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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功夫之後,裴流星回到那奢華倉室,見甦七八已經將那盤水果吃完,正滿意地打著飽嗝,不由大感不忿,這可是他留給自己的零食。
“臭小子,你倒是會享受。可憐老頭子我花了大力氣從某處神秘海域采摘的海神果,竟然就落入你的肚子里了。”
“前輩常年行走各大海域,要吃好東西還怕沒機會嗎?倒是小子我機會不太多,正應該好好享受一下。”甦七八看了裴流星一眼,淡然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以前輩的實力,要獵殺天命境界的魔獸似乎並不難吧?為何得到區區一條天命境界修士的手臂就高興成這樣?”
裴流星哼了一聲道︰“你懂個屁,幽魂子船吃魔獸靈獸的尸身會拉肚子,只有人族尸體才能讓它茁壯成長,你以為我不想多給它吃啊?我幽魂聖船又沒有跟其他勢力開戰,怎能隨意獵殺其他人族修士?我們都是在海底巡游,一旦發現哪里有交戰,通常來說,附近數條幽魂子船都會趕過去,等待隕落的修士,爭奪尸體。”
甦七八沉吟片刻,喃喃說道︰“只吃人族尸體?這真是個驚人的信息。”
裴流星道︰“好了,我送你去最近的零零零柒號幽魂子船。”
甦七八愕然道︰“等等,我是要去聖船,不是去什麼零零零柒號子船。流星掌舵使大人,你可別搞錯了。”
裴流星嘿嘿笑道︰“聖船哪是那麼好去的?我活了二十余萬年。也就見過一次,那真是永生難忘的一刻。臭小子。讓我給你提個醒,只有排名前十位的子船才有資格覲見聖船,我的船排名零二三四號,遠遠不夠資格。”
甦七八道︰“這卻是為何?”
裴流星道︰“排名前十的子船都是成熟體,只差幾個步驟就可成為接近聖船般的存在,他們才是子船中的老大。”
無盡深海之中,一道白線閃電劃過,如此高速卻沒有發出聲音,宛如幽靈般無聲無息。海底的魔獸發現異常,抬頭看時,卻什麼也看不到。
甦七八站在船頭,四周的艙壁奇跡般變成透明,讓他可以三百六十度看到深海的奇景,這是一次奇妙的魔幻之旅,他感到自己宛如置身星空,在虛無中穿行,往無盡之處而去。
“很奇妙吧?”裴流星在身後輕聲說道。“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即便過去了無盡歲月,我依然感到很幸福,只要我站在這船頭。讓自己置身奇妙的深海,就能忘記一切煩惱。你看到前方的星辰了嗎?真的很像夜空中的星星,但那只是死去的燈籠魔龜留下的發光甲殼。還有那拖著藍色光芒尾巴的彗星。其實是處于發情期的巨大龍眼魚在追逐伴侶。”
甦七八被眼前瑰麗變幻的深海奇景震撼,更為這幽魂子船的強大而驚訝。他緩緩開口道︰“幽魂聖船,一定很美吧?”
裴流星臉上露出向往。道︰“有生之年若能再登上一次聖船,便是死了我也願意。”說罷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節樹枝,點燃之後,深深吸了口氣,再吐出一縷白色煙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舒緩他的情緒。
“這是什麼?”甦七八看著他手中的樹枝,問道。
“你說這個?”裴流星舉起手中的樹枝,笑道,“這可是好寶貝,乃是我零二三四號幽魂子船的特產,深受其他諸多幽魂子船的歡迎,我這船之所以能夠後來居上,逐漸攀升到如今的排名,正是因為有這個特產,用它我可是換了不少物資。嗯……你可以把這東西叫做煙枝,可以放在口中吸,產生香濃的煙氣。”
甦七八哦了一聲,道︰“送我萬把來根嘗嘗,我幫你拿到聖船宣傳一下。”
裴流星一愣,恚怒道︰“臭小子,你想得美,一開口就是萬來根,做夢。我整艘船一年的產量也就是數千根,這東西種植起來極其麻煩,沒有好東西交換,休想我拿出來給你。”
甦七八抖手將穿星上人的尸身拋了出來,道︰“我不要多,換你四千根。”
裴流星拼命搖頭,道︰“最多五百根。”
“各讓一步,三千根!”
“不行,你這是要我的命,一千根就是上限!”
“哼哼,你信不信我到了聖船之後,宣傳零二三四號掌舵使是個小氣鬼啊?最少給我兩千根,不二價。”
“罷了罷了,臭小子你真是氣死我了,一千五百根,我發誓,如果你再加一根,我就不交易了。”
“成交!”甦七八伸出手,叫道,“拿來吧,一千五百根。”
裴流星肉疼地取出一枚虛空戒指,拋給甦七八,道︰“你這個臭小子,到了聖船,你必須時刻叼上煙枝,有人問起,你就說花了三具天命中階尸體換回來的。”
甦七八一把接過,嘿嘿笑道︰“流星掌舵使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保證把聖船那幫土鱉騙得團團轉,讓你零二三四號幽魂子船名聲遠揚!”
