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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候民間有老話稱趕白事也叫趕墳或趕墳頭。
www.biquge001.com誰家有老人過世了這認識的人得去吊唁,披麻戴孝跟著抬棺材送殯的隊伍往墳地走就是土話講的趕墳頭,還有每年逝者祭ri和清明的時候,去墳頭前燒紙磕頭也叫趕墳頭。在如今雖然zh ng f要求農村老人死後得送到縣城火葬場化火,但人們普遍還是希望入土為安的,給村里頭交錢後就能心安理得埋在自家祖墳了。
現在農村趕墳和以前還是差不多的,只不過曾經那棺材全得靠人抬牛拉如今則換成了拖拉機汽車,唯一沒變的就是送殯時浩浩蕩蕩的人群了。那要是趕上個大戶的出殯,這最前面抬棺材的人群已經走到墳地那最後面的還堵在村口出不去,足可以想象出這送殯的人有多少。
要說這本書的書名《趕墳》並不是指的送殯趕墳頭的意思,但絕對是跟墳地有著莫大的關系,那這話還得從上世紀的一次災荒開始說起了。
那是在1942年的河南,前一年剛經歷過一次水災第二年chn天又接連遭遇冰雹、黑霜和大風,而更為普遍的則是大旱,大旱過後開始鬧蝗災,幾乎是能想象到的天災,集中在一起襲擊了當時北、東和東南地區被ri軍攻陷的河南。
當時河南是對ri作戰的前線陣地,國民黨河南駐軍每年要從農民手中征得大量的糧食作為軍餉,天災來時,農民手中僅有的余量被搜刮殆盡。這種種天災**的原因導致一場特大災難發生,那就是後來震驚中外的1942河南大饑荒。
要說地主家也沒余糧了平常的時候那打死也不會相信的,但在1942下半年河南秋糧絕收,躲饑荒的人群走過之處滿目狼藉寸草不剩,不用說像樣的糧食,就是樹皮、柴火木頭一類的東西都別想看見了,那木頭樁立起來的電線桿子上也能被啃禿了。
當時躲饑荒逃出河南的人太多了,周邊的省份也吃不消了開始封城限制人數,還有許多人沒能走出河南就餓死在路邊了。有傳聞說有些人餓的實在是不行了那就開始吃人了,活人不敢吃只能在路邊跟野狗搶死尸吃了,說起來有些惡心但足可想象出當時的饑荒有多麼嚴重,逃難的那些人有多慘。
讓我把話再說回到這個趕墳上,河南大饑荒到底死了多少人那是無從考證了,只是粗略估算至少有300萬至500萬人死于這場饑荒中,有的人運氣好死後還能遇到好心人給挖個坑埋了,那大多數死在逃難路上的人只能是任由風吹ri曬野狗啃食。
後來當時的民國zh ng f對那些無人認領的一部分尸體進行火化處理,但大部分都是直接埋在荒郊野地了,最多就是給壘個土坡連個墓碑都沒有,時間一長那些埋尸體的地方就成了亂墳崗子。
餓死的人怨氣大死後不投胎,這一說法是盧氏縣當地人嚇唬小孩用的,為了不讓孩子跑到那些亂墳崗子去編出來的。但那些埋著因逃饑荒而餓死人的亂墳崗子也是邪行,時不時就鬧事,每到三月三、清明節、七月半和十月初一這四大鬼節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得往亂墳崗子那多燒點紙錢,讓那些餓死的人的冤魂都安實點別出來作祟,到後來還形成了一個傳統,給逝者燒紙的時候還要往附近多扔些紙錢,嘴里還得念叨著︰“拿錢哎,來拿錢哎,拿錢自己去買吃的中不,別出來找了,啥也沒有。”年輕一些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跟著學也傳下來了。
這話說且過,就說這49年全國解放了,雖然宣告著無產階級革命勝利,同時要打破舊傳統舊迷信舊思維舊階級等等這些個壓在勞苦大眾身上的大山,但當時實際情況是戰爭剛過滿目蒼夷,留給共和國的那就是一大堆爛攤子,值錢的東西也基本都被國民黨帶走了,五六十年代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餓。孩子們最期盼的就是過年了,只有過年才能吃點米飯白面饃饃什麼的,民間有首順口溜這麼唱的︰“低指標,瓜菜代,吃得飽,餓得快,腫了大腿,腫腦袋,南瓜北瓜,天天吃瓜,無油少鹽,稀稀呱呱。”當年那還真是苦了一批人。
