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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詭計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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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少將軍滾遠點 | 作者︰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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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公主在書房里,細心的發現這里有人。www.biquge001.com她是直覺。

    她身子微微顫抖,手心里有一把刀在袖子里,遇到那賤人,是給她一刀,還是扎死她?

    從沒有讓人如此侮辱過,可是一直留在心頭。

    她認定是輕薄過自己的人,就往前慢慢走一步,低低地道︰“我知道你在,你給我出來!”嬌音如月光般,流轉在房中。

    走上一步,又是一步,腦後忽然微風起,中了重重一擊,十六公主暈過去。

    燭光忽然挑起,滿院子亮堂堂。人的視線從暗處不打招呼的到了明處,眼前一片茫茫,什麼也看不到。

    無數箭頭,伸入房中,無數士兵立于房外。由窗到門,由廊下到屋頂。

    長槍伸進來,高挑起門簾,可見到外面景象。兩排大紅燈籠中,蕭夫人姍姍而來︰“讓我久等,來的卻是誰?”

    燭光下的她,更明眸皚齒,嬌可以奪人。

    著一件大紅寬松袍子,眉梢兒下微有倦意,似乎要睡,又不耐煩被刺客打攪的模樣兒,懶散散的手扶在丫頭手中,輕輕含笑︰“呀,請出來吧。”

    書房中的兩個人猝不及防。見窗戶啪啪,一扇扇被長槍挑起,燈籠馬上伸進來無所遁形,任夫人身後的那個人用力一甩,任夫人慘叫一聲,被他甩出去。

    身子筆直對著寒冷槍尖而去,任夫人在最後關頭大叫一聲︰“不要殺我,我有機密!”她可以感受到槍尖觸到自己衣角,環飾……

    幾條繩索拋進來,凌空把任夫人接走。

    閉眼等死的任夫人,沒有想到腳下一沉,身子落地。睜開眼,見蕭夫人就在幾步外,笑容可掬︰“你好呀,夫人。”

    她身子兩側,全是肅然士兵。

    可見是早有準備。

    任夫人膝蓋一軟,心中覺得大勢已去,撲通跪倒。蕭夫人身後轉出另一個人,她面色蒼白,上前來指住任夫人大罵︰“賤人,你把我夫妻害得好苦!”

    喬夫人是也。

    任夫人臨死前拋出那句話,還想著先留下命,再想法子。她可以解釋為要見蕭帥,勾結蕭帥,而看到喬夫人出來,任夫人眼前一黑,知道機密無法隱瞞,她半暈在地上。

    奸細,是可以處死的。

    而蕭夫人,如今是京中聞名的醋壇子。

    依任夫人的心思來想,她怎麼肯放過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慧娘只盯著房中,再次輕啟朱唇︰“請出來吧。”一個人緩緩走出,他一身黑衣,已去了面巾,露出一張傾城傾國的面龐,似玉奪魂的眼楮。

    南宮復。

    他對身前刀劍視若不見,不減風度,輕施一禮︰“見過蕭夫人。”慧娘興奮了,沒想到釣到一個大的,她眸光跳躍,也不肯失禮,笑盈盈還半禮︰“多時不見,侯爺近來可好?”南宮復對著她的半禮,和她如玉的面龐,心中有一時失神。

    她只還半禮,是傲然宣告,自己夫君已不是去年的一等侯。而是坐鎮京中的大帥。再看她見到自己從容有笑,氣勢又過于自己。

    南宮復嗓子眼里難免罵上一句,就是沒出聲就是。他痛恨地看著慧娘,在南宮復眼里,女人全是不聰明的。她們會陷入感情中不能自拔,會為花開北風而長久哭泣。但今天蕭夫人慧娘帶給南宮復的鎮定自如,讓南宮復討厭。

    很討厭。

    他打心里討厭聰明的女人。

    這種討厭,從石貴妃不要自己,而入宮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就開始了。南宮復不得不承認她選得對,因為南宮復是個男人。可是沒選中的是他,南宮復從此就開始討厭一些會做出選擇的女人。

    院子里士兵雖然多,南宮復倒不會放在心上。他只是認真的對慧娘看著,期盼著她出現哪怕一丁點兒的慌與亂,你是個女眷不是嗎?

    雖然听說你會掄刀。

    慧娘輕輕地笑︰“侯爺是準備怎麼逃?”她不錯眼楮的不放過南宮復任何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個小小的眼神轉動。

    南宮復在心里又罵一聲,忽然往後就退,要到房中,那里還有一個昏倒的十六公主。身後有硬物頂住,一個過于年青的嗓音,近似于小孩子的聲音神氣地警告他︰“往前!”

    蕭守蕭成蕭規嘻嘻而笑,蕭墨用手中雙節棍押著南宮復出來,圓滾滾的小肚子在他身後挺一挺,笑得好似立下大功一件︰“我一直在床底下,你就沒看見?”

    慧娘掩口低低地笑起來。

    南宮復的臉色難看近似泥土,在燭光下更似不是真人。他眼珠子左右看看,是大勢已去的神色,長長地嘆一聲︰“沒想到……”

    “沒想到大帥不在,這里也不能亂闖是嗎?”蕭規最機靈,凡是討好慧娘的地方,一個也不放過。

    張家變了臉色︰“小心他……”

    南宮復已經倒地,唇邊沁出一絲嫣紅的血流來。

    蕭墨大為不解,對手中雙節棍看看︰“我這上面沒有毒呀?哦,是他嘴里有毒。”彎腰就去看視。

    慧娘心中電光火石般一閃,變了臉色︰“小心他!”

    “哈哈!”南宮復長笑起著身,一雙手掌在蕭墨溜圓的小肚子上輕輕一按,面上詫異,一閃身人鑽入房中,丟下一句話︰“小子,硬功夫練得不錯!”

    蕭墨急切間扎馬步,全身骨節爆響幾聲,硬生生接了南宮復一掌,南宮復一撤手,蕭墨往後就倒,摔了個仰八叉。

    小鬼們爭著去看他,蕭墨手指房中︰“追……”重重咳嗽幾聲,吐一口淤血,揉揉肚子一跳起來︰“沒事了!”

    張家罵道︰“讓你大意!”

    南宮復已經不見蹤影。

    後窗戶上,破了一個大洞。

    慧娘在書房中走了幾步,聞到淡淡花香,好似府中的花香,讓人去看花匠可在房中,自己來看蕭墨。

    蕭墨扭捏著,從肚皮上取出一個生牛皮護墊︰“三奶奶說我和三爺一樣練硬功,給我做了這個。”

    “嘻嘻,哈哈,”另外三個小鬼笑得前仰後合。

    慧娘放下心。

    連夜審任夫人,張家讓慧娘回房去︰“我下手,嚇著十三少不好。”慧娘很想表示自己不是泥捏的,可又要親自審問十六公主,才答應,吩咐小鬼︰“把十六公主送到我房里。”張家奇怪︰“我一並都審了,什麼公主,當奸細是砍頭罪名!”

