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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來體格強壯的伍思德病了,高燒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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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團子在家里,從來是放心的;與夫君分開,慧娘只想想那不正常郡主,她就先不放心。第二天,又有一件讓人不放心的事。
“嗯,”慧娘抱著丈夫腰身,心里還是不依的。回家去,見到胖團子固然好,可是就要和夫君分開數月。
十三撲到蕭護懷里,蕭護輕撫她的後背,柔聲道︰“和父親再商議商議,冬天路上冷,開了春再走吧。”
十二月里老帥又來一封信,把蕭護大罵一通︰“我的孫子,豈能大意?”夫妻兩個人正為這件事為難,拖延著還不敢回信。
十月里慧娘有了,蕭護就往家中去信,老帥一听就命送回家來養胎,大帥接信後為難,他不願意送走十三。而十三,嚇得乖巧無比,怕夫君送自己離開。
夫妻同時往閣子上看去,那里擺著老帥的家信。
慧娘張開手臂,讓夫君細細地看,又扮可憐︰“別送我走,人家要陪你。”
又皺眉︰“好吧,讓她過個年,過完年我和張閣老通通信,看閣老的意思。”大帥走近十三身邊,又愛又憐,祟拜的看十三小腹,歡喜不禁︰“十三,你又有了,真是好事情。”
蕭護眼角抽搐一下︰“提她我就犯惡心。”
蕭護把手中信放下,道︰“這不算什麼,我只取中的,是她這一回依理而來。”慧娘听他語氣松動,試探地問︰“不然,且看看再說?”她撫著小腹笑︰“壽昌都死了好幾年,咱們把她忘了吧。”
慧娘看了幾封,莞爾了︰“夫君你看,這郡主照顧百姓們還是得體的。”不是萬民傘,也離萬民傘不遠。
全是為英武郡主求情的信。
大帥收住話,對伍思德道︰“回去歇著吧,晚上不要出來,明天來喝酒。”打發走他,慢慢來看信。
“嗯哼!”十三打斷,我還在這里呢。
大帥愕然,有些歉疚︰“公主像是沒說有動靜。”大帥只顧喜歡,把伍思德盼著做爹的事忘了,就不倫不類的安慰他︰“沒有也是好事,你過年可以痛飲不是,還可以親近,”
伍思德傻呆呆︰“公主呢?”
慧娘含笑︰“哥哥有傷,回去歇息吧。”蕭護則多留他一會兒,容光煥發︰“你回來正好,家里全是喜事。十三有了,竟然帶出來一串子,弟妹們也全有了,姚少夫人也有了,你們家,林兒媳婦又有了,過年不必出去,咱們好好過年。”
眼楮對著十三的肚子︰“嘿嘿。”
伍思德換上干淨衣服,進城先來見蕭護,恭喜過大帥夫妻後,把一疊子信呈下來︰“那郡主人不怎麼樣,人緣兒卻好,還有當地百姓們的信,郡主說請大帥看看。”
“我沒忘,不過這成過親的男人身子虛,”伍小伍喊不上來他,就一個人翻眼楮。
伍思德把腦袋更往冰水里一浸,再浮上來,舌頭打戰還硬氣︰“以前我年年洗冰河里水,你都忘了?”
“你懂個啥!”伍思德已經解衣服,道邊兒就有條河,往水里就跳,濺到岸上不少冰。伍小伍在雪中撇嘴︰“我怎麼不懂,就是想讓公主看到進門的就是一個干淨人。哎,”忽然想到︰“舅,你還有傷,還沒好,快上來!”
伍思德住馬︰“小伍,看著馬,我找地方洗洗。”伍小伍不奇怪回家洗澡,不過很鄙夷︰“舅呀,你不能回家洗熱水?”
胡子也老長沒刮。
“男孩!”伍小伍吵架似的來上一句,又嘀咕︰“要生女孩,你自己生。”把伍思德提醒,看看自己身上雪下面,是血跡斑斑的衣服。
“舅,你啥意思?”伍小伍急了︰“你咋盼著十三姨生姑娘呢,多生兒子才好。”伍思德道︰“你沒看到蕭家的姑娘們全在頭上頂著,依我看,大帥喜歡女孩。”
伍思德搖頭︰“不見得。”
“小伍,你說大帥喜歡男孩還是喜歡女孩?”伍思德在北風里縮縮頭。伍小伍︰“這還用問,大帥喜歡男孩。”
收到消息時,已經是十一月里,當時就高興得和手下人喝了一天酒,為過年前能趕回,更是馬上吃馬上睡,恨不能早些見到十三。
伍思德放慢馬速,他也想和人說說。十三是十月里傳出喜訊,伍思德奉命去收文昌王的地盤,再和英武郡主交涉。
頂風喊︰“舅,十三姨這一胎還是男的吧?”
