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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面色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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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想到这个叫香叶的宫女竟然知道这么多。
    香椿不是贴身伺候的宫女,她印象并没有那么深刻,更不用说她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妹妹这件事了。
    可以说她对张嬷嬷是一无所知。
    这些都不重要,让她心惊的是这个叫香叶的老宫女所说的竟然与事实相差无几。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难道当年真的有漏网之鱼?
    不对,也不是漏网之鱼。
    她刚才说是香椿发现了这件事,然后告诉了她。
    香椿死在了庄妃宫中,她则顶替了香椿在自己的宫中伺候。
    太后飞快的将张嬷嬷话中的意思梳理了一遍。
    沉默许久的皇上见太后面色惨白,眉头皱的死紧,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反驳,眼底闪过一道十分复杂的情绪。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否认吧。
    不管这个宫女说什么,他们都不能承认。
    “这说的都是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宫女,竟然也敢堂而皇之的在这里编故事,陷害太后,什么香椿,香叶的,朕看全都是一派胡言!”
    “小喜子,给朕使劲掌嘴。”皇上向身边站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不能再让这个老嬷嬷说下去了。
    小喜子会意,下了台阶,走向张嬷嬷。
    还未到张嬷嬷跟前,便被一身黑衣的鹰卫拦了下来。
    “怎么,皇上这是想杀人灭口吗?”齐宸靖语带讽刺,看向皇上。
    皇上冷笑,“笑话,一个满口胡言的奴婢,朕用得着杀她灭口?但她以一介奴婢之身,胆敢诬陷太后,就该受到教训。”
    太后也反应过来,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缓和了下心情,道:“是啊,皇上说的有道理,哀家用不着和她一个奴婢争辩,她以下犯上,就该受到惩罚。”
    “先掌了嘴再来说话。”
    小喜子上前,鹰卫用胸膛直接顶了上去,寸步不让。
    气氛陡然间变的更加凝滞起来。
    皇上攥紧了拳头,眼底的阴鸷越来越深,“齐宸靖,你到底想做什么?朕的命令你敢违抗,你是想公然造反吗?”
    终于忍不住撕破了脸皮。
    齐宸靖上前一个台阶,昂然望向皇上,“造反谈不上,你不是父皇的血脉,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我要为齐氏皇族血统正名,是受了先皇的嘱托,是扶正!”
    “你,什么扶正,说的好听,所谓的扶正,不就是想自己来坐这个皇位吗?”皇上起身,双手扶着龙案,身子前倾,凝视着齐宸靖,一脸的讽刺。
    “别给自己说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朕是先皇亲自下圣旨册立的皇太子,先皇驾崩,朕登基顺利成章,想要这个皇位,也得你自己有本事来拿才行。”
    齐宸靖再次上前一步,离龙案只有了一步之遥,同样凝视着龙案后的皇上,“齐宸宇,父皇册立你的时候,尚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如果父皇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齐氏皇族血脉,根本就不会容你活到现在。”
    皇上被这话气的脸上青筋都气来了。
    两个人都杀气腾腾的瞪着对方。
    大殿内安静极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种一触即发的凝滞,就连呼吸都不禁轻了几分。
    片刻,皇上攥紧了双拳,移开了视线,“你不过是给自己造反找理由而已,什么不是先皇的血脉,就凭区区一个奴婢的话,谁敢怀疑朕的身世,谁敢说朕不是先皇的血脉。”
    他看向殿中站着的众大臣,高声喝道:“你们谁敢?”
    大部分大臣都沉默着,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只有老宗正,李良策,以及之前率先站出来支持齐宸靖,请他展示人证物证的大臣。
    不是他们不想退,而是已经站出来了,就没有退回去的路了。
    齐宸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回去看皇上,“你以为我只有香叶一个人证吗?若只有这样一个人证,本王怎么会这样直接带着老宗正上殿。”
    竟然还有其他的人证?
