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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局辦完了手續,在展顏的陪同下艾娃帶走了上官逸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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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娃因為重傷初愈,身子還很虛弱。
所以在展顏的攙扶下,她步履闌珊的走出了警察局。
誰能想到,昔日水火不容的兩個人此刻竟能互相攙扶。
“展小姐,”艾娃說,“上官少爺以前的所作所為,希望你不要掛懷。”
展顏愣愣的看著艾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早就不當一回事啦,放心。”
“那就好。對了,”艾娃恍然大悟,“听說展小姐你要走,是真的嗎?”
展顏不語,故意擠出一個笑來點點頭。
“不開心。”艾娃嘟著嘴。
“為什麼啊?”展顏問。
“因為展小姐要走。艾娃不開心。”
“我走了你有什麼不開心啊?”
“因為艾娃很喜歡展小姐。”艾娃沖著展顏可愛的一笑,讓展顏感到十分詫異。
“你不是應該很討厭我嗎?”展顏問,“當初在上官逸家里的時候,你對我還存有敵意。”
“可是現在……”艾娃的臉上泛起愁緒,她望向天空,“少爺已經不在了……”
“傻孩子,”展顏敲了敲艾娃的腦袋,“你說過,他就在你身邊啊。”
艾娃看著展顏,又笑了出來,“對呀,少爺就在艾娃的身邊。”
暖風輕輕的吹過,帶起一片柳絮。柳絮飄過艾娃和展顏的身邊,兩個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隨著柳絮飄上天空。
“少爺你放心,”艾娃笑著看天,“我一定會連你的份一起活下去。”
展顏看著艾娃笑了出來。
兩個人說著,就走下了警察局門前的樓梯。
寒舟已經在這等候多時了。
寒舟打開了車門,將二人迎了進去。
他們載著上官逸的尸體就來到了火葬場,這里正要為上官逸舉行葬禮。
上官逸生前的朋友並不多,父母也多年都不曾聯絡。所以這個葬禮,只有東方 ,寒舟,艾娃和其他寥寥幾人。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此刻在火葬場外的不遠處,賽格也在注視著火葬場里面。但是他不能進入。
“這就是悲痛麼?”賽格不禁問自己。
過了一陣子,東方錦也來了,還為上官逸帶來了花圈。
在雲雨瑤的陪同下,東方錦坐在了與展顏和東方 比較遠的地方。
他們都默默的坐在舉辦葬禮的殯儀館大廳中,默默的聆听著牧師的禱告。
展顏靠在了東方 的肩膀上,眼眶紅了起來。
而艾娃則微笑著流下了眼淚。
不遠處,東方錦注視著展顏那邊的情況。卻沒有能說出一句話。
雲雨瑤挎著東方錦。
牧師禱告結束之後,艾娃走上講台,她在講台上放了一個老式的cd機。
嚓,按下了開始鍵。
《can’t **ile without you》的歌聲響徹了整個殯儀館。
在場的眾人都哭紅了眼眶。
雖然上官逸在生前不曾做過什麼天大的好事,也做過不少壞事,但是這些往事在生命隕落的此刻已經隨風而逝。
在眾人紛紛鞠躬之後,就是最後的告別儀式。
東方錦始終遠遠的望著展顏,而展顏卻沒有看東方錦一眼。
此刻,展顏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心里已經出現了天大的變化。
告別儀式的時候,艾娃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樣東西戴在了上官逸已經燒焦的左手無名指上。
那是一枚戒指,艾娃也給自己戴上了這樣的一枚戒指。
然後艾娃望著上官逸已經燒焦的臉笑著說,“再見啦少爺,我們總會再見。”
在艾娃的眼中,上官逸始終如一,未曾變過。
即使此刻,他已經變成了一具面目可怖的焦尸。在艾娃眼中,他依舊是上官逸。
依舊是那個玩世不恭的上官逸。
依舊是那個怎麼叫都懶床的上官逸。
依舊是那個喜歡吃甜食的上官逸。
依舊是那個長不大的上官逸……
想著這些過去的種種,艾娃幸福的臉上布滿了晶盈的淚花。
這一刻,艾娃美極了,任誰都會想抱一抱這樣的女孩,告訴她不要哭泣。
而艾娃,遠遠比別人想象得要堅強的多。
棺材的蓋子轟然蓋上,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這口棺材推進了焚化爐。
艾娃久久的注視著焚化爐,滿載著她的愛意升上了天堂。
艾娃還想象了一下上官逸如果知道自己身體正在被燒的模樣,不禁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收拾了骨灰,裝在了骨灰盒里面。艾娃突然靈機一動。
“展顏,”艾娃叫出展顏。
“怎麼了?”展顏詫異。
“跟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艾娃問展顏。
展顏回頭看看東方 ,東方 溫柔的告訴展顏,“你隨她去吧。”
隨即,東方 還吩咐了寒舟一起隨行。
只有東方錦看出來了,展顏此刻已經十分依賴東方 了。不由得,他心里一陣痛楚。
這痛楚雖然不過是他的一種心理作用,但卻比塵世中任何一種痛還要痛。
東方錦望著展顏離去的身影,再沒有說一句話。
展顏先是跟著艾娃挑了一個精致的小玻璃瓶,然後就跟著艾娃來到了一艘游輪上。
她們來到游輪上的時候,天還沒有黑,晚霞在海上的景色還是很美麗的。
霞光映照在兩個美人的臉上,讓她們白皙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暈。
這一切,在寒舟的眼楮里看著。
寒舟這等從來不動聲色的人都為之動容。
海浪擊打在船上,站在船邊的人們望著遠方。灑下思念。
艾娃將骨灰盒中的骨灰灑下大海,希望上官逸能自由自在的融為海洋中的一部分。
“上官逸,今生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展顏對天狂呼。
艾娃終于哭了出來。也隨著展顏向天大喊。
兩個人的吶喊聲響徹了雲端。
直到日暮西山,艾娃將最後一點骨灰放入事先買好的小瓶子里面,揣在了身上。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展顏問艾娃。
“帶著少爺環游世界。”艾娃所指的少爺,就是她身上的那一點點骨灰。
“什麼時候決定的?”展顏問。
“剛剛啊,”艾娃輕松的笑笑。
“怎麼突然想起環游世界了呢?”展顏又問。
“因為我們家少爺說過,”艾娃笑著說,“只要相信,哪里都是天堂。”
雖然那句話,只是艾娃在夢中听到上官逸說的。但是艾娃仍舊相信,這句話是上官逸說的。
因為只要相信,哪里都是天堂。
“所以……”
“所以,艾娃決定帶著少爺,把全世界都變成天堂!”艾娃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展顏看著艾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多好的一個女孩啊?
