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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這邊甦護得報,崇黑虎在城外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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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護聞報,低頭默默無語,又是一陣擔心受怕;半響,才說道︰“黑虎武藝精通,通曉玄理,滿城諸將皆非對手,如之奈何?”
左右諸將听甦護之言,不知詳細,不便出言。只見長子全忠上前說道︰“兵來將當,水來土壓,諒一崇黑虎有何懼哉!”
甦護知道崇黑虎本事,卻是說道︰“汝年少不諳事體,自負英勇;不知黑虎曾遇異人傳授道術,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中之物。不可輕覷。”
甦全忠經過幾場大勝,儼然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大叫道︰“父親長他銳氣,滅自己威風。孩兒此去,不生擒黑虎,誓不回來見父親之面!”
甦護氣急︰“汝自取敗,勿生後悔。”
甦全忠那里肯住,翻身上馬,開放城門,一騎當先,厲聲高叫︰“探馬的!與我報進中軍,叫崇黑虎與我答話!”
兵將忙報與二位主帥得知︰“外有甦全忠討戰。”
崇黑虎暗喜︰“吾此來一則為長兄兵敗;二則為甦護解圍,以全吾友誼交情。”忙下令左右備坐騎,即翻身來至軍前。崇黑虎來到營門,就見甦全忠馬上耀武揚威。
崇黑虎說道︰“全忠賢佷,你可回去,請你父親出來,我自有說話。”
甦全忠正是年輕激憤之時,不諳事體,又听父親說黑虎梟勇,焉肯善回,乃大言說道︰“崇黑虎,我與你勢成敵國,我父親又與你論甚交情!速倒戈退軍,饒你性命;不然悔之晚矣!”
崇黑虎听了大怒︰“小畜生焉敢無禮!”舉湛金斧劈面砍來。全忠將手中戟急架相還。獸馬相交,一場惡戰。
二將大戰冀州城下。甦全忠不知崇黑虎幼拜截教真人為師,秘授一個葫蘆,背伏在脊背上,有無限神通。全忠只倚平生勇猛,又見黑虎用的是短斧,不把黑虎放在心上,眼底無人,自逞己能,欲要擒獲黑虎,遂把平日所習武藝盡行使出。戟有尖有咎,九九八十一進步,七十二開門,騰、挪、閃、賺、遲、速、收、放。
甦全忠使盡平生精力,把崇黑虎殺了一身冷汗。黑虎嘆曰︰“甦護有子如此,可謂佳兒。真是將門有種!”黑虎把斧一晃,撥馬便走。
就把甦全忠在馬上笑了一個腰軟骨酥︰“若听俺父親之言,竟為所誤。誓拿此人,以滅我父之口。”放馬趕來,那里肯舍。
黑虎聞腦後金鈴響處,回頭見全忠趕來不舍,忙把脊梁上紅葫蘆頂揭去,念念有詞。只見葫蘆里邊一道黑煙冒出,化開如網羅,大小黑煙中有“咿呀”之聲,遮天映日飛來,乃是鐵嘴神鷹,張開口,劈面利爪抓去。全忠只知馬上英雄,哪曉的黑虎異術?急展戟護其身面。坐下馬早被神鷹把眼一嘴傷了,那馬跳將起來,把甦全忠跌了個金冠倒躅,鎧甲離鞍,撞下馬來。
黑慮傳令︰“拿了!”眾軍一擁向前,把甦全忠綁縛二臂。黑虎掌得勝鼓回營,轅門下馬。探馬報崇侯虎︰“二老爺得勝,生擒反臣甦全忠,轅門听令。”侯虎傳令︰“請!”黑虎上帳,見侯虎,口稱︰“長兄,小弟擒甦全忠已至轅門。”侯虎喜不自勝,傳令︰“推來!”不一時把全忠推至帳前。
甦全忠立而不跪。侯虎大罵︰“賊子,今已被擒,有何理說?尚敢倔強抗禮!前夜五崗鎮那樣英雄,今日惡貫滿盈,推出斬首示眾!”
甦全忠一身少年氣概,厲聲大罵︰“要殺就殺,何必作此威福!我甦全忠視死輕如鴻毛,只不忍你一班奸賊,蠱惑聖聰,陷害萬民,將成湯基業被你等斷送了。但恨不能生啖你等之肉耳!”
崇侯虎自認忠良,哪里肯受奸賊惡名,當下大怒罵道︰“黃口孺子!今已被擒,尚敢簧舌!推出斬之!”
方欲行刑,轉過崇黑虎說道︰“長兄暫息雷霆。甦全忠被擒,雖則該斬,奈他父子皆系朝廷犯官,前聞旨意拿解朝歌,以正國法。況且護有女妲己,姿貌甚美,倘天子終有憐惜之意,一朝赦其不臣之罪,那時不歸罪于我等?是有功而實為無功也。且姬伯未至,我兄弟何苦任其咎。不若且將全忠囚禁後營,破了冀州,擒護滿門,解入朝歌,請旨定奪,方是上策。”
崇侯虎听了黑虎如此說,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畢竟甦全忠被擒,都是崇黑虎的功勞。崇侯虎便點頭說道︰“賢弟之言極善。只是好了這反賊耳。”
當下令人將甦全忠看押,又命置辦酒宴與崇黑虎慶功。
且言冀州探馬報與甦護︰“長公子出陣被擒。”
甦護听了,自思說道︰“不必言矣。此子不听父言,自恃己能,今日被擒,理之當然。但吾為豪杰一場,今親子被擒,強敵壓境,冀州不久為他人所有,卻為何來!只因生了妲己,昏君听信讒佞,使我滿門受禍,黎庶遭殃,這都是我生此不肖之女,以遭此無窮之禍耳。倘久後此城一破,使我妻女擒往朝歌,露面拋頭,尸骸殘暴,惹天下諸侯笑我為無謀之輩;不若先殺其妻女,然後自刎,庶幾不失丈夫之所為。”
甦護執拗性子犯了,帶十分煩惱,仗劍走進後廳,只見小姐妲己,盈盈笑臉,微吐 ,口稱︰“爹爹,為何提劍進來?”
甦護雖是心性犯了,可一見妲己,乃親生之女,又非仇敵,此劍焉能舉的起。甦護不覺含淚點頭說道︰“冤家!為你,兄被他人所擒,城被他人所困,父母被他人所殺,宗廟被他人所有,生了你一人,斷送我甦氏一門!”
正感嘆間,只見左右擊雲板,“請老爺升殿。崇黑虎索戰。”
甦護急忙傳令︰“各城門嚴加防守,準備攻打。”崇黑虎有異術,誰敢拒攻。急令眾將上城,支起弓弩,架起 石、滾木之類,一應完全。
崇黑虎在城下暗想︰“甦兄,你出來與我商議,方可退兵,為何懼哉,反不出戰,這是何說。”沒奈何,暫且回兵。報馬報與侯虎。
崇黑虎上帳坐下,就言甦護閉門不出。崇侯虎就說︰“可架雲梯攻打。”
崇黑虎回道︰“不必攻打,徒費心力。今只困其糧道,使城內百姓不能得接濟,則此城不攻自破矣。長兄可以逸待勞,俟西伯侯兵來,再作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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