    殿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老宗正,李良策等人是喜。
    皇上和太后则是惊,皇上心里暗暗恨太后做事不周全,竟然留下了这么些知情的人,让齐宸靖在时隔二十年竟然还能抓到把柄。
    太后的心里则是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还有谁?
    她正疑惑间,却听到齐宸靖吩咐鹰卫,“把孙忠带上来。”
    孙忠?
    太后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殿内则一片沸腾。
    在场的大臣谁不知道孙忠是安泰殿大总管,是太后的心腹,也是太后最倚重的人。
    难道孙忠也站在了齐宸靖这边?
    纳闷的众人在看到鹰卫将一个浑身瘫软,五花大绑的人拖进殿内时,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不是战队,而是招供啊。
    果然,听到齐宸靖说道:“孙忠已经亲口招认了,齐宸宇,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血脉。”
    皇上脸色变的铁青。
    太后则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
    怪不得孙忠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原来是落在了齐宸靖手上。
    孙忠怎么会落在他手上的?
    孙忠是她的心腹,几乎知道她所有的事情。
    现在孙忠落在了齐宸靖的手上,他若招供,不会有人怀疑他说的话。
    完了,完了。
    齐宸靖没有时间顾及他们俩人的感受。
    他走下台阶,俯下身子,看向脸色木然,眼神始终盯着地上的孙忠,沉声道:“孙忠,本王问你,二十年前太后可有怀过身孕?”
    孙忠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
    “太后可能孕育子嗣?”
    “不能,太后小产过一次,伤了身子,大夫说不能再有身孕。”
    齐宸靖接着再问,“那当年大皇子是怎么来的?”
    这次孙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嘴唇,才开口答道:“怀孕的是太后宫里的一个宫女,叫采青。”
    “采青是从哪里来的?怀的是谁的孩子?”
    孙忠这次沉默的更久了。
    齐宸靖也不催他。
    倒是太后听他越说越多,撑着身子站起来,指着孙忠喝骂:“孙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哀家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这样对待哀家。”
    “混账东西,下贱玩意,简直一派胡言,你这个没了根的东西,活该断子绝孙。”
    “一个太监说的话,你们不要相信。”
    “皇上就是从哀家肚子里出来的,他是哀家生的,是哀家为皇上生的长子。”
    太后的声音尖锐而高亢,一边高声骂孙忠,一边又不断强调皇上是她生的。
    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一直低着头的孙忠听着太后越来越难以入耳的喝骂,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太后的眼神有着明显的愤恨。
    “我狼心狗肺?待我不薄?”
    “带我不薄怎么从不允许我出宫养老的心思,待我不薄怎么会让人灭了我亲手养大的侄子,那是我唯一的希望,给我养老的希望。”
    “我自问待太后娘娘你一直忠心耿耿,服侍从不敢不尽心,当年的事情知情的人除了秦嬷嬷,就只有我还活着,其他所有知情人都是我替您处理的。”
    “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认为您待我和秦嬷嬷是不同的,当年也和秦嬷嬷感叹过您的恩德,就连您让我背着秦嬷嬷处理她的家人,担心她的家人会泄密时,我对你都没有生出怨恨之心。”
    孙忠说到此处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
    “原来我一直是个傻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您能背着秦嬷嬷让我处理了她的家人,又怎么会独独放过了我的家人?我真是傻。”
    “就因为怕我们无意间说漏嘴,就把我们最亲密的家人都处理干净,您是何其狠毒的心肠啊。”
    太后听了孙忠的一番话,面容变了几变,最终重重哼了一声,“你们的命都是哀家的,就应该为哀家效忠,若不是将他们都处理了,哀家也不会留你到现在。”
