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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痊愈
陳 去洪尚書府復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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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九郎的屋子里，又是擠滿了女眷。
這個家里的女眷都知道，洪尚書把這個小兒子當寶貝。
寶貝生病了，是極好的表現機會，誰也不肯讓步，紛紛擠上來，比親娘還要親。
陳 都分不出到底誰才是洪九郎的親生母親。
“大人，小公子生病，宜靜養。”陳 做惡人，對洪尚書說。
滿屋子脂粉味，好好的人都有聞壞了，何況一個病中的娃娃？陳 進來片刻，就覺得透不過來氣，吸進肺里的，全是香膩膩的味道。
洪尚書立馬厲聲呵斥滿屋子的珠圍翠繞︰“都出去，擠在這里作甚！沒有我的話，誰再也輕易登門，直接拖下去埋了。”
他素來嚴厲，他的夫人和侍妾都怕他，戰戰兢兢退了下去。
一陣陣環佩搖曳，叮鈴作響之後，屋子里終于寬敞了很多，氣味也清新了。
“推開窗子，通通風。”陳 吩咐丫鬟。
“神醫，犬子他能吹寒風嗎？”洪尚書很緊張這個寶貝兒子，患得患失。
“無妨的。”陳 笑道，“令郎是 喘，需要更多清新的氣息，而非發熱不能見風，吹吹沒關系。再說，他不是躺在被窩里嗎？凍不著......”
這屋子里燒了地龍，暖融融的，又人來人往，味道可想而知。
陳 昨天就想說開窗通風，但是想到自己尚未建立和洪尚書的信任。有些話還是保守一點。今天他再讓開窗，洪尚書是絕沒有異議的。
果然。陳 的話一說完，洪尚書確定陳 心里有數。立馬吩咐丫鬟去開窗。
冷冽而清新的空氣，伴隨著半縷臘梅的幽香，蹁躚而入，陳 頓時就覺得呼吸變得容易多了。
洪尚書也不覺得冷，反而吸氣順暢，暗中點點頭。
洪九郎昨天吃了藥， 喘減輕了很多，卻沒有完全消失，孩子還是時不時 喘著。仍是不進**食。
“再取八顆甜瓜蒂，研磨成細末，給他服下，催吐一回。”陳 對洪尚書解釋著，自己從行醫箱里拿出甜瓜蒂，開始研磨。
研磨好了，拿冷水兌了半盞，給洪九郎喝。
洪九郎蹙眉，不想喝。委屈看著陳 。他年輕小，眼楮森森的，沒什麼光澤，像只受傷的小奶狗。很是招人疼。
“喝了。”陳 聲音溫柔，卻不容置疑，催促他趕緊喝下去。
洪九郎很听陳 的話。故而一仰脖子，將陳 給他的藥喝完了。
喝完這些細末。片刻又吐了痰涎，不過這次不多。只有半杯盞底。
吐完之後，孩子喝陳 開的方子煎熬出來的藥。
“九郎，爹叫人做些你愛吃的.......”
“不吃！”洪九郎立馬打斷他爹的話。
洪尚書快六十了，是個忠誠又堅韌的孩奴。孩子不禮貌，他還要陪著笑臉。
陳 覺得這孩子將來要教壞的。
不過，旁人的家務事，少插手為妙。
“.......尚書大人，您叫下人熬些清淡的米粥，喂小公子吃半碗。”陳 對洪尚書道，“這幾天就別吃飯了。”
洪尚書頷首，吩咐下人去熬粥。
這次催吐之後，陳 沒有再給洪九郎催吐，只是讓他安心喝幾天藥。
洪九郎的 喘，也不是一下子就完全好了。
洪尚書著急，天天把陳 請到尚書府去，讓他照看洪九郎。
洪九郎似乎很喜歡陳 。家里下人和洪尚書的話，洪九郎都不听，獨獨听陳 的。
直到第五天，洪九郎才徹底不 喘。那個棘手的病，終于好了。
“以後，孩子飲食清淡些，您也要清淡些。”陳 對洪尚書道。
洪尚書口味比較重，已經幾十年了，他習以為常，自身能調節得好。
听了陳 的勸，洪尚書果然讓廚子做菜清淡。不成想，他吃不出味兒，渾身難受，沒堅持幾天就放棄了。反正他一把年紀，愛咋樣咋樣吧！
陳 治好了洪尚書的兒子，洪尚書高興極了，特意設宴款待陳 。
“楊之舟那廝，陰險狡詐，交朋友倒是有些眼光。”洪尚書背後對這樣評說。
陳 去洪尚書府赴宴，順便提了提江大人的事。
“江錦榮啊？”洪尚書知道江大人，“他是個不錯的，能力出眾......”