臨近過年,北風裹著雪花揚揚灑灑而落下,官道上一片白中,伍思德和伍小伍用力打馬。北風吹不去伍思德面上的笑容,伍小伍也是笑逐顏開。
……
他悶悶不樂好幾天。
孫 悵然,這一下子斷了,要等到什麼時候?要臨安王現在和蕭護直接通信,有些事情還是覺得沒通順。
一打听,蕭夫人又有了,蕭大帥的第二個孩子,喜歡得就陪著妻子安胎,一切事情全往後推,勞神費力的事也不讓她做。
盼來盼去,盼到過年也沒有。
曹文
弟回去後,成了有功之臣,前事一筆勾銷。自此,韓憲王備戰,臨安王迫切盼望蕭夫人下一封信。
郡主才把蕭護得罪狠,蕭護取他地盤,不如三家平分。
孫 就借他的口,給韓憲王帶了一個口信,把內閣商議的話說了,又答應韓憲王,幫他年後打英武郡主。
不想曹文弟來,孫 不得不見。臨安王不是不正常郡主,曹文弟的文采就出來,把兩家以前盟約再提一遍,敲打臨安王,和京中關系固然重要,可是韓憲王處也不能丟開。
孫 收到韓憲王的信,並不想幫忙。他才回到封地上,就有一封蕭夫人的信,信中對孫 贊賞備至,並把天子的話提了一提。信是蕭夫人的名義,卻代表著蕭護的意思。臨安王就把韓憲王的信放在一旁。
他當即收拾東西,往臨安王孫 處去。
曹文弟直醉到晚上,風更冷時,才蹣跚著離開。野店里睡到第二天,想到的確是一條好計策。曹娟秀的兒子是和臨安王的小女兒定下親事,就是為外甥,見一見臨安王也好。
“可去求臨安王。”孟軒生回了話,和賀二深一腳淺一腳離開水邊,幾個人在道邊兒上等,有兩個從人,還有幾個願意投蕭護的人,大家上馬離開。
他默默流淚不止,孟軒生和賀二也沒有再說話,只一揖,就要走開。腳步漸行漸遠,曹文弟忽然問了一句︰“眼下難關怎麼解?”
看對面蘆葦蕩枯黃,江南八月還是茶花處處香的地方。
狠狠擊中曹文弟內心最軟弱的地方,他淚流滿面,手中酒杯也垂下來,酒漿淅淅流落地上。他失神,不管淚水糊了滿面︰“故鄉水?”
曹文弟沒有回話,只有秋風在水上吹。他正在想心事,悠悠一句話傳來︰“可還記得故鄉水?”
孟軒生道︰“各為其主,先生不也收買大帥府中人?”
他仰面長嘆︰“好計策呀,好計策。”
回頭看,兩個熟悉的人。賀二本來就和曹文弟認識,而孟軒生,曹文弟在京里見過。曹文弟醉醺醺于秋風中︰“你們是來看笑話的吧?”
有人問道︰“先生高樂?”
他悶悶在城外水邊兒坐下,吹著冷風喝著酒,喝完一罐,往水里扔一罐,“啵”一聲,就自己嘿嘿一樂。
這個消息傳到城外,曹文弟更是不安。他知道周中正是個腦袋清楚的人,本想過幾天風頭求他出面周旋,不想他為這件事氣病,自己這件事更難解決。
車到家門外,又听到童謠聲。周中正喉頭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就此昏迷過去。
這是指臨安王,還是指蕭護?
周中正黯然神傷,有氣無力擺一擺手,再沒有力氣和書生們說話,上車往家里去,想著童謠里的話︰鼎足勢已成,他就心頭絞痛一下。
“架火烤哩!”
“還有老臣作什麼?”
打得小孩子哇哇大哭,又有幾個孩子跑過︰“鼎足勢已成,功臣還要作什麼?”後面幾個小孩接著唱︰“埋糞土里!”
“一個給錢買糖的叔叔教的,說唱到晚上,還給錢買糖呢。”小孩子格格咬一口糖。幾個書生抬手給他腦袋一巴掌,罵道︰“吃你娘的,你還知道吃!”
周中正和書生們齊齊變了臉色,攔下一個孩子問︰“這話哪里來的?”
正和書生們解釋這件事,費盡心思地周轉。見幾個孩子跑著,手里拿著糖,拍手唱道︰“狡兔盡,走狗烹,鼎足勢,不功臣!”
周中正反而喜歡,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證明王爺並不是總是瘋癲狀態。周中正就答應安撫三家人,辭別出府。
周中正讓他拿曹文弟當替罪羊,韓憲王又一次說出實話︰“王妃和小郡王們的死,讓我日夜痛苦。好容易又有三個兒子,曹紀夏氏三家,必須平衡。曹文弟實在沒有錯,我中了別人離間計拿他頂罪,不讓蕭護笑話!”
