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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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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滾動。
白家別墅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靜之中,外面冷風凌冽,屋內百里靈娉卻不再說話。白起仔細端詳著她的側臉,赫然發現之前情緒緩和的她忽然有一些不一樣。剛才她唇角殘留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
從側面看,百里靈娉的睫毛又長又密,如同用眼線筆為她勾勒了眼形,加深了她的眼線。此時,她的長卷發垂落肩頭,擋住了她側臉部分的輪廓。只看見她秀挺的鼻,以及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
電視中新聞的聲音還回蕩在大廳之中,可是在場的三人卻沒有一個人的注意力放在電視上。甦姨站在一旁,低垂著腦袋,看著自己面前的地面。百里靈娉本來就目不可視,只能用耳朵去听新聞的她,心思似乎也不在新聞上面。而白起,她側坐在沙發上望著百里靈娉入了神。
忽然,一個佣人將大門打開,探進頭來看著白起道,“小姐,大小姐回來了。”
“回來了?”佣人的聲音成功的拉回了白起的心神,她移開了停佇在百里靈娉身上的目光,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大門被佣人推開,頓時,門外的寒風爭先恐後的涌入溫暖的房間,風從白起的肩頭掠過,帶起了她披散的黑色長發。她迎著風走去,很快就站到了門口處。于此同時,身穿毛絨外套的白蘭也剛剛進來。
“蘭姐。”白起喊道。
“怎麼還沒睡?”白蘭一邊笑著問她,一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交給佣人。
她身後的大門被佣人緩緩關上,冷風消散,余下的冷意在暖氣充足的大廳內也開始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然後她自然的拉著白起的手朝大廳內走去。
“咦……”白蘭的目光剛剛觸及到大廳內的百里靈娉與甦姨,她正想說些什麼,忽然只听“轟隆”一聲悶響。外面竟是打雷了。
當“轟隆”的滾雷聲充斥于耳的時候,白蘭這感覺雙耳有些耳鳴,而白起被她握住的手也不禁抖了一下。她的目光立刻收回。擔憂的看著眼前的人,“沒事吧?”她笑了笑。似乎想緩和一下白起的情緒,“打雷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如同難以消散的鼓點,連續不斷的從外面而來。白起的臉色有些白,但是她仍然在臉上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我沒事。只是打雷的時候,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沒事就好。”白蘭輕拍她的手背。
“小起?”另一邊,甦姨已經扶著百里靈娉朝她們走來。百里靈娉听見打雷之後白蘭的詢問。自然也知道是白起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可惜,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讓甦姨帶著自己,尋找白起。
“我在這。”白起上前幾步,牽住百里靈娉。
“你怎麼了?”百里靈娉問。
“沒事。”白起搖頭,然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被打雷嚇到了啦,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靈娉你別到處說啊。”
聞言,百里靈娉松了一口氣。之前緊抿的雙唇也因為無奈而松開,“好……”
“靈娉,你怎麼也沒睡?還陪著小起在大廳里干坐著……”
白蘭笑看百里靈娉。她溫柔的笑雖然無法被百里靈娉看見,但是百里靈娉仍然能夠感受到來自白蘭身上的關心與體貼。說實話,當初來到白家的時候,白蘭的態度就讓百里靈娉有些受寵若驚。這樣毫無芥蒂的關心與問候,她已經很久沒有從“家人”的身上體會到了。
然而,在白家,白蘭竟然還不是白起真正的有著血緣關系的姐姐。她們兩之間的相處模式,讓百里靈娉心生羨慕。
“我……睡不著……”今晚,她又用這個答案回答問題。
“好了。現在你們都快去休息吧。記得關好窗戶,現在雷這麼大。說不定會下雨。”白蘭叮囑兩人。
白蘭在大廳中,面上帶著溫柔的笑。看著白起兩人回到二樓。只是,當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她視野中的時候,她嘴角的弧度開始消失。眼中輕柔溫暖的情緒逐漸被擔憂若覆蓋。
“大小姐?”
佣人站在白蘭的身後,見她久久佇立在原地不動,不由得開口問了一句。
“嗯。”白蘭回神,對佣人說道,“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天色如墨,夜色浸染了天地,吞噬了所有的光和熱。明月被沉沉夜色包裹,星辰被滾滾墨雲吞沒。乍現的雷光轟然閃現,震耳欲聾的雷鳴顫動人心。
白起牽著百里靈娉將她帶回房間之後,自己才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雖然現在的她已經不如過去那般懼怕雷電,但是雷雨之夜的陰影仍然殘留在她的心底,無法抹盡。
白起房間的正對面就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外面的冷風雷電在隱隱的光影之中展現在白起的面前。
“下雨了……”
她看著窗外終于傾盆而下的雨點,喃喃自語。然後,她便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門。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應和著雨聲沖擊著地面。
白起眼前的房門與牆壁瞬間被映得煞白,白晃晃的視野讓她有些頭暈。她趔趄一步,扶住了門的把手,卻听見“當”的一聲,手腕上的手鐲恰好撞在了門把上。
兀的,白起蹲下了身子,帶著“安”字手鐲的手腕下滑,手掌緊緊攥住門把。她大口喘氣,如同快要因缺氧而死亡的魚。她的另一只手抵在心口,那里傳來的疼痛感幾乎快要貫穿她的心髒。
撕心裂肺的痛感讓她頭暈目眩,手腳幾乎都失去了力氣,不能動彈。可是,在疼痛的折磨之下,她卻狠狠咬住嘴唇,將一切的痛呼都咽入喉中。
“轟隆”一聲,落地窗外雷光閃現,照亮了蜷縮在門前的身影,她的臉頰白的嚇人——不再是細膩的白皙,而是近乎死者的蒼白。她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冷汗,身體的溫度開始抽離。
白起只感覺自己被扔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水之中,氧氣的缺少讓她感覺到一種奇怪的疼痛,手腳如同被水草纏繞,動彈不得,掙扎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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