    十六公主已經醒來,聞言求饒的話是沒有,對著慧娘跪下來,只有一句︰“我為著母妃……”張家是眼里不揉灰星子,劈面就啐︰“哪有這麼多孝子!你們看著夫人至孝,大帥至孝,一個一個全用這個當借口!”

    他也是五大三粗,把袖子一擼,爆脾氣上來。張家一上脾氣,就喊出來這個味兒︰“十三少回房!這里沒有老娘們的事!”

    親兵們也笑得東倒西歪。爭著罵他︰“大帥在,真給你軍棍!”

    張家虎著臉︰“老子最見不得這身也賣了,再裝沒事人的人!”大手一揮︰“押走!”幾個親兵如狼似虎的上來,鷹擒虎抓般,兩個人按一個,把任夫人和十六公主押走。

    任夫人還能忍耐,默不作聲。十六公主頭一回讓兩個大男人握住肩膀,羞先不必說了,他們手勁兒大,痛得十六公主不時呼痛,沒有人理會。

    張家威風凜凜走後面。

    慧娘哭笑不得走他後面,邊走邊罵他︰“大帥不在,我當家,幾時你當家的!”張家不耐煩︰“大帥在,也會說我對!你現在當女眷,這血淋淋的事情你少看。你不怕,外面听听就是。”

    慧娘好笑︰“那是公主,你不能弄成血人。”

    張家更皺眉︰“要你交待?我把另一個弄成血人,給公主看看就行了。”

    慧娘忍俊不禁︰“你說得倒干淨。”張家甩手臂走著︰“你放心,我不是伍將軍那樣殺過豬,也會燙豬毛。”

    “你弄過的,誰還敢吃。”慧娘刻薄著他,見人來回話︰“花匠還在房中並沒有出去。”慧娘點點頭,跟著張家到大門的門房中,才一進去,慧娘微樂︰“幾時成的刑房?”

    不大會兒功夫,皮鞭,板子等東西,掛得滿牆都是。好幾根皮鞭慧娘認得出來,是親兵們的馬鞭。

    慧娘嘀咕︰“要是我的馬鞭子取來,比你們的好看。”

    “啊!”一聲慘叫,十六公主抬眼就暈倒。有人取一盆涼水,潑醒她。不用審,十六公主就牙齒打戰的說出來︰“長公主讓我來找御璽!”

    慧娘恍然大悟,敢情這些人以為御璽在大帥手里。她嘿嘿才一笑,張家對她使眼色,瞪圓了眼喝道︰“還有什麼!”

    “再也沒有了,”十六公主伏在地上,沒有人壓著她,她也不敢直身子。

    張家一條腿站板凳上,手一伸,有人送上一根鞭子,把那鞭子在十六公主眼前搖呀搖呀,鞭梢子是分叉的,如毒蛇信子,絲絲垂響。

    “長公主說,十一姐給她丟了臉,讓我把這個……”十六公主懷里取出一樣東西,哭道︰“放到十一姐碗里,再一半給夫人。”

    親兵接過來,嗅嗅罵道︰“這是什麼!”

    慧娘變了臉,她幼年看書不少,粗通藥理,會給蕭護準備滋補湯水,猜到那是什麼。她接過來,在手心里捏幾捏,惱起來︰“我不能生,她要給大帥找什麼人!”

    十六公主只是哭不說話。

    張家也明白了,對著十六公主就是一腳,他踢得是地方,只踢中十六公主肚子,柔軟處,不見傷,最疼的地方。

    地上,公主抱著肚子痛得亂滾,發髻散開來,烏絲垂了一地,首飾夾在發絲中,在地上拖拖的響著。

    只這一手,任夫人變了臉。

    她看得出來張家很會打人,沒有多少外傷,又全在最疼的地方。再看蕭帥府中人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公主都打,何況是自己一個奸細?

    還有公主花容月貌,號啕著慘叫著亂滾,任夫人倒憐惜于她了。可見一吻,還是有感情。任夫人強自鎮定︰“我說,你放了我們。”

    “那看你說的是什麼?”慧娘淡淡。

    張家眼最毒,十三少掛念少帥他都能看到,任夫人對十六公主有掛念,張家也看出來了,上前去對著十六公主抬起腳。

    大腳一個,還是當兵的習慣,不是布靴,是老牛皮靴子,厚厚的靴底上還有泥,眼看就要滴到不能躲閃的十六公主臉蛋子上。

    “住手!我把張寶成城防圖給你們!”任夫人大叫一聲。慧娘警惕地讓人扶起十六公主,公主到底好問話,當著任夫人面,慧娘冷冷問道︰“公主幾時認識的張寶成?”任夫人分明是護著十六公主。

    十六公主這才看向任夫人,見她個子高挑,階下囚有憔悴色,卻生得如花似玉,只是眉眼兒輕浮,帶著風騷樣子。

    公主一下子猜到是誰,大叫一聲︰“我不認識她!”

    任夫人也接上話︰“她不認識我,只是同為奸細,同病相憐。”十六公主嗚嗚的哭著,任夫人嘆氣,並不看她,對慧娘傲氣地道︰“我帶你們去攻城,你放了我和她。”

    慧娘反復詰問,張家又踢了十六公主好幾腳,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她們原本就是不認識。沒有慧娘的耳房,永遠不會相識。

    動靜這麼大,十一公主和豆花也醒了,豆花怯生生︰“要為十六公主求情嗎?”十一公主嘆氣︰“你我是寄人籬下,還為別人求情?”她抱膝坐床上,對著窗外明白悠悠。

    那樣子,在遙寄心事。

    “想駙馬?”豆花也不猜公主想的是周妃。

    十一公主苦笑︰“想他,也……恨他。”蕭府里雖然好,侍候衣食和關切沒有不周到的,可不是自己的家。

    豆花找不出話來勸,就道︰“那咱們給他做個什麼,托人帶給他。”十一公主從枕下摸出一個東西,是個納了一半的鞋底。

    微紅著臉,十一公主道︰“睡不著,把燈剔亮,趕快做好吧。”豆花下床去把燭火撥亮,主僕安安靜靜做活。

    這一夜,再沒有見過十六公主。

    南宮復蹤影不見。

    慧娘半夜回來,不睡,讓小螺兒把紅燭放在窗下蕭護的書案上,提筆給夫君寫信,展開信箋就相思無限。

    只看她眉頭紅暈,可比燭光紅暈,就知道慧娘思念濃重。

    蕭護才走一天。

    慧娘無聲的笑著,似比繁星更璀璨。筆下,先把任夫人等事寫完,又要落筆,面上又一紅,不寫上,心中情思涌動,不能自己。就不勝嬌羞地寫上去︰“……想大帥在軍中,是否想十三,十三思念夫君,中夜難眠……”

    寫完後,放下筆人還是呆呆的笑。

    小螺兒含笑悄聲來請她︰“快四更了,睡一個更次也罷。”夫人隨大帥,起得很早。慧娘怔忡地醒來,知道自己失態,嬌滴滴道︰“不了,取大帥未做得的衣服來,趕著做完,讓人和信一起送給他。”

    她雙頰如醉,眸子亮過明月。小螺兒知道不能勸,就取出東西,又讓人備參湯等物。慧娘讓她們去睡不肯,加上水蘭,主僕三個人做起來。

    做了小半個時辰,廚房上送來參湯,慧娘讓丫頭們一同分用,這才算歇息。喝頭一口參湯時,慧娘顰眉︰“大帥,衣食可好?”

