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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來者不善
這幾天慕天一直注意著知曉的一舉一動，那天把山下傳的沸沸揚揚的各種不利傳言轉告她後，原本他還盼著她和上次一樣下山做些什麼，和以前知曉總喜歡的那樣像無敵女英雄的立刻沖下山，把那些傳她污言碎語，雜七雜八的村里人大罵一通，好宣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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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等啊等，甚至知曉走到哪，他近一段時間都跟到哪，可就是不見她有任何的行動。
難道知曉這回忍下了這口氣，若按以往，她早發泄出心中的不滿。
慕天想過了，如果知曉能忍，他可不行，這其中不但還牽連進了他和姐姐，更是把知曉一家人都給冤枉，姐姐都偷偷跟他說覺得很對不起知曉一家，幫不了什麼，反而給他們添麻煩，卻還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這幾天等下來，原本是想和知曉一起下山干上一架，如今看來只能靠他自己了，他得想個辦法報這仇才行。
知曉一進屋，就瞧見坐在里屋一聲不響，愁眉苦臉，還一臉的深沉的慕天，她知道這小子在想些什麼，連最近爹娘和二妮臉上都是滿臉的沉重，雖然都不在她面前提起一星半點，可她還是通過慕天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來到桌前，看著最近一直在畫的圖紙，看到上面墨跡已經干了，就收了起來，這還得再動腦思考才成。
知曉臉上帶著小女孩的嬌俏，含笑的摟住嵐娘的腰，趴進她的懷里。
“娘，地瓜地收的也差不多，咱們哪天一起進城賣地瓜啊？”
嵐娘抱著她，坐在椅子上，把女兒摟近懷里，輕輕搖晃兩下，“賣地瓜就讓你爹一個人去就好，咱們就不去給他添亂了。”
知曉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雖然偶爾她偷偷瞞著她下過幾次山，那也是在山下轉轉，可真沒走遠過，進城那可是近半年沒去過了。
“娘，這回咱們不是買車了嗎，我就坐在車上跟著去，村里不會知道的，娘啊，你難道真想讓我在這山上住一輩子不成。”知曉委屈的帶著哭音坐在嵐娘懷里撒嬌。
嵐娘心一顫，她何嘗想如此，她是不想女兒下山被人指指點點受那個罪，最近村里頭的嘴閑的又開始嘮叨她家的事了。
現在又看知曉委屈的小臉，在她身上蹭著乞求，還用那般目光望過來，估計女兒從慕天那也知道一些。
如果能進城散散心也好，又略一思索片刻還是點了頭。
……
馬車 轆 轆駛進城，慕天和劉堅坐在外頭聊著天，嵐娘領著兩個小的在車內透過掀起的薄薄的紗簾往外瞧。
有別于山上寂靜的聲音，這里隨處可見的人穿著各色衣料穿行在路上，有穿著傳統官服的兵將巡邏其中，沿街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為了某件事起爭執聲，女子悅耳的賣唱身，形形色色種種的聲音摻雜在一起，組成一幅美妙的畫卷。
這是多久了，好久沒听到這麼多的人聲，知曉血液好似沸騰，興奮地不時用手指著窗外街道繁華的熱鬧人影簇簇擁擠在一處，和二妮低頭往外品頭論足。
嵐娘在一旁溫柔笑看她們倆，隨著她倆高興，身靠車壁，從掀起的簾外往外看，淡淡回憶著，曾今錦衣華服奴婢成群的日子仿若隔世，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婦，這樣其實也挺好，只是村里有些個不讓人省心的人和事。