又說到死去的三家子弟們鬧事,韓憲王實在沒有辦法,對著周中正跪了一跪,求他安撫。
周中正也這麼看。
他無奈︰“蕭護,是個厲害人。”頭,又隱隱痛起來。
周中正認為這事不小︰“梁山王一定幫著,王爺要讓臨安王牽制他才好。”韓憲王嘆氣︰“我給臨安王去信,他還沒有回。在不知道內閣商議的是什麼事以前,我想還是按兵不動,休養身體的好。”
那郡主因為韓憲王羞辱過,而懷恨在心。韓憲王和周中正商議,過年前或春暖花開後,看看京里什麼動靜,就對英武郡主用兵。
周中正還在大怒︰“使者如此無能,能讓內閣攆出來,也得治罪才行!”韓憲王清楚後听金子說過,是遇到不正常郡主。
周中正才從王府里出來,他拼死也要曹文弟沒命,韓憲王不能再冤殺一個人,無奈把實情告訴周中正︰“本王中了蕭護的離間計。”
兩個人跑到小巷子里嘀咕一會兒,走出來隱入人群中。
同時收口︰“你先說?”
孟軒生和賀二同時開口︰“有個法子,”
“錢張等大人們可是您共事多年的,怎麼會是奸細!”
“不管又要死清白的人!”
周大人馬車過來,就讓書生們圍住。七嘴八舌︰“大人,得管管,”
賀二“哧”地一聲,泄了氣︰“雲鶴?跟他成什麼樣都不奇怪。”孟軒生看出他的悻悻︰“又和甦紈褲爭東西了?看這樣子沒爭過?”賀二學女孩子扁嘴︰“那是表哥最疼的表弟,哎,不說這個,你看周中正老東西來了。”
孟軒生攤開手︰“沒辦法,跟甦紈褲住久了變成這樣,幸好還跟著馬先生,不然我也飛揚跳脫去。”
賀二啼笑皆非,把他手推開,也打趣他︰“你以前才是不聲不響的那個,出來一回,這是長進還是學壞了?也會調侃人?”
孟軒生手指叩額頭︰“只有咱們是沒用的,”叩過,手指又叩賀二,笑道︰“你也一樣是個沒用的吧。”
孟軒生微微笑,誰讓他愛風流,風流把他的好處全遮蓋住。賀二話匣子打開,如數家珍︰“三爺不用說,硬功夫可以開石頭。七爺,才是個不聲不響的,老十五蕭據,雙劍使開可以比公孫大娘劍舞。”
孟軒生對賀二道︰“看看九爺平時不聲不響的,出一招就有這麼大動靜!”賀二詫異︰“你看錯了他!蕭揚這個人是笑面虎那種,他不聲不響?他會十二個大陣,還是相馬的高手。他十五歲時就有個外號,叫小伯樂。”
往城里來,街頭巷尾議論就更多。書生們三五成堆,有人還舉一張白紙,上寫著︰“不殺奸佞之臣,不安人心!”
孟軒生听過就要哈哈︰“原來還是爭的根子在,你和小月兒不愧是兄妹。”匆匆洗好吃早飯,留一個人看住曹文弟,孟軒生還是想和他找機會談談。
賀二拿面巾上水甩了一臉,笑道︰“金子銀子有什麼稀奇,我要表哥說我能干,說我比林家表哥們能干。”
孟軒生挑眉稀奇一下︰“咦,你和小月兒不是一個性子,你竟然不要銀子?”故意取笑︰“你喜歡金子?不然,珍珠寶貝?”
早早起來,各帶一個從人送上熱水洗漱。賀二捧起面巾笑得很向往︰“你說我們弄幾個人回去,表哥見到會不會夸我們能干?”
