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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軒不多時就來到了棲鳳宮里,見夏霓裳只是半靠在窗邊,靜靜的望著遠方,可是,她的眼楮卻是始終空洞無神,什麼都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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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兒叫朕來,有什麼事嗎?”冷夜軒不忍心打擾她的寧靜,只是想起剛剛爾嵐那一臉的鄭重,不由得有些擔心,不知道夏霓裳究竟是怎麼了。
不過,對于剛剛夏霓裳在睿宇殿門口所做的事情,冷夜軒說一點都不惱怒,那是不可能的。
他如今的想要給他們的兒子一個榮耀,讓霖兒能夠站在眾人之上,卻是被夏霓裳冷冷的駁了回來。讓冷夜軒不由得覺得,自己的滿腔熱血被一盆子的冷水狠狠的澆滅了,透心的涼。
“皇上,您來了。”夏霓裳听見聲音,輕輕的將頭轉了過來,試圖使搜索冷夜軒所處的位置。
“朕在這里。”冷夜軒見她這樣,心里升起一抹難言的情緒,卻還是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牽起了她的手。
夏霓裳心中苦笑。這段時間,冷夜軒一直都是自稱我,很少有在夏霓裳面前稱朕的時候,如今這樣,想來是生氣了吧。
“皇上,您生氣了。”夏霓裳平靜的吐出了幾個字,眼簾微垂,不知道在做什麼。
“沒有。”冷夜軒搖了搖頭,他並沒有生氣,只是有些難受罷了,自己的好意卻被人狠狠的踩在腳下,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夏霓裳解釋著,只是,她卻是知道,如今不論她說什麼,都是那樣的無力。
那個能夠在冷夜軒面前吹枕邊風的人,一定是勸說冷夜軒,這樣做會讓夏霓裳高興,而且,還不讓他告訴自己。
夏霓裳雖然猜不到那個人是誰,但是看冷夜軒今日的做法,只怕也是對那個人的話深信不疑了吧。
夏霓裳覺得心中有些抽痛,卻是強咬著牙撐了過來。
那個人,不管她是誰,都不能讓她傷害到自己的孩子。
“皇上,您下旨吧。”夏霓裳靜靜的說著,卻是語焉不詳,讓人听得不是十分的清楚。
冷夜軒稍稍的愣了一下,卻是在眼眸中爆發出巨大的驚喜來,抓著夏霓裳的手,也是緊了幾分。
“舞兒,你說的是真的?”冷夜軒的聲音中,有著不可遏制的喜悅,夏霓裳又不是聾子,當然听得出來。只是,夏霓裳卻還是在冷夜軒沒有看到的地方,扯了一抹苦笑出來。
“臣妾說的是真的。”夏霓裳輕輕的頜首,只是臉上卻沒有冷夜軒的那種狂喜,僅僅是平靜的在敘述著一件事情罷了。“皇上對臣妾的心意,臣妾怎麼能夠不明白呢,況且,臣妾也不能一直名不正言不順的在棲鳳宮里住下去不是?”
冷夜軒緊緊的盯著夏霓裳的臉頰,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只是,夏霓裳面色如水,卻是連一絲的波瀾都沒有的。
“好,朕這就下旨,復立你的皇後之位。”冷夜軒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便是不再糾纏那些無謂的東西,而是滿臉笑意的挨著夏霓裳坐了下來。
“皇上,臣妾身子還沒有恢復,況且,太後的國喪未過,這個時候也不適合大操大辦,只是下旨復位就是了。”夏霓裳握了握冷夜軒的手,知道他心里定是不會高興的,卻還是說了出來。
果然,冷夜軒听了這話,面上的狂喜就去了幾分。只是,他細想想夏霓裳的話,卻是著實的有道理,而且自己也是說不出來一絲反駁的話來的。
便也就是點頭同意了,只是心里終究是對夏霓裳有些些許的愧疚的。
“又要委屈你了,舞兒,都是我不好。”冷夜軒伸手將夏霓裳攬進懷中,下頜正好抵住夏霓裳的額頭,輕輕的摩擦著。
“臣妾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哪里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夏霓裳卻是毫不在意的,她已經是經歷過封後大典的人了,再次辦只會勞民傷財。更何況,現在是國喪期間,她可不想成為別人茶余飯後的笑談。
“我知道,我都知道。”冷夜軒的懷抱越發的緊了起來,好像不願意松開一般,他靠著夏霓裳的額頭,輕輕的呢喃著。“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嗯。”夏霓裳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有了一絲的笑容。不過,卻不是為著那所謂的皇後之位。