    “夫人只管放心,要只是思念大帥,大帥回來知道,只怕要和夫人生氣呢。”小螺兒勸著。慧娘紅了臉,低聲道︰“要是,我……押解人去看他,他會不會同我生氣?”小螺兒笑︰“大帥走時,說以後要讓夫人過安寧的日子,又說家里的花托夫人照管。夫人要是去了,不是拂了大帥的話?”

    慧娘嘟嘟嘴︰“這倒也是。”喝完參湯,又重新做活,天方微明時,把最後一個盤扣縫上,反倒神采奕奕。

    夫君穿身上,會不會喜歡?

    見小螺兒和水蘭有倦意,慧娘歉疚,兩個丫頭跟來京里出生入死,已經不只是主僕的情分。忙讓小螺兒和水蘭去睡。丫頭們全不肯︰“只怕還要出去,等回來我們輪流去睡。”

    慧娘心中稱贊,讓人送飯來,房中沒有別人,主僕坐下吃過。人帶出十六公主來,六公主已恢復正常。

    張家可以當刑訊的人。

    十三少腹誹過,帶十六公主去大成長公主府上。衣服和信,此時已在快馬上。任夫人,也由信任的親兵快馬送去。

    分成兩路。

    長公主還沒有起來,慧娘帶著十六公主徑直闖進來,見兩個丫頭才扶起長公主來。門外說一聲︰“蕭帥夫人到了。”

    人已經進來。

    大成長公主變了臉色︰“你怎麼敢硬闖?”慧娘閃開身子,露出後面沮喪的十六公主,冷笑道︰“她敢硬闖大帥書房,我倒不敢硬闖這里?”下頷微揚,鄙夷地道︰“送上十六公主畫押的供詞給長公主看看。”

    小鬼送上去。

    長公主才看一眼,就撕得粉碎。慧娘嗤地一笑︰“還有一份呢。我們就怕有人撕破,十六公主招,五、六個先生記,有一份,在今天早上的快馬上,給大帥送去了。”

    “你你你你……”長公主心里膽寒,面上更怒,上前來揚手,重重給了十六公主一巴掌,罵道︰“小賤人,你自己行事不端,還敢攀扯上我!”

    十六公摔倒在地,“嚶嚶”哭泣︰“蕭夫人救我。”

    長公主血直沖頭上,喝命人︰“來人,扼死她!讓她敢胡說!”

    人還沒有進來,慧娘撇嘴︰“公主,大帥不答應吧?”大成長公主憤而轉向慧娘︰“這是宮中的事,與大帥無關!”

    “可她受人指使,私入大帥書房!這,與大帥就有關連了!”慧娘反唇還擊,再敲打道︰“大帥也好,寧江侯也好,官員們也好,大家拼死拼活守的,全是皇權!是先帝恩德!公主縱有不是,也是等大帥回來,朝議後,再作處置!長公主,你難道不是為先帝恩德?你為先帝恩德,就是擅殺公主們!”

    長公主被話砸得往後退一步,面上涌上去的血色“唰”,又下來了。

    慧娘想到這個人一直試圖挑唆自己和夫君的感情,她退一步,就忿然走上一步,嘿嘿冷笑︰“再說你手上要沾多少公主的血才滿意?九公主是你殺的吧?又容不下這一個是為什麼?你自己想去!”

    昂然轉身︰“我要是你,就把十六公主送回宮中看管。不然大帥回來必然要問這案子,長公主拿什麼話來交待!”

    扶著丫頭,主僕去了。

    大成長公主眼前冒金星,片刻,才找回神智,弱而無力地道︰“把公主送回宮中,好生看管!”十六公主哭哭啼啼︰“姑母,你不能不管我呀,姑母,是你讓我去的呀……”

    哭聲漸遠,讓人架走。

    這一擊不小,長公主這一個早上是毀了,虛弱的才坐下來,听到消息的程業康風風火火跑來,來到就急了︰“母親,你怎麼讓她去?家里的死士我都不讓去,何況是她一個弱女子!”

    “就是死士們不能去,蕭家防守太嚴,我才讓她去。一個一個全是笨蛋!”長公主眼里冒火!

    ……

    慧娘回到家,料理家務外,就日夜思念蕭護。

    蕭護沒有走太遠,出京不過五天的路程。收到信,看過嘴角邊有笑容,把十三思念自己的話再看幾遍,一轉頭,見面前坐的將軍們都有微笑。

    大帥笑得柔情似水,只能是夫人寫來的信。

    蕭護隨意擺擺手,提起筆,毫不猶豫給慧娘回了一封信︰“既然想著,就來吧。”十三不在身邊糾纏討人嫌,像少了什麼。

    把信交給來的人即刻送回,蕭護想著這仗打得奇怪,慢悠悠開了口︰“張寶成沒有這麼差,張家十幾員大將全在,怎麼一天一仗的敗下去!”

    攻城時小費心思,也是勢如破竹。

    “他們出師無名,嚇破了膽子!”有人開玩笑。

    蕭護搖頭︰“不會!”張寶成是父仇母仇弟仇,他敢不用心?

    正商議著,伍思德讓人送信回來︰“回大帥,又得一城!”蕭護聳然動容,起身接過信認真看過,更覺得蹊蹺,沉聲道︰“備馬,我去前面看看。”

    慧娘接到信,萬千之喜,在心中把夫君愛了又愛,準備人手一起過去。京中留的還有人,慧娘只辭了平江侯和張閣老。

    張家是一定會跟去的,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十三少。四個小鬼蕭護全給慧娘留下來,也帶去。選丫頭時,才小費心思。

    十二個丫頭,江城走後又補了一個。

    木蘭青門玉樓蝶戀青玉曲玉臨江清平留春六麼滿庭天香。

    小丫頭全都想去,可憐巴巴的在房中等著夫人挑選。夫人挑選,是由秀蘭姑姑和若荷姑姑說好才會選,又眼巴巴地看著兩個姑姑。

    奶媽在房里收拾,不住的塞東西︰“這是養身子,這是管安眠的,都帶去……”打一個包袱,讓小鬼扛到外面車上。

    慧娘知道,愣住,讓水蘭去說︰“不走遠,還回來呢,奶媽們有年紀,不用跟去。”陳媽媽和馮媽媽沉著臉過來︰“得有人看著你吃飯,”

    “不然就生的冷的亂吃。”

    “軍營里沒想著料理湯水還行?”