兩個年青人干勁兒十足,精神抖擻地見快四更,才打了一個盹兒。
“這一個呢,可才死的張大人門生,他在街上嘆氣,說一代不如一代,怎麼樣,這怨言不小。”
“這一個曾是名士,對韓憲王頭疼後亂殺人不滿,有過怨言,關在牢里這才放出來,明天去會一會。”
兩個人嘻嘻哈哈著,見天色晚了,曹文弟在這里住下,他們也住下來。曹文弟上床就醉睡過去,賀二和孟軒生提筆寫人名,直到半夜。
孟軒生就慪他︰“讓我告訴你,我們初到山里時,自己燒磚,我還砌了兩磚頭,那才有意思。”賀二捂耳朵︰“我不听,你別說,我不羨慕你。”
“本來就是靖邊王,”賀二都不當一回事情︰“不就是當靖邊王才離開京都。”又嫉妒上來,拿筷子敲孟軒生的手︰“你倒跟去山里成了功臣一個,我只擦了個邊兒。”
孟軒生也有噓唏,又展顏笑︰“現在好了,寧江侯張閣老走的時候,說請天子下旨意,封大帥為靖邊王。”
賀家也好,林家也好,江南諸家也好,全是親眼看到蕭家一代一代人長居邊關,看到蕭家一代一代死人。
孟軒生忍俊不禁,也好奇︰“老帥夫人竟然只有大帥一個兒子?”賀二笑笑︰“舅父舅母聚少離多,”面色微微一沉,正色許多︰“要說舅舅家為守邊關,真的是忠心不二。可恨,先帝還抹去表哥世襲爵位。”
“大帥家里沒有女孩兒。”孟軒生也弄明白了。賀二撲哧一聲︰“小時候妹妹們最得意,父親母親說她們幾句,就敢說套車來,我去舅舅家當女孩兒去。”
孟軒生一听就笑︰“難怪月兒嬌慣成性,有大帥那樣一個表哥,又有舅兄們這樣的哥哥。”賀二更要笑︰“讓我告訴你吧,小妹嬌慣成性,與我們家一點兒關系也沒有。”賀二笑嘻嘻︰“全是舅父和舅母慣在前面,後來就是表哥慣在後面。”
賀二公子就如實對妹夫道︰“曹家雖在江南,他妹妹卻還在韓憲王處,要是我,再苦再難我會留在這里。”
賀二沒有去過京里,除了防曹文弟以外,更沒有人認得賀二。他們又是妹夫和大舅子,不好也得好好相處,路上快馬加鞭,見對方都是盡心的辦事,從公事上的認真來看,也是互有敬意的。
見他要去固然放心,只是憂愁︰“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又讓功夫不錯的賀二公子和他一起動身。
蕭護素來為小表妹照顧他,指派馬明武指點他。小孟先生的好處漸漸出來,他行事方正,又一絲不苟,大帥是欣賞他的。
金子離去以前,孟軒生就主動請纓,對蕭護道︰“我來這麼久,見到先生們都是有用之人,獨我像是吃白飯的。今九爺用計,如果計成,韓憲王處必然混亂,人心浮于水面。我在京里很少出去,沒見過韓憲王處的人。請大
帥讓我跟去,一則看看計是不是成了,二來有才能的人呆不下去,我當一個接引的人。”
“怎麼點?點也點不醒。”賀二公子知道小孟先生的意思,這是他以後的妹夫。
賀二公子是豪爽性子,認為曹文弟既然選擇韓憲王,那好與壞他全自己擔著,沒想過理會。孟軒生卻動了測隱之心,不過小孟先生從來不自作主張,低低地和賀二公子商議︰“咱們要不要點點他?”
他們是緊跟金子回來,打听到九爺反間計成功,韓憲王的確殺了三個老臣,城中正在大亂,三家人把曹家砸了一個精光,曹少夫人躲在王府里不敢出來,還給曹文弟起了一個名字叫曹干。
包間里,有兩個人從門簾縫處看他。一個人是清秀儒雅,是孟軒生;另一個人英俊如秀樹,是賀二公子。
曹文弟喝著悶酒,到嘴里全是苦的,喝一口,嘆一口氣。
尋親事的,都想上來就找官大的,那官大的也是官小的升上來的。
蕭護把嫡親表妹許給不是將軍的廖明堂,說明他看重帳下人才,說明他帳下軍官們以後會升將軍。
曹文弟隱隱動了心思,又不忍心丟下妹妹。他這才想到把妹妹給韓憲王大錯特錯,還不如給蕭護帳下的將軍。
回家去?
其實哪一家不偏愛長子?
曹文弟以前就知道妻子不賢良,母親不喜歡,父親也時常說自己。以前還認為母親不喜歡,父親才說的,又由妻子挑撥說母親偏愛幼子。
就和蕭夫人生分,然後對蕭夫人不滿,對蕭護不滿……不,對蕭護不滿,全是自己妻子耳邊枕畔說的。
一進京,要把妹妹給他……
是從哪里開始錯的?
曹公子流下兩行淚水,以前在蕭護處沒有覺得,現在才想到,同是好友,又是世交,蕭護怎麼會不對得好?
曹文弟知道惹了眾怒,怕人認出來,掩面雇車避到城外,找個偏僻酒館喝悶酒,一面喝,一面想,這才意識到,自己心中無時無刻不把王爺和蕭護作比較。
曹少夫人又急急重回王府去見曹娟秀,一同去見韓憲王。
沖開大門就砸,曹文弟後門里跑走。路上遇到曹少夫人急急回來,曹文弟一把攔住,跺腳道︰“你回來干什麼?這是你干的事,快去王府里見王爺說個清楚,我在城外小酒館里住一夜得了!”
