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
望著那幕煙塵越來越近,朱廣眉心越擰越緊。
www.biquge001.com
到底,他還是听從賈詡的勸告,將刀往地上一插,再不言語。
激戰仍在繼續,鄒丹已然是頂不住淳于瓊的反撲,部隊開始松動,退卻。而高順的“陷陣營”似乎也陷入了苦戰,推進的勢頭受到了遏制。再加上這暫時不明來路的援兵,戰局,已經足夠讓河北官武將們擔憂了。
許都軍陣中,淳于瓊並不比朱廣輕松,焦灼就寫在他的臉上。然正當他目不軒楮盯著南翼戰況時,背後平陽城上突然傳來呼聲︰“有一支人馬打東北過來!”
乍听這話,淳于瓊驚了得不輕,連眼皮子都跟著跳了起來。這時候要是被背後捅一刀子,那就完了!但高干反應卻快一步︰“莫非是舅父青州的部隊?”
袁紹是他舅舅,袁術當然也是他舅舅。
淳于瓊臉上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驚喜,要真是青州袁使君的援軍,那可來得太及時了!一念至此,大聲對高干道︰“去看看!”
高元才立時領命,只帶數騎離了中軍,狂奔向東北。距離遠看不真切,等跑出三四里地遠遠望去,但見那片煙塵幕下,一支規模並不算小的馬軍正面而來。詳細兵力自然無法得知,但僅靠目測,判斷大致當有數百至千騎之多!
高干勒停坐騎,只待對方過來。
可就在此時,那支馬軍卻放慢了速度,最後居然停在了一條小山梁上,遠遠地觀望著。這個舉動讓高干心里沒底了,等一陣,不見對方有人出來,亦不見有旗號。
“若說是舅父袁術的青州軍,那這舉動是在作甚?”
心下疑惑,又不敢輕易上前詢問,萬一猜錯了,豈不是自投羅網?正猶豫時,淳于瓊又派人來催問。
高干左思右想,將心一橫,單人獨騎打馬出陣,奔上前去。
那支馬軍不見有敵意舉動,放任他奔到近前。高干細看,這支馬軍規模且不小,裝備亦精良,幾乎是人身一件鎧。
離著十幾步遠,他再次扯定韁繩。又望片刻,洪聲道︰“我乃平逆將軍淳于瓊幕下,陳留高干,對面馬軍來通來意?”
話音落地,卻不見回應。
小爺頓時郁悶了,我高干吶,不認識?沒听過?想了想,又大聲道︰“我乃大司馬驃騎將軍袁公之甥!”
這話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很快對面數騎從山梁上俯沖下來。高元才一時得意,到底得自家人!
“足下是袁公外甥?”問話的戰將全副鎧甲,手操長戈,胯下一匹黃驃馬很是雄壯。
高干打量著對方︰“正是,沒請教閣下……”
“在下青州袁使君幕下將兵從事,紀靈。”
見果是青州軍,高干大喜過望!激動地反手朝後一指,似乎就要讓紀靈揮軍出擊,但動作忽然止住,伸長脖子朝後一眺,疑惑道︰“從事只帶這些許人馬?”
“袁使君自提大軍在後,命紀某率輕騎趨前刺探軍情。”
“舅父現在何處?”
“已至斥丘。”
斥丘是魏郡治下一縣,距離平陽城也就六十七里,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要是急行軍,天黑之前也能趕到。
好似吃了定心丸,高干膽氣復振︰“如此甚好!淳于將軍與朱廣激戰正酣,請從事……”
紀靈卻打斷了他的話︰“公子,不知戰局如何?”
你不會自己看?這不正打得天翻地覆麼?心里雖這麼想,可仍舊耐著性子道︰“朱廣今日上午自鄴城出兵,步騎約兩三萬人。淳于將軍有精兵萬余,再加上東郡太守劉岱所統兗州軍一萬,正與朱廣激戰,兩軍相持不下。只要青州軍一加入戰團,勝利在望!”
