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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塵的臉上劃過滲人的陰鷙︰“趙刺竹,你用這招上癮了啊?”話音未落,身體一側,抓住刺竹的手腕一擰,本以為就此可以痛得刺竹發軟,沒想到刺竹也暗藏機關,出拳來勢凌厲,卻是虛晃一招,真正的招式在腋下,是左手欲扣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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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塵的臉上冷冷的笑,象冰花綻開,帶著透骨的寒意。他似乎早已洞察,卻沒躲,反而伸出自己一直背在身後的另一只手,往反方向一擰,一忽兒,力道全部被化解。刺竹擔心手腕受傷,趕緊收拳,清塵本可以拉開他兩手,用膝蓋頂他前胸,卻不動聲色地松了手。刺竹不敢輕敵,趕緊側身掃堂腿跟著過來,清塵輕盈地一跳,人須臾便到了刺竹身後,右手搭上刺竹的肩膀,左手臂往刺竹脖子上一帶,如同想撫摸刺竹的喉嚨一般,就要回抽——
“住手!”一聲大吼,沐廣馳突然出現,抓著清塵的胳膊一輪,清塵被慣性甩出了半個圈,又被沐廣馳一把帶回來,才站穩,便听見父親壓抑的咆哮︰“拿出來!”
招式太快,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只是沐廣馳的那一聲吼,將所有人都震懾住了。
“拿出來……”沐廣馳平息了語速,同時,伸過手去。
清塵緩緩地抬起了左手,掌心一翻,只見手腕處,一柄三菱刀樣的暗器,貼著皮膚,刃口朝向外頭,閃著寒光。
安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若不是沐廣馳出手阻止,剛才刺竹只怕已經被割喉了。一時間,他有些目瞪口呆,清塵若是起了殺心,恐怕十頭牛都拉不回啊。
“你自己說。”沐廣馳的臉上,怒氣畢現,但話語,卻仍舊不協調地柔和。
“沐家祖傳暗器。只可在危難時刻用于自保,不可主動傷人……”清塵抬頭看著父親,悶聲道︰“他推我……”
“是危難時刻嗎?需要自保嗎?”沐廣馳眉毛一豎,威煞頓生。
安王默默地看著兩父子。忽然發現,他們的神態,非常之象。
此刻,清塵也是一臉殺氣,跟沐廣馳不同的是,清塵的威嚴和冷凜之中,還帶著 人的陰鷙。
“沒事,沒事。”刺竹趕緊過來,笑著做和解︰“我逗弄他,把他惹惱了。也是活該……”
沐廣馳巴掌一揮,沖清塵道︰“認錯。”
清塵下巴揚起,一臉桀驁。
肅淳趕緊拉拉清塵的衣袖,低聲勸道︰“認個錯吧……”
“算了吧,”安王笑起來︰“也是刺竹挑釁在先。難能說誰的錯呢。都是大將,都有面子,別讓彼此下不了台。”
“暗器傷人,勝之不武,大丈夫行事當光明磊落……”沐廣馳頓了頓,雖然惱火,卻又不想真的在眾人面前拂清塵的面子。于是說︰“拳腳比試偷使暗器,那就算輸了,贏者定罰,刺竹說,該怎麼罰吧。”
刺竹怔了一下,摸著腦袋呵呵一笑︰“罰啊?罰什麼呢……要不。唱個歌大伙听听?”
眾人哄然大笑,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沐帥馬術了得,給大伙表演一下吧,樂呵樂呵……”此言一出。響應聲雷動。
清塵看著父親,沒有動。
沐廣馳甕聲道︰“輸了認罰。”揚手道︰“雪塵馬——”
清塵翻身上馬,奔跑起來。橢圓形的場內,在呼呼的風中,他和雪塵馬融為了一體,那樣靈巧地在雪塵馬上站立、單腳獨立、佘腰、翻身,甚至是打筋斗,然後,還表演了飛馬下跳、側行上馬,還可以依附著馬鞍,把整個人橫著跟馬肚子平行,整個地躲在馬的一側,讓人肉眼無法看見行蹤。
士兵們連聲叫好,歡聲雷動。
最後,清塵以一招燕式平衡輕盈地立于馬上,緩緩收身。
“沐將軍!走一個!”沐家軍的士兵忽地轉而朝向沐廣馳,喊起來︰“起——”
沐廣馳默然片刻,呵呵一笑,忽地一偏頭,略帶著得意地,揚手道︰“應了!”
清塵下了馬,而沐廣馳坐了上去,一揚鞭,馬兒跑起來,沐廣馳繞過來,場中的清塵舉起手,就在沐廣馳拉起他的時候,他單腳踩上馬鞍,整個人,呈大字型展開,仿佛是一只風箏,迎風振奮。
隨後,清塵雙腳踩上馬鞍,扶著父親的肩膀,站立在父親身後,雙手伸直,展開,再緩緩地抓住父親的肩膀,然後,雙腿並攏,漸漸地抬起,懸空,與身體成一直線,全部的重心都落在兩只手上,這時,沐廣馳也松開了韁繩,展開雙臂,父子倆,就好像凌空飛行的燕子一般,剪尾俯沖,接著,清塵縮回一只手臂,放到背上,只徒手而立。
兩手輪換過後,他的腳踩上了父親的肩膀,直直地站在了父親肩上,俯視著全場。
馬兒已經跑過來了,羅放抄起一根長戟,拋過去︰“將軍,接著!”
