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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蠻看著阿九掏出了銅錢買了一個小面人給秦素月,頓時心頭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在阿九和秦素月看不到的時候,輕輕的轉過了頭去,一個人用衣袖給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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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蠻只感覺自己在阿九和秦素月之間好像一個多余的,的確,她不應該打攪兩人的興致,因為今天的京城真的與她剛來的時候很不一樣,因為太子即將大婚,所以皇上大敕天下,百姓們都歡呼不已,全都跑到了街道。
煙花絢放的燦爛,聶小蠻走在煙花之下,漸漸的就和阿九以及秦素月在人群中給走散了。
她不停的向前走,不知道要走到何方,走著走著就發現了前方的一道熟悉的身影,手里拿著一個小面人,正站在她的身前,那笑容依舊是那麼的羞澀和清俊。
聶小蠻揉了揉眼楮,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當她看清那一道身影的時候,立即飛奔了上前去,幾乎是以箭的速度沖進了對方的懷里。
“李漁。”
這一刻她不再稱呼李漁小哥,簡直是把李漁當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她沒有那麼強大的內力,也沒有那種翻天的本事,她只是這所有穿越女當中最普通最沒用的一個,只會用蠻力喜歡一個人,也會在懂得退讓的時候放開,所以這一刻,她緊緊的拽著李漁的衣襟,伏進他的懷里痛哭了起來。
李漁緊緊的抱著她,聶小蠻的淚一刻也沒有停過,直到哭夠了她才抬起頭來。
“你不是在洛水鎮嗎,怎麼會到京城里來。”
她的眼中儼然是有著驚喜的。
李漁害羞的放開了她,撓了撓後腦勺,對聶小蠻道︰“不知道為什麼,你被帶走了以後,我就跟失了魂似的,再也出不了攤了。第二天到溪邊打漁,差點沒掉到溪水里,所以我就跟著來了,把房子給賣了。花光了自己的積蓄,作為盤纏,在這里租了一間小房子,就要在街上等著你,遠遠的見上一面。”
說完以後李漁看了看她一身的裝扮︰“他一定承認你了吧。”
“沒有。”聶小蠻一怔,回過神來,立即明白李漁所說的是什麼。
她搖了搖頭,痛苦的說道︰“李漁,你帶我離開這里好不好,我現在是真的後悔了。我不該跟著他來的,也不該給他添麻煩。就算我因他而傷,那也是我自找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他為我做什麼,或是回報什麼。”
“我知道。小蠻你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可是你要離開,是不是要跟他說一聲。”李漁對聶小蠻說道。
恰在這個時候,漫天的煙花在他們的頭頂炸開了,聶小蠻壓根就沒有听到李漁在對她說些什麼,因為她看到了高清,不遠處的地方。一襲白衣銀發的少年站立在城樓之上,他的身旁站著的是一個同樣風華絕代的男子,兩人比肩而立,他手里拈著酒杯,眼里帶著滿滿的向意向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隔著厚厚的人群,他壓根沒有看到人群里渺小的她。只看到了黑壓壓的人頭擠動。
而聶小蠻站在人群里卻一眼可以看到高清,他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耀眼,就好像天空中閃耀的那顆星星一樣,不管煙花多麼的燦爛。都無法掩蓋他的光芒。
聶小蠻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你看,李漁,我們兩個是不是看起來萬分的不登對,你看看他的模樣,再看看我。”
說完低下了頭去,哪怕她自己是一襲錦衣華服,哪怕戴了滿頭珠釵,依然感覺不到她有哪里配不得高清的地方,在洛水鎮的時候不覺得,只覺得他孤寂,她就應該給他溫暖,可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曾經的這種以為是多麼的自以為是,他的身旁有那麼多可以給予他溫暖的人,他的娘親,他的姐姐,還有他的父親,他身邊的那麼多隨從,下人們,沒有哪一個不比她懂得貼合他的心。
自從回到了京城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他每天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這一眼,還當真是回京以後入了安南王府的第一眼。
聶小蠻低著頭,用力的看,貪婪的看,看著看著,她突然有些釋然了。
是啊,既然他是天上閃耀的辰星,她只要遠遠的看著就好了,只要能感受那光輝和榮耀就好了,何必要把那顆星星摘下來捧在自己的掌心呢。