上官逸,你真有福氣。
可惜,你看不到了。
展顏心想。
“哎呀——”展顏捂著小腹。
“怎麼了?展小姐!展小姐!”艾娃急忙前去攙扶展顏。
“沒,沒事,是肚子里的他踢我了。”展顏說。
寒舟焦急的走了過來,“展小姐,天色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好,好吧……”
待游輪靠了岸,展顏便與寒舟艾娃等人下了船。
“要告別了。”艾娃笑說。
“有緣總會再見的。”展顏看著艾娃。
“如果我們以後再相見,或許會是好姐妹吧?”艾娃問。
“當然,”展顏對艾娃說,“我真希望有你這樣一位好妹妹。”
“哼!”艾娃傲嬌的說,“你才應該當我的妹妹!”
說完兩個人笑成了一團。
她們在碼頭分別,回來的路上,展顏一直望向窗外。
她發現最近的事情,真是發展的太快了。
這一切好像一場夢,但是人生本來就如同夢一般。
有喜有悲,喜中帶悲,笑中帶淚。
總有些事,沒辦法用簡單的喜怒哀樂解釋。
展顏望著前方的路,前路無盡。
但是總會有一個目的地,只是有些人找到了,有些人沒找到還在找。
展顏就是後者,其實她的目的地,仍然沒有到。
回到了東方 的宅邸,展顏覺得有些累了,就準備回房里休息。
“顏兒,”東方 突然出現在展顏身邊。
展顏一臉不解的看著東方 。
“你決定了嗎?”東方 問。
展顏默然點點頭。
這一刻,東方 放下了他所有的偽裝,變得脆弱。那一眼,那麼久。那麼溫柔。
他們都默然不語,東方 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說什麼,就這樣他們一直沉默著。
東方 心想,自己或許只是希望能多看展顏一眼。
能讓這一眼就此停留下來。
但是時間,終究是不會停止的。
展顏只是嫣然一笑,就走入了房間里。
兩個人,一道門。
隔著人,也隔著心。
東方 站在展顏的房間門口,久久佇立。
而展顏也靠在門上,此刻仿佛兩人這麼近,又仿佛那麼遠。
這種微妙感覺就這樣折磨著兩個人的心。
其實他們彼此已經了然。
東方 已經沒有挽留展顏的理由。
而展顏也沒有愛東方 的理由。
這就是他們彼此要的答案。
但是現在已經被無聲取代了。
就這樣無聲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方 才緩緩離開那房門前。他沒有察覺,遠處的黑暗中,楚雲溪瘦弱的身影正在觀察著發生在展顏房門前的一幕。
楚雲溪看著這兩個人,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這一個時間,牽動著三個人的心。
世界上的事情,總是這麼微妙。
甚至微妙到有時候一個細小的事情就能改變人的一生。
正所謂,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說的就是此中道理。
所以,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總是會發展成比眼前想象還要復雜的情況。
正如這時的東方錦,也在不停思索著展顏。
他佇立在房間的窗前,久久仍不能入眠。
甚至覺得這個世界對他是如此的不公平。
“表哥,”雲雨瑤的聲音,從東方錦的身後傳來。
“啊,”東方錦轉過身來,“表妹你怎麼還沒睡啊?”
“我睡不著,”雲雨瑤說著,牽起了東方錦的手,“沒有表哥,我會不安。”
東方錦把雲雨瑤的手溫柔的推開,“瑤瑤,你已經長大了,就不要再任性了。”
“我就是任性!怎麼樣!”雲雨瑤憤怒的說,“表哥,你是不是還想著展顏那個女人!”
東方錦不語,只是轉過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你要跟她私奔的事情我知道!”雲雨瑤大喊,“這是不是你耿耿于懷的事情?”
東方錦停下了腳步,“不管怎麼樣,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好,”雲雨瑤說著,走向了東方錦,“那你以後還會再見她麼?”
東方錦沒說話,低著頭。
“看著我,告訴我。”雲雨瑤說。
東方錦什麼也沒說,走過了雲雨瑤身邊,“我累了,回房休息了。”
雲雨瑤看著離去的東方錦,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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