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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留下的封禁當然不只是做樣子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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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魔人只要一越過那條界限,立即就會從所有人的感知之中完全消失,那些花樣繁多的追蹤印記便也就此失去了效用,于是那些修士們甚至連那些魔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于是眼下便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循環。
對那些魔人們而言,其實他們並不知道擺在自己眼前的那個根本看不清摸不著的未來究竟是死是活,因為每個進去的人都是直接消失無影無蹤,但是他們只要看到那些修士們拼命阻止圍剿大開殺戒的模樣,就可以認定這條路一定是那些修士們不希望自己等人走的,既然那些修士們迫切地希望自己這些魔人徹底死絕,那麼,被他們阻擋住的前方,一定是能夠讓自己等人活下去的世界。
而對于那些修士們而言,他們其實也在懷疑那所謂的可進不可出其實就是因為這封禁是將所有進入之人送去往生了,但是當他們看到那些魔人們眼中閃現的狂熱的光芒,感受到了那些魔人們誓死不回頭的決然,並且發現幾乎每個消失的人都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之後,他們便也下意識地認為那封禁之中的世界,對那些魔人們來說,必然是恍如天堂。
于是,雙方就在這樣的互相印證之中,讓各自所堅信的現實變得越來越具體了。
……
直到眼下這一刻,修士們這一方除了特別不小心的那少數之外其實都還沒有什麼傷亡,只是那些魔人的數量如同成群結隊的螞蟻耗子一樣,總是會有那麼一些漏網之魚會在混亂之中逃出生天,更糟糕的是,因為場面實在是太過混亂,所以一時之間竟也沒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已經突破了那層界限。
終于,突然有個人意識到了什麼,開口問了一句︰“被封禁起來的海域有多大?”
“就……這樣的一片海,海上四五個小島的樣子。”有人開始回憶,同時也發現了不妥之處。
“那麼,究竟有多少人已經進入了那封禁之中?那封禁之中居然能容納那麼多的人嗎?他們吃什麼喝什麼?難道每天靠練功誦經過活嗎?”大家面面相覷,覺得這種事情著實是有些難以理解。
“莫非那封禁並不只是單純地隔離出一片海域,而是直接將那魔頭封入了另外的空間?而那些魔人們在進入封禁之後,便也全數被移往了那空間之中?就好像……洞天福地那樣。”有人根據自己能夠理解的常識推測著,換來了一些人的認同。
“洞天福地難道是那麼容易便開闢出來的?”有人回憶起當初那封禁落下的場面,提出了懷疑。
然而,不管這些人怎麼提出疑問,擺在他們眼前的事實就是——沖入那封禁之中的魔人的數量,已經遠遠地超過了那些小小的佛魔島所能承載的能力。
……
“你會開闢洞天福地了?”王懷炅向單烏請教道,滿臉的狐疑之色——洞天福地這種東西除了幾個天然存在的之外,就只有幾處大宗門才有能耐開闢,要是真的能像單烏那樣輕而易舉就開闢一個的話,那些大宗門的臉面,似乎就有些沒地方好放了。
“還不會。”單烏搖頭,“就算真的有,那也是寂空的本事。”
“听你這口氣,你似乎覺得他能做到?”王懷炅有些吃驚,“他的修為之前可是遠遠不如我等啊。”
“佛道修行,講的是一朝頓悟,立地成佛。”單烏回答,“他有這個潛質。”
“那封禁是你設下的,所以,那封禁里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王懷炅連聲追問。
“對那封禁,我只能感知到其有沒有被破壞而已。”單烏回答,無比誠懇。
——這個答案當然是真的,因為單烏感知那封禁內部的情景的時候,靠的是寂空本人,而不是那一圈裝模作樣的封禁。
……
終于有修士按捺不住了——在無數次的想方設法利用各種手段的窺探失敗之後,他有些想要親自進往那封禁之中看個究竟。
生出這些念頭的雖然有腦子不怎麼好使的普通修士,但是更多的卻是那些混跡人群中的奪舍的魔修,他們的心中本就對那天棄之地有些向往,覺得傳說中那“不死不滅”的寂空會是一個領導他們干翻這外海修真界的了不起的大魔頭,于是到得眼下,當他們意識到進入那封禁之中的魔人數量已經差不多可以算是成了氣候,可以開始考慮建立一股勢力了時候,他們心中的野心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不死不滅,那可是魔神才有的能耐啊!那魔王既然也被稱為不死不滅,是不是因為他正是那魔神的轉世或者附身之人?”
