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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 章 完美與不完美
“一萬票！”
古雲對這個票數顯然是有點吃驚，隨之輕輕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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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蠻有點好奇，問道︰“怎麼？公子你是覺得剛才那幅畫不完美嗎。”
“呵呵！不是不完美！而是太完美了，從畫作到最後的結果！”古雲淡淡笑道。
“那公子你怎麼還搖頭？”黑蠻有些不解。
“呵呵！你想啊！一件東西如果達到了極致，你看不到他的一絲瑕疵，那麼在你為他的完美而興奮歡呼過後呢？是不是又有著深深的失落呢？是不是為以後看到的東西不完美而有著挫敗的感覺呢！甚至還會有著怕這種完美的東西失去的焦慮！當然！我們不是不追求完美，人還是要追求完美的，但我們為什麼不在這種追求中留下那麼一絲瑕疵呢！也就是留給自己一點余地，有了這種余地，就有了更高的追求和目標。”
古雲說著，那眼楮中如大海一般深沉，閃爍著思考的光芒。
“那麼公子，是不是要那晏殊情在作畫之時，有意的留一點敗筆，讓這畫帶上一點瑕疵呢？”黑蠻似懂非懂的問道。
“呵呵！那倒不必！晏公子作畫之時全神貫注于其中，讓自己早已深思熟慮的東西呈現出來，那時卻是不可讓心中突然有了有意要留個瑕疵的想法，若是有了，不僅不會體現出應該的效果來，反而會畫的一團糟，甚至于會在他內心之中留下破綻，對以後的修行是極為不利的。”
“那要他怎麼辦呢？”黑蠻越發疑惑了。
“他倒不用怎麼辦，他做的只是畫好自己的畫，後面的應該是在于那些投票的人手中，我想一萬人中，縱然這畫已完美到了極致，但有著不同的想法的人還是會有上那麼一、兩個的，當然這一兩個人也肯定是被這種完美震撼了，但他還覺得有種其他的感覺，但這種感覺被掩蓋在大家的震撼之中後，他不能堅持自己的判斷了，于是就出現了完美的一萬票，這種一萬票可能會讓得晏公子失去追求的動力，也會讓得所有人在激情過後失落空虛，若是有人沒有投票，那怕只是一票沒有投，也要比這一萬票好得多，投了票的人忽然發現還有一人沒有投票，會為這沒有抽出的一票而遺憾，這種遺憾與那畫的完美結合在一起，他們會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正確，讓他們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而沒有投票的人不會因為只有自己一人沒有投票而失落，反而會因為如此完美的東西僅僅只有他堅持不同看法而自豪；而燕公子呢！則會因為這一票的微不足道的差距而向著上更完美的方向走去，那就是他一定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可，雖然那個目標很困難，但卻是值得！那樣子，大家各得其所，是不是要比現在這種從畫本身以及最後的結果都完美的狀況好得多呢！”
“呵！公子！我有點懂了！什麼事情，我們要向自己認定的方向出發，而在這前進的過程中，鮮花和掌聲並不能保證你就能得到成功，而這之中，那個對你提出批評意見的人並不見得就是阻礙你的人，反而可能會讓你有著足夠的動力，即便那個人是你的敵人！另一方面，也讓我知道，我們雖然在追求完美，但實際上卻永遠也追不上，可追不上並不意味著我們要放棄；而若是完美的東西出現了，那可能就意味著結束！但結束卻正是一種不完美！”
黑蠻覺得自己听古雲一番話，卻是又使得自己有了許多的感悟，自己跟隨公子，會讓自己的修為進步而快的，雖然自己的公子是比自己小了數百歲的人，但見識卻是比自己高多了。
“哇！好簡單精致的畫面！”
“是啊！但就在那種簡直極致之中，我卻是感覺到了極大的震撼！”
“在這畫一成形的瞬間，我有著靈魂被清洗的感覺！”
.......
又听到人們的贊嘆聲，古雲看了過去，卻是那個游方學者英斯金在作畫。
他的整個畫面只不過是一滴水在那虛空之中滴落而已，畫面簡單到了極致，但當古雲看到這幅畫時，也是從心靈上感覺到了極大的震撼，讓人感覺到了宇宙的純淨無瑕，更是將人帶到了那宇宙的無盡遠處，有著眾多迷迷糊糊的宇宙奧妙向著自己紛至沓來，似將帶領自己去洞察宇宙的無數秘密......
