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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小綠就同甦盼月說過,除卻她之外,一道被救回來的人還有一個孩子跟一名公子,但當時甦盼月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元天恩的身上,所以完全沒有在意到小綠提過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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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守霸點點頭,道︰“是啊,我發現你的時候,他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他還記得當時看到倒在路邊渾身是血的甦錦時的詫異。他本來是不想多管閑事的,結果走近才發現對方竟然是甦錦,而甦錦的懷里還護著一名女子。
當時他還驚奇了一下,沒想到像甦錦這麼木訥的人竟然也會有自己喜歡的女子。想了想,自己與甦錦也算是相識一場,便就起了救人的心思。
只是,讓袁守霸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看見被甦錦護在懷中的女子的臉時,他竟然同樣感到十分眼熟。只一眼,袁守霸就認出了這個讓他覺得眼熟的女子並不是別人而是每次一踫面就必然會與他“大打出手”的小龍蝦。
雖然著實驚異了一下“小龍蝦”的身份,但袁守霸倒也沒有因為過去兩人之間的不愉快而就改變救人的主意,反而在知道對方就是小龍蝦之後更加堅定了救人的決心,至于究竟為什麼,袁守霸也說不上來。
他與甦盼月兩人完全就是一見面就開打的關系,但盡管如此,他也還不至于對甦盼月見死不救,反而覺得就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有著一種死對頭之間存有的特殊情誼,就像對于一個武士而言,他不會對自己尊敬的對手見死不救、趁虛而入一般。
不過,袁守霸倒是完完全全沒有想到當他命人將甦盼月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她的懷中竟然還護著一個人,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的臉色看上去慘白慘白,但身體的溫度卻極高。
已經顧不上這兩個大人一個小孩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也來不及去猜測甦盼月同懷中小孩之間的關系。袁守霸只是立刻命人將他們三個都帶回了自家的別院,還將甦城里的好大夫都請了過來。
一听說甦錦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甦盼月立刻緊張起來,追問道︰“他人呢?他人現在在哪兒?他怎麼樣了?”
“被人砍了十幾刀。至今昏迷不醒,如果你要見他的話,他就在那頭的房間里。”袁守霸指著右側的方向說道。
甦盼月听後卻並沒有立刻沖出去,反而是身子一軟,然後痛苦地扶住了自己的額。她早就應該想到的,既然是甦錦帶著她逃出來的,那麼甦錦肯定不會離開她身邊,他肯定會一直陪著她,而他現在不在她身邊就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沒有辦法陪在她身邊。
方才只顧著惦記元天恩的事情。以致于讓她完全忽略了另外一個人的情況。
低著頭沉默了半響,甦盼月才終于再度開口︰“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失血過多,能不能醒全看他個人的意志。”袁守霸並沒有任何隱瞞地直言道。
雖然“小龍蝦”的新身份多少讓他還有些不能適應,但在他的印象中小龍蝦一直都是一個爽快堅強的人,因而在面對甦盼月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麼對待女子應該溫柔婉轉的意思。依舊還是像對待小龍蝦一樣,說話直來直往。
不過,袁守霸這樣的直接倒並沒有讓甦盼月感覺到不適,反而讓她莫名地平靜了許多。
“他昏睡了多久?”
“不多不少,整整五天。”袁守霸道。
甦盼月听後微微皺了眉,問道︰“這麼說,我也整整睡了五天?”
