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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郁悶的瑪麗與奇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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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來自未來的導演 | 作者︰Jane Ey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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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麗-馮麗德開著租借來的白色沃爾沃轎車,駛向半山腰的貝利凱爾拉山莊。www.biquge001.com盤踞在公路兩側的白色絲綢狀物質,輕柔的拍打著車門,帶來一種柔滑的感覺。

    瑪麗猜測,那是一些漂流在低空的雲。

    再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了,開車行駛在山間的柏油公路上,呼吸著可能是整個紐約最清新的空氣。瑪麗-馮麗德的心情,伴隨著汽車的爬升,變得愉悅起來,她開始回憶剛剛從迪斯尼得到的消息︰安妮-海瑟薇拒絕了迪斯尼的邀請。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她放棄了成為大明星的快捷車道,選擇了一條獨木橋。好吧,瑪麗並不知道安妮的選擇是什麼,也許那不是獨木橋,但相比起成為迪斯尼的專職公主,其他的選擇都注定充滿艱難。

    真是一個瘋狂的女孩!瑪麗想。她搖了搖頭,表現的不屑一顧。但另一方面,女人心中,卻充滿了對于安妮的敬佩——並非每個人都敢于將送上門的機會推開,至少瑪麗自己做不到。

    她只是個追名逐利的俗人。對!徹徹底底的俗人!

    公主日記所帶來的風暴,並沒有隨著電影票房破億而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就瑪麗在洛杉磯的見聞來分析,湯姆-漢克斯的大本營也隨時有著淪陷的危險。

    公主日記在猛攻洛杉磯的影院,荒島余生則節節敗下陣來。

    表現在重要的排片量上,荒島余生在悄無聲息的下降,公主日記則緩慢的上升,其中的差別卻不可謂不明顯。

    波士頓環球報是整個事件最大的得益者,甚至比公主日記本身得利更多。在埃拉德賭博式的提前印刷面前,報紙第一時間到達了等待已久、翹首以盼的讀者手上。

    瑪麗的執筆的頭條新聞,得到了大多數的人認同——美國人總是這樣,先入為主。公主日記的優秀,也讓這種先入為主的態度深入人心,當人人都在說它好的時候;偶爾幾聲不反對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一片浪潮之中。

    人們仿佛忘記了公主日記本身只是一部青春偶像電影似得。

    事實上上公主日記和波士頓環球報是相輔相成的。觀眾們因為公主日記而買報紙看評論,又因為評論而走進電影院,當他們帶著滿足的笑意從電影院走出的時候,大多會順手在影院門口的書報亭里買一份報紙,所選擇的大多也是首先為公主日記搖旗吶喊波士頓環球報。

    瑪麗在報社中的暗線告訴她,埃拉德這幾天被報社的幕後老板接見,他忐忑不安的離開,滿面春風的回來。

    也許他得到了某些許諾,瑪麗想,接著又笑了笑,在波士頓那個地方,許諾是最不可信的東西。

    但並不能說埃拉德的好心情就完全沒有意義,至少當瑪麗提出要從洛杉磯飛去紐約的時候,這個一向吝嗇的主編沒有任何猶豫,就批下了機票——公務艙,瑪麗一輩子都沒坐過。

    她輕裝簡行的坐上飛往紐約的飛機,在公務艙里,寬敞的座位並沒有令瑪麗感覺絲毫放松,她從頭到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全帶緊緊綁在腰部,勒住了她的胃。

    一路上,她對那些免費的甜品和飲料敬而遠之,盡量不讓自己接觸這些東西,如此一來,便杜絕了上洗手間的尷尬。

    飛機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之一,但瑪麗卻認為它非常非常的不安全。一旦飛在高空出現什麼問題,那將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局面。瑪麗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死在飛機上。

    這也是有據可循的,算算她這幾天往來美國各地的飛行次數,幾乎每天有大半時候待在飛機上。真是令人心驚肉跳的旅行!

    飛機最終平穩的落地,瑪麗很慶幸自己沒有遇到空中氣流,沒有遇到強雷雨,更沒有遇到截機事件。不知道怎麼的,她並不信任美國航空自稱萬無一失的安檢系統,作為記者,她曾經通過一些小計謀將違禁物品帶上過飛機;當然,這種事情她是不會付諸于口的。

    到達機場的第一時間,瑪麗一邊畫著十字架,一邊沖進了洗手間,放掉了淤積在膀胱里許久的液體。水聲回蕩在白色瓷磚貼成的狹小空間,泛起陣陣回音,瑪麗感覺一身清爽。

    她離開洗手間,一路沿著標識走出機場,在附近的租車公司租到了一輛白色沃爾沃,駕駛它向貝利凱爾拉山莊前進。

    記者是這個世界上消息最靈通的人士之一,瑪麗從演員公會內部得到了一個消息︰朱諾將會今天,在貝利凱爾拉山莊里,進行女主角的面試——真是一場特殊的面試,居然放在私人別墅里。

    瑪麗為怎麼混進私人領地而煩惱,這種煩惱伴隨著駕駛的每時每刻,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也許我應該想個合理的理由?”她對自己說,然後重重的敲打了一下汽車喇叭,發出的聲音傳出老遠,猶如一片和諧音符中驟然插入的走調大提琴的聲音。

