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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夫人擔心沈雯元氣大傷之後在月子里再哭病了,听了林美瑜的勸解,勉強答應和離的事押後再談,耐心安撫沈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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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雯雖然不再哭,卻郁郁寡歡,終日蜷縮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窗外,雖說她的確是在靜養,阿依卻十分擔心她會抑郁成疾落下病根,于是除了每日必飲的湯藥,三餐包括滋補品她統統在其中加入了補血補氣的藥材。
沈雯卻不怎麼能吃得下東西。
一場微雨過後,秋意更濃。
清曉,阿依先看奶娘給福姐兒喂了奶,小家伙依舊時常吐奶腹瀉,容易著涼高熱,好在被精心喂養身體一天比一天壯實,讓她稍稍放心。福姐兒熟睡後,她又去給反反復復發熱的瑩姐兒施了一回針,這才到正屋探望沈雯,此時已經過了早膳時辰。
沈雯擁被坐在床上,面容憔悴,望著窗外呆呆地垂淚,朱嬤嬤正在輕聲勸解,見阿依進來心中一喜,忙招呼︰
“解頤姑娘來了!”
沈雯慌忙擦干眼淚,露出一抹笑容,笑得卻很苦。
“夫人這幾日不思飲食,既然胃口不好我也不強迫夫人進補太多,但為了身體著想月子里也不能不吃東西,我煮了紅棗銀耳羹,甜甜的溫溫的,夫人吃兩口吧。”
“還要勞煩姑娘做這些,多謝姑娘了。”沈雯有些歉意。
“無妨,只要夫人的身子恢復了就好。”如意搬來美人凳,阿依在床邊坐下,按例給沈雯診了脈。
“奶奶,這羹是解頤姑娘的心意,你就吃一點吧。”朱嬤嬤趁機勸道。
沈雯不好意思拒絕阿依的好意,勉強喝了一碗,把朱嬤嬤激動得差點哭出來,服侍她漱了口,便和如意退出去。沈雯只有在面對救過她和她孩子的阿依時才會稍稍敞開心扉,朱嬤嬤希望阿依能陪沈雯聊聊,就算開解不了愁苦至少心情能好一些。
“瑩姐兒和福姐兒……”
“夫人放心,瑩姐兒已經退熱了。福姐兒我也每天都在照看,雖然剛出生時虛弱了些,但最近吃得越來越多,長得也越來越壯實,比從前長大了不少。”阿依連忙回答,希望她能放寬心。
沈雯慘淡一笑,苦澀地說︰“都怪我這個娘沒用,讓她們跟著我受這個苦。”
“夫人怎麼這樣說,雖然我對夫人的了解並不深,但我看得出夫人對瑩姐兒和巧姐兒非常疼愛。那一天也是,若是沒有夫人的努力和堅持,福姐兒也不會平安降生,我雖然沒有娘親也沒做過娘親,但我覺得那一天夫人那麼堅強真的很了不起。”阿依真摯地說。
沈雯一愣。望著她,眼眶發紅,輕笑︰“姑娘,听你說話總是讓我有點想哭。”
阿依嚇了一跳,慌忙說︰“我太多嘴了,夫人千萬別放在心上。”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沈雯垂眸。淡淡一笑,“姑娘真是一個好人呢。”
“噯?”阿依很吃驚,還有些靦腆和小小的歡喜,第一次有人這樣稱贊她,臉頰泛紅。
“姑娘是否也覺得我不肯和離很痴傻?”沈雯含笑問。
“夫人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雖然阿依確覺得她對婆家還有眷戀的確有些痴傻,但這話哪能說出口。
沈雯干澀一笑︰“我七歲時父母亡故。之後便寄住在外祖母家,也就是這里……”她似很感慨地環顧四周,輕聲道,“雖然外祖母疼愛我,可我只是外孫女。成國公府里家大業大人也多,寄人籬下的日子總是……姑娘別笑我,我性子軟弱,很容易就傷到心,好在那時阿才時常來看我,他與我是指腹為婚,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時的他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那時的他也有一身抱負,只是後來科考接連失利,他身為長子我卻生不出長孫來,眼看著同窗個個高升,父母對他也頗有微詞,無論在外面還是在家里他都很苦悶,才會染上好吃酒好賭錢的毛病。”
“夫人是在等著錢家大爺回心轉意嗎?”阿依覺得這想法很天真,她是在貧民窟長大的,三教九流全都見識過,深知一個人若是染上賭癮和酒癮就會像走火入魔一樣,很難改變,已經變壞的人就算從前再好又有什麼用?
“也許吧。”沈雯沉默了半晌,憂郁一笑,頓了頓,“況且……外祖母雖不介意我和離回到娘家,我卻不能這麼厚臉皮,我只是外孫女,又不是嫡親孫女,更何況一旦和離,我就再也見不到瑩姐兒、巧姐兒和福姐兒了,她們是女孩兒,若是出閣時我不在,我怎麼放心得下……”
這的確是很大的問題,阿依猛然想到,即使沈雯和離,孩子卻永遠姓錢,需要繼續在父親身邊生活,以錢萬才和錢夫人的為人,搞不好沈雯真的會一輩子見不到女兒,若是將來小妾當道或再娶個厲害的繼母,只怕幾個姐兒的婚事都糟糕……
她皺起眉頭,很不甘地問︰“難道幾位姐兒不能跟著夫人?”