    孙忠眼睛闭了闭,片刻,转头看向齐宸靖,“采青是太后从镇宁候董家带进宫的,她是镇宁候三少爷从岭南带回来的女子,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怀了身孕。”
    “镇宁候董家的三少爷年少时最喜欢到处游历,一次去了岭南,回来时带回来一个岭南女子,就是采青,董三少爷对她甚是宠爱,但董三少爷在岭南时不慎中了瘴气,身子十分虚弱,从岭南回京后不久就去世了。”
    “太后回府省亲,顺便祭奠董三少爷,发现了采青怀有身孕,正好当时她刚被大夫诊断出无法有孕,便将采青带回了宫中秘密的养着。”
    齐宸靖又恢复了淡淡的表情。
    孙忠所说的话,他在昨晚已经听了一遍,早就没有了刚开始听到时的惊讶。
    若非孙忠在最后一刻招了供,今日的事情,他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虽然他也做了其他的安排。
    但这些都没有孙忠这个太后的心腹太监的话更令人相信。
    尤其是采青的事情。
    张嬷嬷会说出采青的事情只是个引子,事实上,张嬷嬷当年只有个推断,她根本就没有见到过采青,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这些都是孙忠说出来的。
    张嬷嬷不过是为了更让众人信服,才先说了采青的事情。
    会对孙忠下手,也是因为早先康妍提醒过他,如果实在查不到太多线索,可以试着从孙忠身上着手。
    他后来传信吩咐任时年,抽出一人去调查孙忠的过往。
    孙忠家里就是京城本地的,他出生在一个小货郎家里,他是家中的老二,上有长兄,下有一个幼弟,自小生活虽然不富足,但是兄友弟爱,父母疼宠,孙忠的生活过的还是十分幸福的。
    直到有一年,他的货郎父亲得了重病,花光家中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外债,父亲仍然撒手而去。
    家里一下子变的穷苦不堪,要债的天天上门逼债,母亲日日以泪洗面。
    孙忠一咬牙,将自己迈进了宫里,拿着卖身钱替家里还了债务。
    他在宫里咬着牙的苦熬,支撑他的就是他的家人。
    几年后,他慢慢的熬到了皇后身边,成了皇后宠爱的小太监,拿的赏银也越来越多,家里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长兄幼弟都娶妻生子,怜他无人养老,长兄将幼子过继给了他。
    孙忠自己置办了个小宅子,雇了丫鬟仆人,照料小侄子读书。
    他自己一有时间就去宅子里看他,小侄子聪明伶俐,对他很是尊敬和爱戴,孙忠心里很满足。
    可以说他亲自将小侄子养到了十岁多,两人之间的感情跟亲父子并无差异。
    后来,他的小侄子却因为一场风寒病重去世,而他其他的家人也陆陆续续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而离世。
    孙家便只剩了一个人。
    任时年查到此处的时候,觉得蹊跷。
    因为张嬷嬷的话,他着重查了所有当年伺候太后生产的稳婆,医婆,太医,宫女,太监,嬷嬷等人。
    所有涉及到的人,他都在清查,却发现知情人早就已经死了。
    不仅如此,那些人的家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贴身伺候太后的秦嬷嬷和孙忠。
    秦家和孙家的人基本死光了。
    任时年觉得这太不对劲了,颇费了一番功夫追查下来,发现是太后为了以防万一,采取的灭口之策。
    掌握了这一点证据,他才用了福韵大长公主所提的主意,将孙忠抓获。
    没错,是福韵大长公主的主意。
    毒花事件发生后,康妍派任时年夜探宁国公府,时间紧迫,福韵大长公主匆匆写就的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没有证据制造证据,打草惊蛇。”
    康妍起初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以为福韵大长公主是想让他们自己编造证据,反正也不是冤枉和陷害他们,而是编造一个虚有的人证将当年的事情引出来。
    她也吩咐任时年这样做了。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齐宸靖回京后,听了她的安排,也并没有反对,只是在任时年说起孙忠的事时,突然想到了福韵大长公主或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于是他让人散步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当年还活着的知情人。
    担心事发的太后一定会让孙忠前来查探。
    果然,鹰卫顺利的抓到了孙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