深海的美景怎麼看都看不夠,五顏六色的“星辰”遠比夜空要瑰麗雄奇,更有海底火山爆發出來的壯觀景象,這一切讓甦七八流連忘返。
零二三四號子船速度極快,數天之後跨越億萬里海域,出現在一團巨大的發光體之前。零二三四號子船足有四千余丈長,但在這發光體面前,卻只能算是個小不點。
這發光體探出無數發光觸手,在深海緩緩揮動,瑰麗的彩光在觸手之間來回跳躍,密密麻麻的魚群在觸手之間游動,形成了極度壯觀的畫面。
“到了。這就是零零零柒號幽魂子船,我只能送你到這里。臭小子。你雖然氣死人不賠命,但很對本大人的脾氣。也不知道將來是否還有機會見面。”裴流星神色微暗,無盡歲月的孤寂,也無法讓他習慣獨處。
甦七八嘿嘿笑道︰“流星老哥,你想躲著我可不行啊,將來我弄到天命尸體,還要找你買煙枝,我可告訴你啊,一切按照之前的價格!”
裴流星哈哈大笑道︰“沒問題,本大人這就擴大種植面積!”
兩人說話之間。一條發光的觸須探出來,伸出數百丈距離,落在零二三四號幽魂子船側面,不一會,艙門打開,一條五彩發光的通道出現在眼前。
甦七八拍拍裴流星的肩膀,道︰“流星老哥,記得把煙枝準備好。”
甦七八踩在那觸須化成的光通道中,感覺腳下軟軟的。似是踩在某種軟體生物的身軀上。須臾穿過通道,來到了一間散發柔和光芒的空曠房間中,一名身材高大,穿著緊身黑衣的女子筆挺地站著。見到甦七八,木無表情地說道︰“跟我來。”
甦七八撇撇嘴,跟了上去。忖道︰“不愧是排在前面的子船,架子果然很大。恐怕那聖船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零零零柒號子船恐怕足有兩萬余丈長,甦七八跟著那女子在發光的通道走了許久。進入一間帶有夢幻色彩的巨大房間,這房間被一片柔和光芒籠罩,無數淡藍色光線勾勒出房間的輪廓,光線匯聚到上方,形成了巨大的穹頂。
一片彩雲飄蕩在房間半空,數十丈高的雲台刺穿雲層,其上懶洋洋坐著一個修長的身影。
“上來吧,聊兩句。”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發自那高坐雲台的身影。
甦七八腳踩地面,飛身穿過彩雲,跨越百丈高度,落在那樓閣雲台之上。
一名頭發梳理得無比整齊,身穿華美長衫的少年坐于矮幾一側,一手搭在欄桿上,一手舉著酒杯,笑道︰“我就不給你倒酒了,請自便。”
甦七八盤膝坐在軟墊上,見矮幾上擺放著幾色精美下酒菜,更有晶瑩剔透的酒壺酒杯,遂倒了一杯酒,端起來說道︰“在下甦七八,還未請教大人名號?”
那少年渾身透著貴氣,偏偏行為慵懶,風輕雲淡,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人情不自禁地對他產生好感,即便是甦七八也不能例外。
少年一口將杯中酒喝完,眼中似有一層朦朧迷霧,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他淡然說道︰“我是這艘子船的掌舵使,你可以叫我裂空。無盡歲月以來,我的船在茫茫海洋中巡游,甚至多次到過留仙海域以南的無盡之海,我遇到過無數的凶險,看過數不清的瑰麗美景,接觸過恆河沙數般多的天才人物。你可知道,真正讓我驚訝的是什麼嗎?”
甦七八緩緩喝干杯中之酒,砸吧著嘴說道︰“掌舵使大人境界之高,我至今未看破,我無法想象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夠讓大人感到驚訝。”
掌舵使裂空嘿嘿笑道︰“讓我驚訝的是一個人,那個人此刻就坐在我的前方。”
甦七八哦了一聲,道︰“這卻是為何?”
裂空看著他的目光帶上了一絲羨慕,嘆道︰“因為你快要練成天眼秘術第七重了,而你的年紀甚至還未超過百歲。除了船長等少數幾個人,我裂空很少佩服他人,你甦七八算是一個。”
甦七八略略沉吟,道︰“天眼秘術很難練?”
裂空伸手拍了拍額頭,道︰“飽漢不知餓漢饑,你說出這句話,讓我特別想揍你一頓。我苦苦修持了數十萬年,如今仍然未將第七重煉成,甚至在境界上,我連你都不如。”
甦七八道︰“原來如此,自從我第七重即將大成,即便是天命上階修士在我眼中都無所遁形,他們的弱點我一眼就可看清楚,但是我用天眼看你,卻毫無破綻,原來大人也修煉了天眼秘術。”
裂空臉上露出悠然神往之色,道︰“你真幸運,因為船長大人一定會召見你。一旦你跨入天眼第八重,你會成為幽魂聖船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這一天相信不遠了。”
甦七八道︰“如今聖船中練成第八重以上的有幾個人?”
裂空道︰“只有兩個,船長大人和西門先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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