不比還好,比過曹文弟不知什麼滋味兒,又听門外有人罵,是死去的三家兒子們帶著家人來尋事。
這樣一想,更想到蔣大公子和謝承運,見到他們有疲倦之色,神色卻是獨當一面。
他又氣又惱,還不敢去韓憲王面前分辨。王爺和蕭護性子不一樣,他要是後悔也不會自責,不像和蕭護還能有些商議。
曹文弟本來就是一個閑散官職,現在成了光桿兒。
正在懊惱誤殺了三個人,周中正糾集一群人進來,長跪不起。韓憲王也恨曹文弟,卻還記得他阻攔過自己,當下把周中正等人好好勸走,也撤了曹文弟的官職。
韓憲王當天夜里就後悔莫及,說了一句︰“我當了一回曹阿瞞,”他不怪自己派的人金子,只怪曹文弟,大罵︰“我收留一個蔣干!”
問來問去,說是曹家舅爺辦這使事回來才有的事情,曹文弟是使者,自然把這帳記他身上。周中正大怒,當即召來子佷門生好友,大家商議一夜,第二天去見韓憲王陳情,一定要曹文弟拿出證據,不然要他抵命!
周中正悄悄退出去,揣著一腔怒火去問行刑的人是什麼罪名。
人都死了,求有什麼用?
此時,這一個提醒的眼神,如一盆雪水潑在周中正頭上。他直愣愣對著三個死去的同僚看,再呆呆看閉目養神的韓憲王,哭也哭不出來。
周中正想到醫生在韓憲王回到封地後,上門說過︰“王爺病癥很是嚴重,發病時神智不清。老大人,以後王爺發病時,你切記不要上前,也不要和他對答,免得出事!”
“天吶!”周中正才哭一聲,跪地上的醫生對他使個眼色。這醫生是求過周中正才選上來的,冒死來提醒他。
房外有人回話︰“回王爺,杭、錢、張三人人頭送到!”周中正一跌,坐地上,呆呆地往外面看,見房門外三個人手上的,正是自己三個共事多年的同僚。
顧不得問曹文弟,周大人三步並作兩步的往里去,見一爐沉香靜靜燃燒,醫生跪地上為韓憲王把脈,周大人才問安︰“王爺近來如何?”
出府門時,曹文弟和周中正擦身而過,曹文弟氣惱太過,身邊過的是誰也沒有看,直接走人。周中正見一向見人客氣的曹文弟和平時不一樣,又想到他代王爺出使,心中一格登,頓時明白不少。
曹文弟怒氣沖沖出去,曹少夫人不和他吵,去內宅看妹妹,對她炫耀自己辦了一件對她有利的事。
這不是小事情,曹文弟又急又怒,在韓憲王面前和妻子爭執起來,韓憲王頭就更痛,把夫妻兩個人全轟出來,讓醫生來看病。
金子沉著臉不說
話,她是韓憲王府中的人,韓憲王自然相信她過于曹文弟。又有曹少夫人當場反駁丈夫,尖聲道︰“你看著我們不能為王爺盡忠心?”
韓憲王劈頭蓋臉把他罵了一頓︰“等本王的頭掉了,你還三思著呢!滾!”曹文弟羞羞慚慚,還本著為韓憲王盡忠心的想法,盡力的解釋一回︰“那是個不入流的歌女,給銀子她誰都賣……”
曹文弟本來是不傳不敢擅進,听到要殺人,嚇得硬闖進來,膝行幾步,驚慌失措︰“王爺,三思而後行啊。”
他猜的不是,金子等人來見韓憲王,正逢韓憲王頭痛的時候,他手撫額角,一听到奸細三個字,就暴跳如雷,想也不想就一個字︰“斬!”
再不出面,刀要架到脖子上!周大人對韓憲王還是忠心,他不住催促家人趕車快些,想王爺肯定是頭疼病發作,才有此糊涂事。
為王爺大事而想,周大人要做能容人的人。可是今天他實在火上來,忠心耿耿的老臣都敢污蔑,真是欺人太甚!
周中正勃然大怒,往王府中來。路上猜測肯定是才來的一批書生,指手劃腳的一天一個建議,見天兒挑剔做事的人不對。
又去錢家,張家問,都是這樣。
是一隊王爺近身護衛不打招呼沖進府中直接綁走。
周中正不及換衣,就便衣出府,讓人套車往三個同僚家里來。到杭家,家人們哭成一團,求道︰“老大人救救性命!”