紀靈听罷,徐徐點頭,隨即側過頭去對身邊部下輕聲說了幾句,後者立即調轉馬頭。想是帶人去報告袁術了。
高干強忍著讓他安排完,又催促道︰“朱廣倚仗馬軍之利,耀武揚威,紀從事一到正好補我軍所短。請從事立即隨我去見淳于將軍!”
青州軍參戰在即,數里之外,臉上一直陰雲密布的朱廣忽然露出疑惑之色︰“停這麼遠?”
賈詡終于忍不住了︰“主公能看見?”
“嗯。”
“來了多少人馬?”
“不好說,規模不算小,至少有上千騎。”
“馬軍?”賈和眉頭一挑,咱正在欺負淳于瓊沒有騎兵,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這當是前鋒無疑,袁術的主力估計不遠了。”
想當初他倆和齊周打賭時,都判斷袁術肯定是坐山觀虎斗,但他兩個都失算了,青州軍還真就來了。而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兩軍激戰之時出現在戰場!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一眾武都默然無語,高順鄒丹仍在前方苦戰。河北將士人心浮動,許都兵將士氣大振!勝利的天平正在朝袁紹傾斜,朱廣折騰這麼久,到底似乎還是要前功盡棄……
朱廣低下了頭,好像有些氣餒。
賈和瞄著他,欲言又止。局面確實對冀州軍很不利,本來兵力就處于劣勢,只是依仗著騎兵多,在力圖控制戰局。
未參加的河北武們面面相覷,都預感到不妙。
與此同時,許都軍陣中,劉岱已經失去了耐性。兗州軍雖然遏制住了“陷陣營”的攻勢,但傷亡實在太大了!
“來人,去問問,援兵怎麼還不動!”
部下飛奔向中軍,不多時回來報道︰“淳于將軍說,只顧頂住,旁的休問。”
劉公山聞言大怒︰“我兗州軍損失折將,他倒叫我休問?”語畢,也不顧職責所在,一扯韁繩竟離了指揮位置,怒火沖天地向中軍陣跑去。
當時,淳于瓊、郭圖、高干等人正聚首討論著什麼事情,高干首先發現了他,大驚失色︰“劉府君?怎麼……”
淳于瓊急急轉過頭來,面上瞬間漲紅,切齒道︰“劉岱!你可知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劉岱全無懼色,怒容滿面道︰“淳于將軍,兗州軍傷亡慘重!援兵就在幾里之外,為何不動!”
“本將自有安排!立即回去!”
劉岱可不是好糊弄的,見淳于瓊身邊武神情都不對,心下起疑,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他作色問道︰“莫非,援兵有問題?”
此話一出,眾皆色變!
淳于瓊臉色鐵青,一揚手中鋼刀︰“動搖軍心,我可以殺了你。”
郭圖見勢不好,急忙勸道︰“府君休要多慮,只要兗州軍擋住來犯之敵,其他的將軍自有計較。府君也看到了,援兵已到,朱廣必敗無疑。”
劉岱看著淳于瓊手中的佩刀,一時無言。半晌之後,什麼也沒說,調轉馬頭揚鞭而去。他方一走,淳于瓊就轉向高干,幾乎是從牙縫里迸出這句話來︰“袁公路什麼意思?”
且不說他,單說劉公山往兗州軍陣跑,人還沒到,便望見自己軍中陣腳松動,許多士兵被同伴擠著往後退卻。一時心頭大駭,狠狠一鞭子抽下去,那戰馬負痛,卯足勁往前一躍。就這一跳,生生將劉府君摜下地去!直摔得眼前發黑,全身吃痛!
等他爬起來再看時,兗州軍陣形已亂!一萬步軍竟頂不住“陷陣營”兩千重步!
遠處,朱廣立是瞪大了眼楮,欣喜地看著北翼終于打開了局面!
賈詡目光閃爍,不多時歸于平靜,沉聲道︰“主公,現在就是兩鼠斗于穴中,將勇者勝。”
朱廣側首看他一眼,一把扯起地上“斷馬”,什麼話也沒說,只一夾腿,胯下“鐵象”如觸電般射了出去!