星星的光芒太耀眼了,隔得近了,或許會灼痛她的視線。
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遠遠的觀望著。
遠遠的觀望著就好了。
看著看著,聶小蠻再一次的落下淚來。
她當真是痴人做夢了。
高清是星星,天上最閃亮的一顆星。
她是注定無法得到的。
而她也沒有那雙翅膀,就算有翅膀,也沒有借力助她上青天的清風。
所以只能注定就此錯過。
這一次,看著高清在城樓之上,笑得如此的清淺,那笑意璀璨,令人群里發出了低許的驚嘆,而有不少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說起了前幾個月發生的那樁慘案,說起了高清與駱小小之間的感情深厚。
聶小蠻再也忍不住了。
她轉過了身去。
“李漁哥,我們走吧,去前方。”
兩人繼續向前。
聶小蠻已經看到了阿九向他們的方向追了過來。
可是她不想靠近。
她想找個客棧住下來。
“李漁哥,你手里還有多余的錢嗎?”聶小蠻問。
“你想住客棧?”李漁道。
“嗯,現在天黑了,城門已經關了,出不了城了,等到明天的時候,我會想個辦法出城去,我相信現在的他已經把我忘了,不會再記得我的。”聶小蠻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高清其實正在和高寒站在一起,而且也在想辦法,怎樣的把千年血蓮弄到手。
高清沒有看到人群里的聶小蠻,因為華衣的女子太多了,聶小蠻那太過普通的背影也相似。
聶小蠻在客棧里過了一夜。李漁住在了她的旁邊。
聶小蠻夜里睡得很沉。
待到她睡著了以後,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就在這天夜里,高清派出了安南王府所有的親兵。搜尋了整個京城街道,卻一點也沒有發現,一家一家的客棧搜來,待到天快要亮的時候,聶小蠻起床了,高清親自帶領的那一隊到了客棧的樓下。
聶小蠻起床,換下了那一襲華服,穿了一套從別人手里買來的普通衣賞。
她這一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要離開了。
來這里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她暗想。
聶小蠻下了樓,吃了一碗小米粥,听到了街道上傳來的喧鬧。
一個士兵走到了掌櫃的面前拿出了一張畫像。掌櫃的疑惑看向聶小蠻的方向,伸手一指道︰“你們要找的人不就是她嗎。”
“不是告訴過你,等 到我得到了血蓮,待你服用以後再離開嗎?”高清一眼便看到了聶小蠻,他一個跨步沖了過來。只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頭頂,氣得不輕,那雙好看的鳳眸中,泛出了一抹血色。
他看到了聶小蠻,當然也看到了聶小蠻身旁一襲布衣的李漁。
“是你。”
高高在上的鄙睨。
可是在高清的心里,卻仍然有一種李漁與自己平等的感覺,哪怕自己的身份地位比他高。衣著也比他華貴,可是在聶小蠻的眼中,這個李漁似乎變得和自己一樣的重要,聶小蠻是什麼時候開始和李漁又在了一起。而李漁又是什麼時候到了京城。
高清定定的看著面前的李漁。
而李漁站起身來看著他。
高清的臉上帶著一種淡漠到幾乎有些冷酷的笑容,他的眸子里血色漸濃,漸漸的。凝成了一片冰凍的紅色,看向李漁的時候,李漁有一種錯覺,聶小蠻也有一種錯覺,仿佛高清的眼楮里彌漫出了一陣血霧。那陣血霧漸漸的把他整個身體籠罩。
高清寬腰腿長的身形在這片血霧里,化成了一片妖嬈絢麗迷茫的美。
聶小蠻看著看著,越發覺得高清和自己有極大的差距來。
她囁嚅著,知道不辭而別對他來說是一種極端的不信任,還有一種不禮貌。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怎的昨天夜里的時候她就是感覺自己不能再留在高清身邊。
所以當她听到高清問她的時候,只顧著低頭看腳尖,哪里還說得出半句話來。
高清定定的站在那里,等著她的回應。
沒有開口卻勝似開口。
聶小蠻只感覺一種迫人的氣息壓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漸漸的,擰起了眉頭,腦子里也有些眩暈,為什麼會這樣,她緊緊的咬著唇,臉色越來越蒼白。
看著她似乎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李漁趕緊伸手扶住。
高清卻一把上前,撥開了李漁的手,一把扶起了聶小蠻。
待到高清一個箭步跨到了她的跟前,把她握住的時候,聶小蠻終于忍不住,很沒出息的倒在了高清的懷里,但是僅僅只是一瞬她便回恢過了心神來。
不能再這樣,不能再這樣了。
她在心里暗暗的告訴自己,所以一把推開了高清,鼓起了勇氣︰“世子,我想你可能還沒有弄明白,我決定和李漁一起離開了,我覺得自己的傷沒有什麼大礙了,也許那個神醫說得並不對,我不需要服用什麼血蓮,而且那麼珍貴的藥材,我听說了,很難弄的,也要讓你去冒險,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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