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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不甚很好，明顯是沒睡醒的少爺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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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是秦子奇輕佻的笑聲，“喲，顧二少還在睡醒呢？昨晚奮戰到多晚啊？難不成沒吃飽？火氣這麼大！”
“滾！”吼了一聲，“有事說事，沒事掛了。”眼皮沉的很，昏暗的房間，讓顧子琛分辨不出究竟幾點。
“就想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件事要當面問你，還蠻急的。”
“今天就回，回頭再聯系。”說著，不等秦子奇再說話，就掛了電話，把電話往床頭櫃一扔，“砰”地一聲，手機滑到了床頭櫃與床之間的縫隙里。
可還沒睡醒的顧子琛根本就管不了那麼多，蒙起被子，大睡起來。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屁孩等著越來越心焦，脖子伸得長長的。
“媽媽，琛琛不會真的不來吧？再過幾分鐘演出就開始了。”
“寸寸，我叔叔看來是不會來了，我們進去看別人的表演吧。”顧莫奇拉住小屁孩的手，想進去。
小屁孩手一揮，“要去你去，我要等琛琛。”眼楮一眨不眨的就盯著幼兒園門口，只要來一個人，就踮起腳尖，眼楮睜得大大的。
可每看一次，就失落一回。
念采薇看在眼里，也心疼。
躊躇一會兒後，還是拿出了手機，撥打了顧子琛的電話。
一串優美的鈴聲過後，卻是公式化的客服聲音。
不死心的又打了幾遍，還是一樣無人接听。
“念寸心，快點，我們要上場了！”教室門口，跟小屁孩穿一樣衣服的女孩兒站在那兒催促道。
“知道了，寸寸馬上就來！”見小屁孩沒應，念采薇只能代她應著。
蹲在小屁孩身邊，“寸寸，要表演了，你快進去吧，媽媽在這看著，如果琛琛來了，媽媽馬上帶他進去，好不好？”
“媽媽，琛琛不會是騙我的吧？”撅著嘴兒，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不會，琛琛肯定是有事耽擱了，要不然肯定要準時到的。”
“才不會呢，叔叔可喜歡遲到了，上次我讓他幫我帶模型車，他答應我帶的，可是後來都沒帶。”這個時候，顧莫奇也沒忘記落井下石啊。
“媽媽，你給琛琛打電話了嗎？如果耽擱了，琛琛怎麼沒打電話來說一聲？他肯定是忘記了。”一下子，大大的眼楮里就暈滿了淚水。
“寸寸，可不能哭，哭了妝就花了，花了就不好看，成大花貓了。”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快進去吧，不然老師該出來說你了。”
“寸寸，快走吧，不然她們都上場了。”顧莫奇拉著小屁孩的手往教室走去。
“伯母，你也進去看吧。”剛剛就見李美蘭的頭不斷往里頭探。
“哎，好，念小姐也不用等了，估摸著那混小子真忘記了，里頭挺熱鬧的，都去看看吧。”
“伯母先進去吧，我再在這兒等等。”
“好，那你記得進來看啊！”說著，挎著包，小跑著進了教室。
小屁孩還時不時的往外頭看，念采薇揮了揮手，“快進去吧，媽媽在這看著呢，記得好好表演啊！”然後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嘆了口氣，听著里頭的音樂暫停，然後又換了另一首兒童歌曲。
念采薇听過，這首歌就是小屁孩所跳舞蹈的配樂。
往門口再看了一眼，沒人！
不忍心小屁孩失望，拿出手機又打了一遍。
無人接听！
看來是真的忘記了吧！
早知道就不該讓小屁孩去問他，像他那樣的大忙人，怎麼有時間來參加一個非親非故人的表演呢？