趙雲得到命令,立即率“狼騎營”及右翼騎兵越過陣前到到北翼集結。並州狼騎在前,幽州突騎在後,數千騎馬軍雲集一處,聲勢可觀!
朱廣摘下了頭盔,迎著太陽,正面千軍之前。
騎士們按捺住心頭的激動,等候著主將振奮人心的戰前動員。對于從雲中時起就追隨朱廣的“並州狼”來說,這樣的場面他們見得很多,可是,朱三公子畢竟今非昔比,身為河北之主,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機會親自身先士卒,率領鐵騎沖鋒了。
因此,狼騎們仍舊滿心期待。期待著那個熟悉的聲音,燃起他們的一腔熱血;期待那個熟悉的背景,帶領他們沖向勝利的榮光。
很多“狼騎營”的軍官甚至面露會心的笑容,仿佛只要有朱將軍在,一切困難都禁不住鐵蹄的踐踏。
然而,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朱廣並沒有發表慷慨激昂,振奮人心的演說,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賴以起家的弟兄,而後,緩緩地舉起了一丈三長的“斷馬”利刃。
陽光下,斷馬的刀鋒閃爍著炫目的光芒。當鐵象人立而起調轉方向,發出一聲令人心神激勵的嘶鳴時,所有騎士都心中一緊!
刀馬出鞘之聲令人膽寒,那一片雪亮的刀鋒啊……
朱廣高舉斷馬,驅使著鐵象小步向前,身後,嘹亮的號角聲沖天而起!數以千計的騎兵追隨于後,奔著同一個方向發動了進攻!
盡管身前殺聲震耳,身後喊聲一片,可朱廣仍舊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聲。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少次身先士卒之前,但只有這一回,讓他好似重新回到了當年猝然遭遇鮮卑騎兵時的場景。
如果不能迅速擊潰淳于瓊,青州軍主力一旦趕到……
放下斷馬,借助刀鋒觀察到身後騎兵已經展開,朱三深深吸上一口氣,再次催動鐵象。
沉悶的蹄聲逐漸響起,雜亂而又密集地踐踏著大地!
不遠處,淳于瓊渾忘了已經快被他擊潰的鄒丹,眼楮死死地盯著那股直撞過來的鋼鐵洪流!他甚至認出來,那身先于千軍之前,身跨黑馬的,正是左將軍朱廣!
“殺!”一聲喝斷大河似的咆哮從朱廣口中發出。雄駿的鐵象四蹄翻飛,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
河北騎兵提起了全速,雷鳴般的蹄聲響徹原野!大地為之顫抖,便連太陽也為之失色!一幕巨大的煙塵幾乎遮蔽了半空!
許都將士們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令人膽寒的景象!袁紹將他麾下最為精銳的皇甫嵩舊部留在了許都,以至于參與此役的絕大多數將士都未曾見過如此規模的騎兵沖鋒!
麴義極不甘心地閉上了眼楮,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如果淳于將軍能沉穩一些,不暴露弩陣,這一幕早該發生了。而結果,也將截然不同!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此時,最絕望的莫過于處在最前沿的兗州士卒。他們幾乎所有人在不久前都只是“流民”,穿上戎裝拿起武器,不過是圖有口飯吃。而現在,他們卻要面對大漢最為精銳的騎兵之一所發起的致命沖擊!
河北騎兵還在半道,不少士卒就已經本能地往後縮。盡管最初他們幾乎只能看到朱廣,但那幕巨大的煙塵里所傳出的轟鳴卻足以摧毀他們的斗志!
然而,他們的命運在河北騎兵發動進攻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當鐵象馱著朱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撞上敵陣時,一丈三長,百零二斤的斷馬利刃毫不留情地斬下!又迅速地撩起!殘肢、斷臂、半截身軀,半顆頭顱……斷馬之下,從無全尸!
而這,才只是個開始。朱廣雖勇,不過頭狼而已,狼群,才是真正的威脅!
兩支軍隊無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高大的戰馬不斷撞飛,鋒利的馬刀如影隨形,河北騎兵迅速摧毀了兗州軍原本就形同虛設的防線!