在62年以後開始執行公社制度,那時候有口號“打破一切牛鬼蛇神”舊時候的逛廟會、上高香、燒紙錢和跳大神這些個封建迷信活動也都被明令禁止了,雖說官面上禁止,但這田間地頭趁沒人注意偷燒點紙錢這倒是一直都有。
話說回來在1950年清明節前幾天盧氏縣還出了一件怪事,縣城靠陝西交界處有一片荒地,後來因埋了不少饑荒年路過餓死的人所以成了一大片亂墳崗子,墳頭一個接一個也不知道到底埋了多少死人,只因為墳頭很多當地人也稱其為墳坡子。
說有一天半夜三更後從遠處墳坡子那傳來一陣哭喪聲,那是個女子的聲音淒慘且歇斯底里,听的人頭皮發麻只想堵耳朵。當地人都認為是餓死鬼缺錢了出來哭喪,也沒個人敢半夜尋著聲音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直到清明節當天的晚上附近的住戶集體到了墳坡子,每戶都帶了不少紙錢去墳坡子一旁的路邊給那些餓死鬼多燒些,為了讓他們別在半夜出來哭喪了。
開頭提到的怪事並不是說半夜有人哭喪,而是墳子坡附近居民去燒紙的時候遇到的一件事。
說當時大約是晚上的九點多種,居民們沿著路邊各家燒各家的紙錢,互相都離得不遠燃起了不少燒紙的火堆,都想著燒完了紙錢趕緊回家睡覺,也不想半夜在這里多待。
一塊去燒紙的人中有個名叫張茂,那打解放前就是種地的老實人,今年有四十多歲身體還挺壯實是家中的頂梁柱,他跟著附近的居民一塊來到這墳坡子燒紙錢。
張茂蹲在一邊燃起了一堆燒紙,他背後就是那墳坡子,干了一天的農活累的渾身都不得勁,要不是家里婆娘讓他也來墳坡子燒點紙錢求太平他才懶得來呢。說來也怪原本燒的好好的火堆突然被一陣風吹起來了,那帶著火苗的燒紙奔著張茂的臉就去了,還好張茂反應快身體往後一轉才沒讓火燎到臉和頭發,還沒來得及去檢查衣服有沒有被火燎著,就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墳坡子里有東西在動。
那東西白乎乎時隱時現,如果不是張茂為了躲被風吹起的燒紙把臉轉到身後,還真是很難發現墳坡子里有個奇怪的東西。
他仗著附近的人多,就站起身往墳坡子里走了些,等靠近了才發現那白乎乎的東西竟是個從墳地里探出來的骷髏頭,那骷髏頭上只剩下一些頭發皮肉都沒了露出森森的白骨,說來這也不稀奇,這一帶都是亂墳崗子,圖省事墳坑挖也淺,趕上哪年下大雨能沖出不少死人骨頭來,都見怪不怪了。
張茂心想︰“可能是墳頭的土淺了把尸體的頭部給露出來了,但剛才看到的東西似乎會動,這成骷髏的骨頭架子還成jing了要出來了不成。”本來他膽量不小,看出是個骷髏頭的時候竟沒怎麼害怕,但一想到那些鬼神之類的事,他這個身體壯實的莊稼漢也不禁打了個顫栗,腿肚子筋也轉了幾轉。
轉頭再一看周圍雜草叢生,那露出土的骷髏頭像仰著臉瞧著自己一樣,也不敢多停留扭頭就往回走。張茂沒想到自己竟走進了墳子坡的深處,遠處燒紙的人群也看不太清楚,這黑燈瞎火獨處在荒墳亂崗不禁有些慌了神,剛想加快腳步卻听身後傳來一陣 的聲響,那聲音很輕像是什麼東西在砂石的地面上蹭了一下,張茂沒敢轉過身去瞧,只是用余光一掃,竟看到那原本露出骷髏頭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圓洞,量是張茂膽量再大此刻也被嚇的是怪叫一聲,悶著頭撒丫子就跑,左腳一坑右腳一坡蹌蹌的終于跑出了墳坡子到了路邊。
看到了人和火堆才少且覺得安心點,但腿肚子還抖個不停,剛喘勻了一口就發覺原本在燒紙的人動作都停下了一副驚恐的表情在看著自己。
張茂一開始還納悶呢這幫人不燒紙盯著我干什麼?隨後才感覺不對,那些人目光很遠絕對不是在看自己,那麼就是他身後有什麼東西,想到剛才突然消失的骷髏頭他就緊張起來,心中暗道︰“難不成那骷髏活了跟著自己出來了?”