夏霓裳可以猜到,那個人跟冷夜軒出了那樣的主意,只怕是知道自己一定會駁了冷夜軒的好意。以冷夜軒的性格多半會大怒,覺得十分的沒有面子。而且,若是以往的夏霓裳,只怕也不會和冷夜軒深談,那麼兩個人以後就會有著一層隔閡,不管最後怎麼樣,這份淡淡的隔閡,是不好消除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夏霓裳突然醒悟了過來,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冷夜軒之所以要賜封冷夜辰霖為郡王,又是給了那麼重的封號,無非就是想讓夏霓裳高興,以緩解他心中對夏霓裳的愧疚罷了。
那麼,與其讓自己的兒子站在那萬眾矚目的地方,面臨著不可預知的危險,夏霓裳寧願都由自己來承擔。
不過就是皇後之位,夏霓裳倒是要看看,那個在冷夜軒面前吹枕頭風的人,到底能躲到什麼時候。
而此時,冷夜軒的心中卻是一陣陣的竊喜。
那個人告訴他,只要他在冷夜辰霖的周歲禮上,提出要封他為郡王,那麼夏霓裳一定會非常的高興,說不定就會同意了復立皇後的事情。
至于那個封號,卻是冷夜軒自己想的。
他和夏霓裳的兒子,日後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尊貴的人,那麼,用這樣的封號又能怎麼樣呢?若不是怕被人說嘴,冷夜軒甚至想要直接封他為太子。
只不過,他卻沒有料到,夏霓裳當時會是那麼果斷的就拒絕了他。
在那麼多人的面前,連一絲的余地都沒有留給他,這讓冷夜軒的心里有些難以接受,甚至一度也是覺得夏霓裳有些不識好歹的。
不過,現在看來,結局總是好的。至少,夏霓裳同意了復立皇後的事宜,雖然她說的有道理。國喪期間,任何人是不得辦喜事的,那麼皇宮自然也是不能例外的,不然會被天下人所恥笑的。
但是,冷夜軒還是很高興。
當時選擇廢後,只是為了保護夏霓裳。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來,一直有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件事情。自從之前的冷夜辰霽落水開始,好像每一件事都和夏霓裳脫不開關系的。
可是,冷夜軒卻還是選擇了相信她。正是因為相信她,所以才寧願選擇這樣的方式來保護她。
不過,冷夜軒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太後居然賊心不死,讓人去冷宮給夏霓裳下了毒。
當冷夜軒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心里有多的痛,怎麼會有人知道呢。
拼了命的讓太醫將夏霓裳搶救回來,可是,她原本一雙盈盈秋水眸,卻是毀了。
冷夜軒每每看到夏霓裳那空洞無神的眸子,都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絞在一起了一般,可是他卻對此無能無力。
夏霓裳又是因為眼楮的事情,始終不肯坐上皇後的位子,可是,一直這樣,著實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
如今,見夏霓裳松口了,冷夜軒如何能夠不興奮,不激動呢?
兩個人就這麼坐著,相顧無言,其實,心里都是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晚膳的時候,冷夜軒是在棲鳳宮陪著夏霓裳一同用的,當晚更是直接宿在了棲鳳宮里。
第二日一早,夏霓裳被復後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夜雲國的宮廷里。
後、宮里的那群人,一口銀牙都是生生的咬碎了。昨日冷夜軒還拂袖而去,今日,卻是下了這樣的聖旨。夏霓裳真是不愧對于她狐媚子的稱號,都已經瞎了,卻還是要霸佔著皇上,真真是讓人恨極了。
在一座宮殿里,有一個著了淺青色煙波流合裙的女子,听到了這個消息,竟是一抬手,就將手中的舊窯杯盞扔了出去。
霎那間粉瓷紛飛,好好的茶盅碎成了好幾半。
“小主,仔細了手疼。”一個伶俐的丫鬟見狀,連忙走上前來,蹲下身子,去拾那地上的碎瓷,免得有人滑倒了,或是扎了腳。
“我真真是看錯了,沒想到那賤、人竟然這般的好命。”那女子卻是絲毫沒有緩解怒氣的意思,反而是更加的生氣了,一雙美目氣的有些發紅。
“小主,這事還要從長計議。”那丫鬟拾起了碎瓷片,站在那女子的身邊,輕輕的說著。
“我可不能平白無故的為她人做嫁衣,夏霓裳,咱們走著瞧!”
一縷陽光輕輕巧巧的照了進來,照在那女子的身上,只見她的面目猙獰,哪里還又旁日里的美感。
若是冷夜軒在,只怕會認出來,這個人正是當時在他身邊出主意,讓他冊封冷夜辰霖為郡王的女子。
這個女子,日後又會給這個寂寂深宮,增添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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