    毫無美感可言!真的毫無美感可言!瑪麗想。

    時間並沒有給她停下來喘息的間隙,不知不覺,瑪麗駕車駛進了保安通道——一個由冰冷岩石和灰色水泥堆砌而成的狹窄通道。黃色的障礙擋住了她的去路,一名身穿黑色制服,頭戴大沿帽的保安攔住了汽車。

    “你好!這里是私人領地,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我是來參加《朱諾》面試的。”

    瑪麗搖下車窗,試圖用她那張女人特有的嫵媚的臉面充當邀請函,但這里可不是白宮,舉行的也不是白宮宴會,可沒有那麼好混進去。

    年輕的保安僅僅瞥了她一眼,繼續用一種冰冷的聲音說︰“邀請函!”

    瑪麗感覺自己的謊言被戳穿了,但她沒有因此而羞愧,僅僅是有些遺憾而已,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一定會編出一個更加完整的謊話。

    她謊話連篇,每個記者都是這樣。

    女人臉上的嫵媚笑意褪去,代之以冷靜的表情。

    “你好,我是波士頓環球報的記者,來這里想要參訪《朱諾》的面試。”

    她掏出了記者證,遞給保安,記者證上的照片和她一點也不像,那是她剛來美國時的相片,那個時候她擁有一頭紅色長發,也沒有化妝,就像一名英國來的柴火妞。

    瑪麗感覺到保安審視的目光不停的在照片和她的臉上來回掠過,就像一只盤旋在空中的鷹,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自己的獵物。說實話,這種感覺並不舒服,她終于能理解那些被盤查的逃犯的心情,恨不得拔槍將這個可惡的保安擊斃。

    “好了沒有。”瑪麗沒好氣的說。

    保安將記者證遞回給她,面無表情的說︰“記者證沒有問題,但這里是私人住在,進出請出示邀請函。”

    瑪麗快瘋掉了,她就像受到了刺激的獅子,大聲的咆哮了起來︰“我是記者!波士頓環球報的記者!我有采訪的權利!”

    瑪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失控︰壓力過大?內分泌失調?還是突然的敏感點的暴走?也許都有可能。總之在這一瞬間,她沒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爆發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女人車邊掠過,白色衣裙迎著山風飄揚。瑪麗停止了咆哮,那一瞬間,她注意到來人臉上帶著的茶色大墨鏡,遮住了大半面孔,唯獨露出一張極富特點的嘴。

    正當瑪麗猜測來人身份的時候,保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小姐,你確實是記者,有采訪權,這沒錯;但你似乎忘記了一點,這里是私人住所,我有權將你拒之門外。”保安話鋒一轉,冷靜變為調笑︰“當然,如果你能在山莊範圍外采訪,那麼隨你。但你別想闖進私人山莊。”

    “那她怎麼進去了?”瑪麗指著那個白色的背影,一臉咄咄逼人。她並沒有見到那個女人接受任何檢查,甚至沒有阻攔就被放進了莊園,這與她所受到的待遇天差地別。

    保安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露出一個冷冷的譏笑︰“那是安妮小姐,我們都認識,你呢?一個陌生人。”

    瑪麗自動過濾了保安不懷好意的語氣和關于陌生人的稱呼,她記得的只有安妮兩個字。幾乎一瞬間,她將那張富于特點的嘴和記憶里的某副美麗的畫卷進行對比,很快得出了結論。

    “安妮-海瑟薇?她是安妮-海瑟薇?”驚訝的語氣幾乎不加掩飾的脫口而出。

    “對,那就是我們的公主。”保安漫不經心的回答,“可不是你這種柴火妞可以比的?”他還不忘嘲諷了一句。

    他希望自己的嘲諷能令記者知難而退,當然,如果一切不能得到解決,他不介意使用暴力。這里是私人住宅,神聖不可侵犯。他有足夠的理由的教訓這個闖入者,而不用負擔任何責任。

    瑪麗-馮麗德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她迷迷糊糊的倒車,神情恍惚的調轉車頭,白色沃爾沃轎車緩緩駛離了保安通道。

    瑪麗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地方的,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保安那副囂張的笑臉上。

    “該死的東西!”她抱怨了一聲,雙手重重的捶在汽車喇叭按鈕上,刺耳的噪音令她徹底清醒過來。

    女記者恢復了冷靜,就像往常一樣,她開始對現有的信息進行分析︰我從迪斯尼內部得到安妮-海瑟薇拒絕簽約的消息,又從演員公會得到《朱諾》開始面試女主角的消息,進而在莊園門口遇到了安妮-海瑟薇?