周中正卷袖大怒︰“放肆!我等數代老臣,家中容不下二心之人?是誰敢污蔑!”見兒子同樣吃驚,只是喊︰“父親快去看看。”
“父親,大事不好,杭世叔,錢世叔,張世叔讓綁起來,就要問斬。”周公子實在嚇得不行,最後一句話是喊出來的︰“說他們是奸細!”
周中正沉下臉,奶媽抱走孩子,周大人沉下臉︰“兒子都這般大了,你還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見自己的兒子連滾帶爬地進來。
韓憲王幾代家業,有幾個忠心老臣。金子等人回來那一天,正好是黃昏。跟過老王的官員周中正,正和膝下小孫子玩笑,逗三歲的小孩子識字。
可她傳的消息,卻讓韓憲王封地上幾乎地震。
春氏,如風一般,吹走了也就吹走了,這房里再也沒有人想她。她是一個選錯了路的人。
祝氏想明鐺都能過得好,春氏為什麼是那樣的人?明鐺做了半個時辰,也睡下來,想春氏也是不解,九爺大多時間在她房里?她還想什麼?
祝氏含笑和她坐上一會兒,回來睡下。
“給胖團子的,”明鐺尋出另一件肚兜︰“家里小哥兒的上午做得,不怕奶奶笑我,我這幾天只是想胖團子,這全怪豆花兒,她見天兒捧個山雞蛋,說是給胖團子留的,把我也招得想他了,我給他繡個小老虎的,他以前不是養過老虎。”
祝氏打發他睡下,見外面燈燭亮,出來看明鐺︰“睡吧,九爺今天睡早,你也早睡。”看她手上又是一個紅肚兜,很是鮮亮,忙問︰“這又是給小哥兒的?”
催水要睡。
晚上祝氏問蕭揚︰“既然給她辦棺材,為什麼不早攔下她?”蕭揚又恢復漫不經心︰“哦,跟了我一場,也給她一個結局。”
看看將軍,生個兒子像他也成呀,只是還沒有。
多有福氣。
十一公主也看到翠姑一手一個孩子,伍小壯還對著房里扮鬼臉兒。十一公主有意裝看不見,等翠姑母子走開,才悵然,人家有兩個兒子。
雖然對著十一公主,翠姑就把這話忘記。
人,總是要往好處看的。
她認為這樣的才叫夫妻,可是……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
翠姑黑著臉回房。
十一公主仰起面來說了一句,眸子如星,伍思德馬上︰“嘿嘿,”
扯著兩個滿頭泥巴的孩子往房中去,經過伍思德的正房,見十一公主執筆寫東西,旁邊研墨的是伍思德。
翠姑氣得︰“這日子沒法過了。”兩個兒子比兩頭豬還要累。大的吃東西,小的一定要搶,小的才到手,大的就要揍他。
兩個孩子︰“咩!”一起哭。
祝氏就回去,讓人把春三娘下葬。翠姑又和兒子們生上氣了,伍小壯把幾盆上好菊花拔了,小結實偏喜歡這花,把花盆扣哥哥腦袋上。院子里全是翠姑的吼聲︰“今天才上身的衣服,你們還讓不讓人閑上一會兒!”
離得不近,竟然能感覺出來。
小螺兒從院門口悄悄擺手,對來報信的祝氏道︰“死就死了吧,不用回大帥。”祝氏也看到大帥夫妻擁在一處,大嫂垂下的眼斂,在面頰上劃出半個弧暈。
大帥雙手環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十三額頭上,輕輕的搖晃著,輕輕的撫摸著,輕輕的低語著……
夫妻共同咀嚼過去的那幾年,大帥撫著十三面頰,擰幾下,又親幾下,深深的地道︰“你我再也不分開。”
低低地說著話︰“後來我就擔心,擔心你要是變心,你要是害怕我
是罪官之女怎麼辦?後來我見到你,你旁邊還有郡主,當時我想完了,你肯定不會再認我,我又舍不得走,我要立軍功,我要自己報仇…。”
蕭護沒有說話,把慧娘抱一抱,用嘴唇在她額上輕輕地親著,不肯松開。慧娘貼緊丈夫胸膛,可以听到他的心跳聲。
現在,只是輕輕一笑︰“我殺了他,推到破井里,這是我殺的第一個人。”
當時是多麼的屈辱,當時是多麼的受傷。
她背負著深仇,揣著對夫君的滿腔信任而去。在路上,有所改變。她嘴角邊一絲笑容︰“第九天上,我無意中洗干淨臉。有一個男人,跟我一路子。我說找丈夫,讓他不要再跟著。他取出銀子,說不在身邊的男人都不可靠,只有眼前的銀子最可靠,”
“剛出京那幾天,夜里夢到你,你的眼楮比星星還要好看,我伸手去摸,”慧娘回想逃難的路,不再覺得艱苦。
大帥柔聲︰“哦?”