    “身子最要緊!”

    說得慧娘坐不住,紅著臉一個字也不敢說,奶媽們得意洋洋,吩咐小鬼們︰“再去扛東西。”慧娘縮著腦袋送奶媽出去,又快要大氣兒也不敢喘。

    說到還沒有孩子,大帥還沒有著急,奶媽們最著急不過。

    四個小丫頭入選,木蘭、留春、六麼和滿庭。余下的交給妯娌們。玉笛已處死,余下的丫頭們慧娘罵了一頓,也交給妯娌們。

    十一公主,讓她听三奶奶的話。

    當天接到的信,依著奶媽和張家,明天再走。慧娘不能等,很有士兵速度的半個時辰收拾好東西,這就走人。

    又有一隊人護衛。

    小鬼們照顧丫頭們上車,六麼上車的時候,對蕭規瞪了一眼,瞪得蕭規不明就里。四個丫頭在車里翻眼的翻眼,瞧不起的瞧不起,一起發難。

    冷笑︰“江城是你害的吧?”

    蕭規咧開嘴笑,表示自己不記得此人。

    滿庭挖鼻子挖眼的悄聲罵︰“六麼和我爬假山,見到江城帶那夫人進來,你和蕭成跟在後面鬼鬼祟祟!”

    “後來江城就走了!”

    蕭規臉上一變︰“夫人選你們是選錯了!”

    “我們沒說江城走得不對!而是你,你犯壞了!”四個小丫頭一起罵。在家里不敢罵蕭規,就大上三歲,牛得眼楮對著天。

    對著一張張憤怒的小臉,十一歲的蕭規抬手就打,一人給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罵道︰“我犯壞!她不亂說收東西,我犯壞能有用!你們以為夫人挑中了就敢造反?等著吧,我告訴夫人去!”

    八只小手拉他袖子,揪他腰帶,揪得蕭規動也不能動。蕭規能怕這一手?不過又大上一歲,知道男女有別。只是冷笑︰“想怎樣?”

    “是求你不要對我們也犯壞!”

    四雙亮晶晶的眼楮有懇求︰“我們不會亂說話,不過去到了,你得多照顧!”

    “小鬼,你最後掉的牙我幫你種的。”滿庭道。

    木蘭道︰“給你繡個帕子。”

    “小鬼你以後犯錯,我也不說你。”六麼這麼說。蕭規瞪眼罵︰“誰出錯都要說。”手一揮一揚,四個丫頭摔在車里。蕭規退後一步,用手中馬鞭子把車簾挑下來。

    小丫頭害怕起來︰“壞了,他要是告訴姑姑們,我們可怎麼辦?”見車急奔,晚上有當地的駐軍接著,大家匆忙睡覺,把這事給忘了。

    依著慧娘,恨不能快馬而去。可奶媽在,又帶著小丫頭們,只能放慢些速度。第三天里,那面色就一般。張家謳她︰“你當你還是十三少那會。”

    “不要你管!”慧娘把氣全出張家身上,憤憤上馬車。

    一個親兵笑︰“張將軍,你還真不怕把十三少惹毛了。”張家是在京里提的將軍,專跟慧娘的守門出門將軍。他縮著脖子一笑︰“等見到大帥,自然就不毛。”

    嘻笑聲傳到車里,慧娘把耳朵堵上,一心一意窩著想夫君。

    三月里天氣轉暖,早晚還涼。夫君可曾冷了,熱了,吃也不放在心上?她一會兒揚眉,一會兒輕笑,小螺兒和水蘭司空見慣,不見一回事。

    三月下旬里,這天的下午,見到大帥旗幟。烈烈風中,蕭字展開時,慧娘喜笑顏開,指給丫頭們看︰“看,是大帥!”

    丫頭們抿著嘴兒笑︰“是呀,就要見到了。”她們在心里有條不紊地盤算,下車後先取什麼,再取什麼。慧娘暈生面頰,想著見到夫君後對他說什麼。說十三夜夜想他,夫君只會笑話人。說十三不想他,夫君又要不喜歡。

    真是為難。

    蕭護帶人在城下扎營,對著這城還是弄不懂︰“依我看,明天這城又讓咱們破了。張寶成要在我面前,我要好好問問他。他老子死了,把他魂帶走了?”

    “橫豎打贏就行。”伍思德伴在他身邊。

    蕭北歡歡喜喜過來︰“大帥,夫人到了。”蕭護回一回身,離大營還遠︰“讓她先歇著。”伍思德心中一動,十一公主有沒有來?

    “伍思德!”蕭護一看就知心意,把他魂喊回來。伍思德陪笑︰“在這里,沒亂走。”收斂心神,和蕭護繼續看那城池。

    這是張寶成地盤中,倒數第五的城池,卻是第二等的大,人口不少。

    慧娘在路上時,蕭護還很想她,听說來了,就放到一邊。和伍思德又看了半個時辰,打馬往營中來。

    可見營門時,見一個嬌黃色身影,裊娜高挑,奔出來。

    蕭護大喜,抽了幾馬鞭子,讓馬快跑。馬到近前,大帥露一手兒騎術,不等馬停,徑直跳下來,抱住慧娘喜上眉梢︰“十三,”他悄聲道︰“你想不想我?”

    “不想,”慧娘鬧別扭︰“人家等你信等的著急。”蕭護大笑,又壓下嗓音說話︰“看在你好些天沒撒嬌的份上,我先不與你計較。”

    座下那馬,這時候才拐個彎兒,跑回來。

    馬依主人,往蕭護身邊來。慧娘一伸手抓住馬韁繩,格格笑了兩聲,一手挽住夫君手臂,仰面擰身子︰“我牽回去。”

    “好,”蕭護也喜滋滋,又抱怨似的責備︰“你呀,不讓你來,你肯定不安心。”慧娘正搖馬韁繩和那馬邊走邊玩,聞言只答應著︰“嗯,嗯,”見伍思德追來,對他綻開笑容︰“哥哥,公主給你帶的有東西。”

    伍思德跳下馬嘿嘿,他基本上是見到妹子就笑容不能控制︰“那敢情好,我想她也沒有那麼好,是妹子教導的才是。”

    “這倒不是,”慧娘實話實說︰“人家本來就備好的,我不過是帶來。”皺著鼻子一笑,心思又回到夫君身上。從營門到帳篷這一塊兒不好撒嬌,先忍著。

    帳篷里從剛才人多,姚興獻正在問伍林兒︰“今天晚上的菜是酸的吧?”伍林兒以為他又嘲笑,嘲笑回去︰“菜還沒做,你倒知道了。”余明亮很想不笑,忍來忍去,哈地笑出來︰“姚將軍是害口,有喜了。”

    姚興獻罵他︰“有你小子什麼事兒!找挨打嗎?”罵罵咧咧︰“站著!一天不揍,你皮癢癢!”他是余明亮的上司,余明亮老實站得筆直,悄悄地笑。

    慧娘和蕭護進來,見狀慧娘︰“咦?怎麼罰小余將軍?”那站姿一看就是受罰的人。伍林兒見到妹子更是大喜,就把剛才的話說一遍。慧娘低下頭紅臉,手不依地搖著蕭護手臂。蕭護對姚興獻皺眉︰“你又胡說!”

