”
“吊襠褲”如蒙大赦一般跑了,隨後還真的巴巴結結地端了一個玻璃杯過來,好聲好氣地遞給季覃。
其他人都散開了,只留吳澄和季覃在屋里。
吳澄繼續吞雲吐霧地抽煙,季覃則小口小口地喝著雪碧,時不時在眼皮子底下偷偷地觀察著他。
吳澄忽然開口說︰“你和你媽媽長得挺像的。”
其實,吳澄說得並不準確,季娟和劉國俊長得都不賴,而季覃則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漂亮的小相貌從小就是人見人夸,從幼兒園到小學都壟斷了學校的領唱啊朗誦啊或是節目主持人的位置。不過,要是認真論起來,盡管季覃對那一點深惡痛絕,卻不可否認的是季覃長得更像劉國俊,更多地繼承了父親一方的天生好相貌。
前世里的劉家兩兄弟沒一個長得像劉國俊的,所以,這也是劉太太特別痛恨季覃的一點。
吳澄眯著眼楮吐出一個眼圈,似乎在回憶,一會兒又說︰“我才來這里的時候去過你家一次,當時你好像在睡覺吧,所以沒看見你,不然該給你發一個見面紅包,哈。”
季覃知道那一次,其實當時他沒在睡覺,只是媽媽不想叫他見到這個小表舅,生怕他被小表舅帶壞了,才撒謊說他睡覺了。實際上,季覃就被關在里屋里看漫畫書,只是,他當時乖巧地沒發出一點聲響,叫吳澄沒覺察出來。
這樣想想,季覃覺得自己的母親也挺勢利的,不論吳澄當時做著什麼勾當,畢竟也是因為家境迫于無奈,而母親當年則跟避瘟疫一樣避開他,而且,只見了那一次面,後來好像就斷了往來,也算是涼薄狠心的了,現在叫季覃怎麼好意思開口求助于人?
吳澄自嘲地一笑,又點了一支煙,在繚繞的煙霧中淡漠地開口,說︰“你們遇上麻煩了?所以你媽媽叫你來找我?說吧,是被人搶了偷了還是要整誰?只要我辦得到,都可以幫忙。”
季覃很羞愧地垂下頭,說︰“對不起,我們平時沒來找過你,來找你就是有事要麻煩你。是這樣的,我媽媽生病了,很嚴重的病,鼻咽癌晚期。”
吳澄拿煙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過沒說話。他沉吟了好一會兒,將煙用力地按滅在煙灰缸里,高挑修長的身體隨即從沙發上霍然而起,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你跟我來。”
季覃不知道他的性情究竟是怎樣,不好違抗也不好問的,只好隨在他身後出門,跟著他的腳步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家銀行門口。
吳澄要了一張單子來,“刷刷刷”地往上填字。
季覃探頭一看,吳澄填的是取款單,金額三千元人民幣整。
在那個人均月工資一百塊左右的年代,三千塊錢絕對要算是一筆巨款了。
吳澄一邊填,一邊︰“我現在只能拿得出這麼多,你先用著,多少能頂一陣子,以後再看看吧。”
季覃急忙拉住他的衣袖,說︰“不是的。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要醫藥費的。我是……想求你個事兒。”
吳澄站直了身體,微微蹙眉道︰“你不要和我說你媽媽死了之後要跟著我過什麼的,那不可能!我現在這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跟著我的話,自己讀不好書不說,還會拖累我!”
季覃說︰“我知道,我不是要跟著你,我是想求你幫忙,我想把房子買了,弄出錢來,一半給媽媽看病,另一半我要做生意!”
吳澄瞪著季覃,說︰“你……要做生意?”
季覃重重地點頭,忽然依傍到吳澄的身邊,悄聲說︰“想不想發財?我們一起做?”
吳澄盯著這個人才到桌子高的小孩兒,頓時氣不打一處出。老子十多歲出來操世界,現在要被一個上小學的拖鼻涕小孩指揮著做生意?開什麼玩笑?
吳澄冷了臉,忽然手指往外一指,說︰“那邊有錢撿。你快去吧,去晚了就撿不著了。”
季覃很嚴肅地繃著小臉,說︰“我不是異想天開!我需要錢,我也有門路能掙得到錢。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吳澄看了他一會兒,將取款單舉高了給季覃看,說︰“你確定你不要這三千塊錢?”
季覃毫不動搖地直視著吳澄的眼楮,堅定地說︰“不要。”
吳澄修長而靈巧的手指慢慢地將那一張取款單撕掉了,扔進垃圾桶,然後長腿一邁,出了銀行,對緊跟著追上來的季覃說︰“現在你後悔也沒用了。三千塊,飛了。”
季覃搖搖頭,說︰“我沒後悔。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忙把房子賣了。我媽媽現在起身都不行,我的簽字又不管用,所以,必須要個大人來處理。再說,我也怕被人家騙了,畢竟賣房子是大事情。”
吳澄忽然嘴角揚起一抹笑,露出三分邪意,說︰“你怕被別人騙,就不怕被我騙嗎?難道你媽媽沒有告訴過你,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喲。”
季覃低著頭,說︰“可是,你剛才都要給我三千塊錢。”
吳澄笑了一聲,又板起臉,說︰“傻瓜!騙人的要訣就是花小誘餌,釣大魚。我花三千塊來騙取你的信任,才好騙你賣房子的大錢!”
季覃抬頭,望進吳澄的眼楮,說︰“有做騙子的會把自己的打算都說出來的嗎?”
吳澄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里微微帶上了一些笑意,說︰“也許吧,這就叫‘兵行險招’,為了徹底騙取冤大頭的信任。”
季覃搖搖頭,說︰“不會的,撒謊騙人的時{}最其實眼神看人,有些人習慣眨眼,總歸有些小動作。百度搜不對的,有些人習’僵不,,更新更快可是,吳澄忍不住又揉了揉小孩兒的腦袋你剛才的眼神很坦蕩,情或也沒有什麼破綻。是言,心想這小孩還真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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