看來這英金斯倒是對宇宙深處的一些東西有所探究，不過好像也只是摸到了一些皮毛，但卻是從另一種角度來表達，這倒值得讓人了解的。
最後，英斯金的這一幅畫也是震撼到了評判團的人，得到了九千八百六十一票，排在所有比試過的人第二位。
不久之後，輪到黑蠻上場了，他直接以神念操控各種墨汁顏料在紙上做畫，最後做出一幅雖然意境並不是那麼高遠，但也是平實自然，能夠讓人很久之後才會感覺出不同味道的畫來，得票剛剛突破六千，在所有人的中間稍微靠上一點的位置，應該是進不了最後的選拔，但也是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在兩個時辰之前，他卻是對此道一點不能呢！
黑蠻沒有驕傲，古雲也沒有夸贊，但卻是微笑點頭，兩人站在一起，感受著那不同的人展現出來的不同的風采意境，等待著那最後的到來。
.......
終于，所有人都已畫完，輪到了最後一組，與古雲同樣倒霉抽到這最後一簽的只有兩個人，也就是說最後只有三組評判在工作，其他的都已解放了，而享受了一個多時辰眾多美好畫作的評判們，果然是有些疲乏了，從倒數第二批中好幾個畫得還不錯的人沒有得到理想的票數就已經驗證了這種情況的存在！
所以，那兩個人都是顯得無精打采，只想快些結束以脫離這種悲劇的情況，都在那里快速的揮動著他們的畫筆！
而古雲，卻是慢慢的走到作畫的地方，氣定神閑的望著那雪白的紙面發起呆來......
由于古雲在前面第一階段的選拔之中大出風頭，所以在這里的人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見他氣定神閑的慢慢走過來，心道，他果然是不同尋常的人物啊！看來果然對這比試充滿了信心。
但是當看到古雲站在那白紙前面發起呆來，眾人卻已是對自己前面的看法有了動搖！
他難道前面還沒準備好？兩個時辰了還沒有準備好，此時再多想幾分鐘又有什麼用？有人在這樣想著。
他一定是想在最後一刻才給大家一個驚喜吧！說不上他早已打好了一幅完美作品的腹稿，等待著在最後一刻一氣呵成，一鳴驚人！有人在這樣想。
哼！這小子一定是黔驢技窮了，他對畫這一道根本就什麼也不懂，恐怕此時早已絕望，就等待時間一到將自己淘汰。前面風光有什麼用，到了此時還不是一樣被淘汰，這是風雅人的比試，你一個什麼也不懂的武修，來這里，不是自取其辱麼！有人在這樣想著。
......
此時，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想法，有人在惋惜，有人在期待，更有人在那里幸災樂禍，等著看笑話！
“黑蠻！你的古公子在做什麼呢？”紅兒卻是問黑蠻道，他們琴的比試人比較少，先結束了，她和若雪過來尋找古雲，剛到古雲已是過去畫畫了，而燕流雲卻是去找何若韻請教去了。
“我家公子肯定是想制造一種讓人影響深刻的氣氛吧！畢竟這最後一個比試，難度大了些！”黑蠻很是有信心的在那里道，他從剛才古雲的許多話中也是覺察出來一絲，而且，他本來就對自己的主人很是信服的。
“要讓別人影響深刻？他現在這樣子，恐怕會把那些等待結束的評判者氣壞吧！”紅兒嘟囔道，隨後她看了一下若雪的眼楮，那眼楮卻是如同往常一樣古井無波，但紅兒能夠感覺得出來若雪並不擔心，而且還很有信心！
但這信心從何而來呢？
古雲已經在那里站著不動快三分鐘了，恐怕那些評判的人們早已氣瘋了吧！
事實正如紅兒所料想的那樣，那一萬人的評判團看著古雲滿有信心的走過來，本來已經觀感疲勞的他們突然有了些期待，也許這最後一個能夠給他們一些另外不同的東西吧！
但隨後，在古雲呆站著的時候，他們等待了兩分鐘之後，終于他們的那一絲期待破滅了，他們感覺到這小子只不過是一個白痴一樣的人，而他們就在被一個白痴戲弄著，于是，心理上還有些高傲的他們此時竟然被一個白痴給戲弄，于是他們怒不可遏的罵了起來，平時他們所受的玄天學宮的那些燻陶此時扔得一點也不剩了，只有著一些白發的老頭子在那里無奈的搖著頭。
“那小子根本就不會畫！我們被他給玩了啊！”
“我竟然被一個白痴給玩了，這簡直讓我情何以堪？”
“白痴！不會畫就滾下去，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哼！要是在外面，我非砸他一筐臭雞蛋不可！”
.......
人們瘋狂的罵著，好像此時他們已經在這里受著莫大的罪，難道不能夠認真想想，既然在這里只是做一個評判工作，無論對方畫與不畫，畫得好還是壞，自己都要將自己的事做好，別人畫得不行，你不投票就可以了，為什麼要表現出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呢？
反正就是五分鐘時間，你能看到別人畫與看不到別人畫，這五分鐘都得過去，但為什麼就會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呢？
若只論結果，對自己都是一樣的，為什麼不能泰然處之？
就在人們狂罵之時，古雲突然拿起了粗大的筆，向著那畫紙上揮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