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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送走子明,回過頭來,元白有些不好意思︰“七嫂,真的不用你在這里。
www.biquge001.com我自己可以的,不要听子明的,他愛小題大作。”
初初笑道︰“你老老實實的吧,不是他小題大做,是你粗心大意,拿自己不當一回事。”
“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就當是我替七爺伺候你了。”說到這里心中酸澀。
不應該提清平的,一提他眼淚止不住 ,可是他的影子時時刻刻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她別過臉去,抹了一把眼淚。
可是也被元白看到了,他慚愧地道︰“七嫂,對不起,都怪我沒能找到七哥。”
初初不敢看他,勉強笑道︰“怎麼會怪你呢?要怪也怪他自己。”
“怪他自己,為什麼怪他自己?”
“只怪他得罪了姬覆雨,也只怪他的外表太吸引人了。”
“七嫂的意思是,七哥在宮里?被皇後扣下了?”
“沒有別的可能,因為沿途我已經打听過了,他確實去了宮中,沒去別的地方。”
元白思索道︰“可是我在宮中呆了很久,沒有听說七哥來,如果七哥真的去了,他們不會不通報的。我也不可能看不到七哥。除非。。。”
“除非他們沒有通報,把他扣下了,那應該是姬覆雨早有旨意。”
元白怒恨地攥緊雙拳︰“明天我就去宮里,找他要人!她不能明著一套暗里一套。她已經答應放過我們一家人了,怎麼能扣下七哥。”
初初倒了一杯水給他,溫聲道︰“你不能去找她,她不會承認的,宮里眾口一致,都說清平沒有進宮,她怎麼會承認呢?何況你現在重傷在身,養傷要緊。”
他听到重傷在身一詞,心中一暖。她還是在乎他的。
“等我傷好之後,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七哥的。”
“我相信。”
“不早了,早點休息吧,要好好養傷。不要因為身體好就不當回事。我把燈調暗一點,你睡吧。”
“好。”
元白听她的話躺下睡了,不久她就听到了呼嚕聲。她坐在椅上,望著他,燈光雖暗,但是他的輪廓依然是很清晰的。
真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清平柔美,粗致,而他處處透著力道和霸道。
他這樣的人應該是為戰場而生的吧。仿佛沒有什麼能逃脫他的控制,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這樣能掌控一切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吧,跟他的女人一定很有安全感,一定很幸福。
怎麼會這麼想,清平不在。不應該這麼想的。她轉過身,面對著窗外。府里的燈明顯地少了,院里也暗了不少,深宅大院沒有燈,房子又多,其實是件很可怕的事。不知道那些黑暗的角落里藏著什麼。
盡管如此,她卻並不害怕。也許是因為身後睡著的那個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她記得她要為他上藥的。可是半夜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元白已經不在屋子里了。
桌子上放著一張字條,她拿起看時,上面寫著︰“七嫂辛苦。好好休息,元白無礙,七嫂莫掛。”
自己明明坐在椅子上,他是怎麼把她弄到床上的,他帶著那麼重的傷是怎麼做到的?自己怎麼會沒有一點知覺呢?
已經是深夜。夜涼露重,窗戶也被關上了。他一個帶兵打仗的男人心居然這麼細。這樣一來,她卻更睡不著了,開始擔心他的傷口,把她抱到床上,傷口會不會撕裂?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下人們都起床了,她悄悄來到他的窗外,想看看他是否無恙,可是拉著簾子,她根本看不到。
為免被 人說三道四,她還是悄悄離開了。
早飯時元白沒有出來,她覺得不妙,他的傷一定是嚴重了。她趕緊跑去看他。
他發燒了,子明和夏雨蝶正在那里,伺候他喝藥。初初覺得很慚愧,對子明道︰“都怪我,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子明笑道︰“怎麼會怪你呢,他的倔脾氣上來誰也管不了,他是不好意思讓你伺候他,既然他不領情咱們還是別管他了,讓下人們管他吧。”
初初摸了一下他的腦門,高燒很熱,應該有四十度,可是他的額頭很干,沒有一點出汗的跡象。他微閉著眼楮,看到初初仍是笑了一下。
“他的傷口裂開了,並且化膿得很嚴重。都怪他的臭脾氣。”
只為了她能在床上睡一晚,他居然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初初心里既感動又慚愧。說好是照 顧他的,卻反過來被他照 顧,初初有些心疼。