恐怕在他看來是十分無聊吧！
听著里頭的音樂播放了一半，念采薇拿著包進了教室。
掃了眼里頭的人，在側邊找到了顧莫奇跟李美蘭。
“念阿姨，我叔叔沒來吧？”
“嗯！估計是太忙了，連電話都沒時間接。”挨著顧莫奇坐下，眼楮看著台上的小屁孩。
小屁孩臉耷拉著，跳舞一點也沒有平時跳得那麼歡樂。
眼楮滴溜溜的掃著下方人群，在搜索到念采薇後，眼楮一亮，可掃視了他旁邊後，眼神一暗，心不在焉，手上的動作也跟著慢了一拍。
別人做同樣的動作，可小屁孩卻在她們跳過以後才跳，台下頓時有了小孩的笑聲。
顧莫奇拍著大腿，也跟著著急，“哎呀，寸寸慢了一拍。”
台下的笑聲越來越大，終于意識到跳錯的小屁孩急忙改正，神色有些慌亂，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瞄著左右兩旁人的動作，手忙腳亂的跟上，一點兒沒有平時的流暢。
跳完後下來，就有小伙伴抱怨︰“念寸心，你剛剛怎麼回事兒啊？怎麼會跳錯呢？”
“是啊，念寸心，你知不知道你跳錯了，會害得我們不能得獎的，如果我們不能得獎，都得怪你！”
小屁孩從下台後就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要擱平時，肯定是橫眉豎眼反駁了。
只是這會兒理虧，只能默默忍受著。
念采薇擔心小屁孩，只能去後台找她。
後台，小屁孩正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低頭不語，一雙小手揪著，像是被人遺棄的孩子，可憐巴巴的。
“寸寸，表演完了？”
一听到媽媽親切的聲音，小屁孩猛一抬頭，就摟住了小屁孩的脖子，委屈的喊了聲︰“媽媽！”眼淚就那麼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
“寸寸乖，別哭，剛剛跳的很好，來，我們換衣服，換完衣服回家，好不好？”
小屁孩一聲不吭，哭聲倒是把老師引過來了。
“念小姐，念寸心今天怎麼了？”
“她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跳舞的時候走了神，老師替我跟那些小朋友說明一下情況，我怕……”對著老師抱歉一笑，手上動作也不停，幫小屁孩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這不用擔心，我會跟她們說清楚的，這也不是什麼大活動，沒得獎也沒有什麼關系。”
看著小屁孩，老師柔聲安慰道︰“寸寸是個好孩子，老師知道你跳得很好，剛剛之所以會失誤，也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她們也肯定不會怪你的，回去要乖乖听話把身體養好，知道嗎？”
這麼一說，小屁孩眼淚流的更歡了，“嗚嗚嗚”地小肩膀也一聳一聳的，眼淚鼻涕一起下來。
給小屁孩把衣服換好，從包里拿了紙巾出來，把小屁孩的鼻涕眼淚擦干淨。
“寸寸不哭了，媽媽帶你回家！”抱著小屁孩出了後台。
門口是等候的顧莫奇跟李美蘭。
“念阿姨，寸寸沒事吧？”
小屁孩小臉拱在念采薇懷里，不讓別人看，小身子微微顫抖著。
“沒事，莫奇，阿姨要先回家了，你跟奶奶回去看表演吧。”
“好吧，那念阿姨，你讓寸寸不要再傷心了，舞蹈沒跳好沒什麼的，我喜歡不會跳舞的女孩子。”撓頭，羞澀的低頭。
念采薇︰“……”
李美蘭︰“……”拍了一下顧莫奇的頭，瞪了他一眼。
小屁孩原本是抽噎聲的，被顧莫奇這麼一說，哭的更大聲了，幾乎是扯著嗓子嚎，把整個教室人的目光都吸了過來。
“你們回去吧，我先走了，伯母，我走了。”抱歉的點了點頭，匆匆的出了教室。
——
看到念采薇抱著小屁孩走了，李美蘭又拍了一下顧莫奇的腦袋，“寸寸那麼傷心，你怎麼還能在她傷口上撒鹽呢？”
這個孫子喲，怎麼就這麼笨？難怪討不到寸寸的喜歡，甜言蜜語都不會說。
