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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這時，舒靜 才是將那微微低著的頭抬起，看向江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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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江楓的反應納入眼中，舒靜 就知道，江楓已經明白了第三種選擇是什麼。
正如江楓所想的那般，第三種選擇，就是轉世！
這些事情，原本並不是秘密，只是隨著時間流逝，漫漫長的歲月過後，才是漸漸成為了秘密。
舒靜 舊事重提，不是不感慨的。
當然舒靜 是有意提及，江楓已證道，即便江楓不去涉獵這些秘辛，往往也是無從避免，索性就是主動說來，為江楓釋疑解惑，讓江楓心里有數。
至于江楓會怎麼想以及怎麼做，舒靜 則並不會加以干涉！
因為，歸根結底，舒靜 是在陳述一段過往的事實而已，事實就是事實，並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改變。
“相比較于進入方外世界以及自我斬道的諸聖，欲求轉世，更為艱難，有著無數不可預知的因素，因此，做出這般選擇的，只是其中的一少部分人而已。”
“不過那一世鼎盛，聖人如雲，即便一少部分，也是達到了上百之多。”
“上百聖人轉世！”
江楓仔細听著，在心中默默說道。
雖未曾經歷，卻也不難想象，那是何等的壯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沒有任何一世，可復制！
“因為，所牽扯的聖人，有上百之多的緣故，這才是打造了數處收容之地，那時候的目的，是在找到一尊尊轉世聖人之後，便是將之送入收容地。”舒靜 緊接著說道。
這就是收容地存在的意義。
從一開始，的確只是為收容轉世聖人！
“這件事情，想來並不容易。”想了想，江楓說道。
舒靜 點頭，一聲苦笑，說道︰“確實不容易，要知道，聖人轉世雖然風險最大，但一旦成功，往往也是收獲斐然。有聖人踏入方外世界，與那一世隔絕，無甚影響，只是……”
說到這里，舒靜 一聲嘆息。
只是？
轉世聖人自然也有威脅到踏入方外世界的諸聖的利益，但諸聖遠去，無法插手，亦無法干涉。
只是，自我斬道的聖人，大為不同。
轉世聖人最為直接的，威脅到了那一大批自我斬道的聖人的利益！
江楓在心中將舒靜 沒有說完的話補充全，而後就是一陣毛骨悚然，因為這時候，江楓忽然明白過來，舒靜 所說的變數是什麼！
真相太殘酷！
一尊又一尊轉世聖人，實際上，是被自我斬道的聖人瘋狂撲殺了，這也是為何舒靜 會說，類似雲起峰的收容之地，統統面目全非！
“嘶！”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江楓倒吸一口冷氣，為之驚悸，心想難怪那一段過往被抹去了、蒙塵，那是始作俑者，也就是自我斬道的聖人一手促成，所為的就是掩蓋真相！
真相被掩蓋的太深太深，若非舒靜 之故，江楓情知，自身恐怕很難通過其他的渠道知曉！
“越是強大的存在，就越是不論對錯，只論利益。”舒靜 冷幽幽說道，眼底深處，一抹犀利的冷光迸射而出。
顯而易見，此事實際上是舒靜 莫大的心結！
這一心結，扎根在舒靜 內心最深處，不難得知，這些年，舒靜 是怎麼過來的，經歷過多少辛酸！
天底下最大的罪惡，不過如此！
“由于轉世聖人接連隕落，收容地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最後，也就僅剩下雲起峰而已！”舒靜 不緊不慢的說道。
她言語隨意，頗為輕松，似乎是放下了所有。
“不過，意外的是，古來有之家族，竟是留了一手。”舒靜 不無莞爾的說道。
“師姐那時候，一定很難吧！”江楓輕輕說道。
“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舒靜 隨口說道。
江楓就沉默。
舒靜 大事化小，有意遺漏那些細節，但江楓又豈會不知，當年的舒靜 是何等處境。
以一人之力，面對天下斬道者的怒火，那又該是何等的吞天氣魄！
“總而言之呢，雲起峰得以完整保存，延續至今，這也算是我這些年來，所做的為數不多的有意義的事情。”舒靜 不無自嘲的說道。
“當年插手雲起峰的那些人，今何在？”江楓詢問。
