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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顏拎著之前買的東西從包廂出來之後,就看到經理守在包廂門口,“經理?”
經理沖著童顏招招手,“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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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顏怔了一下,這才恍然,原來早該下班的經理是在等著她出來,是在擔心吧。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熨燙她因為李然出現而微微發寒的心髒。
不得不說,經理真的是一個很體貼的人,盡管她听到了李然的哭聲,或許還听到了更多,可在走向公交站牌的這一路上什麼都沒有問。
這樣的體貼讓童顏分外的感動。
經理要乘坐的公交車是先到站的,所以她先一步離開了,童顏在耐心等待到醫院的公交車來之前,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了,“阿顏——”
這個稱呼是當初秦浩吃李然的醋,不肯跟她們一起叫她童童,也不願意同親人一般喚她小顏,所以自行決定叫她阿顏,還說這是他的專用稱呼,誰都不能跟他。
然後一叫就是這麼多年。
“阿顏,你別不理我啊。”秦浩直接繞到童顏的面前,然後彎下腰把一張俊臉湊到童顏的面前,委委屈屈的說道,“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好像跟你沒有關系吧。”童顏說的頗為冷淡。
“阿顏,你別這麼說,我會傷心的,真的很傷心。”最後那一句話聲音略微低了一些,像是有什麼被生生的壓抑了一般。
那一次因為李然的出現,尚琳更是一句話都不肯再跟他說,他之前費心在童顏同事心中營造的良好印象破壞殆盡。所以當他在餐廳看不到童顏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肯告訴他,阿顏去了哪里。
他拼命的找啊找,找遍了每一個他們曾經踏足的,甚至提到的地方,可是哪里都找不到。
阿顏生氣了……
阿顏走了……
阿顏再也不肯見他……
他把阿顏弄丟了……
這樣念頭無時無刻盤旋在他的腦海中,再一次的他有體會到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童顏的心頭一動,視線不由自主的移到秦浩的臉龐上,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滿臉的胡渣遮住了他那張帥氣的臉龐,卻遮不住,他難看的臉色,眼瞼處那圈烏青之色,無聲的說明了,幾日的未眠。
“你……”童顏覺得難受,“……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了。”
“這樣很好啊。”感覺到童顏話語里的關心秦浩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整個人都有種亮起來的感覺,他抓著童顏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處,讓她感覺著他跳動的心髒,“阿顏,我想你了。”
童顏像是被燙著一樣,下意識的想要甩開手,可秦浩哪里肯,他緊緊地握著,“阿顏,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為害怕被打斷,他的語速很快,“我發誓會用一輩子來補償你的。”望著童顏的眼眸里都是滿滿的祈求之色,“好不好?”
好……
這個字沖過喉嚨,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卻被她生生的忍住了。
因為愛慕好友的男朋友就出手搶了,雖然搶沒有搶到暫且不說,她的做法有多少可取的也先不提,可她有一句話是說的很對的——
“當他日後不順利,當生活的殘酷磨平了他激情,他對你的愛意,在聯想到你如今的這段不堪……你真的覺得這樣的你可以讓秦浩一直愛著嗎?”
不,她不覺得。
現實的殘酷已經讓那個在象牙塔生活了十八年的單純公主了長大了,童顏沒有辦法相信秦浩會一直愛她一輩子。
因為一輩子太長了。
長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
她也無法相信秦浩,會接受她跟藍擇這一段事,盡管她有著不得已的苦衷,盡管有著秦浩背叛在先。
可是在愛情的世界里從來都不是你一次,我一次這樣公平的。
“秦浩——”童顏嘆息,她今天好像一直在嘆息,“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童顏覺得自己的心髒再次尖銳的疼起來,這時童顏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她還愛著秦浩。
慘白的顏色瞬間浮現在秦浩的臉龐上,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收緊,即使童顏蹙著眉頭叫痛,他都顧不得了,他緊張兮兮的說道,“阿顏,不要在玩了,這樣一點都不好玩。”
童顏不說話,只是沉默的望著秦浩。
秦浩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不斷的下沉,他緊緊地抓著童顏,像是這樣她就不會在離開一樣,不斷重復的說著,“阿顏你不能這樣的,你不能這樣的。”
童顏有些不忍的轉過頭,沒有什麼看著自己愛的人痛苦的樣子更加的煎熬了,可是正因為愛著,所以只能傷害他,讓他遠離她。
“我知道了。”秦浩忽而笑起來,他笑的唇角翹起,眉眼彎彎,“你一定是在說氣話對不對?”
不,她不是再說氣話。
她應該再一次冷冷地告訴秦浩,讓他傷心,讓他死心,讓他再也不願意出現在她的面前。
可是當她的視線觸及秦浩的眸光時,整個人就那樣僵住。
在童顏的記憶里秦浩是一個在陽光不過的人,即使在十歲那一年父母因為一場車禍雙雙去世,秦家的財產在被一群貪婪的親戚瓜分霸佔,小小年紀的他就被趕了出來。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當爸爸好不容易找到在公園餓的幾乎快要暈過去的秦浩時,他的臉上還是那樣燦爛到陽光都為之卻步的笑容。
陽光王子,心里駐滿陽光的少年,太陽的化身……
這些都是對秦浩的形容,但是現在,眼前的秦浩,雖然還在笑著,笑容似乎一如既往的燦爛,但那只是似乎而已。
那一雙本應該明亮的溢滿笑意的眸子,只剩下滿滿的,屬于沉寂的黑色。
“阿浩……”
本來不過是下意識的一句輕聲呢喃,卻像是一股活力從天而降一般注入他的身體里,那雙眼眸也跟著亮了起來。
如果童顏能猜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想即使她在不忍心,也會推開秦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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