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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掛枝頭,一輪紅日徐徐從東方升起,將天空瞬間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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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尖銳高亢的聲音響徹太和殿,驚得那枝頭的鳥雀亂飛。
孟文理正在整理著《詩經》,不經意間瞧見那書卷上的字微微失神︰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腦海中立時便浮現出一個人的面容來,眸若秋水,膚若凝脂,卻是梨花帶雨,猶有淚痕。她為了什麼獨自垂淚呢?
同在翰林院任職的鄭榮軒見他一副出神的模樣便走到他面前將那幾本零零散散的書籍整理好,說道︰“在想什麼?”
孟文理喃喃道︰“她。”
鄭榮軒卻是滿腹疑惑︰“誰?”
孟文理這才抬頭看著他,不答反問︰“你可記得皇上去明棠鎮出巡的時候有一個女子陪行,那女子頗富才情,一連答了咱們好些題。”
鄭榮軒略微思索了一下︰“你說的是沈素依?”
“正是她。”孟文理露出一抹笑容,“你不曉得我前些天竟然在宮里遇見她了,她是養心殿的宮女。”
鄭榮軒點頭︰“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孟文理卻有些疑惑,不過依舊是滿臉的笑意︰“我真是沒想到她竟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
“她可不是普通的宮女……”鄭榮軒注意到他眼神中的光芒,斂容正色地喚著他的字,“之行,她不是一般的宮女,她的父親沈衛忠曾是禮部尚書,因科考舞弊鋃鐺入獄,後來雖然冤情得以洗脫可皇上卻並沒有放素依出宮,這其中你該是明白……我勸你以後還是少接近她為妙。”
孟文理的笑意倏然便僵在唇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榮軒望著屋子的其他人,又靠近了孟文理一步,壓低聲音說道︰“我听說皇上曾經寵幸過她,雖並未冊封,可這宮里稍有資歷的人心中都清楚的很,君心難測,保不準皇上哪日想起了她……再者說,即便皇上不要她了,也絕不會允許旁人動她的心思。皇上至今並未下旨放她出宮,你就該明白這其中必有緣由。”
孟文理一臉的青白之色,鄭榮軒的話猶如平地驚雷炸得他腦中一片空白,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仿佛有一根針在那里來回穿刺,他只覺得身體發冷,攥了攥拳頭卻驚覺手心里已是一片濕潤,心卻是慢慢地沉了下去,仿佛無休無止,只叫他覺得空蕩蕩的,分不清是難受還是酸楚。
夕陽西下,落日歸晚,漫天的彩霞迤邐盛開,如上好的彩錦絲綢將天空渲染的絢麗多姿。
顧諺昭率領的軍隊終于在傍晚之際進入了苗疆地界,張照所駐扎的台江縣。
一行幾千人,馬不停蹄晝夜不歇行了半個多月終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機會。
在他們還未到之時便已有人快馬加鞭急趕而至將信息傳達,所以顧諺昭剛到了台江縣界牌處便看到張照帶領了一小波部隊在此等候。顧諺昭不由得眉頭微蹙,戰事吃緊,那些叛軍早已攻克了好幾個縣城,而張照不去安排戰事卻勞師動眾的在此恭候他們,雖然明白張照也許是出于恭敬之心卻還是心中有些煩躁。
一起隨行的副將張廣泗覺察出顧諺昭的不悅,便出聲說道︰“將軍,張照出來相迎也是恪守禮法所至,莫要叫他久等了啊!”
顧諺昭素來不是斤斤計較之人,隨即便翻身下馬走到張照跟前,張照正欲率軍行禮,顧諺昭卻阻止了他的動作︰“戰況如何?”
“回將軍,西南的圭安,延寧昨日被叛軍攻破,西北方的龍吉也已被叛軍佔領。”張照恭聲回道,卻不敢直視顧諺昭的眼楮。
顧諺昭聞言沉默了片刻,凜然說道︰“回軍營立即將布防圖拿給我,將詳細的情況給我說清楚。”
“將軍,您才剛到,周波勞頓,還是先休息休息吧。軍事不如明日再議?”張照小心翼翼說道。
顧諺昭卻揮了揮手,又對張廣泗說道︰“你帶領一眾將士先去歇息。”
張廣泗點頭應承,顧諺昭對張照道︰“我們走!”
張照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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