摸摸腦袋，嘀咕著︰“我又不知道，我只是想寸寸高興嘛！再說叔叔不在這兒，不正是我的好機會嗎？”
抬頭，“奶奶，你不是說過要抓住一切機會嗎？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貶低叔叔，以此來襯托我的偉大啦。”
“那你不覺得這方法很低劣嗎？你難道喜歡看到寸寸不高興的樣子嗎？”
搖頭，“不喜歡！”
“那不就是了？”李美蘭撇嘴。
“可是爸爸說過，不管方法好壞，能泡到妞兒的就是好方法。”
李美蘭︰“……”
——
出了幼兒園，念采薇直接攔了輛出租車，這時候，怕是人也很多，就小屁孩這樣，還是不要擠公交比較好。
早上高高興興的出來，回去卻…。
長嘆了口氣，把小屁孩額前的頭發撩起來，“寸寸，還傷心呢？”
小屁孩拱了拱，別扭的應了聲︰“嗯！”
“寸寸，你舞蹈不是跳的很熟練嗎？怎麼剛剛會忘記了？”
“因為我在想琛琛有沒有來，一時分了心，所以就跳錯了，媽媽，你說以後幼兒園的小朋友會不會都不和我玩了？”
“肯定不會的，我們寸寸這麼乖，怎麼會不和你玩呢？只是一次小小的舞蹈而已，那你還為班上獲得了好多小紅花呢，剛剛沒听到老師說嗎？她們都不會怪你的。”
小屁孩情緒低落，念采薇唯有輕聲安慰。
小臉蛋擦了擦，總算是露出一絲笑，睫毛上帶著淚水。
一路上小屁孩都沒再提“琛琛”兩個字，只窩在念采薇的懷里，看著車窗外面，一副懨懨的模樣。
到了小區，付了錢，上樓。
剛一進門，念采薇還沒換好鞋，小屁孩蹬掉鞋子，從她手里奪過粉紅包包，跪在了茶幾旁邊。
從里面拿出早上帶的那個盒子，打開，是各種形狀的餅干，還泛著誘人的香味兒。
那餅干是念采薇揉的粉，小屁孩做的形狀，烘烤的時候，小屁孩就坐在旁邊，算著時間，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烤焦了。
心里美滋滋的想著給琛琛一個驚喜，可人都沒來。
念采薇換好鞋，就看到小屁孩盯著那餅干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寸寸，渴不渴？要喝水嗎？”
“砰！”是盒子落地的聲音，轉身一看，四散的餅干，還有幾個在滾動，盒子也翻到了一旁。
“媽媽，我困了，要睡覺。”說著站起來，憤恨了踩了幾下餅干，扭著小身子，進了自己的小臥室。
臥室里頭，“媽媽，你不要進來哦。”
听著臥室里頭的動靜，怔怔的站了會兒，蹲下身，一個一個的把餅干撿起來，裝進了盒子里。
這樣也好，小孩子嘛，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
只要顧子琛不再出現在她們的生活里，小屁孩肯定會很快淡忘的。
收拾了一下東西，听著里頭沒了動靜，念采薇才端著臉盆，輕聲的進了小臥室。
床上，拱起小小的一團，臉埋在被子里，小身子縮著，胖嘟嘟的腳丫還露在外面。
把水盆放到桌上，擰了毛巾，掀開被子。
果然，又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了。
胖臉上還殘留著未干的淚水，眼楮閉著，長長的睫毛上都是小小的淚珠兒，嘴巴微微張開，一下一下有頻率的喘著氣。
因為悶在被子里，小臉紅紅的。
拿著毛巾，在小屁孩臉上輕輕的擦了一遍。
擦完後，蓋上被子，才端著臉盆出了臥室。
——
d市，御天集團的一間房門內，傳來震天響的吼叫聲。
正是因醉酒剛剛醒來的徐浩，看到時間已經指在十點了，連滾帶爬的下了床，奔出了房間。
著急忙慌的到了酒店最頂層，拿了房卡開了門，急匆匆的到了臥室，就看到床上還睡的正香的主兒。
心底哀嚎一聲，湊過去，“顧總，醒醒！該起床了！”
顧子琛轉了一個身，迷迷糊糊的听到徐浩的聲音，“幾點了？”
徐浩的身體抖了抖，“顧總，我說了，您可不能打我。”
彼時，顧子琛已經從床上做了起來，只不過眼楮還沒睜開，半眯著，手摸著床頭櫃，卻沒摸到手機。
“說！”
顫顫巍巍的往窗戶邊挪，最後深呼了一口氣，“呼啦”一下子把窗簾拉開。
