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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空中突然出現一團毫光綻放的紫色雲朵,神異奪目,直奔皇帝老兒與玄會所在的房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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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閉的房門被硬生生擠開,本在外面等候的法服道人一擁而入將玄會團團護住,凝重的臉上充斥著不甘、憾恨與決絕的交錯變幻,但讓葉易安印象最深刻的卻眾人臉上深隱著的殉道者的悲壯。
他們都知道來者是誰?隨即葉易安注意到跟著神通道人一起擠進來的宋宗耀,只是不知道他是自己主動進來的,還是被法服道人們給帶進來的。
到了現在,今晚發生的事情葉易安大多已看的清楚。先是高力士、陳玄禮與太子合謀利用羽林衛的不滿引動嘩變,殺楊國忠並意圖逼迫皇帝老兒賜死楊貴妃以絕後患。
在這一過程中,高力士的目的僅止于此,這老閹奴對皇帝老兒的確忠心耿耿。多年來他一直參與政事,尤其是近十年來凡送呈皇帝的奏章都是由他先行審閱,所以他清楚知道當今的民怨有多深,不殺楊國忠姐弟就根本無法使百姓歸心皇室共御叛賊安祿山。參與嘩變于他而言也確實是發自真心的為皇帝老兒考慮——他深知李三郎對楊貴妃的寵愛之深,斷不可能親自作出這樣的事來。
但參與其間的陳玄禮,更準確的說是太子怎麼想就難說了,他有沒有趁此嘩變的機會逼迫父親遜位為太上皇,進而直接登基接掌權力的謀劃?畢竟李三郎自己當年就這麼干過,太子有此打算也算是蕭規曹隨。
狂信者們顯然提前知道了高力士等人引動羽林衛嘩變的計劃,但他們並沒有將之告發,反而是將計就計的加以利用意圖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其間,他們還成功的布下了宋宗耀這顆棋子。
宋宗耀在此次嘩變中表現非常搶眼,說他是核心人物之一也不為過。但直至此刻,陳玄禮等人都不知道他其實是狂信者們埋下的暗棋,所作所為也都是按照狂信者們的吩咐行事。
直至剛才,狂信者們將計就計的計劃可謂非常成功,儼然已是勝利在望,可惜紫氣東來的變數使得本已確定的結果再度模糊起來。
思緒至此,葉易安隨即想到另一個問題︰難倒自己這顆被狂信者們埋藏至今仍未啟用的暗棋就是為了應對眼前這變數?難倒狂信者們早已預料到會有這一幕?
炫目而柔和的紫光從敞開的窗戶滾滾而入,葉易安放松身體使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在禁制下沉沉睡去的人。當紫光散盡,屋里已經多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看來極普通的道人,發髻、面容乃至氣度都似極為尋常,身上甚至穿著一襲青布道衣,就是香火道人們最常見的那種衣服。
葉易安僅只睜開一線的眼神中滿是訝異,紫氣東來的竟然是他?
玄會面色沉肅,卻上前一步揖首見禮,“師兄!”。
果然是他!
那道人對玄會的行禮並未理會,孤身一人面對眾多法服道人也沒看出絲毫的不自在,轉身過去向依舊失魂落魄的皇帝老兒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參見大禮。
一禮之後轉身過來面向玄會,“果然是你!”
玄會沒說話,那道人也不以為意,目光一一掃過其他身側的那些法服道人,最終重新回到玄會身上時一聲長長的嘆息,“無論是向道之誠、用功之勤還是修行境界之高,他們無一不是教門年輕一代中的翹楚人物,師弟,你怎麼忍心……”
“為什麼這些年輕一代的翹楚人物會站在我的身後,師兄你可曾想過?”
那道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沒答話,玄會先已開口,他的情緒波動毫無掩飾,“如今的教門墮落到了何等地步,師兄你比我更明白。百年國教給予教門榮光的同時也將教門拖進了無底深淵,看看如今的教門子弟天天心里在想什麼?”
說到這里,玄會情緒外露的更加明顯,就連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他們日夜想著念著議論著的都是哪個道哪個州的道觀香火最盛,進項最多;七大名酒十大名茶中哪個最香醇;還有就是該如何剪裁極品湖綢,做出來的道衣才更好看,更顯風儀。每天的早晚兩課能逃就逃,能躲就躲,逃不過躲不過時就滿臉苦相……”
那道人打斷了玄會的口如連珠,“你說的這些都是實情,升平日子過的久了難免生出奢侈懈怠之心,是該好好整治整治”
“師兄整治了多少回?每次整治又能管上幾個春秋?”
“房子住的久了難免會髒,這本就是自然之理”
玄會盯著那道人長嘆一口氣,“師兄何必故意作痴?教門之患不在弟子們道心蒙塵,是因為教門本身沒了目標,他們自然也就沒了心勁”
“教門的目標?國教還不夠?人間天國?”,那道人接連三個反問,“師弟你日日苦誦清靜無為的《道德經》,心中卻火炭兒一樣執念著要一統人間世界,南轅北轍,豈不可笑?”
