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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住手!”
寶芙剛剛驚喊出聲,就感到身旁倏地冷風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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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阿滅,已經閃電般撲向那人,扭住他。那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從面貌和衣著上看,像個在bcd地區上班,習慣喝速溶咖啡,每星期對著三維黑絲擼管一次,無論是近期內還是長期內,都沒有結婚意向的普通月光族。
“放開我!我是良民,我沒貪污公款、我按時月供、我從不開外掛——我警告你,我會叫警察!”
那男人像朵無辜的花兒,驚恐的喊著。
但是寶芙和lenka被關的這座囚室,藏在一個偏僻的倉庫底下。
如果不是小妖帶路,連阿滅都很難找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所以安分守己的良民,根本不可能把這里當作購物中心閑逛。
于是阿滅想都不想,喀喀兩聲,立刻絞斷這人雙臂。果然,這人斷了胳膊,卻突然從喉嚨里發出吼聲,悍猛朝阿滅反擊。直到阿滅揮臂,將他的腦袋從肩膀上削下,他的殘軀還依然不辨方向,四處攻擊。
這具沒有頭顱的身體,跌跌撞撞走出五六米,終于因為不能視物,被頹壞牆壁上凸出的鋼筋穿透胸膛。像一串臘肉,懸掛在上面。
“和尼祖一樣——他們到底是什麼!”
ka將厭惡的目光,從那具仍在不住抽搐掙扎的無頭尸上收回,望著阿滅。
今天遇到的事,的確令人竦然脊寒。
尼祖和那個男子,都有一些共同點。
他們沒有獠牙,不嗜血,和正常人類難以區分。然而,卻是力大無窮的不死怪物。身為伏魔者的lenka,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僵尸。
這種僵尸,顯然不是亡魂族制造出來的孽果。
不知道是什麼人,用什麼邪惡的方法,將人類變成這種東西。
“是我姑姑做的?”阿滅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小妖,“還是你真正的主人?”
“我不知道……”小妖搖搖頭,伸出兩只血肉模糊的手,緊緊抓住阿滅的腿,“……滅,救救我,救救我……”
不論要殺她的人,是獨孤伽羅,還是那個躲在幕後的神秘人物。這一次,因為她對阿滅泄密,告訴他寶芙的下落,顯然再也無法得到那人的饒恕。
她已經無處可去了。
阿滅俯身解開小妖身上的銀鏈。她立刻縱身撲入他懷中,像個被??壞的孩子,雙臂抱著他的頸子不放手。一面渾身顫抖,一面嗚嗚低泣。
站在阿滅身旁的lenka,看著這副情景,眉梢微挑,唇邊浮上一抹冷笑。
她回頭看向寶芙,想知道寶芙對此作何觀想時。卻發現,寶芙正走向那具,被鋼筋穿體的無頭怪尸。
那具怪尸雖然被固定在鋼筋上,但是手腳依然可以活動,如果不小心被他抓到,可不是鬧著玩的。
ka不禁皺眉,她剛準備上前阻止寶芙,就看到寶芙竟然伸手去摸那只怪尸。
只見寶芙一只縴細白皙的食指,在那只怪尸胸口,橫一下,豎一下。
仿佛在畫畫,又像是寫字。
而她手指觸踫過的地方,頓時就有微弱的白色螢光閃爍。
ka還以為自己眼楮花了,然而當她困惑的眨了一下眼後,卻看到那具怪尸,已經由胸口到四肢,都在透散出螢光。
似乎有一團被拘的光芒,不甘羈絆,要沖破那副軀殼。
而那團光爆發的瞬間,那具怪尸也仿佛被燃燒殆盡般,頃刻化作虛無。只留下零星半點兒灰燼,在空中飄散。
一聲女子的尖叫,驟然響起。
是依靠在阿滅胸口的小妖。她此刻已經恢復了大半容貌,妍麗秀美的臉龐上,一雙大大的眼楮,駭然瞪著寶芙。
“你做了什麼?”她的嗓音,因為極度恐懼,在微微顫抖,“……你……是什麼怪物!”