大帥坐下,抱起妻子在腿上,摸摸她的手,溫柔地道︰“把你逃出京里的事給我說一說。”慧娘眸子明亮羞赧,縮在他懷里,伸出手撫摸最近的大紅菊花,半天微笑︰“一直在想你。”
蕭護見到別人都看過來,微微一笑,扯起十三的手帶著她往回走。房外廊下有不少菊花,大而半人多高,枝葉隨風都在欄桿上。
在這個當口兒上,他們夫妻纏綿起來。春三娘不知道,明鐺不知道,舅奶奶們不知道,可蕭家的人都知道。
大家順著春三娘的眼光看去,都見到這一幕,又見到大帥攜起妻子的手,用另一只手,在她面頰上不住摩挲。
大帥憐惜地深深地看著自己妻子,而蕭夫人,則痴痴的仰視自己丈夫。
她忽然停下來,怔怔地看著最後的一對人。
春三娘沒有讓臘梅罵倒,反而陰陽怪氣︰“你現在過得好,自然說嘴!”她身子一挺︰“你逃過難嗎?你會說逃過不是!那我問你,你逃過沒吃沒喝,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難嗎?你們以為我天生想吃這行飯,我逃過,我逃出去三個月,山里也呆過,夜里蛇在身邊溜走,我一動不敢動……”
見春氏吃好喝好,祝氏不刁難,明鐺不爭寵,還認為受委屈,臘梅頭一個忍不住出來。
翠姑她們時常背後訴苦,不過比在家里,已經是人上人。
別的舅爺們,全是一個德性,沒有夫妻交流,就是上床睡覺,出門還逛青樓。
別的舅爺夫人不喜歡十一公主,這也是一條。伍思德見到公主,已經有幾分情深款款,嗓門捏著的模樣。
幾年後,伍林兒往家里要媳婦,丁婆婆毫不猶豫就把翠姑等人帶走,翠姑和伍林兒是最普通不過的夫妻,都是大嗓門兒吼來吼去。
她手持剪刀過了一夜,抵死不從親事,和哥哥從此不和。生得有幾分模樣,又有人牙子到村里,相中翠姑和臘梅等幾個人,翠姑哥哥因為親事不成生她的氣,勸著父母親答應。人牙子來那天,都綁上了,是丁婆婆看不下去,在翠姑家門前罵了半天,把伍林兒給家里銀子拿出來還了人牙子。
翠姑等伍氏兄弟夫人全沉默,又感傷。她們家們一直就窮,村子里也不是太富。翠姑哥哥成親,要拿翠姑換親事,對方是個傻子,听說有媳婦,半夜跑到翠姑窗戶下面要翻,把翠姑嚇了個半死。
臘梅大怒道︰“你知道我們打小兒是怎麼過來的嗎?過冬天就沒吃的,雪地里還要挖吃的,翠姑堂姐,和野豬搶過東西!”
蕭家的奶奶們都怔住。
蕭揚氣怔住,臘梅氣得走上來。手指住春三娘鼻子罵︰“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就你一個人命不好,你當這里人全是命好的!”
她嘶吼道︰“你們經過這些嗎!你們……換成我的命試一試,只怕比我還要賤!”
春三娘看到蕭護後,雙手掩面,身子往下慢慢的滑著,直到雙膝跪坐地上,泣不成聲︰“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老天對我不公,你們錦衣玉食,丫頭奶媽子圍隨時,我受媽媽打罵,三九寒冷,三伏酷暑,也得雪花里練琵琶,大毒日頭下面練身段兒,稍有不好,不是擰就是掐,你們……”
九弟真好,九弟真好,十三調皮的說了好幾回,又看前面。
慧娘擰他的手,低聲道︰“人家在心里說呢。”
眾人閃開一條路,最後面,是蕭護夫妻。他們也是來看熱鬧的,全听在耳朵里。慧娘湊到大帥耳朵下面取笑︰“又是夫君惹的禍。”蕭護悄聲取笑她︰“我以為你要說九弟真好。”纏大帥的人,蕭揚是全盤接收。
蕭揚笑了,諷刺道︰“賤人,你相中的是大哥,你也不照照鏡子,除了你爺我肯陪你玩,大哥怎麼是你能攀的!”
他怒得面色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春三娘自知必死,索性大罵︰“你救了我又怎樣!我相中的原本不是你!”
怒氣上來,蕭揚破口大罵︰“賤人,讓你走了,爺以後臉往里擺!”
蕭揚不放過她︰“你說!你相不中爺要走,爺不怪你!你臨走還坑爺一把,拿爺換銀子,不
,你很看得起我,你拿我換的是金子!”