    見慧娘霞染肌膚光彩照人,蕭護又笑起來︰“看你把十三羞到。”慧娘跺跺腳,奔到里間帳篷去。

    姚興獻在後面追著笑︰“十三少別跑,哎,不然我站著行不行?打我軍棍,你別走,我話還沒說完。”

    京里出名的醋壇子到來,菜應該酸。

    慧娘落荒而逃,就差抱著頭跑。蕭護板起臉,姚興獻才笑著回來,對著余明亮踹一腳︰“看你把十三少羞跑了。”余明亮嘻嘻。

    “壞人。”慧娘在帳篷里間嘀咕,就會欺負人。

    大家重新坐下來說笑,對張寶成打一仗敗一仗瞧不起︰“姓張的在京里嚇破了膽!”蕭護等人心中雖有疑心,先和大家取笑。

    小丫頭們是頭一回,真真的開了眼。幫著收拾東西,又進自己帳篷里,驚訝地瞪著帳篷頂︰“哇!”再踩腳底下地氈,嘻嘻哈哈笑起來。

    “出來當差!”蕭規小面皮黑著,挑起帳簾子沒好氣。四聲燦爛的喊聲︰“小鬼!”一起跑過來︰“你不要生氣。”

    “我們是怕和江城一樣犯錯。”

    “被攆出去可怎麼辦?”

    “也不能幫你再種牙。”

    蕭規漲紅臉,手中小馬鞭子橫起來︰“站開!誰再離我近一步,我抽她!”四個小丫頭全退後,蕭規大模大樣進來,清清嗓子︰“嗯哼!”

    “你又不大,怎麼會嗯哼的?”

    “學戲台上白胡子公公。”

    “哈哈……”

    不能服眾的蕭規怒了︰“好好,你們不听我說,我讓姑姑們來說。”這下子,四個人全老實下來,只有眼楮里還嘻嘻笑。

    蕭規再次清嗓子,這一回沒有人笑話他,全忍著。六麼忍得太狠,身子都是發抖的。听小鬼訓話︰“啊,這一回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不。啊,以後要注意,以留神,啊,不要學江城說家里的話,也不要私下里收東西。啊,”

    蕭北走進來︰“你小子在干嘛呢!馬也不喂,車也不刷!”負著小手的蕭規慌了手腳,趕著蕭北道︰“我這就去。”出溜一下跑走了。

    蕭北跟後面出來,帳篷里四個小丫頭笑倒在地上︰“哈哈,真可樂。”秀蘭進來︰“當差呢,沒眼色的奴才!不是來玩的。”

    把她們攆出來,去夫人面前陪著玩笑。

    為慧娘到來,蕭護命大擺宴席,兵臨別人城下,就沒有酒。席中有一道菜是當地的,酸溜溜的噴鼻香。

    一聞就放的有醋。

    慧娘很想吃,又怕姚興獻見到笑。姚將軍官階高,坐幾在大帥左手邊,伍思德和他對坐。蕭護給慧娘挾菜,笑笑,見十三漲紅臉,沒說什麼,只舉起水碗︰“將軍們,為慶夫人到來,明天拿下此城!”

    無數水碗舉起來,歡聲雷動︰“為慶夫人到來,明天拿下此城。”

    帳篷里,加緊的在審問任夫人。任夫人說她知道城防,慧娘是分不出真假。這里的人全是打過幾仗,一听就能分辨。

    鞭子,板子一起上,任夫人著實吃了一些苦頭,喬夫人也帶來,在旁邊听著任夫人要敢說假話,喬夫人就指出來。

    見美麗動人的任夫人快成一個血人,喬夫人拍手稱快之外,又想到年青英俊的大帥蕭護。他是不管天仙都不會動容的男人,和自己納妾不少的丈夫相比,倒是一個稀罕的人。

    喬大人納妾,喬夫人還是要救他。

    那是她的丈夫,從三從四德上說,是喬夫人一生的依靠。面前是呻吟的任夫人,喬夫人想到的是蕭夫人。

    她嫁了一個一心一意的好丈夫,可是這一心一意,能有多久呢?年青的夫妻,就是情熱不是嗎?

    外面酒宴已結束,慧娘在帳篷里換上蕭護最喜歡的衣服,洗漱過,等著他回來。帳簾子才一響,十三就撲過來,開始撒嬌︰“他們笑話我。”

    “啊,也沒有笑話錯。”蕭護親親她額頭,攬著醋壇子過去坐下,慧娘鑽他懷里,身子擰過來擰過去,像是要把這幾天沒見面的嬌全撒完︰“姚將軍笑話我。”

    蕭護再親親她︰“你就是個醋壇子嘛。”

    “人家不是,”慧娘在這里不承認。蕭護莞爾︰“回京里你就是了。”慧娘嬌滴滴︰“回京里是夫君不好,要讓十三醋壇子。”當丈夫的抬手要打︰“夫君不好這話也敢說。”慧娘伸伸舌頭,趕快改口︰“那是別人全不好,夫君以後不理好不好。”

    大帥笑容滿面看妻子,幾天不見,十三肌膚更晶瑩,抱著自己不松手,身上是熟悉的香味兒,蹭來蹭去,直往大帥鼻子里面鑽。

    “十三啊,你又嬌慣了。”大帥輕撫著妻子肩頭,嬌慣的十三嘰嘰呱呱說起分開後的事情,很是驕傲︰“夜夜都想你。”可憐兮兮問︰“夫君你呢?”蕭護笑得比平時都要溫柔,清朗而略帶磁性的嗓音低沉下來︰“當然,我呀,才不想你。”

    手上被擰了兩下,慧娘較真道︰“重說。”

    “那就想吧。”對著十三不依不饒,大帥大樂。把臉埋在妻子肩頭聞她身上的香,呼吸在慧娘耳下發色,她不由自主軟了身子,倚在丈夫身上,和他交頭並頸,嗅他身上的味道,在他耳下細細吻著。

    蕭護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笑自己︰“見到你,我就成了色鬼兒。去,打水來。”慧娘笑靨如花喊丫頭們,回來又被自己丈夫取笑︰“不要別人,你留下侍候,我知道呀,”大帥擠擠眼︰“你天天想看著我洗。”

    “才沒有想,那怎麼可能?”慧娘扮個鬼臉兒。

    一時水來,放在盆架子上。慧娘眨著眼楮笑著,過來給夫君解外衣,又把里衣袖子往上卷卷,蕭護道︰“嗯,我知道你還想再脫一件。”