沐廣馳接了,將戟平舉,清塵俯身,雙手抓住戟桿,慢慢地,倒立過來……
馬背上徒手懸空倒立,單手懸空倒立,贏得了一陣陣歡呼聲,然後是倒立著反手轉向,更是讓人目瞪口呆,連叫好都忘記了。
羅放得意地環顧四周一眼,喊道︰“再來個倍兒爽的!”
沐廣馳呵呵地笑著,用力一拋戟桿,雙腳向天的清塵順勢松手,便彈了起來,就在空中一個反轉,然後,落了下來,坐實在沐廣馳的身後,他雙手抱住父親的腰,忽地側臉,綻放出一個極其動人的笑容……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沐清塵,陽光、俏皮、美麗、浪漫,還有符合年齡的天真,都在這燦爛的光照下呈現了出來。
“好!”場上掌聲、口哨聲響起一片。
可是,刺竹的耳邊,卻寂寂無聲。四周的沸騰都好像與他無關,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清塵,清塵正微微地仰著臉,咧著嘴笑,雪白的牙齒,粉紅的臉頰,笑得無聲卻是縱情,此刻清塵更像一個孩子,在父親的羽翼下享受生活的美好,而不是那血淋淋的戰爭。清塵的笑臉,是這麼的純淨,充滿了刺竹的瞳孔,使得他,也在不經意中,露出了微笑。
肅淳默默地看著刺竹,眉宇間滲出淡淡的憂慮。
安王看著沐廣馳和清塵走過來,眼光,徐徐地落在他們牽著的手上。一大一小,一黑一白,那麼分明,卻又是那麼親密。他的耳邊,倏地飄過刺竹的話語“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和依附,所以,才會這麼親密無隙……”
清塵斜著腦袋,看著父親,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而沐廣馳,亦是滿面笑容,這是他最開心的時刻,有了這一刻,什麼不高興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安王好奇地問道︰“你們父子怎麼配合得這麼好?”
“熟能生巧啊。”沐廣馳呵呵地笑道︰“清塵打小就是這樣玩……大凡打仗贏了,士兵們鬧著要看,咱父子就走一個……”
安王釋然︰“大伙都散了,你們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沐廣馳點點頭,隨即問清塵︰“累了吧?爹背你?”
清塵抿嘴笑笑,也不推辭,一下就跳上了沐廣馳的背,晃蕩著兩腳,蜷著沐廣馳的脖子,腦袋很自然地靠了過來。
父子倆漸漸地遠了,卻依然可見兩顆腦袋挨得很緊,時不時還有細微的抖動,看情形是聊得很歡。
安王沉默地望著父子倆的背影,他不想去嫉妒,可是他們的親熱還是象風里吹過來的石頭一樣,硌痛了他的眼楮。
他不得不承認,就在剛才,清塵和沐廣馳牽手並列站在他跟前的時候,他又一次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祉蓮。除了沐廣馳那張臉,無法褪去時間的滄桑,這幅畫面,簡直就是十九年前的翻版。清塵是那麼象祉蓮,就連那笑臉,那望著沐廣馳的笑臉,那小小的手被沐廣馳握住的姿勢,都是一樣的!
那不是清塵和父親,那是祉蓮和沐廣馳,他們在荷香垸,從小船上下來,就是這樣,緊緊地牽著,相互偎依著,對視而笑。
穿透了時光和歲月,祉蓮還是回來示威了,決絕的報復,象燒紅的烙鐵一樣,灼燙過安王的每一寸肌膚,而那些刻骨銘心的悔恨,再一次象鐵 穿過他的心髒,將他釘死在永不可救贖的罪惡碑上。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無時無刻地提醒著他,他最愛的祉蓮,永遠是沐廣馳的,他的愛,他的悔恨,他的權勢,始終改變不了。
安王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卻看見肅淳一臉心事地看著地面發呆。
“想什麼呢,肅淳?”安王低沉道。
肅淳抬起頭來,喃喃道︰“沒什麼……”
安王沉吟片刻,悵然道︰“你是不是,羨慕他們父子?”
肅淳怔了一下,沒有說話。
“是我太苛刻了,使得你,連心里話都不敢吐露……”安王的話里,隱隱有些傷感︰“我也羨慕他們呢……”
“不是的,父王,我沒有這樣想。”肅淳趕緊澄清。
安王銳利的眼光卻探照燈一眼射了過來︰“那你在想什麼呢?”
肅淳低下頭去,不語。
安王看了他一會,沉聲道︰“你大概也希望,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吧……”
肅淳嚇了一跳,腿一軟,跪下︰“孩兒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
安王嘆一聲,幽幽道︰“其實,有時候,我也想,試一下,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和依附……親密無隙,到底是什麼感覺……”
肅淳愕然地望向父親,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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