    瑪麗將所有的線索穿到了一起,她感覺自己得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安妮-海瑟薇要出演《朱諾》的女主角?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就像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波士頓環球報的首席時政記者一樣。

    “她居然放棄了一片坦蕩的星途,選擇出演《朱諾》!”瑪麗驚叫了起來。要知道即便《朱諾》沒有公布具體的劇情,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部有關少女早孕的禁忌電影。一個剛出道的青純玉女,少男殺手竟然要出演足以毀滅自身形象,甚至演繹生涯的電影,這是一條多麼爆炸性的新聞。

    瑪麗瞬間聯想到傳說中安妮-海瑟薇和甦的緋聞,臉上不禁出現了一抹惋惜的表情︰“一定是那個華人甦邀請你這麼做的!真是一個傻女孩,居然為了愛情犧牲掉自己的演藝事業!難懂她不知道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嗎?”

    瑪麗在轎車上竊竊私語︰“難道她不知道即便是最偉大的愛情,也遠遠比不上面包牛奶來的實惠嗎?”

    瑪麗永遠無法理解這些,她永遠也無法理解安妮心中的小心思。

    米莎巴頓把獲準待在面試現場,就像公主面試的時候一樣,她坐在甦頡身邊,輕嗅著男孩身上青草薄荷的香味,目光閃過一瞬間的迷離。

    良好的演員訓練讓她很快壓抑了心中的騷動,至少目光恢復了原狀。

    幾名面試的姑娘進進出出,失望與不屑的表情交織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她們真實的想法。

    或者她們根本就沒有想得到這個角色,米莎巴頓想。她見到了一個年紀可以做她母親的女人,她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真是來面試朱諾的嗎?難道他們不知道女主角的年紀要求嗎?

    米莎從那個和藹男孩口中听到了一句髒話︰狗糧養的!

    他會說粗口?這才像一個真正的人,而不是一塊木頭。米莎想。

    伴隨著中年女人的離開,空曠的大廳又一次變得安靜起來,米莎敏銳的感覺到一種壓抑的情緒在悄然彌漫,透過呼吸滲進在場三人的肺里。

    加里老頭率先開始抱怨︰“關于女主角,我已經徹底失望了,十個姑娘,整整十個,居然沒有一個合乎我的要求,現在的女孩只想著成為大明星,卻不想成為演員……”

    “什麼?!”這個詞下意識的從米莎巴頓的喉嚨里發出,一道喉頭便變成了一聲短促的尖叫。

    老頭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連忙補救︰“米莎你除外,你是氣質不符,演技再怎麼精湛也沒有辦法。”

    老頭拖著下巴,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你確實不適合朱諾!但出演莉亞卻沒有問題。你說呢,甦!”

    “我現在只關心朱諾。”甦頡微笑著回答。

    甦頡深知一名演員從青澀到成熟的不易,並非每個人都是娜塔莉-波特曼那樣的天才,在很小的時候就具備了驚人的演技,並且能一直保持下去。大多數演員的演技都需要時間來沉澱,他們需要更多的閱歷,更多的演繹經驗,甚至更多的機會。

    當然,對于有些人來說,沉澱是個漫長的過程。他們受不了沿途的誘惑,走向歧途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今天來參加面試的幾個姑娘,甦頡能夠猜測出這些人的心理︰無非就是想利用《朱諾》成就自己。

    她們渴望名利,已經到了一個痴狂的程度,根本就不在乎《朱諾》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就像加里老頭悄悄對他所說的那樣︰帶著這樣的心思,可演不好朱諾這個角色。

    甦頡不會允許一個機靈狡黠的女孩角色,被這些別有心思的女人所染指,如果真的無法找到合適的演員,他寧願繼續等待,即便他可能因此背上五百萬美元的巨額債務。

    “好吧,如果真沒有合適的女主角我們就只能選擇米莎你了。”加里說著風涼話,他看起來漫不經心,但米莎卻能夠感覺到老頭的失望。這種失望甚至不僅僅對于《朱諾》。

    “老頭!替代品我可不干這種事情,如果你們沒找到合適的演員,也不用來找我。”米莎一挑眉毛,“我寧願在百老匯里揮霍自己的青春。”

    她突然話鋒一轉,“也許你們今天就能找到合適的演員,幾乎所有演員的面試都有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也許這一次也不例外。”

    “你說的是那些大制作,他們屬于派拉蒙,屬于華納,屬于環球,甚至屬于夢工廠,我們呢?只有五百美元的可憐資金的獨立電影。”

    甦頡笑出聲來,可米莎根本就感覺不到他在笑。這樣的笑聲中更多卻包藏著無奈與心酸,或者是對自己的未來有著些許的擔心,是這樣,一定是。

    “還是等等吧,你說過的,要相信奇跡的存在。”米莎眨了眨眼楮,“我有種預感,奇跡會在今天發生。”

    “是嗎?”甦頡一挑眉毛,他感覺米莎有事瞞著自己,剛想發問,卻被米莎一口堵住︰“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可不會告訴你。繼續等著吧,會有奇跡的。”

    甦頡無奈的搖了搖頭,與加里老頭對視了一眼,盡皆看出了彼此眼神里的無奈。

    看上去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了,只能用奇跡這種東西來安慰心靈。突然,空蕩的大廳響起了手機震動的聲音,甦頡和加里的視線同時凝聚在米莎的臉上。女孩輕巧的吐了吐舌頭,揮動自己掌中的小巧粉色手機。

    “嗨,先生門,你們等待的奇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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