心中雖是這麼想但卻再也不敢回頭去看了,他以為身後站著一只張牙舞爪的骷髏隨時都要把自己開膛破肚了,頓時是驚的險些褲襠里走了水,那雙腿似灌鉛般再也邁不動半步,只得閉上了眼楮背對墳坡子求著佛祖保佑。
過了一會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到處都靜悄悄的這才回頭去看,身後空無一物只有遠處那些墳頭上的荒草被風吹的不停擺動。
張茂心中大罵︰“他娘的,差點被那群信球一驚一乍嚇尿了褲子。”也不理他們徑直走到了自己那堆燒紙那用棍子撥弄了幾下,想趕快燒完走人,這地方太慎人了。
再一抬頭那些人還在看墳坡子,依舊是那副驚恐的表情,似乎是還沒回過神來,他就用手拍了一下附近的人,這一拍下去倒好了那人嗷的一聲喊出來了︰“有鬼啊!”
這一聲慘叫起到了連鎖反應所有的人都開始叫喚起來,像炸了鍋一般,這倒是給張茂嚇了一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都跑光了,張茂趕緊把還沒滅掉的燒紙堆都踩滅了也跟著跑回了家。
第二天張茂問昨晚一塊去燒紙的鄰居說︰“哎昨晚你們跑個甚啊,你們看到啥了?”
那鄰居提起昨晚的事也是驚魂未定,他說昨晚因為張茂從墳坡子的亂草里跑出來,眾人听見聲都瞧了一眼,要不是張茂跑動發出的聲響他們可能還不會注意到那墳坡子里竟全是人影,那些人都在往西邊緩慢的行走,全都是衣衫襤褸,有的手拄著木棍,有的互相攙扶,像極了當年鬧饑荒的逃難的那批人。他們就看傻眼了都愣住了,一眨眼的功夫墳坡子里的那些人就沒了,這時候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有人喊了一聲有鬼這才回過神,都嚇的屁滾尿流往家跑。
後來說是當年逃饑荒餓死的人的冤魂不知道他們早已經餓死在路邊了,還一直再往西邊走,因為鬧了這麼一件事墳坡子附近的居民家家戶戶掛了避邪之物,生怕那些冤魂來到自己家里找吃的,從此以後墳子坡時不時就鬧點動靜讓附近的居民整天過的是提心吊膽。
也是趕巧了,當時開始新中國建設,首先得是退墓還田。舊時候在民間地頭上留下了許多的墳地,有的還是那種佔地百米的大墓,浪費了很多可以耕種的土地。
那時候就做工作動員把零散的墳頭都遷走,集中埋葬這樣可以節約土地也好管理,當然是由zh ng f出錢,只要鄉民們點頭同意就行,有的還能給一些房屋田地補助,也算是一件很實際的事。
河南古稱中原,是華夏文明的發源地,也是人口最為密集之地。這人多了墳地也就多,為此招了不少有力氣的莊稼漢子成立了遷墳隊,那給的餉錢挺多,最早還有不少人干這活,但這挖墳掘墓始終是極損yin德之事,漸漸的干這活的人也少了,最後在盧氏縣的遷墳隊只剩下七個人,他們幾個人面對的是成千上萬待遷走的墳頭。
那也不是說所有人都同意把田頭上的祖墳遷走的,有些人把祖家的墳墓風水看的是很重的,那怎麼說都不好使死扛到底,每次看到有遷墳隊的來他們就得去自家祖墳那守著,生怕趁自己不注意把墳給遷走了。後來再見到遷墳隊的人來了就說︰“這幫趕墳信球的又來了。”這叫的久了人們也就直接管他們叫趕墳隊。
這本書的故事主要就是講的盧氏縣趕墳隊,要說這只僅有七個人的趕墳隊沒多大能耐,也不是這行中的佼佼者,但絕對是眾多趕墳人中經歷過怪事最多的,要說他們都經歷過什麼怪事,那還得從趕墳隊來遷墳坡子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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