寶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她剛才做的事。
在看到那具被鋼筋穿透桎梏,掙扎著想要解脫的尸體時,她的腦海里,突然在一霎︰浮現出幾個符號。正是那只名叫赤烈的猞猁貓,曾經留在她肩頭的咒文。
那咒文本來已經被她燒掉,而且她根本都不記得,它們長什麼樣。
但是,它們卻清晰無比的出現在她腦中。每一筆,每一劃,都有如金石鏗鏘,不容置喙。
那種感覺,就仿佛這幾個咒符,鐫刻在她的記憶中,融化在她的血液里。與她生為一體。
然後在那一霎,像是被什麼東西引領著,驅使著。她便走到那具攣動扭曲的怪尸前,在他胸口,寫下那幾個咒符。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麼做,是為什麼。
是想要幫助那具怪尸解脫,結束他早已死亡,如今只是腐爛變異的可憐生命?還是,她只想消滅他。
就像黎明時分,出現在天空中的第一道曙光,必定要驅散黑暗。
寶芙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
因為她腦中,突然涌出一個念頭。
假使有一天,當她和獨孤明,或是阿滅,或是爸爸在一起時。倘若她突然像剛才那樣無法自控,在他們的身體上,也寫出這幾個咒文……
這個可怕的想法,以及這個想法一旦成真,會帶來的可怕結果。使她的胸口,驀然仿佛被千斤磨盤碾壓,一時無法呼吸。
一道微微的涼風襲來。
阿滅峭高的身影,這時突然站在她面前。他那雙漆黑黝黯的眸子,凝視著她,似乎一眼就洞穿,她心底最深之處。
驀地,他握住她的一只手腕。
低沉略帶命令的口吻,靜靜響起。
“寫出來!在我身上,把咒文寫出來。”
“你瘋了……”
寶芙掙扎著,想要甩開他的桎梏。
“寫出來——”阿滅卻將她抓得更緊,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拗斷,他低吼,“——既然害怕,就試著寫出來,看看能不能毀了我——我又不是明!”
“我不能,這種事怎麼可以試!”寶芙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喊出來,“你對我很重要……”
“閉嘴!”阿滅冷冷打斷她,“該死的女人,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在那一霎,他那張蒼白峻冷的臉上,瞬間流露的凶狠。還有他漆黑眸中,那鋒利割人的光芒。讓寶芙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也許,他真會殺了她。
她怔了怔,望著阿滅那張俊秀的臉龐。
一股心碎欲絕的的疼痛,在她胸口蔓延,讓她渾身?麻失力。
她痛恨自己為什麼總這麼傻。是她一廂情願,總把他幻想成天使。但事實是,他,獨孤滅。始終都是,一個我行我素,殘忍絕情的男人。
他是一頭永遠都在荒原和山麓中,不羈游蕩的嗜血狼。
而她妄想,馴服一匹永遠不可能被馴服的狼。
她可真愚蠢。
寶芙低下頭,忍住沒有讓那股已經涌到眼眶的酸澀,滑落出來。重新把那些,不值得流出來的眼淚吞咽回腹,她抬起頭來,看著阿滅。
對他微微笑了笑,她低聲道。
“好吧,如你所願——從現在開始,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會管好我的眼楮,不再看到你。”
話音一落,她便從他身旁徑直走過。
“隨便。”阿滅低沉,微有些?q啞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你這女人還算有控制力,反正我不用擔心,你會把詛咒寫到我臉上。”
寶芙的腳步停了停。
阿滅說得對。她確實沒有必要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輕易寫出那可以焚毀僵尸的咒文。
事實已經證明,即使在某一刻,她是這麼希望獨孤滅這個人,在她眼前消失。
但她也做到了,和他相安共處。
就在這時,“彭”的一聲巨響,這座囚室外的廊道上,半面牆壁突然坍塌。而數十條黑色的身影,在彌漫的煙塵中,剎那將他們包圍。
為首一個高大如山,戴著黑色金屬防護面具的男子,沉聲命令。
“所有人都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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