她吩咐丫環︰“打一盆溫水來再拿個新毛巾。高燒這麼嚴重,要給他擦擦身體,”
子明道︰“這種方法從沒試過,管過用嗎?他現 在不能沾水的。”
“再不管他,他就燒壞了。”
丫環來了,笨手笨腳地給元白擦身。
“這個要快,那麼慢怎麼行。還是我來吧。”
初初接過毛巾給他擦身體,夏雨蝶回避了出去。子明也幫著她一起擦。
當她柔軟的手觸到他硬實的肌肉的時候心里有一些不自然。那畢竟是清平以外的身體,她從未這麼近地接觸過。
迷糊中元白感覺到一只冰涼而柔軟的小手在身體上漫游,他恍惚地喚了一聲︰“七嫂。”
初初笑道︰“他還知道是我。”他其實不知道是她,只是下意視里那麼叫。
給他連續擦了好幾遍,他的燒終于退下來了。子明高興道︰“你的辦法還真管用,這麼簡單的事,我竟然不知道,以前從未試過,這回跟你又學了一招兒。”
初初笑道︰“這 是我的祖傳秘方,這麼輕易地告訴了你,便宜你了。”
子明笑道︰“那算我重金買下。”
“重金呢?”初初將手一攤。
他笑道︰“先記下。日期也先空著。”
“你還真是懶帳高手。”
雖然她百分之百地肯定清平就在宮中,可是她仍然想出去找他,沒有他的地方。令她窒息。幾句玩笑之後,她便顯得心事重重。
子明知道她是在想清平,便柔聲道︰“我來照 顧他吧,你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好。那我先走了。呆會多給他擦幾遍。”
“知道了,放心吧。”
回到那個曾經溫馨現在無比悲涼的院落,初初邁第一步,就覺得這院子好深好深啊。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從沒想過他會突然消失,突然從她的世界里蒸發掉。她換了一身最常穿的男裝,便出府去了。
這個府里,沒有清平也沒什麼意思。她失魂落魄地游走于大街小巷。
人群之中,也許她最寂寞。她折進一家小巷,因為她聞到了濃郁的酒香,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初初看了一下。這里離鬼城已經不遠了。
酒館里很陰暗,但香味確是從這里飄出去的。里面已經客滿,小二指引著,西北角上還有一個閑坐,光線很暗。初初看去那里已經坐著一個人了。小二過去跟他商量,讓初初坐過去。因為站得遠,那人又戴著帽子,初初覺得有些眼熟。便走了過去,其實她心中在想,也許那神秘的斗笠下面藏著清平也不一定啊,萬事皆有可能。
小二過來。點頭笑道︰“那位客官已經同意您坐過去了。那先委屈您了,”小二十分熱情地道。
初初也點了點頭。正當她走過去的時候,那個人把斗笠拉得很低,顯然是怕看清他的容貌。
初初坐下,要了一壺酒,一碟菜。一張肉餅。她應該是這里食量最小的客人了。
他沒有喝酒,只是吃著肉餅和菜,還有一碗湯已經被他喝得差不多了。
以他的視線能看到的只是初初的一截衣服而己,他連她的下頦兒都沒有看到。但是他聞到了一股香氣。她剛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了。他的鼻子總是比普通人靈。
初初能看見的只是一個斗笠的頂而已,她曾懷疑斗笠下面是清平。但看到他破舊的穿著,就斷定不是,但是人是會偽裝的嘛,清平也不例外,她好想一下把他的斗笠掀開。看看他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藏頭露尾的。但是她不能那麼做。她反而提高了醒惕。
“朋友,戴著斗笠很不方便的,我都沒辦法喝酒了。”
這聲音好熟悉,他將斗笠往上推了推,露出一線眼簾以及眼楮以下的部分。
初初也看見了,那蒼勁的輪廓,居然是藉老大。初初忙低下頭去,低聲道︰“怎麼是你?”
藉老大神秘地左右看顧了一下︰”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你。”
“你怎麼在這里?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不在鬼城?”
他不無喪氣地道︰“鬼城我已經回不去了。”
“怎麼回事?”
他將斗笠往上扶了扶,悄聲道︰“姬覆雨跟上官星辰聯手要治我于死地。”
“他們為什麼要治你于死地?你跟道鳴會什麼關系?”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
初初一下了然︰“你是道鳴會的首領?”他點了一下頭。
怪不得道鳴會任他差遣,她早就覺得他與眾不同。道鳴會的存在就是跟朝庭作對,他們的口號是要推翻朝庭。那麼他做的是反朝庭的大事。初初對他的膽魄瞬間提升了一個高度。但是他年紀不大,為什麼要反朝庭呢?
“你現在要去哪里?”
“不知道,有多遠躲多遠,鬼城的軍隊已經全軍覆沒了,都怪我 低估了他們。我沒有想到以上官星辰的個性會跟他們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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