春三娘不可遏制地臉紅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大帥讓攆出京里,多少女人跑去五十里鋪要跟著九爺一起走。這話還真不是虛的!
祝氏和明鐺對看一眼。
蕭揚面色很難看︰“跟過我的人,我從沒有虧待過!”九爺惱了︰“爺在江南偷幾個人,走時候也打聲招呼,丟些銀子。爺在京里有幾個人,多少人要跟著爺走,爺想著出京路未必好走,一個也沒有要!為什麼我敢說不要,我沒有虧待她們!”
春三娘還沒有說話,顏氏好奇︰“九哥怎麼還給她備棺材?”
蕭揚好笑起來︰“你回頭看看,爺還給你備一口棺材,爺豈是不讓你說話的人?你說吧,你說說看,爺的丟人事讓家里人全听听。”
“我為什麼當奸細?”春三娘暴躁。
蕭揚惱了,他站在最前面,怕春三娘發狂,好擋住她不傷害女眷。冷冷道︰“春氏,我來問你,奸細是什麼罪名?”
“哈哈!上路,看看你們這些裝得高貴斯文的人們,逼死人命不當一回事情!”春三娘狂笑罵了一句。
春三娘咬著嘴唇看著這些人,在西風中她還有媚態,這是她從小兒學的,習慣成自然。賀二姑娘讓她嚇得退一步,自覺得丟丈夫人丟表哥人,顰眉道︰“要上路就送她去吧,還問什麼?”
大家一起笑,笑聲激怒春三娘。她一跳起來,女眷們中賀二姑娘、明鐺往後退一步。呂氏楊氏最近從丈夫習武,沉下面龐,齊聲責問︰“你倒還有理了?”
十五奶奶楊氏從來詼諧︰“呀,這叫自知之明。”
祝氏訕訕紅著臉,才說一個是字,蕭揚對呂氏賠笑︰“三嫂,我的事她怎麼敢說話。”祝氏感激地看了丈夫一眼,呂氏莞爾︰“九弟倒也知道自己。”
又有十五奶奶楊氏的嗓音︰“看她平時就不愛出來,只纏著爺們,怎麼還不知足?”呂氏對祝氏板起臉︰“九弟妹,你怎麼不管教?”
對話的是翠姑和臘梅,也跑來看熱鬧。
“看她怪怪的,果然是個奸細。”
明鐺取來,蕭揚讓把酒放在棺材板前面,女眷們也到了,在後面好奇︰“這不是春氏?”
蕭揚手一指︰“賤人,你對不起我,我還給你備口棺材!”他顛顛兒著一只腳,尖刀早收起來,負手西風中慢條斯理地喊︰“明鐺兒,把屋里閣子上青花瓷里酒倒一杯出來,小心著,別灑地上,也別用手去踫!”
你不想跟老子,以你煙花女子的性子,直說一聲走人就是,為什麼要干出奸細的事?老子不曾虧待于你,把你從難民中救出來,你不從也可以,偏要給老子臉上抹黑!
他心里暗罵,賤人!你讓老子丟人。
“賤人,我本該城外殺了你,不管野狗吃了你!”蕭揚這個人,從來是笑嘻嘻,笑容滿面。今天面上還有笑容,眸子里卻有針扎般一閃過去,再就不當一回事兒的恢復自如。
賀二姑娘最淘氣,喚著女眷們都過來看。蕭揚帶著春三娘直奔後院子,在棺材面前放下她。懷中出一把尖刀,春三娘驚得縮身子後退,見尖刀過來,解開她手中繩索,取出她嘴里布巾,春三娘才得自由就呼一聲︰“九爺,饒命啊。”
“去看審人。”
“肯定是的。”
女眷們在院子里,在房間里,都看到九爺拎包袱似弄個人進來,沒看到正臉兒,都來湊熱鬧︰“是奸細?”
蕭揚下馬,拎起春三娘直奔府中。後面老兵幫著牽馬,把馬上包袱送進去。
春三娘這才知道蕭揚早就盯自己梢,苦水涌了一嘴,添在堵嘴布上。
這就是賣軍馬給她的老兵。
那個牽馬,回眸一笑,四方臉,快四十的年紀。春三娘直接嚇傻,嗓子里格格作響,苦于堵上嘴說不出話。
家門前下馬,一個人過來迎接︰“九爺回來了?”蕭揚把春三娘臉揚起來,哈哈道︰“賤人,你看看這是哪個?”
不打開看,也放自己馬上,一個人帶著兩匹馬轉回城中。
馬由哨聲到蕭揚旁邊,春三娘自知必死,卻又不能硬起腰板,面色慘白,直勾勾瞪著蕭揚。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讓蕭揚拿下,堵上嘴,橫放自己馬上,拎起春三娘包袱,九爺咧嘴︰“你的家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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