    胸口讓慧娘捶了一下,在後面攆他︰“坐好,我給你擰手巾。”大帥笑著坐好,蹺起腿,帶著一臉輕薄相,全然沒有個大帥樣子,欣賞起妻子細細的腰身。慧娘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抿著嘴兒回身笑,拿著熱氣騰騰的手巾過來。

    十三少時,是大步快步,有什麼擋路,一腳踢開。蕭護不少次罵過︰“一步撞牆上你才喜歡。”現在是女眷,是從小練就的嫻雅步子,小腰身微微一扭,如水上行風般走開。

    蕭護看得賞心悅目,贊道︰“看卿卿裊裊婷婷,”慧娘喜滋滋的白眼兒,到了身邊,大帥揚揚面龐︰“喏。”

    任由十三給自己擦干淨,再贊︰“好一把子香蔥玉手。”慧娘撲哧一笑,給他再擦幾把,大帥自己解里衣︰“身上身上,”

    “啪,”十三用手巾甩了他一下。夫妻一起笑,蕭護伸手擰慧娘鼻子,笑容滿面地恨道︰“把你慣的!”

    他光著上身,手臂難免觸踫到慧娘肌膚,慧娘飛紅了臉,嚶嚀一聲,蕭護不能听,按住她到懷里來抱著就親。

    燭光下,只見纏綿,又見繾綣。好容易放起來時,水也冷了。讓人再送熱水來,慧娘離開幾步歪著頭笑︰“我好好給你洗,你可安安生生的。”

    “好好,”大帥看似十分之好說話,過了一會兒,燭花也一跳,似乎在偷笑。大帥按著夫人在椅子上,又怪這椅子︰“不如家里的寬。”

    洗了半個時辰,兩個人才到床上。幸好現在天暖和,沒把大帥夫妻一起凍著。

    先是半天沒別的聲音,再就十三嘰嘰喳喳起來。大帥閉目養神,不時溫和地插上一句。慧娘給他擦拭歡好後的汗水,悄聲問︰“夫君怎麼處置十六公主?”

    蕭大帥微笑︰“保密。”

    慧娘嘻嘻︰“我想夫君是不會殺她,一定另有好手段,我等著看熱鬧。”蕭護手指在她腰間滑過,順手時就捏一把,再移到十三小屁股上拍拍︰“等著吧,還真的是熱鬧。”

    慧娘翻一下身子,壓在蕭護手臂上,面龐埋在他肩頭上,不住的扭來扭去。蕭護微微笑︰“這麼大了,還有這種淘氣?”

    “不是淘氣。”慧娘摟住他脖子,在他耳邊悄聲道︰“是在夫君身邊,就覺得什麼都好,心里有底氣,很是喜歡。”

    蕭護心中暖暖,莫明地想到十三初到自己身邊的時候,人瘦又干,兩只眼珠子就賊亮,黑得深不見底,惹人憐惜。

    把十三往懷里抱一抱,再調侃她︰“嗯,醋壇子就是這樣,不這樣,倒不叫醋壇子了。”十三嘻嘻,一定逼著蕭護說︰“沒有十三吃不香睡不下。”

    屁股上被拍幾下,這才不糾纏。

    慢慢睡去,睡夢中,慧娘喃喃︰“夫君的衣服,要趕快做呀。”蕭護含笑,把被子給她拉一拉。天熱,夫妻又同睡,十三踢被子。

    大帥渾身舒坦,問問自己,十三過來真好。不過心里只調侃十三,這個粘人的小丫頭。跟屁蟲!

    亦步亦趨。

    ……

    張寶在的地方,和五、六位郡王相連。孫 離得不遠,他收到消息,也奇怪︰“張寶成不會差到節節敗退的地步,他一定有原因。”

    “郡王,咱們可以混水摸魚。”有人獻策。

    臨安郡王眼前浮現一個人,蕭護和他妻子軍中簡陋卻鄭重的成親歷歷在目。孫 輕輕地道︰“你放我一命,我也放你一回。”

    吩咐下去︰“移動兵馬往前,不要和蕭帥的兵馬開仗,看看張寶成弄什麼鬼!”

    韓憲王離得最遠,還是在孫 等人一條夾縫中才能過去,他快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弄一幫子人商議︰“等姓蕭的把姓張的打下來,他們最後死戰的時候,咱們就失收方!”

    對著屋頂子精致的花鳥繪圖,韓憲郡王甩了張寶成的救援信︰“一個反賊,本王不認識!”又想張守戶的為人︰“陰險狡詐,有其父必有其子,張寶成節節敗退,必然有損招!”

    蕭護出兵張寶成,一干子郡王是不會幫蕭護的,不過伺機佔個便宜什麼的,倒也不錯。

    第二天起來,大帥面上一直有笑容,將軍們嘻嘻互相竊笑,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伍思德忙活一夜攻城的事,到早上才回來,對著大帥笑容滿面,趕快回帳篷去看自己的東西。

    打開來,幾樣吃的,一雙鞋。

    鞋做工是很精致,不過伍思德瞪瞪眼,打仗呢,這里能穿這麼好的鞋,真沒眼色。

    丟到床上。

    不過心里還是很喜歡的。

    忽听大帥升帳,伍思德趕快過去。慧娘都換好盔甲,也想去帳篷里充一回將軍,小鬼進來。蕭規一進來,就跪下來,認錯的樣子。

    這是慧娘盯在書房里的小眼線,只盯著夫人們,蕭護罵過兩回,卻就作罷。又因為蕭規破宮那幾天,獨自私入皇宮找到三爺,蕭護夫妻分外喜歡他。

    見小鬼端端正正跪著,握起自己刀準備系的慧娘笑問︰“你偷吃了什麼不成?”小鬼沒有笑,想嚅囁又大膽地說出來︰“昨天那幾個丫頭,她們心思還不正,不過是願意侍候夫人的人。”他趴著磕個頭︰“昨天晚了,我沒有來回,是奴才的錯。”

    對著這個小小的身影,慧娘面前浮現出一對人,蕭家老帥和蕭老夫人。她咬唇笑著,尋思墨守成規四個小鬼是怎麼教導出來的?

    和小丫頭們八歲來到自己身邊相比,墨守成規到蕭護身邊是十歲,但個個都有一技在身。蕭墨硬功護體;蕭守肚子熟知各處物價,又熟不少陣圖;蕭成會口技雜耍等一切技巧;蕭規小巧功夫過人。

    還都會自己縫補衣服,是做好在軍中呆的準備。

    小孩子讓他不亂想,不太可能。可這四個小鬼好似模子里倒出來的一樣,心思早就扭得定。

    帳篷外面傳來蕭護嗓音,慧娘光听著就溫暖入心。對蕭規嫣然︰“你起來,都小呢,想點什麼也是有的,沒有你的事情,去告訴秀蘭姑姑和若荷姑姑。”

    “是。”蕭規起身,又討好︰“夫人要出去,大帥說今天攻城。”

    一語提醒慧娘,樂陶陶地系上刀,黑盔黑甲的十三少重新出現。

    不少將軍們掩著嘴兒一笑,蕭護是微微一笑,目光示意幾案前,給十三設了一個座位。慧娘歡歡喜喜行了一個軍禮,坐下。

    兵發城下,伍思德和另一個將軍叫方獻言攻城。蕭護出營,在城下看著。慧娘在他身邊,听到人歡馬叫,大戰一發在即,喜歡得在馬上搖頭晃腦,不住地撫著刀︰“大帥,幾時要我去呢?”