“這有何可笑?春秋中葉諸侯爭霸,天下一片刀兵戰火,百姓水生火熱。道祖正是不忍見此民不聊生的人間慘景,遂傳《道德經》五千言以教化世人消弭紛爭。細究《道德經》之根本,原就是為了救世之用,與諸子百家並無區別。可惜世人愚昧,金丹在手卻不知解脫之道。但今時已不同往日,天下雖刀兵再起,道德真義卻可經由我輩之手大行天下,還人間世界一個朗朗乾坤”
玄會這番話當真是擲地有聲,他身周那些法服道人也因此精神大振,臉上滿是虔誠、執著與激情混合而成的狂熱。
那道人並不與他爭辯這辯不清的問題,話鋒一轉,“千百年來教門之中有此想法的代不乏人,卻從沒有一個成功過的,這是為什麼師弟你可曾想過?”
這是實情,但玄會的激情卻絲毫未減,“七百年前劉邦建漢代秦,漢立國之初資用乏絕,民生凋敝到以天子之尊都湊不夠拉車的六匹白馬,但在用道家黃老之學治國理政之後,僅僅數十年後國家之富已是積糧滿庫,陳陳相因,錢多到串錢的繩子都爛掉也花不完。武帝劉徹正是憑借于此才將匈奴打的亡命北竄,大漲中原志氣。這足以說明《道德經》不僅能治國,更能強民富國。對于我輩而言知道這些就夠了,至于最終結果成固可喜,敗亦足以激勵後人”
對話至此,就連葉易安這個道門之外的散修也知道對話進行不下去了。世上最難解的恐怕就是理念之爭,因為許多時候它根本無法以對錯衡量。
果然,在一段長久的沉默後,那道人以極為嚴肅的語氣徑直道︰“玄會,我以總領天下道門之大道正的身份命你即刻率眾返回仙都上觀,走!”
“大道正”三字一出,屋內氣氛陡然一緊,與此同時葉易安心神為之狂震。
他就是大道正,果然是他!
“數百年來最好的機遇就在眼前,師兄你卻視若無睹,此為亂命,恕我等不敢遵從”,玄會說話間再度向大道正行了一禮,一禮之後他就再沒了剛才與之說話時的恭敬姿態,挺腰拔背與大道正四目平視,追隨他的那些法服道人亦同時挺起了一直微微彎著的腰。
因為玄會的拒絕,狂信者們與大道正徹底決裂。親歷這一場面,葉易安心湖中狂卷起驚濤駭浪,這一次到長安終究是來對了,原以為遙不可及的機會就在眼前。
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動手的那一刻。
“十年前玄會你的修行境界就該突破金丹期,但你卻就此放棄修煉將修行境界始終控制在真丹上入室的巔峰不做寸進,這分明是不想入雲翳洲,那時我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大道正邊說邊像皇帝老兒走去,“玄會你既然寧願放棄金丹大道也不肯去雲翳洲,自然是對天書內容知道了些什麼,既然如此還要做這飛蛾撲火之舉,何苦?何必?”
大道正此時分明是孤身面對已經決裂的玄會等人,但他卻沒有如葉易安預料般率先向玄會動手好擒賊擒王——這分明是他當前可以迅速控制局勢的唯一辦法。
非但沒動手,他甚至還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毫無作用的事情上,難倒這個時候他還想護著皇帝老兒不成。
因為大道正的行為太古怪,葉易安甚至沒心思留意他話語中的深意。出于同樣的原因和對方身份的敏感,玄會等狂信者也沒搶先動手,或許在他們的心里,總要大道正先動了手他們再行反擊就會好受些。
“能在這麼短時間里趕到,並令我們安排的阻擊力量束手無策的也就僅只你一人而已,其他人斷無可能。師兄你不必拖延時間,我也絕無殺你之心,等異日功成,你就是人間天國的第一任大道君”
此時大道正已經扶起團龍皇袍都皺巴巴的皇帝老兒,听到玄會所說他並無回應,但臉上卻露出一個極其古怪的笑容。
這樣的局勢下他還笑得出來,且笑容還如此的古怪,葉易安並不知道他為什麼笑,心神卻本能的一震。
要糟!
他這念頭出現的同時,大道正的手已經按上皇帝老兒的後背正中心處,一團金光毫無征兆的從皇帝老兒身上散出。
這金光竟似是發源于皇帝老兒體內的血脈,所以金光一亮本是衰殘之身的皇帝老兒瞬間變得金光閃閃,皺巴巴皇袍上的五爪金龍也隨之變成雖無形卻有相的活龍從龍袍上飛騰而出,在不斷向外擴散的金光中游動翻滾。
此時此刻,陳舊的房屋驀然一變為金光燦爛的世界,里面所有的物體包括人都盡皆被至純至正的明黃包裹。
皇帝老兒身上異象剛一出現葉易安已經動手,用的正是他最擅長的疾風之襲,但也就是在這時他卻陡然發現自己體內的丹力居然根本無法調用,那感覺就像是被禁錮鎖死了一樣。
丹穴正常,丹力也正常,但無論如何導引驅動都沒有絲毫反應。急忙轉動目光看向玄會等人,他們甚至比自己更慘,不知什麼緣故,他們不僅是丹力無法使用,甚至就連身體似乎也喪失了行動能力。
一眼之後,縱然以往面臨絕境也能靜定心神的葉易安終于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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