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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甦和眼角挑起一絲弧度，側目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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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蘭表小姐也許是長時間居住城郊偏遠山莊的緣故吧，習慣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就像我一樣，初入禮法嚴明的端王府，總會很多不適應。既然端王殿下都這樣說了，那府中就必然有問題。你這樣說不僅有反客為主之嫌，更是對端王和王妃不敬。你雖然是端王遠房表妹，也不應該如此無禮才是。”
憐夫人斜睨突然轉性的賀蘭惜，嬌艷的眉眼瞪著她，肅聲道︰“蘭表小姐乃是端王的表妹，從小和端王殿下一起長大，在端王府中生活的時間比你我更長。她這樣說，也並無惡意。賀蘭公主，您為何這樣針對她呢？”
眼看主題要歪了，丞相夫人瞧了淡然處之的沈甦和一眼，繼而沉默不語。
心中卻是笑呵呵的，忍不住為沈甦和叫好︰這種寵辱不驚的氣度，壓得住場。看來老爺說得不錯，沈丫頭確實能成為他們陳府仕途的一個保障。
處在丞相夫人下邊的林 和杜衡兄妹都低著頭，默不作聲，不去看她們的爭執。
“呵……”譏諷嘲笑。
“都住嘴！”鳳冷夜森然冷斥，“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沈甦和安撫道︰“她們說得不過是心理話而已，左右今日是要將問題一次解決的。便讓她們說說有何不可？王爺您不必生氣。”
“王妃殿下說得極是，表哥您不要生氣了。”
“端王殿下請贖罪，是我們放肆了。”
“……”
待她們順著自己給的台階下完，沈甦和才看了看僵立的下人們，緩緩道︰“既然你們都沒有想認罪的，那麼我們便開始吧！”
正當時，她話音未落，卻有一人撥開人群，急性兩步，直接跪倒在廳上。
“奴婢！奴婢有話要說……”
她重重叩首，以額觸地，瘦弱的身體卻身不由己地顫抖。
“……雲素？”待憐夫人看清廳中所跪何人時，雙手在解釋的棠梨黃花木上劃出白色痕跡。嬌艷的臉上滿是驚訝，繼而忍不住暴怒，嫵媚精致的臉微微有些扭曲，“你……你出來做什麼？！”
被她喚到名字的時候，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顫巍巍抬首，看到容顏扭曲可怖的憐夫人時，本來就發抖的身體抖得更是厲害。
“奴、奴婢……”連話都說不清了。
憐夫人橫眉怒視，大喝︰“你這是干什麼？快回來！耽誤了王妃大事，你擔當的起嗎？”
嚴厲的聲音中隱隱透著危險的殺機。
這個婢子不是她帶來的，果然是靠不住！
憐夫人冷冷地看著她。心中想︰“不過是被威脅一番，她就呆不住了，果然是個沒用的！哼，待這事情結束，我便弄死她的好！免得她以後壞我大事！”
神經緊蹦到極點的雲素，分外敏銳，立刻就瞅到她眼底一晃而過的殺意。
本來還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兀自顫抖的，可很快，她一咬牙，扭過頭，不再看凶狠的憐夫人，對著台上的端王妃一下一下磕頭，直到磕得額頭一片青紫血跡。
“奴婢雲素，乃是憐夫人的貼身婢子。憐夫人所做之事，婢子都略知一二。因為畏懼憐夫人的懲罰，婢子不敢告訴任何一個人！”
“哦？你是誰憐夫人對本宮做過什麼？”
雲素道︰“最開始時，憐夫人听說您與端王殿下相識，而且交好，心中嫉妒。于是就伙同茂國公……是前茂國公夫人，，讓她想辦法毀了您的清譽。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是以，方有‘天下食府毒死人’事件。這一切，都是憐夫人設計的！”
“你胡說！”憐夫人聞之大怒，如果不是有侍衛攔著，她定會狠狠踹這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一腳！
憐夫人看了看臉色冰冷無情的端王，又看了看自己的外祖母，心中既是驚慌又是緊張的，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手心被冷汗打濕，聲音微顫，有些變腔︰“端王殿下，妾身是無辜的！妾身真的是無辜的！這婢子定是因為先前妾身懲罰了她，懷恨在心，才會乘此時機，惡意污蔑妾身！您要相信我啊，我是無辜的啊……”
端王好不容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是嫌惡和冰冷，仿佛是看著一個惡心的鼻涕蟲，稍微靠近一點，都讓人覺得惡心欲嘔。
霎那間，憐夫人只覺心中盛滿了冰冷的醋水，又酸又冷。
她深深眷戀的這麼多年的男人，吝嗇于給予她一個溫情的目光不說，居然還用這種厭棄的目光看她？
沈甦和笑道︰“這些事，早已經過去，前茂國公夫人和其子皆已受到懲罰。你說是憐夫人指使，沒有證據的話，皆是妄言，你當知污蔑主子的當受何種懲罰。”說完，目光輕移至氣喘吁吁的憐夫人身上，看著那熟悉的、精致妖艷的容顏上盛滿怒容，心頭不由一悅，微微抿了抿唇，掩去那幾乎要溢出的笑意，“……而且，本宮覺得，憐夫人所說也甚是在理。婢子懷恨在心也未嘗不曾有先例。”
雖然心中恨著那神情戲虐的沈甦和，但是此時听她這好似正義的直言，無論她意圖是要做什麼，憐夫人根本顧不得。像溺水之人終于抱到了一根浮木，死死扣住，再也不放手！
“王妃說得在理！那婢子定是對妾身懷恨在心，遂以才會想著治妾身于死地的！還望端王殿下……和王妃明察！”深深行了一個大禮，聲音急切，卻滿是情真意切，教人不忍懷疑。
鳳冷夜目光落在一臉平靜的沈甦和身上，含笑自若的她察覺到他的注視，微微側臉，對著他露出一個大可放心的安撫眼神。
憐夫人見上面二人未曾答話，想必是顧念這什麼，垂著頭，目光瞥見靜坐一旁的老太太，心中頓時一片敞亮。
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麼，憐夫人激動的手指微顫。
是了，丞相府。
前茂國公夫人，她的娘親，乃是當今丞相的妹妹，按輩分，這沈甦和還要喚她一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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