馬車沿著街道走在路中央，由劉堅手里的韁繩驅使這匹溫馴的黑馬慢慢前行，選了條人流量較多的街市。
在街口一處像茶寮的地方，有個老衙役閑坐在那，劉堅下車牽馬走了過去，向他點了頭，讓他盤問了幾句，老衙役來到近處，看了看車里和後面的貨物，報了個數，然後劉堅交了點稅賦，又在那老衙役頭來一束皺眉想勸說時的眼光之下，駕車走進了這條街。
這家人沒注意到他這怪異的眼神，全都興奮的想著找個好地方，賣掉今天帶出來的貨物，今年應該比去年更好才對，而且他們也有經驗了。
在中間尋了一處空地，劉堅牽馬拴在一旁，從車廂中取出兩筐煮熟的地瓜，又在車後面提了個籠子，里面關著五只大肥兔，擺在攤位前，就開始叫賣。
吆喝了一陣，因有像去年一樣的試吃，效果還是不錯的，不多時就引來了幾人。
可是突然而來的一陣粗嗓子囔叫聲，從他們頭頂響起——
“喂，懂不懂規矩啊，是誰讓著你們在這擺攤的？！”
彎腰低頭忙碌的眾人，被這突然冒起的一聲厲喝，堪堪抬頭去看。
此人身著一身官服，筆挺 亮，身材不高略胖，腰間佩刀，濃眉大眼。
這人正從他們身上怒目一掃，忽的大眼一瞪，嗓音粗大而嘹亮，怒臉上帶著些凶氣道︰
“沒和我說一聲就想在這擺攤，膽子夠大啊，快滾。”邊罵邊用腳用力的踢著那幾個沉沉的籮筐，顛出幾個地瓜在地上，吆喝這一家，不識抬舉的這幾人，手擺在腰間的那把大刀上。
“沒錢的就想在這里擺攤，真是一些個賤民。”只見他往地上啐了口痰，一臉厭惡的瞧他們。
知曉听的還楞了片刻，明明是在街口處交過稅還不讓擺，這是為什麼？
腦中靈光一閃，她忽的明白過來，這是來敲竹杠的！
而且是想先威嚇住他們，要擺攤就得向他口袋里交錢，交了錢，人家還要感恩戴德，點頭哈腰對著他問好。
這衙差是這個心理，這是個有經驗的，顯然這種事他已經干過不止一回，忍不住去看周圍的幾個攤販，只見此時他們都縮著頭低著，不敢多言。
事實也不用再問了，知曉已經明白過來。
他這衙差看來耍的是這招，不然讓直接走就是，哪還用到他那里說一聲的，去年在另一條街上擺攤可從來沒踫上這事。
這條街上人流量大，周圍商鋪林立，是他們這一家找了許久才選定的，可是這條街是被人霸著，難怪熱鬧是熱鬧，卻還有許多的空位留著。
和知曉同樣明白的還有其他幾人，尤其嵐娘就忽然的听了後變了臉。
知曉見了趕忙拉住她，這可不是在自家村里頭不高興，吆喝兩聲出出氣就成的。
這人一看就不好惹，省得到時自己吃虧。
知曉看到他耀武揚威，盯著他那腰間那把明晃晃的大刀。這個時代人命可不值錢，賣奴賣婢可常有，人命賤的很，有權勢的是可以不講理的。
知曉拉住了嵐娘往前沖的身體，卻擋不住她的嘴。
“你不讓我們在這擺攤，憑的是什麼？”嵐娘板臉問。
“憑老子就是王法，怎麼，你不服？不服也成，那就和我到衙房里頭去說。”
知曉皺眉驚道，他這是要直接不听他的就要來抓人？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小小的衙差，竟敢當眾向人索賄，不向你交錢就不讓擺？還要抓人，這是你哪里來的王法，是誰規定的，你是哪門子的王法？”嵐娘接連不斷的問。
嵐娘用力掙脫被知曉拽拉住的身體後，兩手插腰，沒有了臉上的柔和，瞪向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滿是厭惡。
這衙差此刻听了這話怒紅著雙眼，眯起眼，環視這一家普普通通的衣裳，頭上手上都沒一點的飾物，就知道他們是群怎樣的一家人了。
盯視這個囂張的婆子，眼神開始轉惡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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