    蕭護就微微抬手,示意十三不要說話。

    三通鼓響後,吶喊聲擺雲梯破城門聲震雲天,沒有半天,這座城又破了。方獻言帶人搜索城中有沒有埋伏,伍思德深一腳淺一腳的跑來,扯著嗓子暴跳︰“大帥,這又是個當!”

    蕭護眯起眼楮︰“他張寶成,難道不知道我看出來這是個當?”

    “大帥,他要是真沒了膽,索性我們一鼓作氣,把後面的城全破了!”余明亮年紀小士氣高漲。

    蕭大帥卻是謹慎的,自在京中,不到半年時間,明白世事詭譎,比打仗復雜得多。面前雖然是仗,卻不排除張寶成誘自己深入,和哪幾家不要鼻子的郡王聯合起來揍自己。

    只怕京里還有什麼人出謀劃策。

    蕭護謹慎地喚來另一個將軍徐越,他負責身後道路。“徐將軍,回京的路一定不能有失。”

    徐越躬身︰“請大帥盡管放心,我拿腦袋擔保,京中路一定無事!”

    “那就好,”蕭護再次眯起眼,把幾乎沒怎麼打就破開的城門認真看看。這城門是從里面開的,有些百姓們開的。可大帥才相信他有這樣的得民心,在京里吹吹也就算了,出來還是收斂的好。

    不過對于這件難以解釋的事,蕭護還是用“民心”下了一個結論。大帥滿面春風︰“再印告示,散入其它城中。曉諭諸人,反賊張寶成逆天行事,本帥出京剿匪,協從者一律重賞!”

    攻每座城前,都派入不少奸細早就混入,混入之早,在過年前張寶成回來時就已經存在。

    當天,蕭護營中有人和張寶成通消息︰“他以為是自己得民心。”

    張寶成也在蕭護這里放的有人。不見得是將軍,也許是士兵。

    而蕭護,若無其事的等到傍晚,和慧娘大搖大擺入城住宿。晚飯後,迫不及待提審任夫人,還有喬夫人在側。

    房中,點起十數根明晃晃的大蠟燭。任夫人被帶進來時,見到燭光下,大帥手執一卷書,凝坐如貴公子夜讀,儒雅又斯文。

    蕭護給任夫人的印象,很少是儒雅又斯文。初見面時,他滿面肅然,又加上威鎮京都的名聲,再一看,這麼年青,年青得讓人不敢想象,心里就竊以為他必然是個殺神。

    再怎麼儒雅,也讓道听途說的小道消息給掩蓋下去。

    能坐鎮京都的人,會是斯文的嗎?

    光一干子官員們,可以把他拉下來。

    而今天,任夫人眩惑。她滿身是傷,也給上藥,想著她活著好歹值幾個錢吧,不管值不值那藥錢。

    衣服,本已打爛,為見大帥,讓喬夫人給她換了一件干淨舊衣,幾天缺吃少喝,束一根帶子,人比快黃花還要瘦。

    只可惜這里沒有簾卷西風。

    她身為階下囚,也懊惱,也埋怨自己倒霉……所有人在逆境中會說的牢騷,全都出現過。過多的抱怨,加上天天的刑訊,讓任夫人心中黑暗。

    此時,有人提她來見大帥,大帥坐在明光中。

    任夫人心頭一酸,就想落下淚水。面對英俊過人,今天翩翩的大帥蕭護,任夫人做了一個女人會做的動作,低頭檢查自己衣著。

    腰身細得盈盈一握,任夫人反倒放下心。蹣跚著進去伏倒,哽咽道︰“妾見過大帥,大帥安好。”

    喬夫人打心里鄙視她,要有鏡子給你照照,亂頭發,黃面皮,喬夫人才不幫她梳頭收拾,只換了件衣服。

    這種形容兒,狐媚子模樣也能出來。

    蕭護抬起面龐,不算親切,可也不冷淡地看著任夫人。甚至,他眸子里還有一點兒暖意。任夫人就失聲痛哭︰“大帥,妾是受人脅迫,不得不私入大帥書房。請大帥……請大帥……”任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水汪汪的眼神兒瞟過去。

    喬夫人嘆為觀止,她家老爺有好幾個妾,有兩個天天是狐狸精模樣,可和任夫人一比,全是枯干柴。

    而蕭大帥,在此時,溫和地笑了一笑。

    房中一震,似乎燭光全亮了一亮,再歡快的燃燒著。喬夫人也呆住,失神地看著蕭大帥。她見過蕭護好幾回,勾引的話都說過不少,也見過大帥不板著臉的時候,只有他笑,卻是頭一回見。

    見他的笑,如春風拂入玉華殿,朱欄白石階,幾絲粉紅嫩黃衣角行走在滿地花中,有嬌聲傳來,只听著就暢快舒暢。

    喬夫人是看著。

    她怔怔地,也浮上幾絲嫉妒,蕭夫人竟然有這樣的好福氣。而且大帥,還是怕老婆的。蕭大帥任由夫人們使盡解數也無動于衷,夫人們背後給他起個綽號︰“怕老婆”。

    蕭大帥自己听到,一笑了之。認識他的人,誰敢說他怕老婆。

    今天的蕭帥,獨自坐在房中。這房子是城中最好的,以前是一個小郡王的府第,按制修的,比蕭護在京中的前尚書府第還要好。

    仗沒怎麼打就進城,大多沒有戰亂損壞。

    雕花錦榻,上面的繡花墊子嶄嶄新。小桌子上面瓖著不少玉塊,是和翡翠、寶石混成多子多福。伍思德會巴結,就拿這個給大帥房中用。

    蕭護很喜歡。

    把手搭在小桌子上,和桌角的白玉相襯著,大帥有硬繭的手,也有幾分光澤。他的手本修長,此時就似玉般。

    周身端正,另一只手把著書。書和英俊青年放在一起,這個人生得不斯文,也看著斯文了。

    再說蕭護大帥正在微笑,唇邊盡是溫和,緩而不拖地開了口︰“啊,夫人,你受苦了。”

    任夫人愣住,

    喬夫人愣住,

    不是大帥你發號司令動的刑?