舒靜 何等聰慧，怎不知江楓為何有此一問，她輕聲笑著，說道︰“殺了！”
……
江楓又是沉默。
簡單兩個字，過往就是一筆勾銷。
恐怕也只有舒靜 ，方才是能夠這般，肆意率性。
不過，這正是江楓想要的答案，若舒靜 沒有出手，或者並不方便出手，那麼，他絕不介意代勞，斬滅那些罪惡。
只是既然舒靜 已經出手，那麼當年的那段往事，也就意味著放下了仇恨，僅剩下追憶或者緬懷！
但哪怕追憶，也注定是一件難受的事情，舒靜 看上去固然風輕雲淡，江楓又如何會感受不到，舒靜 內心深處的那份酸楚？
當然，江楓也是明白，即使舒靜 將那些人殺了，也不表示，此事就此結束，依舊是有著很多的牽扯。
進入方外世界的諸聖，將舒靜 視之為罪人……
有關此點，在此之前，江楓雖說不曾過多理會，可是心中，亦是有著諸多的疑惑，但這時候，江楓找到了答案。
無論當年，上百聖人出于怎樣的原因，選擇第三條路，想來，都是和舒靜 有著一定的關系。
因此故，得以成功轉世的聖人的隕落，那一筆筆賬，由于踏入方外世界的諸聖並不清楚真相之故，便是統統，算在了舒靜 的身上。
他們認定那是舒靜 算計的結果，怒火中燒，無盡世代，也是對舒靜 恨之入骨。
對此，舒靜 始終都是沉默，並不解釋，亦不辯解，以一人之力，承擔了所有！
江楓心知，舒靜 之所以不解釋，想必也是懷有愧疚心理，因此她斬去了一部分的罪惡，也因此，她一力護雲起峰周全。
這就是真相，全部的真相！
“呼！”
真相浮出水面，江楓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歸根結底，此事江楓並非沒有心理壓力，事關舒靜 ，江楓縱然再如何淡然，心中也都是有著一份芥
蒂存在。
如今，總算是能夠放下！
“再談談藏書閣？”舒靜 說道，不著痕跡，岔開話題。
不難看出，隨著江楓證道，舒靜 的心態發生了莫大的變化。如果說在這之前，舒靜 對江楓始終呵護著的話，那麼如今，舒靜 分明是將江楓放在了一個可平等對話的位置上。
這自然正是江楓所期待的。可以說，江楓等待這一天已久！
藏書閣神秘莫測，關于其來歷，眾說紛紜。
有一種說法，先有藏書閣，後有天劍宗，也就是說，藏書閣存在的時間，遠在天劍宗之上。
因為這般傳聞之故，更是讓藏書閣，多了幾分不可輕言的神秘。
舒靜 先談雲起峰，再談藏書閣，江楓焉能不知，舒靜 對前者的重視程度，尤要在後者之上。
畢竟，那是一段糾纏了數個世代的恩怨，哪怕舒靜 再怎麼輕描淡寫，也是很難泰然處之。
“好！”江楓應聲。
藏書閣共有九層，時至今日，江楓踏足過其中的八層，僅剩下最後一層，也就是第九層不曾進入。
每一次進入藏書閣，江楓都是有著一份不一樣的心緒，那同時也是讓江楓每每有不一樣的收獲。
江楓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與藏書閣有著極大的關聯，若非藏書閣，必然要多走很多的彎路。
“江師弟你已證道，藏書閣第九層，隨時可進。”舒靜 微笑著說道，顧盼生輝，神采飛揚。
或許是想起往昔的一幕幕的緣故，讓舒靜 在看向江楓之時，眼中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溫柔。
那眼神柔和，有繾綣在淌涌，不知為何，江楓竟是有些心慌，不敢與舒靜 過多對視。
舒靜 則如惡趣味般，江楓越是不敢，她就越是直接放肆，直到江楓老臉通紅，方才是有所收斂，噗嗤輕笑，極盡妍麗。
江楓哭笑不得的很，這女人在他面前，可是越來越大膽來，他可否認為，那是**裸的調戲？
不過舒靜 一向有著調戲他的惡趣味，江楓就也只能無語，任由著舒靜 高興就好。
證道為聖，方才是得以擁有進入藏書閣第九層的資格，這般門檻，委實驚人。由此也就不難得知，藏書閣的來歷，更是要在聖人之上，那是聖人，都必須要敬畏的存在！
江楓沒有問藏書閣第九層內有什麼，等到他進入其內，自然就一清二楚，這時等舒靜 往下說。
“天劍宗的立宗時間不算長，當年我選擇雲起峰為收容地之時，尚且沒有天劍宗。”舒靜 慢條斯理的說道。
“當然，那個時候，藏書閣就一直存在，至于藏書閣是什麼時候就有的，我也是知之不詳！”
“嗯？”
江楓眼神一陣古怪，听舒靜 的說法，她居然也是不知藏書閣的來歷，藏書閣存在的歷史，比之江楓所想要更為悠長，這無疑很驚人，讓江楓遐想連篇！
“還有，我不曾進入第九層！”話語一頓，舒靜 又是說道。
“什麼？”江楓心神微震，意外之極。
舒靜 沒有進入過藏書閣第九層，這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