話沒有多說，點到為止。
但是，江大人在戶部的地位，就算保住了。
陳 想著江大人這些日子，沒少給他送好吃的，如今在洪尚書面前提了一句，洪尚書也上心了，就算還了江大人的人情。
“希望江大人地位安穩些，這樣姜重檐和姜嫵就不會纏著我了。”陳 想。
洪尚書事後也給陳 送了診金，過年的時候還送了很多年貨。
過了幾天，陳 也抽空去趟楊家，把他為洪尚書的兒子治病之事，告訴了楊之舟。
楊之舟听了，頷首笑道︰“這點小病，央及還不是手到擒來？洪尚書是個好人，老天爺該讓他保存這點血脈，才遇到央及。”
他對洪尚書沒什麼偏見。
陳 頓時就明白了。
這根本不是兩個人鬧矛盾，而是洪尚書單方面的嫉恨楊之舟，而楊之舟覺得對方地位與自己不匹及，完全沒把洪尚書當對手。
陳 失笑。
從楊府回去，陳 家里來了訪客，正在外院的小書房等著陳 。
是許文武許先生。
許先生是嘉和郡主的心腹，陳 心里微微頓了下，和他見禮。
“天這樣冷。我請陳神醫喝酒。”許先生笑容謙和儒雅，“陳神醫治好了我的病。我還從未道謝。”
陳 知曉他來意不單純，就拒絕了︰“先生給過診金的。不必再客氣。”
許先生是帶著任務來的，豈能放過陳 ？他左勸右勸的，恨不能拽著陳 走。
陳 念他年長，也不好太過于輕待他，心想︰“听听他說什麼，再作打算不遲。旁的事就罷了，若是鄭王府的婚事，一定要嚴詞推卻，這可是招惹不得的。”
陳 沒有太多的斗志。他就想這輩子撲在醫藥上。等將來家業穩了，他可以著書立說，將他的學識傳承下去，也許能推動醫學更快的發展。
若是招惹上了鄭王府，只怕就要和朝廷、權貴打交道，著實非陳 所願。
他願意像那些高僧啊、道士啊一樣，做個神醫，權貴們尊重他，卻將他視為方外之人。不會苛責他。
陳 和許先生去喝酒。
等熱酒上來，陳 不喝，只是埋頭吃菜，套許先生的話。
許先生話里話外。都在透露一個消息︰他很關心陳 的婚事。
“怎麼，先生要替我保媒？”陳 問他。
許先生立馬道︰“老朽不過是寄人籬下，混口飯吃。哪有替陳神醫保媒的資格啊？陳神醫是楊國老的親戚，有楊國老保媒。尚個公主都不在話下的，老朽不敢攬陳神醫的媒啊。”
陳 就明白了。
嘉和郡主看中了陳 。想讓陳 托楊之舟做媒。
陳 回想下，他對女人的外貌素來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只覺得好或者不好，順眼或者不順眼。過了之後，都想不起是什麼樣子。
不過，嘉和郡主的容貌，他倒是記得，回想一下還是蠻清晰的︰白皙小巧的臉，秀眉挺鼻，櫻桃唇，天鵝頸，身段縴細窈窕。
特別是她的眼楮。嘉和郡主的眼楮黑眼珠比較大，所以眼神總是很濃郁，帶著嫵媚 艷的光，當然也顯得很深沉。
她好還是不好呢？
這個，陳 說不明白。從來沒想過會和那個女人有其他關系，故而她是否好，陳 並未在意。
“陳神醫，您家中可有定親？”許先生見陳 出神，笑著問道。
陳 原本可以說定親了，將這件事推得一干二淨。他原先也是這樣打算的。
可是，他腦海中浮動嘉和郡主的模樣，竟覺得她卻是姿色過人，話到了嘴邊，他突然沒有說出口。
“那就是沒定親？”許先生見陳 又是沉默，自顧替他解釋。
陳 沒有反駁。
許先生很精明。
陳 有點松動，就被許先生捕捉到了。
嘉和郡主是豁出去了，打算私奔也要跟著陳 ，但是許先生覺得姑娘家還是要矜持，特別是嘉和郡主的父親是鄭王。
所以，許先生沒有透露半分嘉和郡主的想法，只是把陳 的表情和態度摸了個透。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態度，從“他沒有醫德”，到“我想嫁給他”，這中間能有這麼巨大的變化，是下了狠心的。
“嘉和郡主，嘉和郡主......”陳 回去的路上，想到她，心里有點異樣。
不反感。
不過，這事還是不成，他想。
不成歸不成，這件事令他不討厭，想起來心情還是有幾分輕盈的。
“我是不是越來越臣服社會現實，開始著急成親了？”陳 想，“要不然我高興個什麼勁？沒影的事都能高興起來，也是怪......”
當初惜文死賴著他，他沒覺得心情有什麼起伏啊。
想了半晌，陳 突然感覺馬車一頓，停了下來。
馬車又壞了嗎？
這是新買的馬車。
陳 微訝。
他正要掀開簾幕看看怎麼回事，突然一個粗大的棍子，帶著刺拉拉的風聲，直接沖他的頭招呼而來。
這棍子來得猛又速，陳 想要躲開卻躲閃不及。
陳 被當頭打了一棒子，他似乎听到了腦殼碎裂的聲音。他腦海中似炸開了花，眼前五光十色，光怪陸離，又寂靜無聲。
陳 想伸手抓住什麼，也想看清眼前的人，可一切都是徒勞，他身不由己栽了下去。
那些詭異的光，漸漸散去，一切歸于黑暗，他昏死了過去。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