“正是。”
甦盼月輕輕摸了摸元天恩的額頭。然後起身下床道︰“我去看看他,天恩麻煩你們照看一下。”
“這里有我呢,姑娘盡管去吧。”小紅站出來說道。
雖然在這五天的時間里,元天恩多半時間都是在睡覺,但她對這個孩子卻是十分喜愛,也對這個孩子小小年紀便遭遇這些而感到疼惜。能夠照看他。小紅是打心眼里覺得高興。
甦盼月沖小紅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袁守霸帶著甦盼月到了回廊另一頭的房間。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血色盡失的甦錦,袁守霸對甦盼月道︰“當時人救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活不成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連我看著都覺得有點 人。不過他命夠硬,竟然硬是挺過了危險期。不過,能不能醒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甦盼月靜靜地看著甦錦的臉,眼楮里的情緒說不出是擔憂還是心痛,只是在靜默了半響之後,袁守霸突然听見她說道︰“他一定會醒的。”短短六個字,甦盼月說得很是肯定,盡管不知道她這份堅定與信任究竟從何而來,但卻讓听著這句話的袁守霸也忍不住去相信這句話是真的會實現。
說完這六個字之後,屋內又再度安靜下來,正當袁守霸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出去一下給甦盼月與甦錦兩人一點點獨處的時間時,他突然听見甦盼月又開口道︰
“吶,二錦子,我知道你能夠听見我說話,對不對?你給我听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就這樣睡下去。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又是如何逃脫出來的,這些,我還要等著你醒來親口告訴我,所以,你必須給我醒來。”
甦盼月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看到的,據說昏迷的人其實是有意識的,他們是可以听到身邊人所說的話的。
甦盼月無從去探知這句話究竟有多少可信度,但她現在也只能夠相信這句話是真的,所以她對甦錦下了“命令”。因為,只要是她的命令,甦錦一向都會遵從,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得到的可以留下甦錦的方法。
只要能夠讓甦錦醒來,她不介意用這樣冷硬的語氣對著如同自己親生哥哥一般存在的甦錦下命令。
袁守霸顯然沒有想到甦盼月在靜默了半響之後所說出來的話竟然是這樣冷冰冰的“命令”,不由詫異地望向甦盼月,但在接觸到甦盼月的眼神之後,他突然就明白了。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一般情況下也讀不懂別人眼神里所蘊藏的情緒,但是這一切他卻毫無錯漏地將甦盼月雙眼里所要表達的東西給讀懂了。並非是因為他突然間就開竅了,也並非是因為甦盼月身份特殊,只是因為甦盼月雙眼里所散發出來的感情實在太過濃郁,濃郁到連袁守霸這樣的人都能夠一眼就看出那里面所包含著的陰沉的關切和期待。
在對甦錦下完“命令”之後,甦盼月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沒有想過你會救我,但,真的非常感謝。”在出了甦錦的房間之後,甦盼月對袁守霸真誠地說道。
她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曾經與自己這麼不對盤的人竟然會出手救她。
“沒什麼,只不過是順便而已。不過……”袁守霸突然頓了一下,隨即表情有些古怪地問道,“你同北辰王……是什麼關系?”
他並沒有忘記當初在煙雨樓時所發生的事情,那個時候,元業辰在他的面前將“小龍蝦”也就是眼前這個人帶出了煙雨樓。
當時他還覺得奇怪,不知道小龍蝦這樣一個江湖小混混怎麼會與元業辰這個北辰王有過節,但在知道小龍蝦是女的之後,袁守霸突然對此產生了某種聯想,雖然他覺得這個聯想就如同小龍蝦竟然是女的一樣讓他覺得不可置信,但……既然小龍蝦都有可能是女子了,那這個聯想似乎也有了成立的可能。
所以袁守霸在思索了一下之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甦盼月顯然沒有想到袁守霸竟然會突然將她與元業辰兩人聯系起來,但只是短暫的猶豫了一下便就做出了誠實地回答︰“他是我夫君。”
“是嗎?”在听到這個回答之後,袁守霸似乎並沒有多意外,只是喃喃道,“果然……”
“你已經猜到了?”
“不,我只是想也許有這種可能,因為當時在煙雨樓的時候……”
“啊,那次。”經由袁守霸一提醒,甦盼月也回想了起來。
袁守霸有些猶豫地看了甦盼月一眼,道︰“我本來還希望只是我猜錯了,但……”
“怎麼了?”見袁守霸的神色有些不對,甦盼月不由停下了腳步,疑惑地問道。
“你……知道北辰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雖然覺得現在貌似並不是提這件事情的好時機,但袁守霸還是覺得身為郡王妃的甦盼月有知道這個消息的權利。
甦盼月身子一顫,她當然知道袁守霸說的是什麼事情,就算她再如何想要忘記,那晚所發生的事情她都不可能會忘記。
悄悄握緊了拳頭,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甦盼月沉聲問道︰“北辰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甦盼月似乎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般反應激烈,袁守霸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說道︰“六天前,也就是北辰王家兩位小少爺周歲宴席當晚,一群強盜突然沖進了北辰王府,北辰王府上下近百口以及當晚的賓客……皆無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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