“如果我現在就進入那封禁之中的話,是不是可以在那魔王的面前領它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畢竟我現在已經覺醒,眼下這個身體的修為也比那些普通的魔人要高上不少,應當可以成為讓那魔王欣喜若狂的重要人才……甚至,我是不是有機會可以感受到那魔王的不死不滅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境界?”
“又或者,說些實際的,如果那真的是魔神在這個凡人世界中的分身的話,我是不是有機會可以接受魔氣灌體,將如今這個魂魄與肉身不諧的問題徹底解決?”
“當然,最重要的理由是……我不想與這些虛偽做作的修士們呆在一起,不想裝腔作勢地替天行道,不想听他們扯一些仁義道德的空話鬼話,不想理會那些身不由己的條條框框……”
“我想讓自己活得更肆意一些,而不需這層懦弱無能的偽裝……”
于是,在這樣的心理的驅動下,有那麼幾個魔修轉世之人聚在了一起,並在反反復復的滿腹的牢騷中,終于頭腦一熱,決意往那封禁之中闖上一闖。
……
秋奎就是這樣的一個魔修。
他如今所佔據的人身屬于蓬萊,資質一般,為人沉默寡言老實忠厚,甚至可以再加上一句逆來順受任人欺凌,因此他在宗門的內部一直都沒有什麼地位,再過個幾年,能走下去的,多半也就是到方丈山那些方式之中找個煉符煉丹之類的活計打發余生的路子。
這個人只是例行地領了蓬萊的任務下了山,剛好遇上了秋奎這麼個已經覺醒了的小魔修,在動手之時生出了惻隱之心,被秋奎抓住破綻,一舉奪舍成功。
幾乎就是在剛剛奪舍成功的那個剎那,秋奎便已經開始後悔了起來,因為他已經憂傷地發現,自己奪舍的這個肉身根本就沒有什麼繼續發展下去的潛力,哪怕只是用來給自己這一世的魂魄當個落腳之地,也會讓人有吃糠咽菜之感。
“我原來那小孩兒的身體多棒啊,如果能持續下去,十年之內修成築基根本毫無難度。”秋奎懊惱于自己這失敗至極的當機立斷,隨後便開始思考著是不是有什麼拯救或者改變的可能。
“如果那里頭真的是魔神的分身,如果能夠接受魔氣灌體,那麼這具肉身的資質便不再是問題所在。”秋奎終于下定了決心。
只是,秋奎現在已經被人拉扯進了一支小隊之中,那當隊長的人似乎是為了自己的戰績著想,對這個隊伍極為負責,一直將自己這隊伍里的人盯得嚴嚴實實,于是秋奎在權衡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竟是拿出了一副為了除魔大業視死如歸的架勢,向自己的那名隊長提問道︰“如果我能替隊長打探出來那封禁之中的情景呢?”
那隊長有些意動,其實他也的確想過派個誰進那封禁之中打探一番,畢竟那些魔人身上的印記都是被動地被烙上的,在失聯之後想要尋找,只能靠外圍這些修士們自己努力,但是如果能派個修士主動進入那封禁之中,那麼就算一時失聯,內里那修士也會想方設法地拼命將消息傳遞出來,雙方一起努力,沒準就可以沖破這層封禁的阻礙。
“不,再等等吧,或許要不了多久,佛子就會出面主持這些事了——佛子一定會知道那封禁之中發生了什麼的,到那個時候,我們只要听從佛子的指揮就行了。”那隊長在心動的同時,依然還是端起了關心下屬的架子——畢竟這種命令如果下了下去,就等于是讓自己的下屬去送死,要是被別的人知道了,多半就會有人以此大做文章的。
“然而,那樣一來,隊長你就失去先機了,不是嗎?”秋奎如此問道,“事實上,和真正的除魔大計相比,讓隊長你能夠得償所願,才是我真正的心願……”
秋奎說著說著竟就擠出了兩滴眼淚來︰“從來沒有人像隊長這樣,對我這麼掛心過,就算為了這點,我也一定要做些什麼,來回報隊長。”
那隊長有些尷尬,甚至生起了些雞皮疙瘩,但是同時,他心底的狂喜卻也是貨真價實︰
“難道我這段時間耗費的收買人心的心思,真的有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