“怎麼可能,她們是錢家的孩子。”沈雯苦澀地笑道。
“明明是夫人生的!”阿依有些生氣。
“就連女子本身冠的都是夫家的姓氏。”
“這不公平。”
“這是身為女子的宿命。”
阿依真想說一句狗屁宿命,但她是個文靜的姑娘,不會說粗話,只能自己在心里莫名其妙地不服氣。如意忽然進來報姑娘們來了,阿依知道是林家姑娘來探病,忙起身說︰
“我先去看看瑩姐兒,午後再來,夫人別說太多話,盡量多休息。”
沈雯含笑點頭,忽然拉住她的手,在枕頭底下摸出一只翡翠鐲,似那日爭執的那一只,輕輕套在她的手腕上︰
“這本是一對,現在只剩這一個了,那一日就該付給姑娘診費,一拖拖了這麼久,明明是被牽扯進來。姑娘卻這樣照顧我和姐兒們,我沒什麼能謝姑娘的,姑娘收下吧。”
“這怎麼使得,診費林太夫人已經付我了。夫人不必如此,何況我是大夫,救人是我的本職!”
“即使外祖母付過了,我本人也該感激姑娘的,姑娘收著吧,這種東西留在我手里也留不住。”沈雯慘淡一笑,對她說,“瑩姐兒、巧姐兒、福姐兒都還小,以後若是有個小病小災的,還請姑娘多費心。”
阿依明白了她的意思。鄭重地道︰“夫人放心。”
沈雯笑笑,阿依先退出去垂頭立在一旁,等站在廊下的五六個林家姑娘魚貫而入才轉身,卻驚訝地看見妝容素淡的秦無憂與一個長相甜美唇角一顆美人痣的少女攜手而來。
“大姑娘!”她一聲低呼。
“解頤,我听葉媽媽說了。你在這里照看阿雯姐姐,我來探望阿雯姐姐,沒想到這麼快就踫見了。”秦無憂沖她溫婉一笑。
“啊,你是那天跟在墨二哥身旁的姑娘!”林美瑤指著阿依一聲驚叫,又意識到自己失態,忙掩住嘴巴。
“阿雯姐姐的身子如何了?”秦無憂擔心地問。
“沒有大礙,只是不宜太勞神。原來大姑娘認得錢大奶奶。”
“因為小時候時常踫面總在一起玩。”
阿依點頭,林美瑤正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狐疑地詢問︰
“林姑娘,你有事要問我嗎?”
林美瑤卻把頭搖成撥浪鼓,雙方又說了幾句,因為急于去探望沈雯。秦無憂便拉著林美瑤進去了。
由于林家姑娘們集體到訪,歸燕閣變得很熱鬧,阿依不慣熱鬧,就躲了出去。林康說她可以在府里隨便溜達,她為了照顧沈雯和幾個姐兒已經好些天沒好好睡過覺了。覺得困倦,想溜達溜達提神,于是向花園的僻靜處漫步去。
秋陽當空,樹蔭合地,路過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正一邊走一邊捂著嘴長長地打哈欠,哈欠才打到一半時,猛然撞上一堵溫溫的“厚牆”,被咚地反彈回來,啪嘰摔坐在地上,瞌睡蟲霎時飛到九霄雲外!
她嚇了一跳,仰起頭,呆呆地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冷艷絕倫的男子,身穿一襲領口袖口衣擺均繡著纏枝花紋的正紫色華袍,挺拔如竹,清冽似泉,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似雲似霧似晨霜淡收,正清冷地望著她。
“墨大人?!”她愣了愣。
“小山 ,邊走路邊打哈欠將來會嫁不出去的。”一道好听的音籟自頂上傳來,阿依茫然四顧,終于在斜上方搭建在穿山游廊上的一座鑽山亭里看到了墨研,天藍色雲錦衣袍,袍內露出雪白的鏤空桃花錦簇瓖邊,如倚在欄桿外那朵臨風盛綻的華貴牡丹,傾城絕艷,似星河般璀璨。
“墨二少爺!”阿依好久沒見到墨研了,霍地從地上躍起來,沖著對面涼亭粲然一笑。
墨研懶洋洋地憑欄俯視,見她笑得燦爛,便笑晏晏地招了招手。
“喂!”對面,墨硯冷冰冰地喚了聲,成功將阿依的注意力轉移,“你都沒看見我嗎?”他似乎很不爽,連眼眸都黑沉了下來。
“我當然看見了。”阿依被他陰沉的表情嚇了一跳,蒙了,慌忙說,略帶一絲討好地問,“大人,大清早你為什麼會在成國公府里?”
“因為離得很近。”
“啊?”
“成國公府和護國候府只隔一堵牆,你住那麼久連這都不知道嗎?”
“啊!”她真不知道。
“正好我有話問你,跟我上來。”墨硯冷淡而霸道地說完,轉身,徑直走在前面。
阿依滿臉悲催,硬著頭皮跟上去,萬分懊惱她就不應該出來,老老實實地窩在歸燕閣就不會遇上這麼倒霉的事了。
墨硯余光瞥見她一臉糾結卻還是乖乖地跟上來了,很滿意,背對著她,唇角悄然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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