馬背上,劉岱被驚得面無人色,嘴唇顫抖個不停。當潮水般的潰兵從他身旁沖刷而過時,這位漢室宗親才回過神來︰“撤,撤退,撤退……”如夢囈一般的喃喃低語,仿佛似乎在說給自己听。
但片刻之後,這位貌似弱的東郡太守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歇斯底里地狂吼道︰“撤!撤退!”
這一聲嗓子,後果是災難性。
無數個聲音重復著他的命令,兗州軍瞬間大潰!王師整個北翼在眨眼之間便宣告瓦解!
但這,還不是結束。
“陷陣營”從北往南,向著中軍推進,而朱廣親自率領的馬軍是自西向東直貫敵陣。兗州潰軍能往哪跑?自然只能往淳于瓊所在的中軍潰退!
裹脅!
實在沒有其他方式能比現在的場景更能解釋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當如潮水般涌來的潰兵沖到面前時,你覺得淳于瓊麾下的將士能怎麼辦?兗州軍可有足足一萬的兵力。縱使被人砍馬踏,一時又能損失多少?
面對潰兵的沖刷推擠,許都將士們要麼被裹脅著一起跑,要麼就被推倒在地受千人踐踏!你自己選。
不顧部下勸告,仍舊堅守在中軍的淳于瓊眼中露出絕望的神情。有某一瞬間,他幾乎有揮刀自裁的沖動。
從士氣復振,到兵潰如山,相隔竟是如此之近,一切都好似夢幻一般!
“將軍!撤!退到黎陽再作計較!”參軍郭圖眼見大勢已去,焦急地喊道。
淳于瓊充耳不聞,竟像是痴了。他呆呆地望著退潮般的潰兵就已經沖到他身前,一動不動,任憑身邊武將校如何呼喊。
片刻後,他長嘆一聲,淚如雨下︰“大好局面,竟毀在自己人手里!恨吶!”
麴義盯了他一眼,嘴角竟泛起一抹冷笑。
並州狼透陣而出!
朱廣勒住跑瘋了的鐵象,卻不急著“回”,而是望向了遠處山梁上的那支青州馬軍。直到現在,對方似乎都還沒有要來幫一把的意思。而也是直到此刻,朱廣才隱約猜到了袁術的心思。
高梁上,紀靈冷漠地看著友軍被冀州軍殺得七零八落,倉皇逃竄,甚至還抽空對身邊部下道︰“朱廣的馬軍果然名不虛傳,竟如此驍勇!”
“從事難道沒發現,真正的中堅是那支‘陷陣’的步軍麼?”
紀靈頻頻點頭︰“使君果有遠見!走!”語畢,竟調轉馬頭,率領青州馬軍頭也不回地跑了。
這幫人到底是來干啥的?
朱廣見狀,仰天大笑!
趙去趕上前來,勒住躁動不安的戰馬,也哭笑不得︰“原來是虛驚一場。將軍,和都尉的賭局,算輸算贏?”
“自然是我輸了。”朱廣笑道。可有什麼關系?他輸了賭局,卻贏了戰局。“走!追亡逐北,正當其時!”
騎兵部隊短暫而“草率”地重組隊形,朝著潰不成軍的淳于瓊部發動了最後的掩殺!
戰場另一頭,賈詡也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眉飛色舞地斷然下令道︰“全軍,出擊!”
便連差點被打得掉頭後撤的鄒丹部,也加入了追擊的行列。獨有高順率領的“陷陣營”,全體將軍在“王師”潰退以後,便停止了進攻。沒奈何,他們的武器裝備實在太過沉重,就算去追,也不可能追得上。況且,幾個時辰的血戰,已經快耗盡他們的體力。渾身是血的高順將盾牌一扔,拄著卷口的刀一屁股坐了下雲,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不多時,潰兵追兵均已遠去,只有這支和他們的主將一樣踏實,可靠,任勞任怨的部隊,坐在一片難以計數的尸山血泊之中。天近黃昏,殘陽如血……。.。
<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