刺眼的太陽讓顧子琛不適的眯了眯眼，感覺到陽光火辣辣的溫度，心底沉了沉。
下了床，走到徐浩面前，溫柔的笑了笑，“告訴我，幾點了？”
“這…。這個，顧總，都是我不好，昨晚他們非得拉著我去喝酒啊，不然我肯定不會誤了您的時間的。”雙手想抓顧子琛卻又不敢，那冰冷的眼神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還不快去收拾東西？”幾乎是怒吼，徐浩覺得自己的耳朵快震聾了。
“是，是，是！馬上就去，您等著，保準十分鐘就收拾好。”練練連頭，飛也似的逃離了氣壓極低的臥室。
“*！”低咒了一聲，顧子琛轉身，想拿手機。
翻了翻床頭櫃，沒有！
最後，才在縫隙中找到手機。
打開一看，全是未接電話，十幾個，都是同一個人打來的。
心里煩躁又急切，撥了過去。
那頭，念采薇正在沙發上擇菜，听見手機響，拿過一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掉了。
來來回回打了好幾遍，卻還是同樣的結果，到最後，甚至變成了︰“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冗長的英語，讓顧子琛火氣直往上冒。
一甩手，就把手機扔到了床上。
迅速，拿了衣服換上，收拾了一下必要的東西，看了一眼，乘了電梯到了酒店大廳。
臉陰沉著，讓原本想上前的經理心里打鼓。
沒一會兒，徐浩拖著行李，慌里慌張的從電梯里出來，看到等在那的顧子琛，心肝兒都顫了。
完蛋了！這次回去肯定不會好過的！
硬著頭皮上前，“顧總，準備好了，可以走了！”舔著笑，看著顧子琛那黑壓壓的臉，心里卻是戰戰兢兢的。
——
中午，正是太陽最熱的時候，念采薇從陽台上把干了的衣服收了進來，飯已經煮好，只要再隨便炒兩個菜就可以。
小屁孩還在睡，念采薇也不想吵醒她。
估摸著，就算醒了，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衣服放到臥室，剛一出來，門鈴聲就響起。
納悶，這時候誰會來？
難道是桑心？
一打開門，就看到拉著行李，衣服褶皺，發絲凌亂的顧子琛站在那兒。
手還維持著按門鈴的動作。
“為什麼不接電話？”顧子琛陰著臉問道，臉上冒著細細的汗珠，一陣滾燙的熱意朝著念采薇的面門襲來。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顧總就算再忙，難道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听著顧子琛的口氣，不由得就火大。
“什麼忙不忙？我手機昨晚壞了，接不了電話。”說著，拉著行李就想進屋。
念采薇身體往旁邊一擋，意思很明顯︰不想讓你進。
“別鬧了，寸寸怎麼樣了？”
“她很好，你不必擔心，反正也是沒有關系的人，有什麼好擔心的。”雙手抵在門框上，擋著顧子琛想進去的路。
“什麼沒有關系？寸寸明明就是我女兒。”某男很恬不知恥的說。
念采薇︰“……”
恰巧，旁側老太太的門開了，看著站在門口顧子琛，打招呼道︰“出差回來啦？”
“是啊，緊趕慢趕的就回來了。”對著那老太太謙和一笑。
念采薇︰“……”這廝是故意的吧？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怎麼不進去啊？沒人開門嗎？”老太太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念采薇只能松手，鄙視的瞟了一眼顧子琛，轉身進了屋。
顧子琛對著那老太太點點頭，拖著行李進了屋。
把行李箱放在玄關那兒，換了上次寸寸專門給他準備的鞋，一進客廳，就看到雙手環胸，正怒目瞪視著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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