    任夫人估計是讓打暈了,氣憤起來。她是個善會媚功的女人,膝行一步,見蕭護沒有不悅,又膝行一步,邊哭邊膝行︰“大帥為我作主,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呀,夫人她,定是惱了我。請容我見夫人賠罪。”

    膝行到蕭護盤起的膝下,把自己面龐依依偎偎地貼到榻上,再試圖往上去貼住蕭護膝蓋時,蕭護含笑。

    這一笑,喬夫人身子一軟,險些摔倒。這是怎麼了?以前花枝招展大帥正眼也不看,難道喜歡這種瘦如干柴的?

    可專寵的蕭夫人可不是這身材。

    蕭護大帥,伸出一只手,半阻攔半按下,幾根手指輕輕點在任夫人頭上,嗓音中笑意盎然︰“是呀,我為你犯愁。”

    任夫人覺得頭頂心一陣一陣溫暖傳來,放聲大哭︰“大帥,嗚鳴,不是我本願要去的呀,嗚嗚……”

    蕭大帥很有耐心地笑著,手指點在任夫人頭上,讓她不能再往上拱。人更笑得和顏悅色,待任夫人哭完,溫和地道︰“夫人,听說你是張寶成的寵妾,可我擔心他騙了你。”

    任夫人身子連滾帶爬的就回來好幾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大帥的意思?”

    “攻城屢攻屢破,一路破竹般不費功夫。”蕭護微微地笑著,燭光下更如明月一尊,無處不是光澤︰“張寶成要逃,只怕是不要你了。”

    才還要貼著大帥撒嬌的任夫人,被踩著尾巴似的跳起來。身子受過傷,跳起來後又摔倒,再手按著地,強站起來,怒氣沖沖︰“他敢?他不怕我……”

    才要咽回去,蕭護笑容滿面,只說了一個字︰“說,”

    “我知道他要在哪里設伏,和哪些人勾接!”任夫人怒火中燒,一古腦兒全說出來。屏風後面,有人執筆記著。

    大帥滿面春風問一句,後面就記一句。

    喬夫人魂這才回來,醍醐灌頂般明白一件事。蕭護大帥根本不怕老婆,他以前對夫人們沒有好臉色,是他壓根兒就不想。

    他坐在那里,笑得別人心中不由得溫暖時,話也問得很犀利。

    偶然轉一下眼楮,蕭護見到喬夫人呆呆對著自己,微沉一沉面龐︰“喬夫人,”就差流口水。

    喬夫人一愣,見到任夫人跪在地上掩面而哭,這才知道大帥問完該自己。忙伏地,她不敢再看蕭大帥的笑容。

    一個男人會攻女人的心,這個人何其可怕。

    喬夫人知道的,早就對著蕭夫人慧娘,對著路上審訊的人說了一遍又一遍,此時再說個干淨。蕭護點點頭,對外面喊︰“來人。”

    四個士兵走出來,听大帥吩咐︰“送夫人們回去,好加看視。”喬夫人拜謝,任夫人哭哭啼啼又撲過來︰“大帥啊,我好命苦…。”

    蕭大帥往榻里坐一坐,對她再就一笑︰“可先回去,想到什麼,盡管來見我。”任夫人痴痴傻傻的去了。

    認為大帥有流連。

    喬夫人分明看出來她心思,在肚子里罵,你現在丑得老樹皮般,沒有人會看上你!

    她們走出去,蕭護若無其事的回房里,見錦繡鋪設中,慧娘正在生氣。在門外看到是怏怏不樂,見到夫君滿面帶笑進來,扭個身子側身對他,手中做著什麼。

    蕭護莞爾,走到慧娘身邊︰“夫人,我回來了。”

    慧娘再轉個身子,再把後背側對他,看也不看夫君笑容。

    蕭護在她身側坐下,笑道︰“你又孩子氣了。”

    “我是將軍!”慧娘叫起來。

    額頭上被拍一下,大帥笑道︰“那是沒有辦法,才讓你跟著我打仗。現在,無須用你這個將軍。”

    就攻城時沒讓十三去,十三眼巴巴的看著別人殺過來,殺過去……一直看到結束。

    十三手癢癢。

    慧娘嘟著嘴做針指,蕭護拿下來︰“你賭氣能做出來好東西,不好我不要。”慧娘這才嘻嘻,抱住他手晃幾晃,嬌聲道︰“我要伴隨夫君千軍萬馬之中,”

    “給我做衣裳。”蕭護接上下一句。

    慧娘氣得又要叫︰“我要保護你。”蕭護哈哈大笑,才說一句︰“有勞,”慧娘道︰“哼,還要保護你不讓狐狸精纏住。”

    她家夫君再次指證︰“你就是個狐狸精。”

    外面有人請大帥,蕭護出去,慧娘也跟上,不過是跟在後面偷听。

    ……

    離此的第三座城中,張寶成府中也是燈火通明,戒備森嚴。張寶成頭上生出一半白發,還在憂愁,憂愁中又刻滿痛恨︰“對著蕭護又不能去殺!劉先生,你這主意讓我煎熬。”

    謀士劉義舉是個中年人,他面上生得陰險相,一對三角眼楮不住閃爍著,態度卻是堅定的︰“我們的兵力和蕭家的不能比,蕭護又有一個光明磊落的討賊名聲!韓憲王等人早知道不會幫忙,他們只會虎視眈眈盯著咱們這一片地方!石明,哼,早不知去向!要為老帥報仇,這是唯一法子!”

    他嘆息的安慰︰“徐徐而謀之啊。”

    “可我恨!”張寶成流下淚水,沒有一天他不想著父親母親和三個弟弟。他夜夜商議過事情後,必須聲色中才能睡著。

    身子差的經不住他折騰。

    任夫人深得張寶成喜愛,就是這個原因。

    張寶成覺得心中恨如大海翻騰,雷閃電鳴般擊中自己,一條傷痕出來,再擊另一處,不給人喘息的功夫。

    淚水,很快流滿他面上。劉義舉嘆氣,他看過很多次張寶成痛苦的對自己捶打,恨自己不能殺了蕭護,不能為家人報仇!

    最折磨的人,不是愛情,而是仇恨。

    愛情可以忘卻,遇到新的愛情就會拋之腦後。而仇恨,失去的是最寶貴的東西,殺了仇人也能心安。

    永遠失去了。

    痛苦中,張寶成就會想到任夫人︰“任氏,竟然失去聯絡。”劉義舉毫不掩飾的憎惡︰“一個女人罷了,大帥!為老帥在天之靈振作。她只會媚惑,送給蕭護不是更好!”

    女人,從來守不住秘密。

    張寶成擦擦淚水,最痛苦的一波過去以後,他就能自制。沉下臉坐直了,恢復冷靜︰“那咱們再來商議商議保存兵力的事……”

    這是劉義舉勸他的,遲早有一天,郡王們一擁而上,張寶成落敗是一定的事!

    不如,先保存兵力,再來圖之。

    攻一城棄一城,幾乎不作交戰,就撤退下去。張寶成是咬牙切齒,禱告上天,讓蕭護小子中計吧,中計吧。

    ------題外話------

    昨天讓吞了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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